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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寶下意識地往前一步,要將陸昭菱擋到自己後麵。
青音也伸手擋到了陸昭菱麵前,兩個丫鬟都做出了保護她的姿態。
陸昭菱看著就覺得又好笑又暖心。
說起來,以前她的那些師弟們都知道,她的本事最大,所以但凡有什麼事情都先往她背後躲。
這樣被當成弱小女子保護,她感覺還挺新鮮的。
但新鮮歸新鮮,陸昭菱還是沒準備讓兩個丫鬟擋在自己麵前。
她輕輕一拉,自己上前一步,就將她們護在後頭。
“剛才那兩位官差的樣子你們忘了?這種事情讓我來就好。”
青音青寶真的覺得,陸昭菱是世上最好的主子了。
明明有危險,哪怕她有本事,那事有萬一,一般人總會讓手底下的人先去探一探的,但陸昭菱卻想護著她們。
哪有當主子的護著奴婢的呢,可這就讓她們遇到了!
“小姐當心。”
“嗯。”
陸昭菱走上前去,伸出手貼到了門上。
青音青寶的心都提了起來。
她們以為陸昭菱會直接把門推開,但陸昭菱隻是把手貼在了門上,好像是在感受著什麼。
一時間,青音青寶也不敢出聲詢問。
突然,“吱呀”一聲。
她們並沒有看到陸昭菱有推門的動作,那扇門卻驟然開了一條縫。
青音青寶嚇了一跳,就看到貼在門縫上的那道符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地揭開了一般。
老舊褪色的符輕飄飄地飄落在地上。
那扇門又往裡開了一些,已經能夠伸進一隻手臂的空隙,裡麵黑洞洞的,完全看不見有什麼。
青音青寶屏住了呼吸,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很害怕門縫裡突然伸出一隻枯骨一樣的爪子來,把小姐給抓進去了。
她們甚至做好了隨時撲過去抱住陸昭菱的準備。
而陸昭菱卻在這時用力推開了門。
門大開。
光照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對門放的一張床。
床掛著紅紗,放了下來,床邊木榻上整齊擺著三雙鞋,緞麵繡花鞋,一雙紅色,一雙錦藍,一雙白底紫花。
門剛一開就直接看到了這樣的一幕,青音青寶寒毛直豎。
這宅子都已經荒廢成這樣了,而且這屋子剛才門口還貼著符的,為什麼床邊還這樣整齊的擺著三雙鞋?
屋裡靜悄悄,床邊還有張梳妝台,酸枝木雕著花,中間擺著一銅鏡,銅鏡上明顯落了一層灰。
左右各擺一個銅燭台,燭台上燃燒剩下的半支紅燭,滴滿燭淚。
台上還放著一支發簪,一把梳子,還有一隻梅瓶,裡麵插著兩支已經乾枯的枝條。
東西都擺得很整齊。旁邊還放著一張羅漢床。
另外一邊,矮櫃子上了鎖,洗漱架子放著銅臉盆,還有一個三腳炭爐。
窗都緊閉著,在裡麵落了栓。
炭爐邊上掛著布簾,應該是通往小裡間。
有些人家的小裡間就是用來放浴盆,放便壺。
也有些小裡間大一些,放著一些雜物,衣物架子之類的。
現在這裡的掛著布簾,實在是看不出來。
至少外麵這裡是一目了然。
怎麼看都不覺得這麼一間房要貼上符紙。
陸昭菱正準備舉步進去,林榮帶著幾人過來了。
“陸二小姐。”
陸昭菱止住了腳步,回頭看去。
“找到什麼了嗎?”
“沒有,前廳和廚房還有下人房這些地方都沒有什麼不妥,如果要說有奇怪之處,那就是並不算空蕩蕩,該有的東西都有,不像是搬家了的樣子。”
林榮覺得奇怪的就是這一點。
“就連廚房的櫃子裡都還存放著不少食物,乾貨,柴房也碼著不少柴火。前廳旁邊的水物間,茶葉,茶具,炭爐,都齊全,甚至還有些密封的壇子,我看過了,像是儲存下來的雪水。”
那些是講究的人留下來準備沏茶的。
“下人房裡,床褥枕頭,也都還鋪在床上。所有東西都沒有收拾過,要搬家或是廢棄的樣子。”
孫家的一個下人也說,“我們找到了一個地窖,裡麵也存放著好些瓜果糧食。”
所以,如果真的是要搬走,這些東西不搬嗎?
陸昭菱也覺得很奇怪。
“沒有彆的發現?”
“沒有。”
林榮的目光也已經落到了眼前這房間。
他也看到了那三雙鞋,眼睛微一眯。“陸二小姐發現的這個房間倒是有些奇怪了。”
剛說完這句話他就看到了地上的那張舊符,頓時就繃緊了身體。
有符,那明顯就是不對勁了啊。
“我正準備進去看看。”陸昭菱說。
林榮走了過來,“我跟你一起進去吧。”
雖然陸昭菱很有本事,但是他總覺得這麼多人在這裡,讓她一個弱小女子打頭陣,多少有些不講究了。
陸昭菱看了他一眼,倒沒有拒絕。
“我看林大人紅光滿麵,沒有晦氣,可以。”
林榮現在麵相不錯。
也不知道是不是坐上了這個官位,提升了他的氣場,他身上漸有煞氣開始聚集,等煞氣多一些,走到哪裡,魑魅魍魎都得忌憚。
這也是官家大員的能耐,像林榮掌管刑罰,剛正不阿,多少會有。
但即便如此,陸昭菱還是先一步進了門。
其他人都在外麵緊張地看著。
林榮也趕緊跟上。
剛一進門,陸昭菱就聞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而且很濃。
她直接舉步朝著那張大床走去。
林榮立即跟上。
他心裡不免又有些驚歎於陸昭菱的膽大,一般姑娘看到這樣情形,哪敢來掀這床的紅簾?
但陸昭菱麵上還是一片平靜,走到床邊,她伸手就拉開了床簾。
林榮一眼看去,瞳孔一縮。
他差點兒驚呼出聲,心臟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擺。
腐朽的味道更加濃烈。
床上,並排躺著三個人。
三個身著紅衣的女人。
乾癟,皮枯,眼瞪著。
林榮一眼看下來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和她們三人都對上了視線。
他整個頭皮發麻。
陸昭菱另一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了張淨化符,在床上一晃,燃燒了起來。
然後她把床簾挽到了旁邊的簾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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