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春幾乎是逃似的離開秦家,什麼叫說人長短被抓現行,他就是。
他一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跑到彆人家裡說主人的是非,臉就燒得像猴屁股,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還巴巴地跑到老秦麵前說。
老秦現在腿那個樣子,知道自己媳婦兒跟彆的男人有說有笑,對方為了自己媳婦兒把親媽忘了,那是什麼情況?意味著什麼,用腳指頭也能想得出來。
萬一老秦再往心裡去呢?還有蘇晚,她聽到了嗎?聽到了多少?
他咬著牙給了自己兩巴掌。
自己這張破嘴沒個把門兒的,真是賤得沒邊兒。
蘇晚進屋,秦易看了她一眼,繼續纏手上的毛線,蘇晚問了一嘴。
“林長春來有事嗎?”
秦易手頓了一下,眼眸深邃,暗不見底“他閒的。”
他閒的!?
嗬,秦易現在滿身彌漫著火藥味兒,她輕抿了下唇,轉身的時候漂亮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哦。”
蘇晚的輕描淡寫讓秦易頓時將線扯得緊緊的,手上用力將毛纏好的線團緊緊㧹住,太用力以致於青筋外露,他有點生氣。
那股邪氣在他體內直躥,有股火要發卻找不到發泄口。
蘇晚餘光看到秦易的動作,微微挑眉,自己沒注意自己心裡帶了那麼點兒雀躍。
秦易“你今天自己去趕集了?”
秦易問的時候看著蘇晚的眼睛,不錯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看著坦坦蕩蕩,心卻莫名跳的極快,他既希望蘇晚告訴他自己是跟彆人一起去的,又怕聽到蘇晚說出來。
這話明顯是想要查崗,蘇晚有點意外地看著秦易。
她頓時明白了,林長春是來嚼舌根的,她杏眉擰在一起,想要罵街。
林長春應該改名叫林大嘴巴。
秦易看著蘇晚等待她的回答。
“去的時候是我自己,在集上遇到個同學,剛好順路他捎我回來的。”
秦易問的坦蕩,蘇晚回答敞亮。
蘇晚從骨子裡是不服輸的,她自小的生活環境磨礪了她堅韌的性格,吃了虧沒能耐就忍著,有機會她下手穩準狠。
說完了她漫不經心地笑笑,一邊忙著手下的活兒一邊隨意似的搭話。
“林長春來就是告訴你我跟彆的男人一起回來了?”
秦易一噎,隨後淡聲“嗯。”
“是不是還跟你說讓你把我看緊了,可彆讓我跑了。”
蘇晚的話問得直白又不留情麵,話說到這個份上,一般男人肯定會覺得麵子掛不住,會惱羞成怒。
秦易不是一般人,他雖然因為腿廢了敏感自卑,但錯在他,他認,他清了下嗓子開口。
“你會跑嗎?”
蘇晚從活兒裡抬頭看著秦易,有些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
“你想讓我跑嗎?”
得!
這問題又重新回到自己這兒來了,秦易眉眼垂下,若有所思。
“你想跑我拴住你,你也會跑,你不跑……。”
後麵的話秦易沒說,他看著蘇晚,目光灼灼。
秦易知道,他跟蘇晚是沒什麼感情的,,畢竟兩人在結婚前,誰也沒見過誰。
況且蘇晚是被家裡硬嫁過來的,他都知道,原本蘇家讓蘇晴嫁,後來得知他腿廢了,這才臨時讓蘇晚嫁的。
如果蘇晚真的要跑,他也不會怪她,畢竟誰也不願意跟一個瘸子過一輩子。
蘇晚覺得,秦易跟她是沒有感情的,對她應該是沒多少耐心,兩人現在是名義上的夫妻,以後都不好說。
她知道他現在心理上肯定會脆弱一些,在知道自己的妻子跟彆的男人有牽扯時,總會有些波動。
哪怕兩人沒有感情,但沒有男人願意頭上有一抹綠。
但她隻要是他的妻子一天,就不會做出有違道德的事情。
她現在沒有心思想彆的,在秦家她生活舒心,她唯一的目標是掙錢,掙很多錢,當個富婆。
如果可以,幫秦易把腿看好。
她勾唇笑笑。
“跑不跑,得你自己怎麼看,你覺得我會跑,我怎麼保證都沒用,彆人說什麼你也不會放心上。”
她抬頭看了一眼秦易。
“送我回來的叫陸行,是我同學他恰好住這附近,我開始到學校時,什麼都不懂,他幫過我我感激他,但他隻是我同學,我也隻是把他當同學。”
秦易向來是萬年撲克臉,聽到蘇晚這麼說,沒有接話,蘇晚也不是纏著一定要解釋明白的人。
她知道,信任這東西,解釋是沒有用的。
秦易能走到今天不是彆人三言兩語就能左右的人,該說的她說到就行。
兩人之間是許久的沉默。
直到睡到床上,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
溫香軟玉在側,蘇晚身上的香味毫不客氣地擠入秦易鼻中。
秦易看著蘇晚,身旁的人早已呼吸平穩,他眸色暗暗,他不是個遇事拖泥帶水的,但蘇晚這事兒,他是往心裡去了,不是怪蘇晚,是怪自己。
林長春的話在他腦海中反複跳躍。
陸家的小子,他是知道的,比他小幾歲,長得白白淨淨,一看就是斯斯文文的樣子,是女孩子喜歡的類型。
聽說那小子成績還不錯,這樣的男生在學校裡,他不用想就知道能多招女生眼球。
既然他倆是同學,那麼年齡相當,陸行是不是也是吸引蘇晚的。
他是相信蘇晚的,但他不信陸行。
陸行遇見蘇晚,為了送她能把自己親媽忘了,這釋放了什麼信號,他很清楚。
他煩躁地有些想抽煙,秦易想,如果自己的腿沒出事,看見彆的男人覬覦自己媳婦兒,他一定會忍不住把人揍一頓。
都說女人的直覺很準,男人的也一樣,秦易都不用見到陸行跟蘇晚相見的場麵,他都可以確定,陸行是喜歡蘇晚的。
蘇晚呢?
她喜歡陸行嗎?
他的直覺告訴他,蘇晚對陸行不一般,雖然他們相處才短短幾天,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秦易覺得自己魔怔了。
蘇晚醒來看著眼下一片烏青的秦易,擰眉開口。
“沒睡好?哪裡不舒服嗎?”
秦易看著神清氣爽的蘇晚,心頭那股煩躁輕輕被撫平。
“今天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蘇晚看了看外麵天寒地凍,還是點頭應下。
“好。”
飯後蘇晚推著秦易出了門,外麵著實冷得厲害,也有了濃濃的年味,各家各戶忙著炸年貨、準備過年的禮物。
秦易看著前麵貼門畫的母子倆指揮著蘇晚將他推過去。
還沒走到,在下邊打下手的中年女人率先跟秦易打了招呼。
“喲,這不是小秦嗎?”
“沈姨好。”
“好好好,這是?”
“這是我媳婦蘇晚,這是沈姨。”
“沈姨好。”
貼門畫的年輕人轉過頭來,一不小心從梯子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