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交我和周王……哦對了,還有邱廣安和程一民。
如果結交我們也算布局的話,那這也太簡單了,我做的比他更好。
徐允恭心中如是想到。
徐達知道自己兒子是怎麼想的,倒也沒有覺得失望,畢竟他還年輕。
至於陳景恪,這種妖孽幾百年才出一個,不能以常理視之。
“我知道你不服,不過彆急,等我給你說清楚,你就知道了。”
徐允恭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徐達沉吟了片刻,說道:“就從算學說起吧,伱應該知道國子監的算學生都去了哪吧?”
徐允恭道:“大都做了計官,可計官並不受人重視,升遷路徑也很單一。”
徐達說道:“你說這些都沒錯,可你必須認識到,計官掌握國家錢糧運轉,位卑權重。”
“一個計官的力量很弱小,千百計官的力量誰都無法忽視。”
“陳景恪用《洪武算經》,將京師的算學泰山北鬥一網打儘,奠定了他在算學圈的超然地位。”
“這些人包括他們的弟子,未來大多都會成為計官,掌握錢糧運轉。”
“金鈔局的職能,也決定了要以計官為主……”
“現在這股力量還很弱小,再過十年你且看。”
“陳景恪自己又是太孫伴讀,不出意外必然會位列朝堂。”
“到時他什麼都不用做,這股力量就會自己向他靠攏。”
“屆時他將主導朝廷的錢糧運轉……”
“嘶。”徐允恭倒吸一口涼氣,可怕,太可怕了。
徐達很滿意自己兒子的反應,繼續說道:
“這還隻是他的一小步棋,他最高明的一步棋還是在太孫身上。”
“他做的這一切我能猜到,陛下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咱們這位陛下可不是心胸寬廣之人,卻能聽之任之,為何?”
“就是因為太孫。”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凡事先想到的就是太孫。”
“比如與你相交,沒幾日就把太孫也拉了進來。”
“隻要他始終以太孫馬首是瞻,陛下就能容他。”
“現在你知道他的厲害之處了吧?”
好半晌,徐允恭才憋出一句話:“人都是會變的,陛下就不怕他變壞嗎?”
徐達反問道:“如果他變壞了,你還會幫他嗎?”
徐允恭搖搖頭:“我會勸他,若他不聽……”
徐達笑道:“你都懂的道理,其他人自然也懂。”
“彆人以他馬首是瞻的前提,是他能在朝堂站穩腳跟。”
“若他引起了陛下的不滿,那些人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他。”
“縱使有一些人會跟著他,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到時隻需一紙詔書,就能讓他身首異處。”
說到這裡,徐達又補充了一句:
“就算這些人鐵了心跟著他又如何?趙瑁一黨牽連何其廣,還不是被陛下殺了個精光。”
徐允恭先是點點頭,隨即又疑惑的道:“既然如此,那陛下為何不能容忍彆人布這樣的局呢?”
徐達失笑道:“除了他,你還見過誰能布這樣的局?”
徐允恭啞口無言,彆說見了,聞所未聞。
徐達繼續說道:“陳景恪能得到陛下另外相看,還是因為他的能力。”
“陛下願意為了他的能力賭一次,賭他能成為朝廷棟梁,成為太孫的肱股之臣。”
“而彆人,不配讓陛下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