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瑜站在宿舍外麵,看著村民們那一張張八卦至極的臉龐,心裡湧起一股大仇得報的暢快。
她前世那悲劇的人生,也將從此時開始改寫。
謝瑾瑜壓下心中的劫後餘生,稍微思慮片刻後,在村民們的議論紛紛中對著屋裡的陳婉如說道:“婉如,難怪你要我下午去牛棚找燕老師,原來你是要和陸前進約會啊!”
陸前進聽謝瑾瑜這麼一說,滿臉憤怒的咬住陳婉如的耳朵上。
“臭婊子,你故意坑老子?”
陸前進果真信了謝瑾瑜的話,懷疑是陳婉如在從中作梗。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陳婉如又羞又臊。
她壓根兒不想和陸前進說這麼多廢話,隻想要陸前進趕快從自己身體裡出來。
奈何,兩人越是用力掙紮著想要分開,就越是像連體嬰似的連接的越緊。
婦女主任來了。
村支書來了。
其他貓冬的人們一聽有熱鬨可看,也都紛紛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
大家都伸長脖子圍在躍進小學老師宿舍的大門前,生怕錯過這百年一遇的西洋景。
村支書抽著旱煙,對著陸前進和陳婉如道:“你們還嫌不丟人……”
因為天氣又加上陸前進和陳婉如同時受到驚嚇的緣故,陸前進這會是進不去,也出不來。
看熱鬨的村民們看著像連體嬰一樣的二人,曖昧調侃,指指點點。
村支書見狀,隻得叫人找來燕紅纓。
燕紅纓拿出金針給陸前進和陳婉如各紮了幾針。
陳婉如氣得眼淚在眼眶打轉。
陸前進也覺得自己跟那耍猴戲的人一般被所有人圍觀著。
他又惱又怒的問,“還要多久才能好?”
燕紅纓收起針盒,一臉嚴肅的對著陸前進道:“陸前進,你喝了鹿血酒吧?小小年紀這般不愛惜身體,日後有你後悔的。”
燕紅纓一句話,讓謝瑾瑜瞬間想到前世發生的一切。
難怪陸前進從前世的今天開始就不行了。
原來是因為陸前進喝了鹿血酒的原因。
也正是因為如此,陸前進和謝瑾瑜結婚後,陸前進一直不曾碰謝瑾瑜一下。
什麼都不懂的謝瑾瑜以為陸前進在今天碰了她,可直到後來教育局組織體檢,她才知道自己和陸前進之間,從未有過夫妻之實。
得知與陸前進沒有實質關係後,謝瑾瑜提出了離婚,同時報名參加了高考。
隻可惜,高考通知書還沒到謝瑾瑜的手上,就被老支書和陸前進截胡給了為陸前進生了一個兒子的陳婉如。
陳婉如頂替謝瑾瑜上了大學,在大學裡憑借謝瑾瑜曾送給陸前進的懷表被謝瑾瑜的親生父母認回家。
或許是做了虧心事,又或許是為了讓謝瑾瑜能夠老老實實的呆在躍進大隊。
在陸前進的死訊傳來,“悲痛欲絕”的老支書作主給謝瑾瑜過繼了大哥陸曙光的小兒子繼承陸前進的香火。
隨著改革開放,大哥陸曙光在外麵賺了錢,把老支書和養子等一大家子都接了過去,隻留在躍進小學當老師的謝瑾瑜一人在村裡。
村上小學的生源日漸漸少,謝瑾瑜就被調到了鎮上當老師。
她在鎮上一教,就教到退休,又被學校返聘。
孤身一人的謝瑾瑜將自己所有的工資全都用來資助從鎮上考出去的學生。
她的學生們投桃報李,為她爭取了“全國三八紅旗手”的稱號。
隻是可惜,她的學生們未能看見她出現在新聞裡。
燕紅纓背對著像連體嬰兒一般的陸前進和陳婉如,說道:“你們現在可以分開了。”
陸前進在眾目睽睽之下起身,拎起地上的褲子,係上腰帶,垂頭喪氣的走到村支書麵前。
“爸。”
村支書拿起旱煙杆打在陸前進的背上,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瞧你做的好事。”
喜歡陳婉如早說啊,找個媒人按正常流程提親結婚什麼事都沒有。
現在搞得這般難堪?
他的一張老臉,往哪擱?
陳婉如倉皇失措的起身,背對著眾人穿好衣服,期期艾艾的走到陸前進的身側,又羞又窘的喚了一聲,“支書。”
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村民問,“支書,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村支書滿臉陰沉的拋下一句“明天先領結婚證,酒席的事再說”後,村支書轉身離開。
村民們麵麵相覷,都不敢觸村支書的黴頭。
謝瑾瑜怕陸前進和陳婉如一計不成,又會繼續坑害她,便小跑追上村支書。
“支書,我和葉長征同誌明天領證……”
村支書含糊的答應道:“謝老師,你們現在就跟我到大隊拿結婚報告。”
“好。”
謝瑾瑜轉過身,朝身後的葉長征招了招手。
“長征,我們去拿結婚報告。”
葉長征看著謝瑾瑜凍得鼻尖紅紅的,連忙解開圍巾給謝瑾瑜戴在脖子上,問,“謝老師,你要不要再穿一件襖子?”
謝瑾瑜這會才反應過來,她穿得是燕紅纓的舊棉襖,忙道:“那你等我一下。”
謝瑾瑜一走進宿舍,陳婉如就一把抓住謝瑾瑜的手臂,滿眼怨恨的瞪著謝瑾瑜。
“謝瑾瑜!虧我把你當閨蜜,你卻故意坑害我!”
她和陸前進兩人鬼混了這麼長的時間,什麼事都沒有。
怎麼偏偏就今天出事了?
明明應該是陸前進和謝瑾瑜被捉奸在床!
什麼最後卻成了是她和陸前進被人捉奸在床!?
謝瑾瑜一根一根掰開陳婉如的手指,看著陳婉如身上那曖昧的痕跡,譏誚冷笑,“陳婉如,我好心成全你和陸前進,你彆不知好歹。”
陳婉如前世對謝瑾瑜所說的話,謝瑾瑜如今一字不差的還給陳婉如。
陳婉如前世奪走她的人生,她這一世,也要一點點全都奪回來。
“謝瑾瑜……”陳婉如氣得渾身發抖,“虧我把你當閨蜜,你卻這般坑害我!”
“閨蜜?”謝瑾瑜上前一步,抓住陳婉如的衣領,附在陳婉如的耳畔,“你遞給我的那杯麥乳精裡放了什麼,你真當我不知道?要不要我們現在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