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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9章援助戈多伊（上）
巴黎，波旁宮，法蘭西第一執政的辦公室，寬敞而又莊重。
剛從英國執行任務歸來的軍情局長羅塞，經曆了漫長而疲憊的旅程後，在回到巴黎的第二天一早，他便立刻身著筆挺的藍色將官製服，精神抖擻地站在了安德魯執政官的麵前。
此刻，這位軍情局的“當家人”神色恭敬，目光專注，向第一執政彙報近期他在英國的任務與成果，尤其是那場由愛爾蘭複仇小隊突襲英格蘭銀行，堪稱一次漂亮至極的行動。
“……是的，第一執政公民，基於‘紫羅蘭’（埃瑪爾小姐）和蓬杜瓦斯上尉的細致觀察，在經過反複權衡與深思熟慮，我最終決定留下雷克斯的性命，同時保全其名譽和地位，並且依照雙方的口頭協議，分他20萬英鎊，作為雷克斯脫罪洗白的資金。”
羅塞的聲音沉穩有力，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聞，將行動的細枝末節、關鍵步驟，乃至他做出最終決定時，內心的考量都詳儘地闡述出來。他的講述條理清晰，將整個行動栩栩如生地展現在安德魯麵前。
在部下長達兩個小時的彙報期間，安德魯時而端坐於辦公桌前，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全神貫注地聆聽；時而起身，在房間那柔軟而厚實的地毯上，來回踱步。
安德魯靜靜地聆聽著，麵無表情，讓人難以捉摸他內心的想法。偶爾，他會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輕輕點頭，示意他聽得非常認真，鼓勵軍情局長繼續說下去。
待羅塞彙報完畢，安德魯執政官沉默了片刻，整個房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靜得能聽到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隨後，安德魯的臉上緩緩浮現出一絲笑意，那笑意如同春日裡的第一縷陽光，瞬間打破了先前的嚴肅氛圍。
第一執政重新回到座位上，目光緊緊鎖住羅塞，開口說道：“很好，羅塞，你此次工作完成得相當出色，為共和國立下了汗馬功勞，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說著，安德魯起身離開座位，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向一旁的茶幾。他親自拿起銀質的咖啡壺，為軍情局的負責人倒上一杯熱咖啡。咖啡的香氣瞬間彌漫在空氣中，為這略顯緊張的氛圍增添了一絲溫馨。
“哦，對了，你手中的是苦咖啡，而糖塊和牛奶都在茶幾上，需要的話，自己去加！”看著羅塞似乎有一口氣要喝下杯中咖啡的意思，安德魯笑著又補充一句。
事實上，從去年回到巴黎之後，這位第一執政無論是在公開場合，還是私下裡，幾乎要與蔗糖絕緣，甚至將其視為洪水猛獸。當然，即將步入而立之年的他，開始了一種更為健康的生活方式。
“執政官公民，一切的勝利都是在你的正確領導之下，還有軍情局全體成員齊心協力的成果，至於我個人，不過做了一件分內之事。”剛剛坐下的羅塞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謙遜的回應道。
他微微低下頭，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豪，畢竟能得到上位者如此高的評價，對他而言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安德魯輕輕擺了擺手，接著說：“哈哈，羅塞，你太過謙遜。你的指揮才能與卓越的策劃能力，在這次行動中展露無遺。說起對英國的戰果來，你可以贏得一場‘小凱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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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讚賞之情，那是對羅塞此次卓越行動的高度認可。羅塞領導的這次行動，堪稱一場精妙絕倫的戰略傑作，其意義非凡。
一方麵，它猶如一記淩厲的重拳，有力地回擊了英國人長久以來的傲慢與挑釁。而這一次，羅塞的行動讓英國人真切地感受到了共和國的強大力量。
另一方麵，羅塞在行動中展現出了超凡的把控能力，將行動節奏掌握得恰到好處。巧妙地在反擊與克製之間找到了平衡，既給予英國人足夠的教訓，又避免了將兩國關係推向無法挽回的深淵。
就在法國成功實施完報複行動的一周後，倫敦的政治氛圍悄然發生了變化。英國方麵，在代理首相波特蘭公爵的默許之下，英國外交官重新恢複了與法國同行的非官方接觸。
與已遠赴千裡之外的柏林，擔當普魯士警務大臣的布魯斯伯爵相比，這位新任軍情局的負責人，更能理解上位者的心思，更懂得如何為安德魯分憂解難。
其中有一點，讓第一執政頗為欣賞的，就是說話行事謹慎的羅塞，從來不會直呼安德魯的名號。
儘管在共和國，直呼上位者的姓名，原本就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然而，在安德魯內心深處，依然存有一顆穿越而來的心，保留著古老東方的傳統觀念，並不太喜歡部下直呼其名。
在他看來，這是一種對權威的尊重缺失。當然，對於那些德高望重，或是年長的前輩，倒也並不在意他們的稱呼方式。
安德魯親手創建的軍事情報局，名義上是國家的情報組織機構，承擔著維護國家安全、收集情報等重要職責。
但事實上，它執行的大都是第一執政下達的指令，如同軍政獨-裁者手中的專有“白手套”，很多都屬於見不得光的任務。
此外，安德魯在心中暗自謀劃，打算讓羅塞在未來兩、三年裡，著力解決軍情局內部存在已久的一個頑疾。
這個頑疾猶如一顆隱藏在暗處的毒瘤，長期侵蝕著軍情局的肌體，影響著情報工作的高效開展，其複雜性遠超常人想象。若不能在未來5年內開始清理，這顆毒瘤將在10年，或是20年之後，可能引發致命危機，危及法蘭西的國家安全。
但另一方麵，出於某種謹慎的考量，安德魯現在還不打算將這個隱患的具體情況說出來。他在耐心的等待，看看這位新上任的局長在未來一段時間裡，能否憑借自身敏銳的洞察力，發現軍情局內部的這個重大隱患，並主動采取行動加以解決掉。
上位者相信，真正優秀的領導者，不僅要有出色的執行能力，更要具備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智慧與勇氣。
基於此，安德魯告訴羅塞一個好消息，他說：“你之前的報告我已準許，你可以即日起，在半年時間裡，從德意誌與波蘭地區的情報分部，陸續抽調50人，進駐巴黎的軍情局總局，讓他們為我們的情報事業注入更多活力。”
羅塞心中一陣激動，但依舊保持沉穩儀態，恭敬說道：“感謝第一執政公民的信任。”
等到下一刻，羅塞開始向安德魯彙報起愛爾蘭複仇小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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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在這略顯空曠的辦公室內回蕩：“第一執政公民，托克少校等人強烈希望返回愛爾蘭島，他們渴望直接參與對英國的戰爭，以報之前的血海深仇，同時也為愛爾蘭的獨立而戰。”羅塞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安德魯的表情，隻見第一執政原本帶著幾分笑意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安德魯緩緩靠在椅背上，身體微微後仰，雙手交叉置於胸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手臂，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片刻後，安德魯緩緩抬起頭，直直地看向羅塞，聲音沉穩而有力地問道：“你準備如何處理托克少校的複仇小隊的請戰要求？”
這問題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羅塞心頭。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段往事：
當初，與第一執政還親如兄弟的布列塔尼總督，路易·拉紮爾·奧什，就是因為繞過巴黎政-府，私自援助了愛爾蘭人聯合會。
卻未曾料到，奧什的這一行為徹底惹惱了安德魯。在獨-裁者看來，這種擅自行動破壞了法國整體的戰略布局，是對權威的公然挑戰。
最終，奧什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招致了日後的殺身之禍。這段曆史，猶如高懸在羅塞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他不寒而栗。
羅塞低下頭，眼神閃爍，遲疑了一下，嘴唇微微開合，吞吞吐吐地說：“我……”話到嘴邊，卻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仿佛那幾個字有千斤重。
安德魯似乎看穿了羅塞的心思，他輕輕擺了擺手，直言不諱地說道：“愛爾蘭隻是小問題，英國才是大事情。你既然清楚我曾為法國擬定的戰略規劃，就應該知道，在東方的俄羅斯沒被徹底征服，或是因內亂四分五裂之前，我們與英國隻會是打打和和，不會發動全麵戰爭，在東西兩線同時進行高強度的戰爭。
沒錯，我們的終極目標就是要征服海峽對岸的英國，而俄羅斯在背後的態度和行動至關重要。一旦我們與英國陷入全麵戰爭，俄羅斯絕對會在背後趁火打劫，這對我們極為不利。”
安德魯微微頓了頓，他看了羅塞一眼，繼續說道：“至於愛爾蘭，暗地裡運送武器彈藥就可以，好讓當地土著多流點血，等到我們登陸愛爾蘭島和不列顛島的時候，這些愛爾蘭天主教徒就會更加痛恨那些欺壓過他們的英國異教徒。
愛爾蘭人對英國的仇恨越深，我們利用他們對抗英國的效果就越好。很多我們不方便做的事情，就讓他們代勞吧。這既能消耗英國的力量，又能為我們日後的行動創造有利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