“張老哥!”
“程大人!”
“表妹!”
兩方碰麵,大家都很激動。
張副將打量著程晚,語氣擔憂:“如何?一切都還順利吧?”
“順利。”程晚將張副將拉到一邊,小聲道:“先皇為了他兒子向皇上妥協了,如今先皇已死,王爺繼位為新皇,登基大典在九月五一。”
張副將深呼吸幾下,激動得手都在抖。
他下半輩子的富貴啊,跑不掉了!
“皇上給你封了什麼官?賞了你什麼?”
程晚看了眼張副將,死氣沉沉道:“皇上將我調入吏部,任我為吏部司八品校令。”
沒有封賞,乾活都沒勁了。
“啊?!”
張副將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又趕忙半捂住自己的嘴:“當真?!”
“當真,而且皇上剛給我安排了活,我這就要回涼州辦差。”
張副將看著有氣無力的程晚,沉默了。
然後他忍不住苦了臉:“你都沒封賞,那我們這些蹭功勞的就更沒戲了。”
程晚拍了拍張副將的胳膊,嗓音透著滄桑:“咱們得來的那些金銀細軟還沒上交呢,等把那些上交,上麵也許會給咱們分點錢?”
張副將再次沉默,半晌,艱難道:“如果錢也沒有呢?”
程晚抬頭和張副將對視,木木道:“張老哥,咱們不能太功利了,為皇上辦差,是咱們的榮幸,咱們應該彆無所求。”
張副將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說得對。”
程晚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朝張副將笑笑:“張老哥,咱們就此彆過,希望咱們後麵都順順利利的!”
程晚帶著林狗娃、陳長通與張副將等人告彆,兩方分開,一方向北,另一方則是找上級複命。
“你此番立下大功,皇上已下令晉你為正五品明威將軍,賞京城五品官宅一座。”
以前的張副將,現在的明威將軍張經武不可置信地看著上首的人:“將軍,皇上是不是搞錯了?他是不是把功勞都算我頭上了?”
但是那麼大的功勞,都算他頭上,應該不會隻這些封賞吧?
張經武實在是難以理解。
“放肆!皇上做事也是你能評判的?!”
“末將知錯!”
張經武嚇得趕緊單膝跪地,隻是他的眉頭還是死死地皺著。
“皇上賞你你就受著,其它的無需過問。
你手下那個叫尹琛的,晉正七品懷化中候,還在你手下留用。
至於那些金銀細軟,剩下的部分你看著給其他人分了。”
“是,末將領命。”
得了預想中的封賞,但張經武一點都不高興,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他甚至覺得這些封賞還不如不要,這樣也能得個心安理得。
程晚不知道張經武等人得了不同程度的封賞,更不知道張經武心裡的煎熬。
程晚此時已經把封賞不封賞的拋在腦後了,她隻想趕緊回到家,吃老太太和老娘做的飯,抱著老太太和老娘撒撒嬌。
她真的太想家了。
可再想家,路還是要一點一點地趕。
太陽升起又落下,程晚等人離涼州越來越近,每經過一個地方都能聽到睿王繼位為新皇的喜訊。
那是專門的傳令兵通過驛站向各地擴散的消息。
那些傳令兵的速度可比程晚等人趕路的速度快多了。
這天,正在趕路的程晚突然發現他們遇到了正在往南修水泥路的施工隊。
兩個月過去,施工隊分段施工,水泥路的總長已經修了很長了。
“表妹,他們這是在乾什麼?修路嗎?”
坐在馬車前室的林狗娃好奇地望著那些民夫和灰色的路麵,大聲問程晚。
“對,他們是在修水泥路,水泥路修好之後就不怕下雨了,馬車也能跑得更快。”
“這麼神奇!”
林狗娃驚詫不已,緊接著道:“原來你們涼州竟有這樣的好東西,怪不得睿、皇上的軍隊那麼厲害!”
程晚眨了一下眼睛。
這兩者之間好像沒有太強的因果關係吧
“表妹,你以後要在京城當官了,那姑奶奶他們是不是要跟你一起去京城?”
“看他們自己的意願,他們願意留在涼州就留在涼州,願意跟我去京城就去京城。”
話雖如此,但程晚心裡覺得林老太和他們這個小家八成會選擇和她一起去京城,至於程二牛和程小姑等人,她就不能確定了。
畢竟換個地方生活,又要熟悉新環境,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尤其目前程家在涼州過得挺好的。
林狗娃撓了撓頭,有些糾結萬一林老太想留在涼州,那他肯定也要留在涼州的,可他又真的很想跟在這個有本事的表妹身邊。
既能長本事,又能長見識。
程晚不知道林狗娃的糾結,她正在算什麼時候能到慶華縣,什麼時候能回到朔陽城。
他們趕路的速度本就不慢,再加上之後走水泥路,速度肯定會更快一些,那應該八月一日左右能到慶華縣。
八月一日。
程晚開始掰著手指頭數日子,七月份一日一日地過完,終於迎來了八月。
而程晚等人也真的八月一日這天到達了慶華縣。
“快了!快到家了!”
程晚正激動著,突然發現馬車停了。
“主人,慶華縣縣令。”
程晚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寒暄客套抓緊時間趕路,他們這一路上都是住在驛站,怎麼在這裡被“攔下”了?
程晚深吸一口氣,揚起微笑,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沒辦法,誰讓她官小呢?
“程大人!真是好久不見!”
師力世笑容真摯,主動向程晚打了招呼。
程晚連忙向師力世躬身行禮:“下官見過師大人。”
“誒~”師力世一臉你太見外了的表情:“程大人押送糧草去前線實在是辛苦了,今日途徑慶華,怎麼也得本官做場東不是?”
程晚頓時麵露感動:“都是儘臣子的本分罷了,下官也想和師大人再暢談一回,隻是下官實在急著回朔陽辦差。”
程晚用手快速指了下後麵的那輛馬車,小聲道:“那裡麵坐著苗公公,常總管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