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當日經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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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歎了口氣。

“有些事我沒親眼見到,是你爹後來告訴我的。”

徐夫人有些沙啞的聲音在馬車車廂裡響起。

隨著徐夫人的敘說,程晚的腦子裡也漸漸勾勒出了徐縣令和徐夫人當日的經曆。

當日徐縣令把宋縣丞找來,是想和宋縣丞商量商量,是不是要趕緊安排人手幫助城中百姓和底下各村村民離開清遠縣。

清遠縣周邊全是平地,根本無險可守,隻要新皇的軍隊突破了前頭班辛城的防禦,那麼清遠完全就是一塊兒待宰的羔羊。

更要命的是,安王往班辛城增派的軍隊,兩天後才能到清遠,更彆提到班辛了。

為了防止清遠縣的百姓被新皇的士兵屠戮,徐縣令覺得很有必要讓百姓們先離開清遠。

如果後麵他預估錯誤,新皇的軍隊沒能打過來,或者安王的軍隊能在新皇的軍隊打過來前到達清遠縣,幫助清遠縣抵禦敵人,那也隻是多費一番功夫罷了,總比到時候百姓們無路可逃要好。

新皇根本沒把安王治下的百姓當人看,他的軍隊對待安王治下的百姓就像是對待敵國的百姓一樣。

龍椅上的這個皇上,沒把他們當成他的子民。

既然皇上不把他們當子民看,那他們也就不用聽皇上的話。

這是徐縣令的想法,在他心裡,除了家人,百姓是最重要的。

可有些人不這麼想。

比如,宋縣丞。

宋縣丞認為新皇已經登基,這天下都是新皇的,他們和皇上對著乾就是在造反。

所以宋縣丞主張主動迎新皇的軍隊進城,將清遠縣置於新皇的統治之下。

如此荒唐又天真的想法,徐縣令自然不同意。

可是宋縣丞明顯是有備而來。

他大喝了一聲,立馬就有很多人從外麵進來了。

是宋縣丞的親信、隨從,被他威逼利誘的大部分衙役、以及與他相勾結的縣尉。

那些人進去後二話不說就朝徐縣令和徐縣令身邊的人動手,管家徐伯一直跟在徐縣令身邊,為了幫徐縣令擋第一刀,當場沒了命。

宋縣丞突然發難,殺了徐縣令和徐縣令身邊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徐縣令等人也是實在對宋縣丞沒有設防,誰能想到宋縣丞與縣尉竟然勾結到了一起,還安排人手朝縣令大人下手。

那天隨侍徐縣令左右的除了徐伯,還有幾個家中的護衛。

徐縣令當時應該是估摸著自己難逃此劫,就讓兩個護衛撇下他趕緊衝殺出去去給徐夫人送信。

讓徐夫人立馬出城。

徐夫人雖焦心徐縣令的情況,但她也明白情況危急,不是顯示情深義重的時候。

他們夫妻倆還有兩個孩子在外麵,不管怎樣,總得有一個活著去見孩子,也護著孩子。

徐夫人接到信兒後,半點沒敢耽擱,趕緊套車出城。

而徐縣令這邊,身邊的幾個護衛雖拚死反抗,想護著徐縣令逃出去,可對方人多勢眾,最終護衛全部被殺,徐縣令的左胸也被捅了一刀。

說到這裡的時候,徐夫人的語氣明顯帶著後怕。

“你爹說,他倒地後迷迷糊糊胡地聽見有人跑過來和姓宋的說了句什麼,然後那姓宋的就突然變得很激動。嘴裡好像喊著什麼‘真正立大功的時候到了,殺了姓顧的那小子,向皇上請功!’,然後姓宋的就留了倆隨從收拾你爹他們的‘屍體’,急匆匆地帶人出去了。”

程晚眉心一跳,那位宋縣丞所提到到的“姓顧的”不會是顧晏吧?

徐知念也微張著嘴巴扭頭和程晚對視,眼睛裡的意思很明顯:“不會是顧公子吧?”

不愧是好姐妹,想一塊兒去了。

徐夫人沒發現程晚和徐知念的眉眼官司,繼續說起了後麵發生的事。

那倆被宋縣丞留下收拾徐縣令等人屍體的隨從,就在他們準備上手搬徐縣令“屍體”的時候,發現徐縣令居然沒死。

徐縣令不僅沒死,還仿佛回光返照般使勁抓住了那倆人其中一人的胳膊,祈求那倆人幫幫他。

那倆人不知道是心中不忍,還是被徐縣令口中承諾的重酬迷了膽子,竟真的偷偷瞞下了徐縣令沒死的事。

並且趁著宋縣丞帶了很多人出去辦事,縣衙沒什麼人,找了一輛的馬車,把徐縣令抬到馬車上就往城門的方向趕。

宋縣丞謀害徐縣令,下殺上,是死罪,他在還未完全掌控清遠縣之前當然不會大張旗鼓地對外麵說縣令大人出事了。

所以像是守城門的門卒,還並不知道他們的縣令大人被人暗算,性命危在旦夕。

那倆人一個在車裡扶著昏死過去的徐縣令,一個在外趕馬車。

在出城門的時候,隻是亮了一下徐縣令昏死過去前給他倆的縣令私印,門卒就放了行。

就這樣,那倆本是衝著殺徐縣令來的宋縣丞的倆隨從,“膽大包天”地叛主地將徐縣令送出了城。

那時,徐夫人帶著一些緊急收拾的行李,幾個忠仆,還有府醫,已經在城外的一處隱蔽地方等著。

徐夫人還安排了一個行事伶俐可靠的忠仆悄悄躲在了離城門稍遠一些的地方盯著城門。

徐夫人有交代過這位忠仆,若天黑,還不見老爺從城中出來,那就不必再盯了。

而徐縣令也沒有辜負徐夫人的這一番安排,徐縣令就好像猜到了徐夫人會安排人盯著城門口,他在徹底昏死過去之前給了那倆人一人一樣東西。

一個是縣令私印。

一個是自己一直隨身戴著的香囊。

私印是出城門用的,香囊是與徐夫人安排的人相認用的。

徐縣令昏死前強撐著最後一點意識,交代過趕車的人,讓他出城門後務必將香囊戴在身上的顯眼處。

憑借著這個香囊,那個忠仆經過一番仔細觀察後,成功地等到了呼吸已經似有若無的徐縣令。

不過那倆人卻並不準備還人,而是要求那忠仆去找主子拿錢,拿了說好的錢來,才會把徐縣令還回去。

由此,又經曆過一番波折後,徐縣令連同縣令私印、香囊,才被交還給了徐夫人。

徐縣令傷勢嚴重,可繼續留在原地所有人都可能會死。

沒辦法,徐夫人隻能咬牙抱著賭徒的心態,一邊放慢趕路的速度,一邊讓府醫在馬車上給徐縣令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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