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江昭陽聞言,整個人猛地一怔,倏地一驚,仿佛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驚雷劈中。
猝不及防之下,他全身一陣抽搐。
“爸,您……是聽柳叔說的?”江昭陽小心翼翼地確認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是的,他們一家三口,今天一早就來看望我了。我才知道你鬨了這麼一出啊?”
“這就不是生氣,鬨彆扭那麼簡單了。”
“這麼大的事情,你怎能如此草率地獨自做主呢?”
“柳雯,那可是你的未婚妻子啊,怎麼能說斷就斷,如此兒戲?”
江昭陽有口難言。
自己沒有向至親的人透露半句,柳叔竟然搶先說了?
這真是先入為主啊!
他知道,現在老爸江景彰已經對這件事有了先入為主的看法,自己的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而且,從表麵看,事實確實如同柳叔所說的那樣。
自己還無法辯駁。
江景彰看著沉默不語的江昭陽,他以為兒子是心虛了,不敢麵對自己的質問。
於是,他語重心長地告誡道:“我們江家世世代代以信取人,講究的是誠信和忠誠。”
“你這種陳世美的做法,是要不得的。”
“你這樣做,不僅有違家訓,更有辱先人。”
“我們江家的臉麵,可不能讓你給丟儘了!”
看到江景彰話越說越重,江昭陽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他隻得苦澀一笑,說道:“爸,您先彆著急責備我。”
“我知道這件事聽起來可能讓您很生氣,但請您相信我,我有我的苦衷和考慮。”
“柳叔說的隻是事情的一部分,真相並非您想象的那樣簡單。”
江景彰聞言,神色稍緩,但仍然帶著一絲疑慮地看著江昭陽。
他知道兒子向來穩重,不會輕易做出出格的事情。
但這件事畢竟關乎江家的聲譽和臉麵,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於是,他點了點頭,示意江昭陽繼續說下去。“有什麼複雜的?你說說。”
“爸,我確實提出過分手,但那是在我守水庫的時候啊。”
“那時候條件艱苦,我怕長期這樣下去會耽誤了小雯的青春,她應該有更好的生活和未來。”
他這一說,江景彰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不悅的神色,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你這是什麼話啊?”
“你以為分手對她而言,就是最好的嗎?”
江景彰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思緒仿佛回到了遙遠的過去。“想當年,我也曆經過困厄,曆經過人生的低穀時期。”
“那時候,我與你媽相依為命,始終相濡以沫,不離不棄。我們在困境中相互扶持,共同麵對生活的風雨。”
“結婚後是這樣,沒有結婚之前也是這樣的。”
“我在失意時首先想到的是你媽,她總能給我極大的安慰和鼓勵。”
“我們從未想過分手,因為我們知道,真正的愛情是要經得起風雨考驗的。”
“哪會想到分手這一說?”
說到這裡,江景彰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但語氣依然堅定:“兒子啊,你和小雯的感情難道就經不起一點風浪嗎?”
“遇到困難就想到分手,這不是我們江家人的作風。”
“你應該好好想想,你們之間的感情自小到大的,可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這值不值得你去堅守?”
江昭陽一時語塞,啞口無言。
“你柳叔他現在提出來,給人的是什麼感覺?”
江昭陽皺了皺眉,試圖辯解:“爸,我……”
“彆著急,”江景彰打斷了他,“那是不是讓彆人覺得你是地位變了,心態變了,開始喜新厭舊了?”
周靜在一旁,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江景彰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多說。
於是,周靜隻得欲言又止。
江景彰再次歎了口氣,緩緩回到沙發上坐下,身體顯得有些疲憊。
他看向江昭陽,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兒子,小雯這女孩子,我真的是看著她長大的。”
“記得她小時候還跟在你後麵,怯生生地叫你哥哥呢,轉眼間就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你知道嗎,她不僅模樣長得俊俏,心靈更是手巧得讓人驚歎。”
“你媽那一手削蘋果不掉皮的絕活,是多少年練就的本事,沒想到小雯隻看了幾遍,就仿佛領悟到了其中的精髓。”
“今天上午,她特地給我削了個蘋果,那手法之嫻熟,那蘋果皮滑落得如此完整無缺,讓人看了都不由自主地嘖嘖稱讚。”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你媽年輕時的影子。”
“這樣的女孩子,現在哪裡去找?”
“更難得的是,她還特彆勤快,善解人意。一到醫院來,直接就拿起拖把拖地,拿起抹布擦窗戶。”
“按說這醫院的地,每天都有保潔人員打掃,根本用不著她費心搞衛生。”
“可她就是閒不住,總想找點事情做。”
“還不是為了讓我有一個更好的環境嗎?”
“她還給我帶來了鮮美的雞湯呢,那份心意,那份細膩,你真的能體會到嗎?你會想到這些細微之處嗎?”
“小雯對我們家的好,我們都記在心裡。”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或是誤解,而傷害了一個如此善良、無辜的女孩子。”
“你知道嗎?她今天來這裡看我,剛一進門,連那個給我輸液的、平時總被認為很漂亮的年輕女護士都忍不住驚歎於她的俏麗。”
“那麼一個大美女,心地又如此善良,你還有什麼理由覺得不足,還有什麼好挑剔的呢?”
“她呀,比你媽當年還要漂亮。”江景彰說到這裡,眼神中閃過一絲懷念。
這一下,周靜有些不樂意了。
她輕輕拍了拍江景彰的肩膀,嗔怪道:“你這話說得,我當初不也是縣城裡數一數二的一枝花嗎?”
“怎麼到了兒子這裡,就成了比不上他的女朋友了?”
她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調皮。
“你當時看到我第一眼,不是眼睛都直了,挪步不動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江景彰。
“我呀,就是一朵鮮花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