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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化為無數光點，散射到空間各個角落。
房間停止融化。
牆壁重新凝固，地板恢複堅硬。
被刪除的現實開始慢慢回歸。
“成功了...”王也虛脫地跪在地上，“刪除程序被中斷了。”
研究員·虛癱坐在廢墟中，眼神空洞。
“完了...我的完美世界...全完了...”
“你的完美世界本來就是虛假的。”王也站起身，“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完美，不是真正的完美。”
“那什麼是真正的完美？”研究員·虛抬頭問道，眼中閃爍困惑。
王也看向窗外。
廢墟中的被遺忘者們正在重新凝實，模糊身影變得清晰。他們互相擁抱，慶祝重獲存在。
“就是這樣。”王也指向外麵，“不完美的存在，努力讓彼此的生活變得更好。”
“這就是真正的完美。”
研究員·虛沉默良久。
“我...理解了。”他緩緩站起，“我可以幫助修複被損壞的現實。”
“作為贖罪。”
王也點頭。
每個人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即使是差點毀滅多元宇宙的瘋子。
三周後。
第五維度管理中心。
王也伸懶腰，脊椎哢嚓一聲。連續工作十二小時，肩膀酸痛如鐵板。
現實修複工作比想象中複雜。
被刪除的存在需要重新編織進曆史，被篡改的時間線需要仔細校正。每一個細節都馬虎不得。
“第九千七百二十一號宇宙修複完成。”艾莉彙報道，“時空穩定度恢複到99.7%。”
“很好。”王也揉著太陽穴，“還剩幾個？”
“三個。”林影查看列表，“預計明天就能全部完成。”
王也鬆了口氣。
總算要結束了。
雖然過程艱難，但結果令人滿意。數千萬被刪除的生命重新獲得存在，無數文明從虛無中回歸。
這就是守護者存在的意義。
叮咚。
輕柔提示音響起。
“有訪客申請進入。”管理中心的ai彙報，“來自第零維度。”
王也愣住。
第零維度？
除了他們去過一次，很少有存在能夠在那裡生存。
“讓他們進來。”
空間扭曲，傳送門開啟。
三個身影走出光芒。
王也瞪大眼睛。
為首的是一個老者，白發白須，穿著樸素長袍。但那雙眼睛深邃如宇宙，蘊含無儘智慧。
“原始守護者？”王也認出了那張臉，“時空之主？”
“是我。”時空之主微笑，“好久不見，年輕的繼承者。”
他身後跟著兩個同樣古老的存在。
空間之母和元素之父。
“你們不是已經...”王也困惑道。
“已經消散了？”時空之主搖頭，“我們確實失去了肉體，但意識還在。”
“在第零維度最深處，我們找到了新的存在形式。”
空間之母上前一步，溫和地說：“我們感受到了現實裂痕的事件。”
“做得很好。”
“但這隻是開始。”元素之父補充道，“更大的威脅正在逼近。”
王也心跳加速。
又有新威脅？
“什麼威脅？”
“維度入侵者。”時空之主嚴肅道，“來自其他維度群的征服者。”
“他們已經毀滅了十三個維度群，現在把目標對準了我們。”
維度群？
王也第一次聽到這個概念。
“維度群是什麼？”
“多個相關維度的集合體。”空間之母解釋，“我們的多元宇宙隻是第七維度群的一部分。”
“在更廣闊的超空間中，還有無數個維度群。”
“而維度入侵者...”
“是專門吞噬其他維度群的存在。”元素之父接話，“他們的技術比我們先進千萬倍。”
王也倒吸一口涼氣。
比造物者技術還先進千萬倍？
那是什麼概念？
“我們有多少時間準備？”他問道。
“三個月。”時空之主回答，“根據他們的移動速度，三個月後就會到達第七維度群邊界。”
“到時候...”
“整個多元宇宙都會被吞噬。”
氣氛陷入沉重。
三個月時間，對抗超越理解的敵人。
勝算幾乎為零。
“有什麼應對方案嗎？”林影問道。
“有。”時空之主點頭，“但需要你們做出巨大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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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犧牲？”
“放棄造物者身份。”
“重新成為普通守護者。”
所有人都震驚了。
“為什麼？”小石不解，“放棄力量怎麼對抗敵人？”
“因為維度入侵者的弱點。”空間之母解釋，“他們隻能感知高維度存在。”
“對低維度生命視而不見。”
“就像人類不會注意腳下的螞蟻。”
王也明白了。
“你們希望我們降維隱藏，然後偷襲？”
“沒錯。”時空之主確認，“但代價是永遠無法恢複造物者身份。”
“一旦降維，就再也回不去了。”
這是個艱難的選擇。
放棄強大力量，重新成為弱小存在。
為了拯救多元宇宙。
“我們需要考慮一下。”王也說道。
“當然。”時空之主理解，“但時間不多了。”
“三天後給我們答複。”
“如果拒絕，我們會尋找其他方案。”
三位原始守護者告辭離去。
管理中心陷入沉默。
十三個人圍坐在圓桌前，沒人率先開口。
“放棄造物者身份...”欒玄低聲重複，“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們再也無法管理多元宇宙。”艾莉分析道，“無法創造和毀滅星係。”
“無法修複現實裂痕。”
“重新變成普通的守護者。”
“但是...”王也緩緩開口，“這就是我們最初的身份。”
“守護者。”
“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保護他人的戰士。”
他看向夥伴們。
“也許...這是回歸本心的機會。”
“做回真正的自己。”
林影握住他的手。
“無論你決定什麼，我都支持。”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我們永遠是夥伴。”小石咧嘴一笑，“無論是神還是凡人。”
“那就這樣決定了。”王也站起身，“三天後，我們告訴時空之主。”
“我們接受降維。”
“重新成為守護者。”
“為了保護這個美好的多元宇宙。”
夜晚降臨。
十三人坐在管理中心的天台上，仰望星空。
無數星辰閃爍，每一顆都代表一個世界。
三個月後，這些美麗的光點可能會全部消失。
“害怕嗎？”林影輕聲問道。
“害怕。”王也誠實回答，“但更多的是期待。”
“期待什麼？”
“期待重新體驗普通人的生活。”
“體驗沒有無限力量的日子。”
“那樣的話，每一個小勝利都會格外珍貴。”
林影靠在他肩膀上。
“聽起來不錯。”
“確實不錯。”
在星光的見證下，十三個即將失去神力的造物者，靜靜享受著最後的寧靜。
明天，新的挑戰將開始。
但今夜，他們隻是一群朋友。
一群願意為了保護他人而放棄一切的朋友。
這就夠了。
遠方，未知的敵人正在逼近。
但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以守護者的身份。
以最初的誓言。
迎接命運的考驗。
第七維度群保衛戰，即將開始。
王也睜眼。
晨光透過破損窗欞灑進來，照亮滿地塵埃。他撐起身子，手掌按在粗糙地板上，木刺紮進皮膚。
疼。
真實的疼痛。
他看看雙手，普通的血肉之軀，沒有七彩光芒。伸展手指，關節哢嚓作響。
降維完成了。
從造物者重新變成普通人。
“大家都醒了嗎？”王也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在呢。”小石從角落爬起來，揉著後腦勺，“媽的，感覺像被卡車撞了。”
其他人陸續蘇醒。
林影坐起身，長發散亂，臉上有道淺淺劃痕。欒玄檢查著身體，眉頭緊皺。
“力量消失了。”欒玄握拳又鬆開，“星辰印記的感應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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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元之力也沒了。”王也站起身，膝蓋微顫，“現在我們就是普通人。”
“不對。”林影摸著胸口，“有點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這裡。”她指著心臟位置，“還能感受到微弱的能量。”
王也也有同樣感覺。
很微弱，像快要熄滅的火苗，但確實存在。
“印記的餘韻。”他判斷道，“雖然主體力量消失了，但本質還在。”
“至少比普通人強一些。”
哢嚓。
門被推開，時空之主走進房間。
他的模樣也變了。不再是光芒四射的神靈，而是普通老者。白發蒼蒼，皺紋滿麵，拄著木杖。
“降維成功。”時空之主點頭，“現在你們和我們一樣，都是普通存在。”
“維度入侵者感知不到我們。”
“那他們什麼時候到？”王也問道。
“兩個月後。”時空之主坐在椅子上，木頭嘎吱作響，“我們有兩個月時間準備。”
“怎麼準備？”
“訓練。”時空之主拿出一本破舊手冊，“學會用有限力量對抗無限存在。”
“具體怎麼做？”
“遊擊戰。”時空之主翻開手冊，“利用地形優勢，避開正麵衝突。”
“尋找敵人弱點，一擊必殺。”
聽起來像是以卵擊石。
但也隻能這樣了。
“訓練從今天開始。”時空之主站起身，“跟我來。”
他們離開破敗房屋，來到外麵。
這裡是第五維度的邊緣地帶，遠離管理中心。到處是廢棄建築和荒蕪土地。
“為什麼選這裡？”艾莉問道。
“因為這裡最像戰場。”時空之主回答，“維度入侵者來了，到處都會變成廢墟。”
“你們需要適應在廢墟中戰鬥。”
接下來幾天，他們開始艱苦訓練。
沒有了造物者之力，一切都要重新學習。
如何在碎石中隱蔽。
如何利用殘垣斷壁設置陷阱。
如何用有限武器造成最大傷害。
王也的手掌磨出血泡，在石牆上練習攀爬。林影學習潛行，腳步無聲如貓。
小石研究爆破，用普通炸藥製造空間裂縫。欒玄重新學習射擊，沒有星辰之力的弓箭精度大打折扣。
“太難了。”一周後，露珠癱坐在地上，“以前一個念頭就能移山填海，現在搬塊石頭都費勁。”
“習慣就好。”王也遞給她水壺，“我們本來就是這樣過來的。”
“記得最開始獲得印記的時候嗎？”
“那時候也很弱，但我們一步步變強了。”
“現在隻是重新開始而已。”
訓練繼續。
一個月後，他們的配合漸入佳境。
雖然個體實力大幅下降，但團隊合作更加緊密。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定位和責任。
王也負責指揮和主攻。
林影負責偵察和潛行。
小石負責破壞和突破。
欒玄負責遠程狙擊。
其他人各司其職，形成完整戰鬥體係。
“差不多了。”時空之主檢查他們的訓練成果，“雖然還有很多不足，但時間不夠了。”
“維度入侵者明天就到。”
所有人神情一緊。
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他們會從哪裡開始入侵？”王也問道。
“第七維度群的邊界。”時空之主指向遠方，“那裡有個天然薄弱點。”
“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潛入他們的母艦。”時空之主嚴肅道，“摧毀核心控製係統。”
“沒有了控製係統，入侵艦隊會失去協調能力。”
“我們就有機會逐個擊破。”
“聽起來很危險。”嵐風皺眉。
“確實很危險。”時空之主不否認，“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
“但這是唯一的機會。”
王也點頭。
百分之一的成功率，總比零要好。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
傳送陣的光芒很微弱。
不像以前那種炫目七彩，而是暗淡的白光。這是降維後的傳送，消耗巨大，距離有限。
王也感到胃部翻滾，差點吐出來。沒有強大體質保護，普通傳送都變得如此痛苦。
光芒散去，他們出現在一片荒涼地帶。
灰色天空，黑色土地，沒有任何生機。空氣中彌漫著金屬味道，讓人呼吸困難。
“這裡就是第七維度群邊界。”時空之主介紹道，“維度壁最薄弱的地方。”
王也向前走了幾步，腳踩在乾燥土壤上，發出沙沙聲響。
遠處天際線上，有個巨大裂縫正在緩緩擴大。裂縫邊緣閃爍著詭異光芒，像是某種超高科技在運作。
“那就是入口。”時空之主指向裂縫，“維度入侵者的艦隊會從那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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