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聯想到當初她打算回燕城工作,程鶴百般阻攔。
溫伽南不願相信,可事實由不得她不信。
枉費她當時還覺得,是不是她身為一個未婚妻,沒給夠程鶴安全感,才會導致他那樣不安。
假若他願意跟她開誠布公地說,她是可以為了他,跟昔日的人事物避嫌的。
可他連談也不談,在背後做這些,溫伽南不太能接受。
溫伽南本來打算等吃完飯,跟程鶴在外麵分開的時候,順勢和他提分開的事情。
但沒想到,還沒等走出店門,她就先接到了梁靜的電話。
“伽南,你不在公司嗎?”
梁靜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上火,溫伽南莫名有不好的預感。
“對,我出來吃午飯了。”
“那你快點回來吧,我有事找你。”
“哦,好。”
掛了電話,溫伽南不敢耽擱,連想說的話也沒來得及說,匆匆跟程鶴道彆。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程鶴臉上眼底的疲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鬱跟幽深。
他不知道溫伽南怎麼會問出那些話,難道真的發現了什麼?
但他又覺得,應該不太可能。
帶著滿心的疑惑不安,程鶴掉頭回了醫院,卻在這時,蔣文菲聯係上他。
而溫伽南,前腳回到公司,後腳就進了梁靜辦公室。
梁靜劈頭蓋臉告訴她:“昆騰回絕了我,他們拒絕讓奧美成為他們的創意廣告代理商。”
轟隆一下,溫伽南仿佛被雷當頭劈了一下。
早在昨晚遇見蔣文菲之後,溫伽南就隱隱有種預感,奧美想要順利談下這次合作,估計不容易。
但她沒想到,昆騰那邊會這麼快,這麼直接地拒絕了奧美。
看樣子,蔣文菲真是把她當做一個巨大的威脅了。
溫伽南既無語,又感覺可笑。
但她沒有在梁靜麵前表現出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梁靜說。
這實在是荒謬。
溫伽南難掩麵色凝重,她想了想,對梁靜試探道:“那靜姐,你有什麼打算?我們還要爭取嗎?”
梁靜坐在辦公桌後,雙手擺在桌麵上,手指不斷輕扣著,發出令人心焦的聲響。
她沉默了多久,溫伽南就屏息凝氣多久。
終於,梁靜開口了。
“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從昆騰那邊知道,他們到底是因為什麼拒絕我們。”
她犀利的眉眼間滿是正色:“就算是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溫伽南不由感到心虛,她沒有吱聲。
但她心裡在擔心,如果真的是她的原因導致昆騰拒絕跟奧美合作,梁靜知道後,會怎麼處理?
會不會,開除她?
溫伽南忽然有種悲涼的感覺,她才剛回燕城不到一個月啊,不知道是不是就要師出未捷身先死了。
抱著這樣的心情,她一個下午的情緒都注定是低迷,不知不覺把自己打算跟程鶴說的事情,也忘到了腦後。
直到快下班的時候,溫伽南接到了程鶴母親的電話。
“喂?伽南啊,你下班了嗎?”程母對她的態度始終是很好的,每次都特彆慈祥和善。
之前譚芳總是說,嫁進這樣的人家,有這樣好說話好相處的公婆,未來的日子才不會難過。
放在幾年前,她當然不會相信,現在她信了,也由衷覺得自己做了這個選擇,應該是沒錯的。
可是沒有想到造化弄人,她跟程鶴到底還是走不到一起。
溫伽南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情緒,話音帶笑地回應了程母:“嗯,伯母,我正準備下班,您有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的,明天是你程叔叔的生日,我們在餐廳定了位置,想邀請你一起來吃個飯,不知道你抽不抽得出時間啊?”
溫伽南捏著手機,聽到這樣的話猝不及防,麵色再度凝重下來。
她還沒有跟程鶴攤牌說清楚,更不知道怎麼跟程家父母,還有自己的父母交代。
有那麼一會,溫伽南萌生出了裝死心態,很想這樣將錯就錯下去。
可是,橫在她跟程鶴麵前的,是程梓峰那條小生命。
或者她願意同意程鶴的提議。
但這樣就代表著她即將從正牌女友,未婚妻,淪為上不得台麵的小三或備胎。
要麼程梓峰犧牲,要麼她犧牲。
對比起來,父母大概率無法接受後者。
不過很快,溫伽南又想清楚了,她覺得憑什麼什麼好處都是男的占了?
現在憂思不安的人應該是程鶴才對,不應該是她。
她覺得程鶴不是良人,那拒絕就是了。
溫伽南緊緊攥著手機想了一會,痛定思痛,她決定了,等吃過這頓生日宴,就跟程鶴,還有程家人攤牌,撇清關係。
翌日早上,溫伽南上班途中刷手機的時候,屏幕上方突然彈出燕城本地快訊。
【老牌公司欣銳科技因不正當競爭,遭工商行政管理部門處罰!部門經理被判刑!】
溫伽南立刻點進去,發現這次處罰正是因為之前和昆騰暗地裡的競爭。
不過欣銳看起來像是推了人出來做擋箭牌。
這種手段在商場見怪不怪了,溫伽南仍舊想要冷笑。
同天,溫伽南還從陳玲等人那裡得知,飛度也被判罰的消息。
至於李若若,好像是因為情節較輕,被判了幾個月,又緩刑幾個月,另外還要再交一些罰金。
她還被飛度辭退了,韋明又把責任撇得乾乾淨淨,這下更是證實了李若若泄密的事實。
行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李若若以後恐怕是寸步難行了。
不過不值得同情,畢竟從一開始就是她自願的。
總之那件事情裡的所有責任人,昆騰一個都沒放過。
溫伽南退出了快訊頁麵,登入微信,翻找出梁聿修的號,簡單操作後,把人刪了。
反正,她留著也沒什麼用。
早就想刪了。
代理合作的事情,不管如何輪不到她出麵。
溫伽南不知道梁靜打算怎麼做,她隻是有種預感,她也許很快要被奧美辭退了。
本來想著要回來大乾一番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要碰一臉灰了。
一天下來,溫伽南幾乎是強撐著精神在乾活的。
她不敢鬆懈,畢竟在位一天,就要儘一天職責。
五點的時候,溫伽南接到快遞員的電話,迅速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