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菱看著晉王斜靠著,真想叫一聲你個老六。在自家還讓人抬著!他都需要讓人抬著,說明也是知道晉王府有多大的,他自己不走,讓她走?“這王府大得能遛馬,還能抬豬玩。”陸昭菱嘖了一聲。噗。青林捂住嘴。他是嘴巴漏氣,絕對不是噴笑!不是!可是陸二小姐說王爺是豬。青鋒一板一眼解釋,“陸二小姐,您知道的,王爺的腿不太舒服,不方便多走。”晉王掃了他一眼。呆不呆?這一解釋,豈不是承認了說抬的是豬?“陸二,你但凡積極一點,本王的腿早就治好了。”陸昭菱嗬地一聲,“藥找齊了?我法器尋到了?給你下符咒的人有眉目了?”她每問一句,晉王就坐直一分,讓她問完,他都坐得挺正經的了。這麼說,還是他的錯了。陸昭菱歎了口氣,走到了他身邊,勾勾手指,“手。”晉王不明白地朝她伸出手。“要把脈?”她不是說醫術不怎麼樣嗎?把脈是輔老頭的事。陸昭菱就把手塞到他手掌裡,他下意識握住了。她今天沒想來薅他的,是他主動的啊。“原來是想牽手。”晉王反應過來,眼裡湧出笑意。“行吧,這園子裡不明亮,本王就牽著你走。”他覺得,陸昭菱還是相當愛麵子的。走得累了,又覺得路不夠亮看不清楚,她又好意思讓彆人牽著她走,忍到了現在。青林自是不好牽她,青寶這丫鬟咋咋呼呼的,不太靠譜,陸二肯定也不放心讓她牽著走。所以,一看到他就放心了。“是是是,我看不清路。”陸昭菱滿足地薅著紫氣,很是敷衍地應付他。青鋒等人:王爺,要不要聽聽您在說什麼?您被抬著呢,就貢獻一隻手,好意思說是牽著陸二小姐走?但是他們都不敢吭聲。“你還嫌棄多事,也不想想,是誰找的事?”晉王身子往陸昭菱這邊側著,一邊說,“不是你傳話,讓我派人盯著六公主的?”陸昭菱明白過來,“那個宮女?”“嗯。”他們到了柴房,一堆乾草上,鋪著一張席子,上麵一動不動躺著個女子。正是在槐樹宅子前麵紮傷了手臂的那個。隻是她現在臉色白如紙,嘴唇又有點兒發黑,衣裳臟汙,一邊袖子染的血已經乾了,但顏色深淺不同,不知道流過了幾遍血。她躺在那裡,幾乎看不到胸口有半點起伏,也沒有什麼呼吸聲。“她死了嗎?”青寶臉色微變。昨天還看到這個宮女的,當時她還跪在地上求六公主饒了她。後來六公主被帶去郡主府,這宮女也跟著馬車跑回去了。青寶還以為她沒事了,六公主受了傷不會再記著她這事,小孩子忘性大,興許等過幾天病好,這事就過去了。沒想到,隻過了一天,這宮女就這樣了。“還剩一口氣。”晉王終於下了步輦。“她被打了板子,又灌了毒,一張席子一裹,悄悄送出宮,丟到了一處暗河。那條暗河,時常有人拋屍。”晉王的話,讓陸昭菱眉頭輕皺,她轉頭看了看他。“你碰了她?”“嗯?好好說話!”晉王臉一黑。什麼叫碰了她?一來他沒有那麼重口味,二來他沒有那麼喪良心。這人都隻剩一絲氣息了,他怎麼碰?就是救她,也不可能是他親自動手啊,他腿不行。他善心也沒有那麼多。“我意思是,你親自去暗河那裡救了她嗎?”陸昭菱傾向他,伸手就拍了拍他的胸口。“你沾了幾分陰氣。”“王爺沒去,隻是人抬回來時,王爺走近看了一眼,想著給她度點內力救她的。”青鋒回答。“給她渡內力,手是不是得碰她?碰了?”陸昭菱抓起他的左手檢查了一下,又抓起右手。“沒碰!”晉王反手抓住她的手,“看她死得差不多了,我懶得費勁,讓人去請輔老了。”能用大夫的時候,不用內力。陸昭菱這才點了點頭,“我忘了交代你,那種死人多的地方,少去。還有,慘死不過七天的屍體,你也不要靠近,你現在身上四種符咒,一不小心,你整個身體就會成為吸收陰氣煞氣的容器,要是那些陰氣煞氣都往你身體裡鑽,你不死也難活了。”她之前忘了叮囑他了。晉王看著她,“在柳廣田那死人宅子裡你怎麼不說?”陸昭菱理直氣壯,“那個時候我不是在嗎?我在,就能保你無事。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得小心了。”“你真是很看得起自己。”晉王服氣。“嗯,畢竟我是真的挺厲害。”陸昭菱說完,朝著那宮女走了過去。她蹲在宮女身邊,伸手去掀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瞳孔,又對他們說,“都背過身去,我看看她身上的傷。”青鋒等人趕緊轉過身。晉王也轉過去。“你小心些。”陸昭菱檢查了宮女身上的,歎息一聲。這姑娘身上紫一片紅一片的,還有好幾道灼傷,幾道刀傷,新舊的傷不少。青寶眼睛都泛紅了。“小姐,她好慘。”她小聲說。陸昭菱拿了一張符,貼到了對方的小衣裡。她給了一張強身健體符,這是加了她的血畫的符,效果不一般。“不能把人丟在柴房吧?”陸昭菱走出去,走到晉王麵前。“這邊有屋子,她要是能撐過來再送屋裡去。”晉王說。他怎麼知道,人會不會死?陸二也沒說清楚這宮女她是看上眼了,還是隻想帶出來安葬?“王爺。”輔老大夫趕來了。沒想到輔承也背著他的藥箱跟著一起來。見陸昭菱在這裡,輔承的目光忍不住就先落到她臉上。“陸二小姐。”“輔承啊。”陸昭菱也自然地打了個招呼。晉王語氣有點涼,“你們很熟?”輔承點頭,“我和陸二小姐已經見過好幾次了......”“咳咳。”輔大夫咳了幾聲,打斷了他,“我去看看傷者,承兒,你也過來看看。我藥箱在你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