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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他還得謝咱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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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他還得謝咱呢

“葉雲流可是葉先生最得意的後人,怎麼會讓他拜你為師?”

陳景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孝孺很滿意這個效果,道:“自然是因為我有能力教好他。”

這一點倒是不假,作為宋濂的學生,他的文章可是一等一的好。

他要是說收徒,想要拜師的人能繞秦淮河一圈。

但葉兌可是和宋濂齊名的大儒啊,也同樣以寫文章著稱於世。

怎麼會讓自己的傳人拜他人為師。

陳景恪狐疑的道:“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做了什麼大事情?”

方孝孺不無得意的道:“這幾個月不才寫了幾篇文章,闡述了學說思想變遷史。”

“主要是講環境如何影響學說,而學說又是如何推動時代發展的……”

“我準備把百家都講一遍,目前隻講了道儒法墨四家的起源。”

陳景恪震驚了,這方孝孺是要逆天嗎?

這是要對華夏文明的思想做一個梳理啊。

一旦完成,對學術界將是一場巨大的衝擊,也將徹底破除先賢身上的神聖光環。

但並不是將先賢拉下神壇,而是將他們鐫刻在真正的豐碑上。

對華夏文明來說,這將是一場無與倫比的盛宴。

他不禁盛讚道:“此真乃豐功偉業啊,恭喜方兄找到了自己的道。”

方孝孺卻搖頭說道:“不,我離道尚遠,這不過是尋道之路上的一些發現罷了。”

看著他不驕不餒的樣子,陳景恪心下也不禁為他感到開心。

幾經波折,他終於沉澱下來了。

照此發展下去,他必將綻放出光璀璨的光芒。

難怪葉兌會將葉雲流送到他身邊學習。

葉兌雖然是大儒,但儒學造詣在他所有學問裡,並不是最突出的。

他最擅長的就是史,其次天文地理。

所以他對方孝孺不會有任何偏見。

更能明白方孝孺這幾篇文章意味著什麼。

所以才會讓重孫拜他為師。

不過隨即陳景恪又疑惑的道:“如此大著,理當名揚天下才是,為何我從未聽過?”

這些文章堪稱離經叛道,有多少人認同不好說,但必然會招致儒生群起而攻之。

可為何他從未聽說過?

方孝孺笑道:“還要感謝景恪,你給我講的那個故事,讓我深受啟發。”

“無需攻擊任何人,也不用刻意宣傳,認同我的自然會主動學習。”

“所以我的文章並未公開,隻在小範圍傳播。”

“我還叮囑過他們,暫時不要傳出去。”

陳景恪斟酌道:“酒香也怕巷子深,宣傳也一下也是好的。”

“第歐根尼的學問,也是經過追隨者宣傳,才廣為人知的。”

方孝孺說道:“我知道,但我需要借助翰林院的藏書,幫我梳理自身所學。”

“若文章傳播出去,我無法在此地立足,也就無法再翻閱這裡的藏書了。”

“所以眼下還不是和他們翻臉的時候。”

陳景恪笑道:“原來如此,方兄好算計啊。”

方孝孺也跟著一起大笑起來,若是讓翰林院那些人得知的打算,想來表情會很精彩。

笑過之後,他正色道:“景恪,對於如何尋找自己的道,我依然毫無頭緒。”

“我知胸有丘壑,今日邀你過來,一是敘舊,二是想問一問你,可有辦法助我悟道。”

陳景恪沒有直接回答,思考良久才說道:

“道不在書中。”

方孝孺大喜,道:“我就知景恪必有良法教我,快快道來。”

陳景恪說道:“書中寫的都是過往之道,是前人之道……”

“但並不是說先賢之道就是錯的,隻是不在適應當前時代而已……”

“我們所遵循的道,最早是從何而來的呢?”

“是先賢根據當時的環境,悟出了適合當時的道,推動了時代的發展。”

“新時代的人,在先賢之道的基礎上推陳出新,總結出了更適合新時代的道。”

“可以說,每一代人,都是踩著前人的肩膀在前行。”

“不同的人,所處的環境不一樣,總結出來的道也有不同。”

“於是就有了百家爭鳴……”

“用道家的話來說就是,無生有,有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方孝孺連連點頭,類似的道理在他的文章裡也有所闡述。

他自然聽的明白,也深以為然。

隻是陳景恪竟然如此化用,道家的萬物化生理論,還是讓他眼前一亮。

道德經果然無物不包啊,以後要好好研究才行。

陳景恪繼續說道:“所以,想要找到自己的道,就要具備兩個條件。”

“其一,了解先賢之道,其二深入了解當前環境。”

“前者方兄已經具備了,現在所欠缺的就是後者。”

方孝孺猶如醍醐灌頂,驚喜的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真是糊塗啊。”

“多謝景恪提點。”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陳景恪謙虛了一句,轉而說道:

“每一個人觀察環境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結果也是不同的,這也是百家誕生的原因。”

“方兄可知,如何才能保證自己的道,符合大多數人的預期,為大多數人接受呢。”

這一點很重要,百家真正的顯學,也就道儒法墨兵五家而已,其他學說都太片麵了。

而片麵的結果就是,淪為配角。

方孝孺自然不希望自己未來的道,是一個配角。

隻見他起身,朝陳景恪鄭重行禮:“請賢弟教我。”

陳景恪腦海裡,不由得想起了一句台詞,‘他還得謝咱呢’。

麵上不動聲色,坦然受了一禮,才說道:

“這就涉及到曆史觀了,你持有什麼樣的曆史觀,決定了你的思想。”

方孝孺一臉茫然:“曆史觀?”

陳景恪斟酌說道:“就是你用何種觀念來看待人類曆史的。”

“有人將曆史觀分為兩大類,唯物觀和理念觀……”

“唯物觀認為物質是獨立存在的,影響著精神和意誌……”

“理念觀則是反過來的,認為精神和意誌是獨立存在的,物質隻是精神的外在具現。”

見方孝孺一頭霧水,陳景恪也有些頭大,他隻是個學醫的,不是搞哲學的。

一時間還真不好解釋。

想了想,決定換一套更好解釋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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