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自己這個義兄,雖說是王子,也隻有百人隊,不是統領大軍的將軍,而且年紀尚小,隻怕也未必有資格去。但他是王子,就算沒資格,去了應該也沒問題,自己可就不一定了。
呼延浩笑說道:“自然不能,但大殿人多,你跟著我悄悄進去,不會有人發覺的。”
呼延信尚在猶豫。
呼延浩道:“怎麼?你怕了?”
呼延信看了呼延浩一眼,見他眼中微帶取笑之意,瞬間氣往上衝,拍了拍胸口道:“怕,我怎麼會怕?去就去。”
呼延信確實有點怕,但怕歸怕,麵子不能丟,再說了,就算到時候被發現,就甩鍋給自己這位大哥,他是大王的第四子,大王應該不會治他的罪吧?就算真的連累到自己,他和這位兄長結拜之時,說好的同生共死,大哥自然不能不管這個兄弟。
呼延浩拉起呼延信的手,向遠處最大的宮殿走去。兩人走的並非大道,而是宮中小巷。呼延信住的地方是外圍,大殿在整個行宮的中央。這些路呼延信從沒來過。兩人一路走來,一圈繞了一圈。這王宮簡直跟迷宮一樣,呼延信記都記不住,呼延信卻是熟門熟路,想來這宮裡他也沒少跑。終於到了大殿外,那大殿左右有七八丈,前後近十丈,足有四五丈高,連同數十道台階,足有六七丈高,極是雄偉。
呼延信還是第一次到這個大殿,被這宏偉的建築驚的說不出話來,那牆壁的精美圖案,那柱子上的雕龍畫鳳,還有那琉璃瓦,那……呼延信還在震撼中沒回過神來,呼延浩已經將他拉上了台階,從側門悄悄地溜了進去。門外站有衛士,但衛士認得是王子,看他溜進大殿,也裝作沒看見,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進了大殿,大殿殿之內更是金碧輝煌。大殿正中王座之上,高高的坐著一個人。紅發,青膚,藍眼,雙眼銳利,目光如電,正是大王呼延烈。大殿之下散亂地站著一群人,這些人個個高大威猛,一看就知道是軍中將領。呼延浩拉著呼延信站到了人群之後。大殿內,大王和眾將正在議事,將軍也有人看到了呼延浩和呼延信,但眾將都識得呼延浩,誰又會去管這個四王子。
“大王,現在咱們已經拿下了中原兩州之地,再打下去,這些南蠻子就要全被趕下大江喂魚去了。”
“啊哈哈哈……以前都說南蠻子個頭雖小,卻極為善戰,在我看來不過如此,咱們自南下以來,根本沒遇到像樣的抵抗,打了幾仗第一次都是大勝,殺這些南蠻子就如殺豬宰狗一般,不費半點力氣。”
“誰說不是呢?這南人如此不堪一擊,咱們先祖在北方那塊鳥不拉屎的地方受了上千年的罪,都白受了。”
“中原這塊地的水草可比咱們那裡肥美多了,以後咱們就不回去了,這中原之地就是咱們的牧場,那些南人,以後就是給咱們養馬放牧的奴隸。”
“哈哈哈哈,我看行,這些南蠻子咱們也彆殺光,留上一些,給咱們做苦力,讓他們給咱們種糧食,放牧,這些南人賤的很,隨便給他們些狗食,牛料他們也能活下去,還省糧食呢。”
大殿之中你一言,我一語,眾將隨意開口,言語之間儘是對南人的輕視和鄙夷,說到開心處,眾人都哄笑起來。他們當然有資格得意,這是他們的祖先夢寐以求上千年的土地,已經被他們占領了。他們先祖打不過的敵人,已經被他們踩在了腳下。
大殿之上,大王呼延烈緩緩站起身來,看到大王站了起來,剛才還哄笑的眾人,全都安靜了下來。
呼延烈道:“你們小看了這些南蠻子了,他們也曾經有強大的軍隊,戰無不勝的將軍,否則也不能擋住我們上千年。隻是他們這些年忙於內鬥,精銳軍隊都消耗完了,這才給了我們可乘之機。不然,你以為咱們為什麼能打的進來?”
眾將本來沒將南人放在眼中,但大王這麼一說,眾人心裡雖然不以為然,卻也都不好反駁。
眾將中走出一人,向前一步。這人看上去已經上了年紀了,穿著也和眾將不太一樣,眾將都是一身皮甲,這人卻是身著灰色麻衣,尖尖的臉,像錐子,兩個眼窩深陷,青色的皮膚也如麻布一般粗糙褶皺, 紅色的頭發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光彩。
“大王說的是,這些南蠻子雖然遠比我族人矮小,但遠比我們輕盈靈活,他們的劍術,槍法也遠比我族中人厲害的多。就在十幾天之前,我軍還曾遇到一個劍術高手,僅僅一人,便殺我黎族勇士幾十人。聽說,如此勇士,南蠻子軍中曾有不少。我族蝸居西陲蠻荒之地近千年,也曾幾次要打回來,隻是每一次都打敗了而已。如果這一次不是南人內哄,相互攻殺,咱們無論如何也是打不進來的。”
眾將聽老者如此說,都很是吃驚。這事他們倒也聽說了,隻是並沒有親眼見到,而戰場之上遇到的南人隻一些不堪一擊的殘軍,他們便當是軍中謠言,都沒多想,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隻聽又一人說道:“大祭司說的就算是真的,這些南蠻子的軍隊已經被我強大的黎軍殺完了,現在剩下的不過都是一些殘兵敗將,殺他們跟待殺的豬狗也沒什麼區彆了。”
又一人走起來接著道:“賀蘭將軍說的沒錯,咱們自九原一路南下,根本沒遇到像樣的抵抗,進關中,入洛陽,殺這些南人如屠狗宰豬一般。半個月前的戰報,大王子自出洛陽,渡過洛水,已經追殺南人數百裡。再往南,就要把南人趕到淮河裡喂魚去了,照這個速度,要不了多久,整個中原大地就都是我們的了。”
隻聽大王又說道:“赫連左相,這裡有份最新的軍報,你來讀給大家聽聽?”
呼延信小聲問道:“大哥,這些人都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