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全副武裝的程晚領著押送糧草的車隊出了江新縣,一路向南而去。
“程大人,前麵一段路都比較安全,一般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隻是過了京城再往南,就會有流竄的小股叛軍和土匪出沒,我等需要多加注意。”
此次押送糧草的副官張副將對程晚說道。
程晚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其實若不是睿王手裡能調動的軍隊都放了出去,各有任務,實在是欠缺合適的人手押送糧草,睿王也不會將程晚這個文官調來當武官用。
但不管怎麼樣,既然已經被睿王安排了這件差事,程晚就必須把這差事辦好。
她還不想死……
押送糧草的隊伍由拉車推車的民夫、保護糧草的兵卒、領隊將領,以及一車車的糧草組成。
隊伍不是一般的長。
張副將性格穩重、做事認真,程晚每天隻是騎著馬走在最前麵,目前為止還真沒發揮什麼作用。
程晚很有自知之明,她就是個敵人來犯時負責殺人的工具人,若仗著自己是領隊就瞎指揮,那估計還沒等遇到敵人,大家就先完蛋了。
像張副將所說的一樣,從江新縣往京城方向去的這段路,走得確實極為順利。
不過程晚能明顯感覺到,打從隊伍過了京城繼續向南開始,張副將整個人開始變得很緊繃。
出於對睿王的信任,張副將主動提出,和程晚各自負責一半隊伍的安全。
程晚自然無有不應。
程晚負責前半部分,張副將負責後半部分。
無所謂哪部分壓力更大,誰也不知道如果敵人出現,會向隊伍的哪個部位發起攻擊。
過了京城往南去的第一天,一切平安。
不過第一天的順利並不能讓程晚和張副將放下提著的心。
要知道,以他們的速度,起碼還得再行將近一個月,才能到達穆堯和大軍所在的位置。
夜色深沉,篝火連營。
一頂帳篷中,程晚和衣而躺,聽著外麵守夜兵卒走動的聲音,在腦子裡和金金嘮嗑。
“金金,我想家了。”
程晚算了算自己離家的日子,已經快一個月了。
她從未離家這麼久過。
“主人……”
金金也不知要如何安慰程晚,它能感覺到程晚非常思念家人。
“金金,我好像不能在家等著我二嬸生小寶寶了?”
小林氏在去年九月份發現有孕一個月,到現在,已經懷孕快十個月了。
“主人……”
金金試圖安慰程晚:“主人,也許你這次可以見到你大哥或者顧晏呢?”
程晚眨了眨眼睛,雙手慢慢緊握成拳:“沒錯,所以我一定要將這批糧草順利押送到目的地,誰敢找事,我就殺了誰……”
“主人,我的檢測和監測範圍變了!”
程晚一個激靈,坐起了身。
外麵的兵卒看到帳篷上突然坐起來的人影,微微靠近程晚的帳篷,小聲問道:“程大人?”
“沒事,突然想到點事兒。”
程晚重新躺下,雙眼晶亮:“金金,你繼續。”
“現在能檢測和監測的範圍是方圓五十米,不過快遞格由五個變成了兩個,之前五天隨機複製一次快遞,以後隻能十天才能隨機複製一次快遞了。”
“太好了!”
程晚激動地握了下拳,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監測範圍擴大,這樣才能提前發現藏在暗處的、遠距離的敵人。
得了個好消息,程晚閉上眼睛逼著自己趕緊入睡休息。
明日還要繼續趕路。
第二天到第五天,無事發生,一直平安。
但第六天,有了變化。
“主人,前方山坡,埋伏了近百人。”
騎著馬正處在隊伍最前頭的程晚猛地抬手握拳,悶頭趕路的隊伍瞬間停了下來。
“怎麼了,大人,我們可是要停下等前去探路的斥候回來?”
程晚身邊的一個小領隊咽了咽唾沫,小聲問程晚。
程晚盯著遠處的山坡,沉聲吩咐身旁的人:“吩咐下去,就地休息。”
隊伍沒再往前,程晚騎著馬不動聲色地來到了隊伍末尾。
張副將看到程晚立馬迎了上來,表情嚴肅:“可是斥候發現了什麼不對?”
“斥候怕是回不來了,前麵的山坡上有人,張副將,你守著隊伍,我帶人繞到後麵,解決了他們。”
隊伍太長,張副將不知道前頭的情況,但他選擇相信自己的搭檔。
不過……
“程大人,還是我帶人去吧。”
張副將覺得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打打殺殺這種事還是他們男人去乾比較好。
程晚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刀,朝張副將笑了一下:“張副將,我這刀若是擺設,王爺可不會派我來押送糧草。”
張副將沒再爭,隻是快速召集了一百個兵卒,其中有二十人是弓箭手。
程晚帶著一百個兵卒從隊伍末尾繞行至前方山坡的後麵,在距離山坡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停了下來。
程晚舉起右手,二十個弓箭手瞬間散開對著自己看中的目標背影,拉滿了弓。
“老大,他們怎麼不走了?不會是發現咱們了吧?”
“這麼遠,派出的斥候又被咱們殺了,怎麼可能發現咱們,應該是正常休息。”
斥候?
聽到金金轉述對方話語的程晚雙眼微眯。
土匪一般不會說斥候吧?
“等等,我怎麼覺得背後涼嗖嗖的。”
程晚勾起唇角,手放下,箭矢齊出,不斷有人慘叫著從山坡上翻滾而下,哀嚎遍地。
“他們從後麵來的!”
“殺!殺了他們!搶不成他們糧,拿他們當糧也能填飽肚子!”
程晚拔出刀,眼神狠戾,嗓音冰冷:“殺!”
音落,程晚帶頭衝了過去。
程晚他們本就人數占優,又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所以沒費多大工夫,對方這夥兒人就被解決了。
其他人在打掃戰場,程晚將刀架在一個還喘著氣的人的脖子上:“你們是叛軍?”
“你們才……才是叛軍!呸!”
這人朝程晚使勁吐了口摻著血的口水。
程晚及時躲開,然後眼都不眨地將刀捅進了這人的心口。
程晚抽出刀身,提著滴血的刀走向另一個被壓在地上的人。
“彆……彆殺我!我什麼都說,什麼都願意說!”
“很好。”
程晚蹲下身子,麵帶笑容,嗓音輕柔:”你們是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