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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解縉的震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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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孺來到泰寧縣,一路也在觀察本地的民情。

學問深厚,並不一定就是個合格的官吏。

執政能力如何,還要看轄區的治理情況。

他今日過來,除了想見一見筆友,還有個目的是考察對方為官的能力。

如果解縉有治政的能力,且態度端正,方孝孺準備拉他一把。

如果對方沒有這方麵的能力,或者心態不行,那以後雙方的關係也就止於學術交流了。

進入泰寧縣,第一印象就是很窮,這一點方孝孺已經習以為常。

苦寒之地不是說笑的。

除了幾個貿易城市,整個遼東的經濟情況都不理想。

現在還好,至少總體環境是太平的,以前動亂年代情況更慘。

雖然都是窮,但窮和窮還是不一樣的。

方孝孺觀察見到的每一個百姓,發現大家雖然保持警惕,但臉上的神情總體還是很平和的。

時不時還能看到,有百姓扛著皮貨往城裡走。

這說明當地的治安不錯。

要擱以前,百姓很少有敢出行的,偶爾出來也是神情緊張。

運送皮貨,那都是一群打手護著才行,否則走不遠就會被搶。

東北的民風,就是這麼剽悍。

現在百姓神情平和,三五個人就敢背著貨進城,說明這裡的治安非常穩定。

僅此一點就能看得出,本地的官吏是個能吏。

之後方孝孺又觀察了其他方麵的情況,總體而言還是不錯的。

百姓提起縣令,多是讚美之詞。

看來解縉不是隻懂治學不懂治國的腐儒。

不過有一點還是挺出乎他意料的,本以為解縉這樣的飽學之士,會在轄區大力推廣教育。

事實上並沒有。

除了一座不大的縣學,基本沒有建彆的書院。

這反而讓方孝孺更加高看了他一眼“不錯,是個務實之人。”

葉雲流不解的道“老師為何如此說?興文教有什麼不對嗎?”

方孝孺趁機教育道“興文教自然沒錯,還是惠及一地萬代的善政。”

“然而先賢有言,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讀書是吃飽穿暖之後才會去考慮的事情。”

“遼東之地數百年動亂民不聊生,最需要的是恢複生產是填飽肚子。”

“此時興文教,隻會浪費民力和財力,事倍而功半。”

“解縉沒有盲目的興文教,恰恰是務實之舉。”

葉雲流恍然大悟,行禮道“弟子明白了,謝老師教導。”

方孝孺笑道“不過他畢竟是讀書人,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所以建了縣學。”

“將縣學建好,就是種下了一顆種子。”

“待將來本地富足,文教自然就會興起。”

“如果能教出一二人才,更會使本地受用無窮。”

本地出了有學問的人,那就能教出更多有學問的人,文風慢慢的就會變得濃厚。

南方的文風鼎盛,就是這麼慢慢形成的。

方孝孺本以為解縉不是在縣衙,就是在縣學,結果兩個地方都去了,還是沒找到人。

不得已,隻能找到一名官吏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大名還是很好使的,聽說是大儒方孝孺前來拜訪,那吏員非常激動。

然後就將解縉的去向告訴了他“縣尊去城西的莊園,查看稻苗的長勢去了。”

方孝孺好奇的道“哦,稻苗?能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那名吏員就將情況講了一遍。

當年朝廷收複遼東,局勢稍稍穩定之後,就下令在這裡推廣大豆和水稻種植。

這是陳景恪提出的建議。

大豆就不說了,重點是水稻。

推廣的正是渤海稻。

隻是因為數百年的動亂,渤海稻未能得到係統的培育。

種子非但沒有得到改良反而退化了,目前的產量隻有一石出頭。

如果是兩季稻,這個產量勉強還能說得過去。

可東北的氣候一年隻能種一季,這產量就不行了。

培育改良稻種就成了關鍵。

但在這個年代,改良稻種缺乏係統的技術。

隻能采用兩種辦法。

一種是民間推廣種植,靠百姓在實踐中自發的改良。

說白了就是碰運氣,運氣好產量就提高了。

另一種就是在有條件的地方,人工改良稻種。

將全國各地的稻種拿過來進行育種,然後和渤海稻雜交培育。

期望能出現耐寒高產的新稻種。

這裡所謂的雜交稻,並不是前世袁老他們的雜交技術,在古代這是不現實的。

古代的雜交育種技術非常原始,就是把不同種類的稻穀種植在一起,靠自然雜交。

然後挑選其中的優良植株留種,繼續種植,直到其性狀穩定下來。

得到的就是比較原始的雜交水稻。

此法效率自然很低,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宋朝時期就是靠著這種技術,把占城稻和本土南方水稻雜交,培育出了生長周期短口感好產量高的水稻。

這種水稻在中國廣為種植,直到數百年後,袁老他們的雜交水稻出現才退出市場。

現在陳景恪就是希望複刻這個經驗,培育出高產的東北水稻。

至於口感什麼的,眼下並不在考慮範圍內。

這種人工培育基地在遼東有七八處。

隻是……怎麼說呢,這裡畢竟新收複不久人心不穩。

而且在這裡種植水稻,需要在室內育苗,成本非常高。

即便如此,南方的稻種在這裡也很難正常存活。

高昂的成本,讓很多育種基地名存實亡。

泰寧縣本沒有培育基地,解縉上任後聽說隔壁縣有一個,且不被重視。

就去要了過來。

隔壁縣令正拿這個燙手山芋頭疼,得知有人願意接手,就打包將技術員和稻種全都送了過來。

之後解縉專門撥出一塊肥沃的土地,並找來數十名有經驗的老農加入,一起研究稻種。

他本人也是每隔幾天就親自去查看情況。

得知此事,方孝孺對解縉就更加的滿意了。

這不但是個務實之人,還是個有想法有行動力的人。

不論他是真的單純為了良種,還是將其視為晉身的資本,都無所謂。

他能看出其中的價值,並支持去做,就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

這才是最重要的。

拒絕了吏員去找回解縉的提議,問清試驗田所在,方孝孺就帶著葉雲流趕了過去。

到了目的地,遠遠就看到一窪窪水田,裡麵生長著綠油油的稻苗。

每一塊稻田裡,都有幾名老農在忙碌。

問清楚解縉所在,就徑直走了上去。

解縉正在地裡乾活,聽說有人拜訪,也很是好奇。

他自然不認得方孝孺看,但也能看出此人氣質不凡,定然不是一般人等。

就很客氣的道“敢問兄台何人,尋某何事?”

方孝孺上下打量著他,見他挽著褲腿手上腳上都是泥,心中更是讚賞。

“縉紳不妨猜一猜我是誰。”

縉紳是解縉的字。

解縉眉頭微皺,很是不喜這種藏頭露尾。

正想嘲諷一兩句,腦海裡忽然一道靈光閃過,脫口而出道

“希直兄?”

方孝孺大笑道“哈哈……正是某,縉紳是不是很驚喜?”

解縉大喜,上前鄭重行禮道“哎呀呀,竟然真是希直兄,想煞小弟也。”

這是真正的神交已久,自然非常高興,互相說著仰慕之情。

“兄要來,為何不早點告訴我,我好親去迎接。”

方孝孺指了指他挽起的褲腿,笑道“若我提前告知,又豈能看到縉紳如此一麵。”

解縉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笑道

“我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真正辛苦的還是他們。”

方孝孺歎道“多少人放不下身段,連樣子都懶得做……”

解縉隻是笑了笑沒接這個話,轉而說道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走走走,咱們回去痛飲幾杯。”

兩人一起回到縣衙,讓廚娘做了幾道豐盛的飯菜,皆是本地特產。

“哈哈……平日裡我孤苦一人,兄一定要多住一些時日啊。”

方孝孺左右看了看,說道“縉紳何必如此為難自己。”

“不舍得妻子受苦,至少也要帶一名妾室過來照顧起居啊。”

解縉解釋道“初時我以為遼東苦寒之地,能否活下來還是未知。”

“到了此地才知,苦是苦了點,然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

“年初已經寫信,讓家中妻妾一起過來,不久應該就能到了。”

明朝雖然允許命官帶妻妾上任,但遼東苦寒之地,解縉自然不會讓妻子跟過來受罪。

他就隻帶著仆從和幕僚過來上任。

而且怕官員和當地大戶勾連,又禁止他們在當地納妾。

所以,解縉是一個人居住,住處稍顯冷清了些。

方孝孺歎道“關內之人視關外為猛虎,視關外人為蠻夷。”

“長此以往必生隔閡,不利於國家長治久安。”

解縉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在這裡任職一年,他豈會不知道這些。

但對於這種情況,他也確實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

“我已經將此事上奏朝廷,希望朝中諸公能想到什麼好辦法吧。”

方孝孺問道“縉紳才華橫溢又胸懷大誌,將來朝堂之上必有一席之地。”

“對於此種大事,當有自己的見解才行,為何全部推給他人。”

解縉苦笑道“希直兄過獎了,愧不敢當。”

“在其位而謀其政,以前我正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才會被貶謫到泰寧。”

“朝中諸公各有盤算,我又何必胡亂諫言惹人不喜呢。”

方孝孺皺眉道“君子當順境不惰逆境不餒,縉紳緣何發此暮氣沉沉之言。”

解縉歎道“以往我也自恃才學,誰人都不放在眼裡。”

“世人皆言陳伴讀乃亙古第一人傑,我心中實不服。”

“一直以為,若我二人易地而處,我必不弱於他。”

“然真正來了地方,想要去做實事才發現竟不知從何著手,政務隻能托付於幕僚。”

“如此過了三個月有餘,方才漸漸熟悉政務。”

“但也隻是熟悉,如何針對具體問題做出改良,卻毫無頭緒。。”

“最後還是靠著朝廷的五年計劃提醒,才找到一條改善本縣經濟之法。”

“一縣之政務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一國。”

“至此我才徹底醒悟,學問是學問,治政是治政,二者相差甚遠矣。”

方孝孺有些哭笑不得,說道“竟將陳伴讀作為目標,縉紳你還真是……”

解縉接話自嘲道“無知者無畏……現在我要做的是學,而不是著急發表意見。”

方孝孺心下了然,歉意的道“原來如此,是我誤會縉紳了。”

解縉笑道“我還要感謝希直兄一直以來的指點……”

誤會解除,氣氛再次變得融洽起來。

解縉知道方孝孺和陳景恪的關係,特意打聽起他的情況。

方孝孺就撿一些能說講了一下。

對於政策變革方麵的事情,解縉早就知道,並不覺得驚訝。

畢竟,大明國策儘出於陳景恪之手,此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真正讓他震驚的,是對方在文學上的造詣。

“你說唯物學是他所創?”

方孝孺頷首道“是的,正是受到他的指點,我才悟出唯物之學。”

“而且他正在做一件更大的事情……我回中原也是為了參與此事。”

“此次來泰寧,一是想要見一見縉紳,二是想邀請你回去共襄盛舉。”

解縉既是震驚,又有些興奮,但更多的還是猶豫

“這……不知那陳伴讀所為何事?”

方孝孺搖頭道“在未取得他同意之前,我不能向你透漏任何消息。”

“且你能否加入也不是我說了算,我今日也隻是詢問你的意見。”

“如果你有意參與,我會將你的作品交給他。”

“他看過之後同意讓伱加入,你才能真正加入進來。”

“若他不同意……為兄也隻能說聲抱歉。”

解縉眉頭微皺,如果是彆人用這種方法來邀請他,他肯定會視之為羞辱。

可這次的事情是陳景恪發起的,邀請他的人是方孝孺。

這兩個人,都有資格用這種方式來邀請他。

甚至,能得到邀請,對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肯定和榮譽。

他猶豫的原因有兩個。

其一,方孝孺是儒家叛徒,唯物學必然會和理學發生激烈衝突。

他對理學和唯物學都沒有偏見,並不是很想參與進來。

其二,他也有自己的驕傲,對方這樣沒頭沒尾的邀請,他也要考慮自身得失。

方孝孺自然也能看出他的猶豫,也能理解他為何猶豫,就說道

“此事不急,縉紳可以慢慢思考。什麼時候想好了,給我去一封信就可以了。”

“你的文集我也會給陳伴讀看,不論他有沒有看中,我都會寫信將結果告知與你。”

這算是最好的辦法了,解縉眉頭舒展,說道

“如此,我便先謝過希直兄了。”

之後兩人就不再談這些事情,而是單純的交流起學問。

在這裡停留了四天,方孝孺才告辭踏上歸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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