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吹過,冷秋月打了一個寒顫。
冷建國連忙脫下身上的軍大衣給冷秋月披上。
冷秋月吸了吸鼻子,用哭過的語調說:“哥,我不冷,你穿上。”
肖一峰立刻脫下了自己的軍大衣遞給冷建國,說道:“嫂子,你穿建國哥的,讓建國哥穿我的。”
冷秋月立刻道:“那怎麼行,這麼冷的天你會凍著的。”
肖一峰笑:“不會,我去幫你拿回書包後,就回家穿個外套,冷大哥,你快帶嫂子回去吧。”
冷建國立刻對冷秋月說:“咱們走。”
秦秀華今天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一點便宜沒賺到。
她披頭散發的扯著嗓子大聲嚷嚷:“冷秋月,你今天敢踏出這個門一步,這輩子都彆想進霍家的門!”
這麼街坊鄰居在,冷秋月當然不會傻到跟秦秀華對著嗆。
其實換做平常,秦秀華是絕對做不出來在這麼多人麵前像個潑婦一樣罵街的事情的。
隻是因為今天秦秀華是被冷秋月修理狠了。
她再也顧不上往日的偽裝。
她很清楚,隻要今天冷秋月離開霍家,回到了娘家,那她就再沒有收拾冷秋月的機會了。
所以她才會破了大防一樣在這麼多人的麵前不管不顧的要挾冷秋月。
冷秋月低著頭垂淚。
頗有一番受氣的小媳婦樣。
冷建國哪能見自己小妹如此的受委屈,他伸手指著秦秀華就罵:“你算什麼東西,你一個填房還真當自己是我妹子的親婆婆了?
你撒歡之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沒有那個臉麵。
不要臉的老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個物了,你一個填房的命,就擺那正經婆婆的譜!”
秦秀華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彆人說她是填房。
不是霍友良的原配。
秦秀華拍著大腿一邊哭一邊指著冷秋月罵:“你們都是傻子嗎?你們看不到我身上這些傷都得那個小賤人打的嗎?”
這個年代的人都非常的淳樸,鄰裡之間有什麼就說什麼。
其中一位平日裡就看不慣秦秀華的嬸子道:“我們可沒看到你臉上有傷,倒是秋月媳婦,你瞧瞧她臉上那兩個大紅巴掌。
你們可真是心狠啊,趁著人家男人不在家,老爺子也不在,你們兩口子就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
“就是,都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真沒想到你這後娘的手伸的夠長啊,連自己的繼子的媳婦都打,你要真想擺婆婆的譜,等你自己兒子結婚娶了媳婦,你愛怎麼擺譜怎麼擺譜,但是秋月霍瑾辰的媳婦,你這個填房沒立場擺婆婆的譜!”
秦秀華氣的渾身顫抖,指著說話的大嬸就罵:“你又是哪根蔥,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冷秋月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你敢踏出這個房門,這輩子都彆想再進霍家的門,老公,你也幫我說句話。”
霍友良到底還是要臉的。
而且挨打的又不是他,他這會兒被這麼多人圍著,隻覺得丟人,壓根沒彆的情緒。
他一咬牙,怒道:“行了,彆在這裡丟人現眼了,都給我滾回去!”
這時候,肖一峰背著書包,一隻手拎著各種書籍從彆墅裡麵走出來。
冷秋月接過書包,朝著肖一峰鞠了一躬,說道:“謝謝。”
肖一峰哪敢接冷秋月這一禮,連忙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冷秋月這一禮。
他說:“嫂子,這些書等會兒我騎車給你送過去,你先跟冷大哥回去。”
冷秋月紅著眼睛說:“謝謝,謝謝!”
秦秀華不服氣咒罵:“小賤人你真會裝,你剛才在廚房打我的時候,往我身上潑冷水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幅樣子的。”
冷秋月哭著說:“秦姨,你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怎麼能撒謊呢?我昨天晚上學習學到十一點,剛睡著才四點多您就把我叫起來讓我給您炸油條做早餐。
我喊您一句秦姨,您給我一巴掌,您說我得喊您媽。
這些我都認,是我不懂規矩,沒喊您媽,被您打也就打了,可是,您不能誣陷我打您,潑您涼水啊。
您這麼誣陷我,我跳到黃河都洗不去的。”
聽到這話圍在周圍的鄰居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老天爺啊,這世上竟然有這麼惡毒的人啊,這種人要放在以前,那是要被拉出去批鬥的。瑾辰媳婦,你放心的跟你哥回娘家吧,有我們這些鄰居在,等你爺爺跟瑾辰回來,我們一定會為你作證。”
冷秋月感動的捂著嘴小聲的嗚咽,她哭著給在場的各位鞠躬:“謝謝各位,謝謝叔叔嬸嬸,大爺大媽們。”
眾人:“好孩子。”
一些心軟的大媽跟嬸子們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冷秋月見氣氛也烘托的差不多了,拉了拉冷建國的衣袖,小聲道:“哥,我們走吧。”
冷建國:“好。”
冷秋月坐在車後座,冷建國騎著二八大杠離開了軍區大院。
秦秀華在他們後麵氣急敗壞的大喊:“冷秋月,你這個賤人,你竟然跟我演戲,你給我等著,隻要有我在,你這輩子彆想進這個大門。”
可惜無論她怎麼氣急敗壞這一局,她敗了。
而且敗的一敗塗地。
她活了四十多年,頭一次栽這麼大一跟頭,還是在冷秋月這個黃毛丫頭的身上栽這麼大一跟頭。
她氣的在地上打滾:“我不活了呀,我被欺負死了,我還活著有什麼意思。”
一旁有人道:“你說瑾辰媳婦打你,你倒是讓我們看看打在哪裡了,你光說有什麼用?”
秦秀華倒是想展示出自己的傷,可是她的傷在小腹跟大腿上。
她一個婦女怎麼能在大庭廣眾隻想掀衣服或者脫衣服?
秦秀華這時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在廚房的時候冷秋月拿著擀麵杖隻打她的小腹跟大腿,根本不打胳膊這些地方,原來冷秋月早就算好了。
她就是要讓秦秀華有苦無處說。
想到這些,秦秀華隻覺得自己的後背一涼。
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冷秋月真的隻是一個二十歲的黃毛丫頭嗎?
一個自小生活在農村的黃毛丫頭,怎麼可能會有這份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