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府門沒多久,程晚和徐知念她們就和匆匆而來的徐夫人碰上了。
徐夫人麵上帶笑,親切道:“念念聽到下人稟報說你來了,跑得比兔子都快,我愣是沒追上,我這心裡剛還擔心你彆在府外和念念打聲招呼就走呢,晚丫頭,你能來,我是打心眼兒裡高興!”
程晚抱著顧煜,笑得一臉乖巧。
“徐夫人,叨擾了。”
徐夫人嗔了一眼程晚,“你這孩子,淨說客套話。”
“我應是比你娘小一些,我姓茅,你叫我茅姨就好。”
程晚扭頭看了一眼徐知念,見徐知念笑著朝她點頭,程晚就對著徐夫人,真情實意地喊了一聲:“茅姨。”
徐夫人眉開眼笑地連連答應。
看得出來,她是真高興。
程晚也很高興,她向徐夫人介紹道:“茅姨,這是我的三個妹妹,中間的那個叫小雨,她左邊的叫花花、右邊的叫圓圓。”
不等程晚說讓程小雨她們仨向徐夫人見禮,徐夫人就笑著彎腰和三個小姑娘主動打起了招呼,一點兒架子都沒有。
“好孩子,長得可真招人喜歡,既是晚丫頭的妹妹,那你們隨了你們大姐,叫我茅姨就成。茅姨今日不知你們會來,身上沒帶見麵禮,待會兒茅姨把見麵禮給你們補上。”
程小雨三個小姑娘長這麼大,這還是頭一次與徐夫人這樣的夫人說話。
三個小姑娘有些緊張地看向程晚。
程晚回視,笑盈盈道:“還不謝謝茅姨。”
程小雨頓時眼睛彎起,脆聲道:“謝謝茅姨!”
程花和李圓也仰起小臉,甜甜地道謝。
“我懷裡抱著的小娃叫歲歲,大名顧煜,您之前見過的,他是顧晏、顧公子的侄子,暫時由我家照看一段時間。”
“茅姨。”
顧煜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徐夫人,奶聲奶氣地主動喊道。
徐夫人喜笑顏開,嘴上卻說道:“好孩子,你可不能叫我茅姨,這需要你小叔同意才行。”
徐夫人聽茅郡守說過顧晏的身份,人家那是真正的頂級權貴。
即便現在顧家遭此劫難,可顧煜這小娃的外家可還在呢。
再說了,單論顧晏和穆世子的關係,徐夫人也不敢越矩讓顧晏喊她姨,那屬實是她高攀了。
“都彆站著了,快,咱們往裡走。”
徐夫人帶著程晚她們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和程晚說著話。
府裡的下人見到了她們會立馬恭謹地俯身行禮。
就在這時,一位身材豐腴的女人帶著幾個丫鬟婆子走了過來。
女人身著紫衣,臉若銀盆,耳朵上墜著金珠,頭上斜插著兩根金釵,並一些其它的小頭飾。
看著甚是好看。
“見過姑奶奶,見過表小姐。”
女人笑容滿麵地近前後,先屈膝低頭給徐夫人和徐知念行了一禮。
徐夫人微點了一下頭,“張姨娘。”
徐知念也微點了一下頭,這就算是回禮了。
即便茅郡守將管家權交給了張姨娘,但她到底是個妾,天然的在徐夫人和徐知念麵前矮一頭。
張姨娘圓潤的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她看向程晚,眼底閃過驚豔,“想必這就是程姑娘了吧?真是位極標誌的姑娘。”
程晚微笑著點了下頭,沒說話。
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位張姨娘,也不知道說什麼合適,所以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張姨娘若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一步。”
徐夫人接話道。
張姨娘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瞧我,竟把正事兒給忘了。妾身是想問問,是否要準備宴席?總不好讓程姑娘她們餓著肚子回去。”
“不用,”
程晚趕緊出聲,“我奶還在城裡等著我們,我們晌午前是要回村兒的。”
“怎麼這麼著急?是家裡有什麼急事嗎?”
徐知念麵帶擔心。
程晚搖搖頭,“那倒沒有。”
徐夫人輕拍巴掌,爽利道:“既然如此,就聽徐姨的,今兒啊,就在府上用飯!”
“老太太在哪兒呢?我派人把她接來,至於村裡那頭兒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派人去家裡和你爹娘他們說一聲,也好讓他們放心。”
徐夫人的態度極為真誠,程晚有些不好推絕她的好意。
程晚轉頭又看到徐知念眼中的期待,抿了一下唇,最終笑著點頭道:“聽茅姨的。”
徐夫人和徐知念領著程晚她們繼續往前走,張姨娘留在原地看著幾人離去的背景,臉上的笑容微收。
她身後的婆子上前一步,小聲道:“也不知表小姐是怎麼和這位程姑娘認識上的,兩個人的家境相差的也太大了些,老奴瞅著姑奶奶竟也極為喜歡那位姑娘,看樣子是要長來往呢。”
張姨娘眼角下瞥,睨了一眼這婆子,淡淡道:“那不是咱們該管的事,夫人留下的教訓還不夠嗎?和姑奶奶一家有關的事,不是咱們能摻和得起的,我這管家權還沒捂熱乎,你讓下頭的人都注意著點兒,務必把今日這場宴席給我辦得漂漂亮亮的,絕不能出差子!”
“老爺,晚丫頭來了。”
徐知念的爹正半靠在榻上,麵容消瘦蒼白,氣質倒是依舊文雅。
徐知書也在。
“阿晚姐姐。”
程晚笑著應了一聲,摸了摸徐知書的小腦袋。
程晚抬頭,與徐縣令的目光正好撞上。
徐縣令看著程晚的眼睛,忍不住在心中感歎:“果真是個靈秀至極的孩子。”
“我聽念念多次提到你,尤其是這幾日,更是時常把你掛在嘴邊,今日終於見到你這丫頭了。”
徐縣令說話慢悠悠的,看向程晚的目光中滿是溫和。
“徐……縣令。”
程晚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叫了徐縣令。
總不能叫姨父吧?
怪怪的。
徐夫人噗嗤一下樂出了聲,她和徐縣令說笑道:“我讓這孩子叫我茅姨,倒是把這孩子整地不知道該怎麼叫你合適了?”
徐縣令的眼中溢出笑意。
“既是叫你姨,那我自然就是姨父了,不過姨父叫著多少有些彆扭,丫頭,你怎麼叫都行,不過是一聲稱呼罷了。”
徐縣令是個博學多才之人,程晚隻和他聊了一小會兒,就對他的印象極好。
隻是他的身體還太過虛弱,不能長談,不到兩刻鐘,這場見麵就終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