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中秋的才子比試,你應該也能當選上台吧?”陸明又說起來這件事。
雖然現在離中秋還有一段時間,但肯定是要準備起來了。
大周朝京城每年中秋有賞月鬥詩看燈吃月餅,還有才子比試,奪得頭魁的人所作詩文,會被呈到翰林院,也會被各大書局懸掛在顯眼處,以供大家賞讀。
不僅如此,還會有些權貴世家會掏出真金白銀作為獎賞,也算是提前與這些拔尖的才子們交好。
以往也有在才子比試上,成就良緣的。
有些姑娘會看中心儀的才子,有些為女兒挑婿的老爺夫人也都會去看看。
陸明一直還沒有給陸安榮安排親事,也是想等著這一次才子比試之後,陸安榮大放異彩,看看能有什麼大的造化。
這樣才能夠為他找到一門好親。
“昨天夫子就已經跟我提過了,我們書院會派出五人,其中就有我一席之位。”陸安榮也很期待。
他們各大書院是要挑人上台去比的,要不然到時候那麼多人一窩蜂擠上去,豈不是亂了套,也容易出事。
當然,可能也有些沒入書院的書生,臨場可以自己去管事處報名。
但有書院作保,更受那些挑婿或是挑人才培養的權貴青睞。
“那就好,那就好。”
陸明覺得很是歡喜,“之前想著這五個名額,要拿到一個沒有那麼容易,畢竟你們書院臥虎藏龍,咱們門庭比不過人家,沒有想到天無絕人之路,竟然有個蠢貨去放火,還正好讓你發現了!”
他哈哈笑了幾聲,“我就知道,咱們家也是時候起來了。”
“還是父親有遠見,當年咬牙送出了那麼一筆銀兩,才讓我和安繁進了這個書院。”陸安榮說道。
他們所在的這間書院,不是一般學子能進的。
書院所收的,除了世家子弟,官家公子,就是那些曾拜過大儒為師,或是才學出眾的天才。
所以,這個書院出來的學子們一般也都有錦繡前程,畢竟起點就已經高於普通人了。
但書院的束脩可不便宜,就陸家這樣的家底,哪裡支撐得起來?
陸安榮也不知道父親哪裡來的銀子,但慶幸是真的撐下來了。為此,陸安榮也很感激和敬重父親,覺得父親當真是嘔心瀝血給他搭橋鋪路了。
“值得,當真值得。”
陸明哈哈笑著,“你也得多督促安繁,練武練騎射之餘,才學也不能放下,以後若想學習兵法,才學不夠也是不行的。”
他的安排,就是這兄弟倆一文一武,日後也能互相扶持,互為對方的靠山。
“孩兒明白。”
陸安榮想了想又說,“父親,雖然我得低調行事,可過兩天戴世子設宴,我不能不去,這是我第一次參加侯府宴席,不能失了禮數,要挑一件過得去的禮物送過去,而且,我最好也得有一套新衣。”
陸明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禮物,不能廉價。
這新衣,也不能隻是新,還得上檔次,料子不能是普通的。當然,隻有新衣也是不行,不得配個新發冠,還得有塊好一點的玉佩能壓袍擺。
還得以防萬一,身上可不能一個銅板都沒有,荷包裡得有錢。
“戴世子說請安繁也去。”陸安榮又補了一句。
也就是說,新衣新飾得有兩套。
陸明一時間難掩心疼。這又得出一筆銀子啊。
陸安榮看著他的神情,試探地說,“這些交際往來,確實也太過費銀子,家裡負擔已經夠重了,要不然就算了吧?我明天去跟戴世子賠個禮,推掉它。”
那可是侯府的邀約!
戴世子可是他們以前怎麼都攀不上的人物!
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陸明一咬牙,“明天你就帶著安繁去買,上上下下置辦一套新的,不能失了臉麵。”
說完,他拿出了一張銀票來,遞過去的時候動作用點兒沉重。
陸安榮伸長了手,一下接了過來。
“多謝父親。父親放心,以後孩兒一定百倍千倍掙回來,陸家,不會一直這樣默默無聞的。”
“我相信你。”
陸昭菱要是聽到陸安榮這一句話,肯定會回他一句,“你錯了吧,陸家最近哪裡默默無聞了?那是相當出名。”
最近這段日子,京城裡的人聊最多就是陸家了。
現在再出了陸安榮救火這麼一件事,陸家估計名聲更大了。
陸昭菱一打製起法器來就忘乎所以。
差不多一更的時候,外麵一片漆黑,夏蟲偶爾鳴叫一聲。
她覺得自己坐得有點久了,就站起來伸展了一下,活動活動身體。
結果剛往窗口看去,就正好見到沒有栓上的窗戶無聲無息地被輕推開一條縫。
陸昭菱動作靜止,眉一挑。
哪個宵小,竟然跑她這裡來找死?沒見她屋裡還亮著燭火?這不是想進來偷,是想進來搶還是劫?
她將匕首握緊,踏地無聲,朝著窗邊走去。
窗戶被完全推開,一人輕輕躍了進來,與此同時,陸昭菱手裡的匕首已經咻一下甩了出去。
但在匕首離開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一團金紫金紫的氣運,頓時心臟差點驟停,失聲叫了起來。
“快閃開!”
完了,她此生最大一個主顧,一個合作方,就要被她親手弄死了。
“護住要害!留一口氣我還能搶救!”她語速快得要咬到自己舌頭,又飛快地補了一句。
話音未落,她就看到周時閱的手精準地抓住了匕首柄,匕首的尖端,離他的心臟隻有那麼一點點距離。
他一腳站在窗下的小桌上,一腳剛落地,一手還扶著窗戶,看起來動作姿勢相當滑稽。
“噗!”
陸昭菱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周時閱定定地看著她。
“陸二。”
“啊?”
“你找到新的交易目標了?”
“沒有啊。”陸昭菱走了過去,伸手去接匕首。“怎麼會這麼問?”
“既然我還是你目前唯一的選擇,你出手直取本王心臟?”
他都不知道,她擲出匕首的力道能這麼強,準頭能這麼可怕!
要不是他武功好,這會兒已經被紮得透透的了,他的心臟,怕是要有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