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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菱掀開車簾,快速躍下馬車,朝前麵走去。
輔承在他們家馬車也下來了。
這會兒已近黃昏,街上的人並不多,好多人已經回家去,好些攤販也都收拾了小攤準備歸家。
但是,有人在街上暈倒,還是快速引來了好些人圍觀。
也有熱心人想要上前去將人扶起來。
青音已經上前,看到了暈在地上的人,轉頭來看陸昭菱。
“呀!”突然有人叫了起來,指著那姑娘的下半身,“流血了!”
果然,那姑娘的裙子有血洇了開來。
有個大嬸嘴快,立即就叫道,“天爺啊,這是不是落了胎?”
話一出,她又好像意識到這麼直接說出來不太好,趕緊捂住了嘴巴。但已經晚了,這句話像是砸入水麵的石頭,水麵已經不再平靜。
聽到這話,圍觀的人瞬間都覺得這就是事實。
畢竟,血在那一位置洇開來,確實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小產。
本來想要扶這姑娘的另外一個女子立即就避開了。
她神情有些驚疑。
“這可晦氣極了,我,我不能碰。”
她成親一年還未有孕,緊張著呢,不能被這樣的晦氣給沾染了,免得自己懷上了之後也出這樣的意外。
聽到她這麼說,旁邊兩個大嬸立馬也彈開。
“我家兒媳婦剛懷上,也不能沾這種晦氣。”
“這怎麼回事,懷了娃就在家裡好好待著啊,出來做什麼?”
“剛才是不是這馬車撞了她?這可攤上事了,馬車誰家的啊?這落了的娃不得算到這家人頭上?”
那兩個大嬸嘴沒停,叭叭地就說了這麼幾句。
“放肆!”
“胡說什麼?”
青音青寶同時怒斥了一句。
他們的馬車都沒有撞到這個姑娘。
陸昭菱已經在這姑娘身邊蹲了下來,她看到這姑娘的頭發,還是梳著少女發型,並未成親。
這要是傳出去,讓人誤會她真小產,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她又看了看姑娘的腹部,再看看她的臉,然後沉聲說,“這姑娘不是落胎,她是生了病。”
“這明明就是小產,還能是什麼,哎,這姑娘未嫁吧?難道是成親前就”也有人看到了姑娘的頭發。
“青寶,掌嘴。”
陸昭菱沉聲下令,指向那個大嬸。
“是!”
青寶立即就揚起手,給了那個大嬸清脆的一巴掌。
“輔大夫,勞煩您來看看。”
陸昭菱本來是不想太過勞煩輔大夫的,因為她自己就看得出來,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輔大夫的威望,和他的形象,更有說服力。
隻有他出來說話,才能讓這姑娘免去被潑汙水的可能。
輔承本來不好走近,聽到了她的話,立即快步去扶祖父下馬車。
“祖父,二小姐說那姑娘未有身孕。”他小聲地對祖父說。
“我懂。”
輔大夫被扶下馬車之後立即就走了過去。
“你們打人!”那個大嬸被甩了一巴掌之後也反應過來了,正要鬨,青寶哼了一聲說,“我們是晉王府的,想撒潑嗎?”
晉王府!
那大嬸的聲音瞬間像是被掐住。
她驚慌地退了開去。
“這位是輔大夫,相信你們認得。”陸昭菱讓出了位置,“要是你們再胡亂往一個姑娘身上潑臟水,扇一個耳光都是少的。”
眾人剛才聽到晉王府就已經噤聲了。
現在陸昭菱站起來,有人認出了她。
“這是不是陸家二小姐?被賜婚晉王殿下的”
眾人都不敢再開口。
輔大夫給那姑娘把了脈,檢查過,神情有點凝重,他站了起來,對陸昭菱說,“二小姐,這姑娘不是有孕,是病了,現在情況嚴重,需得立即施針搶救。”
“青音青寶,把人抬到馬車上。”陸昭菱立即下令。
她又看了眾人一眼,“輔大夫的話,相信你們都聽到了?”
“是,聽清楚了。”
“那就好,惡語如刀,流言如劍,隨意汙蔑彆人就是造了口業,會倒黴很久的。”
她再次掃過剛才那個被扇了巴掌的大嬸的臉。
那大嬸縮了縮脖子。
眾人都讓開了路,地上還有一灘血。
馬車疾駛離開,不遠處茶樓二樓有人探頭出來,隻看到正在散開的人群。
他回頭看向自家主子,說,“爺,人走了,不知道是出了何事。”
一個男人也走到窗邊,看到了地麵一灘紅,想了想,拿出一把銅板來,“你找人去清洗一下。”
“是。”少年領了銅板,快速跑下樓去。
男人目光放遠,隱隱看到馬車遠去。
剛才在另一間雅間聽到動靜,那邊看不到街上,他就換了這一間想來看看,卻是晚了一步。
少年墨棋很快回來。
茶樓的夥計收了錢去清理街道了。
“爺,我問過了,剛才那裡有個姑娘暈倒了,裙子還洇了血,剛才是陸二小姐經過”
墨棋把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後問,“爺,此事京聞上要寫出來嗎?”
男人伸手就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事關女子名聲,寫它做甚?不過,倒是可以寫則小故事,就是有人生前喜歡亂嚼舌根,死後去了閻王殿,被判去剪了舌頭的故事,寫得驚悚一些,如今的少爺小姐夫人們應該喜歡看。”
京聞,也要出小故事了嗎?
墨棋有點兒茫然。
他又問,“爺,美人風采榜為何要推遲啊?”
之前就說要排了,結果到了最後,爺又給它取消了。
“有人離京,看不上滾燙新鮮的啊。”男子輕笑了一聲,又說,“不過,明天就可以出了。”
墨棋反應過來,“爺,您是說陸二小姐?”
“就你機靈。”
“可您為什麼對陸二小姐這般在意啊?”
男子眼神有點放遠,他輕歎了一聲,“為什麼?因為總做夢啊,夢得不清不楚,這不就來京城尋找原因了嗎?”
他總夢見有個姑娘,就叫陸昭菱。
夢裡,他也比那姑娘年長一些,可他總是喊她,大師姐。
這夢,他總得來查清楚的。
京城,還是他師叔翁頌之指的方向。
師叔總說,“你這腦子被糊了,找人給你清一清,否則你命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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