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非常謹慎,即使成灼跟張三豐看起來好像已經氣力耗儘,不堪一擊的樣子,它依舊沒有貿然上前。
再次打退了兩隻護衛狼的試探性進攻,狼王終於確定成灼他們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才開始讓護衛狼撤退,它要第一時間品嘗這難得的血食。
就在狼王撲上來,要一口咬斷成灼的脖子時,一直隱忍的張三豐動了,他反而更像一隻矯健的獵豹,手裡不知何時拿到了一塊尖利的石片,朝著狼王刺去。
不愧是成了精的妖獸,反應就是快,隻聽狼王“嗷嗚”一聲嚎叫,在張三豐石片臨身時硬生生止住了前衝的腳步,並且召喚出了一道風刃劈向張三豐。
狼王的應對一點毛病沒有,不得不說,張三豐年紀雖小,行動卻果決的很,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若是躲閃,給了狼王喘息,再想近身就難了。
隻見張三豐一個鐵板橋硬生生避開了風刃的斬擊,饒是如此,還是被風刃的邊緣給刮到了腿,頓時豁出一道大口子,鮮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張三豐一聲悶哼,借著左右替的瞬間,拉進了跟狼王之間的距離,手中的石片直插狼王的心臟。
“噗呲”
一聲輕響,灌注了張三豐內勁的石片如同一柄鋒利的匕首,刺破了狼王的皮毛,紮進了它的心臟之中,滾燙的鮮血瞬間噴了小張三豐一臉。
“嗷”
狼王一聲淒厲的尖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臨死之際,全身肌肉緊鎖,牢牢的將張三豐的石刀給固定住,張大了利嘴,朝著張三豐的脖子咬去。
張三豐剛才用儘了全力,才突破了厚實的狼皮,此刻又被狼王臨死反擊,根本閃避不及,眼見就要喪生狼口之下,一道人影猛的撞了過來,將狼王狠狠地撞倒在地。
正是成灼!
被這一撞,狼王咬了個空,同時也被張三豐抽出了石刀,狂湧而出的鮮血像噴泉一般噴上了兩三丈高的高空,使得天空中突然下了一場血雨。
不甘的嗚咽一聲,成灼的這一撞徹底斷絕了狼王的生機,讓其就此殞命。
成灼也沒好到哪裡去,這一撞用儘了他的全部力氣,滿臉鮮血的咧開嘴朝著張三豐一笑後,歪頭就倒。
張三豐見狀,連忙將成灼抵住,不讓他倒下去,瘦小的身軀扛著成灼大大的身體,顯的尤為吃力。
狼王雖死了,可還有五隻護衛狼活著,若是成灼一倒,保不齊這些惡狼,立馬就要再對他們發起攻擊。
揮舞起手裡帶血的石刀,張三豐嚇唬起眼神不善再度圍攏過來的幾頭護衛狼。
卻見這五頭護衛狼隻是呲牙咧嘴,根本沒有空管張三豐,而是眼神血紅的盯著死去的狼王的屍體。
原來狼王雖然死了,但它畢竟是妖獸,它的血肉對於同族來說是大補,所以這五隻護衛狼,此刻的首要目標,並非是張三豐他們,而是已經死去了的狼王。
張三豐看著五頭護衛狼的血紅眼神,陡然明白了這些畜生的心思,用僅剩的力氣,背起成灼便開溜。
“嗷嗚”
“嗷嗚”
隨著幾聲狼嘯,昔日的護衛狼此刻化作饑餓的野獸,撕扯起曾經的頭領來。
張三豐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那血腥的場麵,渾身一哆嗦,不由加快了腳步。
與其說是背著成灼,倒不如是拖著來形容更合適,成灼一米九的大個頭,相對於個頭並不高的張三豐來說,還是壓力有些大。
山林間的路本就難走,兩人剛才一頓逃命,早就迷失了方向,此刻隻是大概辨認了下流水聲的位置,就朝著溪流去了。
“嗚嗚”
就在張三豐快將成灼帶到溪流邊時,將狼王啃噬乾淨的五頭護衛狼追了過來,此刻的它們,眼神血紅,嘴邊上還猶自滴著血,而每頭狼的身體上都有些不大不小的傷口,顯然是它們剛才互相爭搶所致。
成灼這時也醒了過來,他是被疼醒的。
“張,張三豐,什麼情況?”
“狼王被我們殺了,這些畜生吃了狼王後,還想趕儘殺絕,你還有其他招沒有?沒有的話,咱們今天極有可能活不下去了。”
很顯然,這些護衛狼吞噬了狼王的血肉後,雖然沒有達到妖獸的水平,卻肉眼可見的凶狠了不少。
若是平時,張三豐根本不懼,可此時,他跟成灼都氣力幾乎耗儘,又各自帶了傷,麵對這五頭發了狠的護衛狼,真有可能交代在這裡。
成灼沉默了下來,他還真沒什麼後手了,難道天要絕他?
就在這絕望的時刻,成灼眼角餘光猛然發現天空有一道紅影,速度飛快,知道這是有過路的大修行者,頓時也不顧有傷在身,拚儘全力大聲呼救起來。
“神仙,救命,救命呀”
許晚晴從東海而來,急著回宗門交差,本在空中馭劍疾行,霎時便是數百裡。
恍惚間聽見了求救聲,按下飛劍後,神識一探,便發現了成灼他們的危險境地。
而此刻幾頭護衛狼剛好撲將過來,張三豐與成灼背靠背拚起最後的力氣,準備赤手空拳的跟惡狼硬剛,卻隻能抵擋正麵進攻,其他方向再也防守不住了。
“錚”
一聲高亢的劍鳴聲,一柄火紅的飛劍如同迅捷的鳥兒繞著成灼他們轉了一圈,眨眼間,還擇人而噬的五頭餓狼便紛紛頭身分離,就此斃命。
劍已至,而人未到,直到片刻後,一襲火紅的身影才堪堪到來。
成灼跟張三豐有如兩個血人,此刻俱都愣愣的看著從天而降的清麗倩影。
清水出芙蓉,花顏勝桃酥,婀娜似拂柳。
看著女子有如畫中仙子般的容顏,饒是前世在各種影視作品中見過不少美女明星的成灼依舊驚的張大了嘴,比起那些依靠脂粉堆砌起來的漂亮臉蛋,不施粉黛的女子就好像天仙臨凡。
“噗呲”
見成灼跟張三豐二人一身血糊糊,一臉呆滯的瞧著自己,許晚晴一聲輕笑,一揮手,一道小小的淨身術便將二人全身上下徹底清理乾淨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全身瞬間乾淨清爽,成灼心裡更加震驚了幾分,這便是修行者嗎?以後是不是都不用洗澡了?
“仙,仙子,我,我叫成灼,他是張三豐,謝,謝過仙子救命之恩!”
盯著那張笑起來傾國傾城的臉,成灼話都說不太清楚了,難怪以前看史書時還感歎君王昏庸,怎會任憑女子花言巧語便誤了國事?如今看來,有這等絕色,要是真有心,怕是沒幾個人能抵擋得住誘惑。
成灼低頭一拜,卻不經意扯到了傷口。
“哎呦”
他精神高度集中,本以為必死的局麵,又被美若天仙的許晚晴相救,此刻放鬆下來,忘了身上的傷,心情激蕩之下,再也站立不住,軟倒在地。
許晚晴當然也看到了成灼身上的傷,見其倒地,也渾然忘了以術法相助,飛身上前便將成灼一把攬起。
渡出一道靈氣入體,成灼頓時感覺一陣清涼,遊走在身體內部,修複起他早就疲憊不堪的身體。
恍惚中,成灼想起自己不是倒地了嗎?怎麼這地這般柔軟,猛的彈身而起,卻不料跟正準備查看成灼傷勢的許晚晴迎麵撞個正著。
許晚晴雖是金丹修士,也萬萬沒料到成灼會突然挺屍而起,猝不及防下,兩人額頭碰在了一起。
“哎呀”
許晚晴的額頭有些紅,薄薄的嘴唇微抿,驚怒的捂住了嘴,回想起剛才二人嘴唇的接觸,一陣羞惱,‘刷’的一聲飛劍出鞘,雪亮的劍尖抵在了成灼喉間,隻差半分,便要讓成灼血濺當場。
“你,你個登徒子,趕輕薄本姑娘?”
感受著喉嚨間冷冷森冷的寒意,成灼瞬間清醒了過來。
“姑,仙,仙子,我,我並非有意,實,實在是意外,我,我”
成灼一臉通紅,著急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解釋不清楚。
說實話,成灼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
許晚晴氣的銀牙暗咬,羞惱得連連跺腳。
惡狠狠的盯著手足無措的成灼,她知道成灼並非有意,可是自己的初吻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給了一個陌生人,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許晚晴持劍的手不停顫抖,終究是沒有狠下心一劍捅死成灼。
人是她救的,發生這檔子事非她所願,此刻她隻希望趕緊離開。
臉色羞紅的許晚晴神色複雜的盯著成灼跟張三豐。
“你們二人,今日的事,若敢說出去,就如此樹!”
“哢嚓”
隨著一聲巨響,成灼跟張三豐被嚇的渾身一抖,許晚晴長劍所指,數十丈外一棵需要數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參天大樹應聲倒地。
見兩人忙不迭的點著頭,許晚晴咬著銀牙,氣鼓鼓的收起了劍。
本想就此一走了之,可許晚晴臨走前還是仔細的打量了一眼自己救的兩人來,越看卻心驚。
她的境界乃是結丹境,但煉氣士天然的優勢還是讓其發現了端倪。
成灼她隻是覺得此人身型昂藏,氣度不凡,一頭短發,讓許晚晴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而張三豐則不一樣,她一眼便看出了張三豐年紀輕輕便達到了武道的內功境,就算在她見過的不少天才中,都可以位列前茅了。
眼珠子微微一轉,許晚晴見兩人身上都有不少的傷,從袖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袖珍錦袋,各掏出兩粒藥丸,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了成灼。
“你的內傷已好,這枚綠色的藥丸用水融了,塗在你們的外傷上,很快就好。”
“這枚藍色的藥丸,一人一半,可以快速補充你們的精力跟體力。”
“好了,你們就此服藥,我為你們護法。”
人美心善,自己剛才竟然唐突了這樣的佳人,她卻並沒有計較,就這一點,成灼便對許晚晴的好感大增。
點頭記下後,成灼笑著拱手問道:
“我二人再次謝過仙子的救命之恩,敢問仙子尊姓大名?”
許晚晴嫣然一笑,倒是爽快的報出了自己的名諱。
“青蓮劍派許晚晴,微末之勞,何須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