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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0章兵不厭詐(上)
更讓英國人感覺恐懼的,那是法國海外軍團的5萬名士兵,從今年3月份開始,已經在意大利北部的熱那亞港一帶實施集結。
依照巴黎的計劃,這些士氣高漲的法國-軍人,將在“荒野雄獅”波拿巴將軍的指揮下,乘坐地中海各國提供的百餘艘三桅商船,然後朝著西南方向,等到穿過直布羅陀海峽,就一路直航到愛爾蘭島,最終會在英國人的後花園實施登陸。
為支援保障法國人的這一史無前例的大規模軍事行動,作為法西聯合艦隊司令官的格拉維納海軍元帥,獲得了巴黎和馬德裡的聯合委任,正在組成一支擁有35艘戰艦的龐大護送艦隊,包括11艘戰列艦,24艘的巡航艦、護衛艦(炮艇)與通訊艦,以及若乾的補給船隻……
然而,英國的情報部門告訴小威廉皮特首相,準備登陸愛爾蘭島的法國海外軍團,並非法國人的主力部隊,不過是一支偏師,負責佯攻的部隊,因為安德魯將登陸英國本土的部隊就放在海峽對麵分的布倫。
4月,法國執政官在視察過一次布倫以後,就告訴隨行的海軍部長維爾納夫說,法國需要建造至少兩乾艘平底船,這樣可一次性運輸12萬兵力,而盟友荷蘭與丹麥的船隊也能載運8萬人。
“沒錯,上將先生,隻要海軍兄弟們加把勁,幫助將這20萬大軍,借助拉芒什海峽那長達八小時黑夜的掩護,送到英國海岸,那麼法國-軍人一旦登陸成功,就可以決定歐洲,乃至世界的命運了。”
然而,來自英國間諜收集的情報顯示,法國人根本沒有提到任何護航的艦隊。毫無疑問的,自信心爆棚的那位法蘭西獨裁者,顯然以為他這支可以運載20萬士兵的船隊,能夠擊退任何海上的進攻。
基於此,英國情報部門分析認為,至少在這個時候,法國的最高軍事統帥,還不能了解到海上作戰的風險。
在遞交給唐寧街的報告中,一位英國情報主管以嘲諷的語氣說:“他(安德魯)那看似嚴謹而善於推理的頭腦,一廂情願的就想把陸地戰爭的輝煌,一股腦的搬到海洋上。
毫無疑問的,這位從沒看到過大海的德意誌後裔,至今還是不能充分理解在那風雲變幻、怒潮澎湃的海峽上作戰的情況……”
與此同時,安德魯的海軍部長,以及眾多的海軍高級將領也在懇切忠告這位孤注一擲的獨裁者,乾萬不要指望那種可笑的淺水平底船,可以在大海上戰勝海峽對岸的敵人。
話也說回來,這些平底炮艇也並非是一無是處,比如說,兩周前的一次戰鬥中,由2艘平底炮艇組成的巡邏編隊,在法國沿海航行的時候,就成功擊退3艘英國巡洋艦。
但一名法國海軍將領私下指出,“這是體積大、吃水深的英國巡洋艦不敢開入淺海。因為一旦換做在拉芒什海峽(英吉利海峽)的中心,由於遠離海防炮火的掩護,而起伏的波濤,又使這些沒有龍骨的船上的炮火幾乎失去效用,就無法指望這些平底船取得同樣的勝利了……隻能遭遇英國海軍的大屠殺。”
很快,駐防英國南部沿海的英國本土艦隊司令,納爾遜將軍,提交給英國海軍大臣的一份報告中確信,他和部下都對法國人搗鼓出來的平底船在海上的作戰能力,表現出極度蔑視。
在這份5月中旬提交的報告說:“這種糟糕透頂的渡海工具,使人一刻也不能設想它能起到任何有效的作用,因為就海上整列、作戰和航速所需要的基本要素而論。這些垃圾船都是十分不合適的。
像我們剛剛繳獲的這艘蹩腳的船隻,它的平底使它不能逆風行駛,而隻能順風漂浮這正是它被捕獲的原因,因為它在漂到布倫灣的下風處不遠時就開不回去了,隻得順風往加來方向駛去。
由於要作戰,它裝有一門發射十八磅炮彈的長筒炮,既無駐退索也無起落滑車,而在一根方向滑碼上轉動,隻能向前方發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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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門八磅炮裝在船尾,但不能轉動,因此我們的炮艇如果處於和它並列的位置,它就隻有靠滑膛槍的火力來抵抗……
總之,尊敬的閣下,在我看來,這完全是不足重視、滑稽可笑的。因此,我的結論是:聚集在布倫的大量平底船,隻是為吸引住我們的注意,使我們集中警戒這個地方,借以掩飾正在醞釀的從彆處發動正麵的進攻。比如說是愛爾蘭島。”
被這位英國海軍將官貶得一錢不值的這隻船:它長達五十八又三分之一呎,寬達十四呎,船頭吃水三呎,船尾吃水四呎,兩舷高於水麵三呎,載重三十五噸。一英呎約等於0.305米。
英國海軍部收集的其他情報也表明:無論是荷蘭水手,還是丹麥水手,大家同樣確信這種平底船根本不適於海上航行。
一名荷蘭海軍軍官直截了當的向趕來視察的聯軍最高統帥安德魯表示:“不管那些阿諛奉承的家夥,怎樣想方設法使閣下相信,‘這次遠征是可行的’,但是除了丟臉之外,不能指望任何彆的結局。”
此刻,又有一種不同的聲音出現了。
一個名叫拉布爾多內的年輕的法國保王黨人,在以供應商的身份,近距離觀察了那艘大型平底船上之後,曾經說過:
“是的,先生們,我絕對深信所有這些船隊,不過用來唬人而已,絕不會是用來進行一場,幾乎沒人會相信的入侵英國的行動。”
流亡英國的法軍叛將迪穆裡埃也持同樣看法,他此刻居住於倫敦,寫了一篇關於“可能會發生的法國入侵,以及如何挫敗法國入侵”的長篇報告,送到了唐寧街10號,英國首相官邸。
此外,好幾個英國間諜的報告也拿出證據,那是歐洲大陸上一切有經驗的海員都始終認為:法蘭西執政官的計劃不是騙人的花招,就是魯莽從事的冒險。
不僅如此,好幾個法國指揮官也在不同場合做公開抱怨,認為布倫一帶的船隊,隻能作為一支龐大的渡船隊來使用。
至於法國海軍的將領們更是擔心,那些兵員擁擠的船隻在大海上作戰,要冒多大的危險。他們還指出:由於船隻的大小、吃水深淺以及速度都不一樣,整個船隊勢必分散,因此就可能為航海性能更好的敵艦分彆擊破……
想要損失不大,似乎隻有一個機會,那就是選擇一個無風期,那時英國巡洋艦在一大群劃槳船的協同攻擊下就會無能為力。
如果遇上大霧,劃槳船的危險就會更大,因為船艇密集定會互相碰撞或在沙灘上擱淺,或者迷失方向。
對這支希奇古怪的龐大船隊,就是如何出發的問題,也構成嚴重的困難,因為人們發現,整個船隊不可能乘一次漲潮全部駛出港口。
因此在整個船隊啟航之前,船隊的一部分將不免暴露在英國艦船的炮火之下。
由於這些原因,海軍部長維爾納夫曾不止一次的勸說安德魯執政官,他說:“不要在沒有一支強大護航艦隊掩護的情況下,強行渡海進攻。”
然而,就在所有關注海峽戰時的英國人和法國人,等著要看固執己見的執政官的笑話時,卻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他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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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人顯然忘記了,法國還有一種船用蒸汽機,以及使用柚木和鐵板結合的披甲裝甲。
兩周之後,兩艘怪模怪樣的法國平底船,貿然出現於英屬根西島的海域。如果守島的英軍指揮官能夠了解東方曆史,估計他一眼看出那就是一種效仿朝鮮水軍的龜船。所不同的,是在船的尾部聳立一個黑漆漆的煙筒……
後世的法蘭西有一件事始終讓它耿耿於懷,那就是家門口不到20公裡的澤西島和根西島一直控製在英國人的手裡,沒辦法收回來。
英法百年戰爭之後,法國將諾曼底公爵位於法國本土的土地收了回來,但根西島和澤西島還是留給了諾曼底公爵,也就是留給了英國國王。於是從法理上,法國不能向英國要回這兩座島。
1793年8月,當英國加入並開始主導反法同盟之際,法國最高權力機構的國民公會,一度宣布將澤西島和根西島(格恩西島)收歸共和國所有。
然而,國民公會的這一項行政指令根本毫無意義,那是法國海軍艦船還在,隻是貴族軍官們不是一個接一個的跑到國外,就是被有著革-命覺悟的水手當作“階級敵人”一並鎮壓掉了。
於是,在瑟堡、阿勒弗爾等軍港內,空有一些軍艦但缺乏合格的軍官指揮,即便是勉強出航了,但也是送給英國海軍的一道菜。
等到安德魯當政之後的1795年,他也曾命令慢慢恢複元氣的法國海峽艦隊瑟堡分艦隊,努力的嘗試一下,看能不能“收複”近在咫尺的澤西島和根西島。
結果卻令安德魯大跌眼鏡,那位艦隊司令吉凱爾居然畏敵不前,拖拖拉拉的不願意執行軍令。
執政官一怒之下,直接讓吉凱爾趕回家養老了,其職務讓副手托姆接替。托姆將軍倒是膽子大,主動出擊,但在英國人的岸防炮麵前,吃了一個大虧,不僅被擊沉一艘巡航艦,還受損2艘軍艦。
儘管托姆將軍在戰鬥中表現近乎無能,但安德魯並沒有責備這位分艦隊司令,至少對方服從了自己軍令。而且還是親臨一線作戰。
不過,等到勇猛的海軍將領特斯特出現之後,安德魯隨即用前者替換了那位能力欠缺,但足夠忠誠的托姆將軍。
托姆也是非常識趣,當即向安德魯交了一份辭職報告,但被第一執政挽留下來,還將其調回到巴黎。不僅如此,這位好運氣的托姆將軍被安置在海軍部機關,獲得了一份打理後勤事務的肥缺職務。
儘管收複澤西島和根西島的行動失敗了,但戰略目的卻是達到,吸引了英國本土艦隊的大部分兵力,從而配合了布列塔尼半島上,法軍對登陸的保王黨叛軍的全麵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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