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想什麼呢?我當然是你閨女了。”
金香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閨女,你、你這變化也太大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那你覺得我現在這樣好不好?”
金香爹趕緊點頭,“那自然是好的,聽你說話,都感覺你透著股能耐勁兒。”
金香微抬下巴,“這算什麼?我們姑娘才叫真能耐呢!爹,你不知道”
金香開始向她爹敘述程晚有多麼多麼厲害,都做了些什麼事,如今還以女子之身當了官。
金香爹聽得一愣一愣的,聽到最後人都傻了,“女人還能當官?爹以為你是編瞎話嚇唬你爺的。”
“女人怎麼不能當官了?”金香眼睛一瞪,“爹,我們姑娘是天底下最能耐的人,她不僅當了官,以後還會當大官!你彆說女人不能當官那種話,我不樂意聽,我們姑娘也不樂意聽!”
金香爹慌忙點頭,“我知道,我記下了。”
金香又開始向她爹誇讚程晚,在金香的口中,程晚沒有一處不好,是個十分完美的人。
金香爹從程晚當官的衝擊中稍微回神後就看到了金香神采飛揚的模樣,他不自覺地麵帶笑意,“香啊,你算是碰上真正的大貴人了,你好好給大人乾活,往後能學得大人的一二分本事,你這輩子就過不差。爹回去就按照你說的和你爺提分家,不讓家裡事兒拖累你。”
見完了金香,也親眼看到金香比自己想象中過得更好,金香爹就要回去了。
天都已經暗下來了,再等會兒都要吃晚飯了,程家人自然攔著金香爹不讓金香爹走。
金香爹一個人哪能爭得過那麼多人,再加上程大牛說明日讓人趕著馬車把他往家的方向送一送,不會耽誤他回家的日子,金香爹也就紅著臉同意了在程家留一晚上。
晚上,程晚正在翻找明天要穿的衣服的時候,王氏進來了。
“娘?”
王氏彎腰順手抻了抻炕上的褥子,“阿晚,今天買的那鋪子是不是要先改造一下?還得再想個店名、做塊兒匾,然後還得進布匹、針線這些東西……”
王氏塌著腰坐在炕邊,精神有些不濟,“娘在腦子裡稍微盤算了一下之後要做的事情,感覺頭都要大了。你那隨意樓那麼大,感覺你當初好像也沒怎麼作難、頭疼,就把隨意樓開起來了。”
程晚輕笑一聲,“娘,開鋪子哪有不難的?咱們又不著急,你慢慢來唄。”
程晚把找好的衣服放在炕角,繼續道:“年前先不想這事兒,年後再琢磨和店鋪有關的事兒。
娘,到時候你想到什麼就和我們說說,我們給你參考參考,有什麼搞不定的你跟我說,我幫你搞定,我搞不定,就找人幫你搞定。”
“娘,”程晚坐在王氏旁邊,戳了戳王氏的胳膊,笑盈盈道:“你彆有這麼大的心裡壓力,那鋪子是咱買下來的,又不是租的,這店鋪開得起來自然是好,開不起來也沒關係,我不是說了,那鋪子就是轉手再賣了也有的賺。”
王氏被程晚安慰了一通後恢複了精氣神,她又和程晚閒聊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回了她和程大牛的房間。
其實程晚安慰王氏的那些話,王氏不是全然不懂,她就是心裡控製不住地有些慌、有些沒底,所以本能地想和程晚聊一聊,找找支撐和底氣。
王氏前腳離開,程晚後腳剛要關門,就看到金香磨磨蹭蹭地朝她的房間走了過來。
程晚眉頭微挑,心想:“今個晚上我這兒還挺熱鬨。”
“進來說。”
金香進了程晚屋,低著頭,雙手交握在身前,不發一言。
程晚看得好笑,溫聲道:“這是怎麼了?我之前不是看你和你爹聊得挺好的嗎?遇見難事兒了?”
“姑娘”金香抬頭看向程晚,嘴巴張張合合,最終泄氣一般地說道:“姑娘,我、我沒有經過你同意,跟我爹說要借你的勢幫著我們分家。姑娘,你你彆生氣。”
金香越說聲音越低,頭也越來越低。
“我當多大點兒事兒呢?”
程晚嗓音溫和,給金香倒了杯茶,“願意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跟你爹說的嗎?”
金香連連點頭,老老實實地向程晚複述她給她爹出了什麼主意。
“,就是這樣了,姑娘,你、你覺得這樣能行嗎?”
程晚用一種新奇的目光看著金香,目光中帶著讚賞和欣慰,她輕捏了下金香的臉蛋,笑出了聲,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
“能行。”
程晚微彎腰,平視金香,嗓音柔和但堅定,“了解你祖父,並且在了解你祖父的基礎上想出了能高效解決問題的法子。金香,你很棒,我為你驕傲。”
程晚的最後一句話讓金香激動得差點沒原地蹦起來。
金香雙眼亮晶晶地看向程晚,臉上帶著傻笑。
程晚笑著摸了摸金香的頭,“回去休息吧。”
十二月二十三,小年。
天剛亮,平南村就熱鬨了起來,雞鳴狗叫、喊孩子起床、叫大人乾活、喊吃飯,煙火氣極濃。
程晚家廚房,林老太探頭朝外喊了一嗓子:“飯好了,都彆忙活了,先吃飯。”
程晚把懷裡抱著的床單、被套扔盆裡,屁顛屁顛地跑向廚房,“奶,你們做了什麼好吃的?”
“早上時間緊,沒弄啥花樣,就炒了兩樣菜,辣椒雞蛋和酸辣白菜,然後就是煮了鍋湯圓,都是你愛吃的。”林老太把剛盛好的一碗湯圓遞給程晚,“端走。”
吃飯的人多,端飯的人自然也多。
很快,眾人就在飯廳內圍著兩張桌子坐好了。程晚自家人坐一桌,桂花等人坐一桌。
這倒不是程晚一家不願意和桂花等人同桌吃飯,而是桂花等人強烈要求自個坐一桌,說這樣自在。
“都趕緊吃吧,吃完了還有好些事兒要忙活呢。鍋裡還有湯圓,誰吃完了就自個去盛,彆讓它剩了,咱晌午吃餃子。”
說著,林老太夾了一筷子酸辣白菜塞嘴裡。
林老太嚼著白菜轉頭正好看到金香爹拿著筷子卻不夾菜,“金香她爹,這白菜還是你昨個背來的,你嘗嘗嬸兒的手藝咋樣,我家幾個孩子都喜歡吃我炒的酸辣白菜。”
“誒!”金香爹夾了一塊兒白菜梆塞嘴裡,一個勁兒地點頭,“好吃!我們家平日也經常炒白菜,就、就是不舍得放料,所以不、不怎麼好吃。”
程大牛爽朗一笑,“好吃金兄就多吃點兒,可千萬彆客氣,你要是不急著走,晌午嘗嘗我家的餃子,我娘調的餃子餡也是一絕!”
“不了不了。”金香爹趕緊搖了搖頭,“多謝你們的好意,隻是我等會兒就得回去了,孩兒她娘和倆孩子還在家裡等著我回去呢。”
程大牛點了下頭,沒再說讓金香爹留下再吃頓晌午飯的話,同樣作為相公和父親,他自然是能理解金香爹的。
眾人吃著飯,嘮著閒嗑,很快解決完了早飯,木冬也套上馬車載著金香爹出了村。
木冬當然不會把金香爹送到家,他隻負責把金香爹往回送送,讓金香爹少走些路就好。
“行了,吃飽喝足都忙活起來吧,包餃子、燒水洗澡、洗衣服、洗床單被套、大掃除、剪窗花、貼窗花,都是活兒。”
程晚湊到林老太跟前,笑嘻嘻道:“奶,等會兒我來幫你們包餃子。”
林老太推開程晚,“用不著你,你忙你的正事兒去,正事兒乾完了,就和小雨她們玩玩,明天就上值了,往後不定多麼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