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菱對著陸明勾了勾手指頭。“來,你好好看看我這張臉。你覺得,跟你能有幾分像?”陸明下意識地就把注意力落到她的臉上。這張臉,要說與他完全沒有一分相似,也不太可能,但跟崔梨月更像一點點。“我一看到你便隻有厭惡,你覺得這可能有血脈親情?”陸昭菱又說。聽到她這麼說,陸明極為憤怒。“你憑什麼厭惡......啊!”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脖子倏地被扯了一下,有什麼東西抽離了。陸明霎時反應伸手要去抓回。他的反應其實真的算快的,可惜青音會武,她的動作更快。在她的手裡抓著一條繩子,係著一個玉墜。玉墜看著扁平,也不大。“你個賤婢!竟然敢搶本官的東西!快還給我!”陸明又怒又急又恨,朝著青音抓來。“給我。”陸昭菱接過了那墜子。“點穴會不會?定住他。”“是!”篤!陸明立即就被點了穴。他往前傾著,手抓過來,現在跟個雕塑似的定在那裡,很是滑稽。青音沒有點了他的啞穴,畢竟小姐還有可能要問話呢。所以,發現自己身體不能動了之後,陸明驚怒地罵口大罵。可惜,陸昭菱沒理會他。她看著手裡的墜子。這是一個玉墜,白玉溫潤,上等的好玉。翻過來一看,後麵刻著一朵梨花。陸昭菱現在對於崔梨月的那些東西算是很眼熟了,這一看就是同一個匠人之手。她頓時笑了。看向陸明,揚了揚那墜子,“陸大人,我早就知道你臉皮極厚,但每次還是會被你震驚到。你敢說,這個不是我娘親的?”陸明肯定是死活不承認。“怎麼就是她的?”陸昭菱把後麵的梨花懟到他麵前。“這是她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對,沒錯,就是定情信物!”“啪!”陸昭菱揚起手,扇了他一個耳光。這一記耳光,直接就讓陸明聲音都找不回來。他眼睛發直地看著陸昭菱。她打他?她竟然打他?她竟然打他的臉!她怎麼敢!陸昭菱握著那墜子。符是藏在裡麵的,她知道,不過現在她沒想當著陸明的麵把符取出來。現在陸明身上沒有護身符了。在他被這一巴掌扇得整個人還是麻著的時候,陸昭菱給青寶甩過去一道符,青寶接過來就往陸明後背上一拍。同時,陸昭菱一道怨氣就甩了過去。怨氣加符的力量,絕對能讓陸明把這最大的秘密說出來。“陸明,我是你親生女兒?”陸明眼裡都冒出來了火焰,瞪著她,恨不得她將掐死。“你想不認親爹?做夢!這輩子你都是我陸明的種,你有本事弑父啊!來啊!”陸昭菱皺了皺眉。她聽得出來,陸明這話是真心的。弑父,她還真不行。這因果太重了。或不是這樣,她還真敢下手,隻是為了陸明折了她的修為實在是不值得。“就你這樣的,哪能生得出我來。我看,你才是做夢。”雖然陸明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說謊,但也不妨礙陸昭菱繼續不認,再刺激他。陸明突然怪笑起來。“哈哈哈!我做夢?崔梨月,那是真真切切與我拜堂的人!還有,新婚夜,我雖然喝醉了,第二天迷迷糊糊醒過來什麼都不記得,可她就是躺在我身邊!”“崔梨月在我麵前裝貞潔烈女,最後還不是自己屈辱地說,她是陸家婦!”青音青寶都想揍他。說的話也實在是太難聽了。陸昭菱卻從陸明的話裡抓到了一些疑點。“所以,你根本就不記得有沒有跟她洞房過?”她直接問了出來。“我不記得,那是因為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醒來時她衣衫不整躺在我的身邊,那還用得著記得嗎?”陸明還是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但他搖搖晃晃的,腿都在打擺。“看來,我娘根本就不讓你碰,除了洞房那一夜你不記得,之後她也沒讓你碰吧?”“崔梨月那個賤人!賤人!明明都已經嫁給我了,身為妻子,竟然每天用仇視的眼神看我!”陸明想起十幾年前,還是覺得十分屈辱。“明明是她自己找上門來的,明明是她自己見了我就說我們可以成親了的!”陸昭菱眸光一閃。“你是說,她自己找上門來?直接就說可以成親了?在那之前你不認識她?”她一直以為,崔梨月從南紹逃到京城來,然後無家可歸,遇上陸明,為了有一個地方能夠安定下來,一時識不清,著急著嫁給陸明。可現在聽起來不是這麼一回事。“對!這麼隨便的女人,若不是長得實在美貌,誰會娶她?”陸明又忍不住叫了起來,“也許她在嫁給我之前就不是黃花大閨女了!娘的,我肯定是當王八了!”陸昭菱揚起手,再次扇了一個巴掌過去。然後,她目光越過陸明肩膀,朝著門口望去,看到了站在那裡的陸安繁。陸安繁雙拳握緊,眼睛發紅。“大姐。”他低聲喊。青音青寶對視了一眼,看著陸安繁的眼神有點兒同情。這個二公子還是好的,可惜生在陸家。他可能沒有小姐這樣的本事,也沒有小姐這樣的硬心腸,隻怕是要傷心的。而且,二公子還是第一個馬上就改口喊大姐的,她倆對他多少有點兒好感。陸昭菱沉默了片刻,朝他走了過去。她伸手扣住陸安繁的手腕,帶著他走遠了一些。後麵傳來陸明的叫聲。“陸昭菱!你回來!安繁,快讓她把老子解開!她是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彆聽她的!”陸昭菱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在外麵的樹下站定,她看著陸安繁。“陸家已經開始亂了。”“大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陸安繁聲音苦澀。他眼神巴巴地看著她,但還是勇敢地等著她的回答。“我不會殺陸明。”陸昭菱說了這一句。陸安繁的肩膀明顯鬆了一些。“大姐,你確實不能殺他,對你名氣會很不好。”“但接下去陸家會怎麼樣,不好說。我給你一個建議,聽不聽在你。”陸昭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