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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煎熬與希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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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三果真是有心之人,這樣做的話,風險還是很大的他寧願冒著風險,還幫吳姑娘收集吳守道的不法證據,此人果然值得信賴!”蘇淩讚歎道。

“所以,自從我接手了整個吳氏山莊之後,對於祁三,我從來都是無條件地信任他他本身就有功夫,隨著他不斷地刻苦修煉,現在的修為境界,也是吳家客棧之中,僅次於我的存在隻是,他沒有很正式地修習過內息心法,在這上麵有所拖累,所以一直無法突破瓶頸”吳搖凰道。

蘇淩暗暗地將此事記在心中,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隨著我不斷地迎合吳守道,更越來越順從於他,他徹底的打消了對我的防範和懷疑,大約在三個多月以後,我終於被他放了出來那一天,我走出自己的房間,陽光十分溫暖,照在我的身上,驅散我渾身的冰冷,我抬頭看向太陽,那太陽的陽光,竟然晃得我有些睜不開眼睛”

“這不長的一段日子,我身邊的人和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仿佛一場噩夢,有的時候,我甚至懷疑,那就是一場夢,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可是,人非,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著我,所有的,我看得到的,亦或者,我看不到,都已經改變了,我終將回不到以前了”

“吳姑娘總算是大難不死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命運雖然對吳姑娘不公,卻還給了你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林不浪忽然緩緩說道。

蘇淩有些驚訝地看向林不浪,他不曾想到,如林不浪這般不善言辭的人,竟然說出這樣對他來說,從不曾說出的話來。

這似乎不太像這小子的風格啊。

不會是這小子真的中了吳搖凰的魅術了吧,那溫芳華,不得第一個跟我急眼啊

現在的吳搖凰,有關於她的身世,青淄鎮發生的那些事情,還有祁三他們的身世經曆,蔻丫頭的身世以及蔻丫頭所說的哥哥,這些事情,蘇淩已經基本搞清楚了。

可是蘇淩明白,除了這些,有關於吳搖凰和蔻丫頭的更深的一些謎題,還是沒有解開,這些答案,隻能由吳搖凰自己來揭開。

至於吳搖凰所說的話裡,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蘇淩不想去分辨。

蘇淩甚至覺得,吳搖凰所說的一切,都有極大的可能,完全是真的。

因為,沒有一個女娘,會願意拿自己的清白去撒謊。

當然,不包括蘇淩之前所生活過的時空。

但是,蘇淩明白,在這個大晉,這個道理是絕對的,也是肯定的。

畢竟,一個女娘自己的清白,在這個時代,是她們極為看重,也極為重要的東西。

想到這裡,蘇淩緩緩開口道:“吳姑娘,就算你因為被迫與吳守道雙修,你的功夫和境界進展很快,但是魅術這東西,如果沒有人傳授,怕是你不會無師自通的吧不知傳授吳姑娘魅術的人,又是哪一位呢?”

吳搖凰先是一怔,隨即一臉恭敬的神色道:“說起來,傳授我魅術的人,我應該稱之為師尊而且他不僅僅傳授我魅術,更是教我了一些上乘的身法和功夫,這也是我後來能夠打敗吳守道的原因之一”

蘇淩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的信息,便開口問道:“應該稱之為師尊吳姑娘這句話似乎有深意啊”

吳搖凰點了點頭道:“我這位師尊,雖然傳授了我魅術和上乘的功夫,但是卻始終不肯收我為弟子,若不是我苦苦的懇求之下,他才勉為其難的答應,收我做記名弟子這記名弟子,自然不算是正式的弟子,所以,我才在師尊前麵加上了應該二字”

“原來如此,看來吳姑娘亦有奇遇啊,但不知這位傳授你魅術和功夫的高手,又是哪一位呢”蘇淩問道。

“我這位師尊,他不是大晉中土人士,而是一位蠻族人”吳搖凰緩緩的說道。

蘇淩心中一動,忽地想到了一個人,難道吳搖凰所說的她的師尊,難道是他?

可是,這個人,蘇淩印象中並不會什麼魅術,而且他還是個男人,蘇淩始終認為,魅術自然是女子才能修煉的

因此蘇淩沒有將他心中所想之人的名字說出口,隻是問道:“吳姑娘是如何遇到他的呢”

“唉,此事說來話長那吳守道對我放鬆警惕和戒備之後,我一切的生活又回到了當初的模樣,甚至因為我與他之間畢竟有了那層關係,他對我也比之前上心了許多,畢竟他也怕我萬一真想不開,再自殺了,那他的邪功便再也沒有我體內的元陰之氣作為補益了所以,我倒也吃喝不愁,穿金戴銀,儼然富家夫人的模樣”

吳搖凰歎了口氣道:“說來慚愧,最開始的時候,我與他為了遮人耳目,便依舊以父女相稱,隻有他身邊的極少數心腹了解內情知道我與他之間,根本不是真正的父女關係而我,也儘力的配合他,在所有人麵前,我們表現的父慈女孝,我對他恭恭敬敬,他對我也是如長輩一般疼愛所以,當時我們這一對父女,竟然還一時被傳為佳話”

“所有人都知道,青淄鎮有一對父女,都是青淄鎮最大的善人”

說到這裡,吳搖凰苦笑一聲道:“蘇公子,這聽起來,是不是很諷刺”

蘇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能沉默以對。

好在吳搖凰並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歎息了一陣,又道:“後來,漸漸地,也許是他的心腹不經意間透露了出來,又或許是我與他相處之時,他總是情不自禁地做出一些不屬於父女之間的逾矩的動作和行為,而且,幾乎每天晚上他都會去我房中,雖然不是每次,但總是會被山莊的仆人丫鬟撞見一個父親,每夜必去女兒房中,而且一待就是一整晚,尤其房中還有些難以啟齒的響動這自然而然就會被人看出端倪來,於是久而久之,我與他之間的秘密,幾乎整個山莊都儘人皆知了”

“所以,每當我外出采買或者散心,走在青淄鎮上,總會有一些人在我麵前指指點點,我更是聽到過不少難以啟齒的議論而我,表麵上雖然裝作若無其事,其實心中有羞有憤,有時候,我都有些麻木了,我甚至不知道我這樣逆來順受,究竟是為了等待殺吳守道的機會,還是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並且逐漸地沉淪下去”

吳搖凰說著,整個人的神情變得淒苦無比。

“好在,祁三他們始終對我無比的信任,隻要他們不誤解我,一切對我來說,真的沒有什麼”吳搖凰喃喃的說道。

蘇淩也點頭道:“生活的安逸和一切的習以為常,都會逐漸磨平一個人鋒利的棱角,可是隻要熱血還在,隻要心中沒有失去自己的目標和執念,那麼你最後的希望,終將會實現!”

“到後來,吳守道見我與他之間的隱秘的關係,已經被大多數人都知道了,索性也就不再隱瞞了,大庭廣眾之下,也會對我情不自禁地摟摟抱抱,甚至動手動腳,有的時候我與他外出,更是同乘一匹馬或者轎子,毫不避嫌,所以關於我跟吳守道所謂的不倫關係,更是在整個青淄鎮傳得沸沸揚揚,不堪入耳”

“而我的心在滴血,可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不得不做出十分放蕩的模樣,更是當著眾人的麵,對他的摟抱絲毫不抗拒所以,青淄鎮都傳揚遍了,我吳搖凰,是這天下,最不知羞,最沒有廉恥的女娘”

吳搖凰說到這裡,忽地自嘲一笑道:“無所謂了,每個人都有一張嘴,他們說什麼,我自然沒有辦法管有些人是看不慣,有些人不過是嘩眾取寵,說一些不堪入耳的東西,尋找刺激罷了說罷,隨他們說去”

“我在山莊之中,儼然以莊主夫人自居,將山莊一切的內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深得吳守道的歡心,吳守道更是當著山莊中的很多人,毫不避諱地稱我為賢夫人,賢內助”

“其實,這也是我複仇計劃中重要的一步,就是要一步一步的取得吳守道的信任,然後暗中將山莊牢牢地控製在我的手中,然後暗中挑撥吳守道與那些死忠於他的爪牙之間的關係隻有這樣,我才會在最終的複仇中,成為最有利的一方”

林不浪卻搖頭道:“唉可是吳姑娘,你這樣的犧牲實在是太大了啊,一個女娘的名節,可是極為重要的”

吳搖凰淡淡一笑,幽幽道:“我不在乎隻要我覺得值得,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再說,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所愛之人,失去了一切我可以失去的東西,區區名節,我還害怕失去麼?我所做的一切,都隻為複仇!”

“後來,整個青淄鎮都傳揚開了,而且吳守道誣陷鄉紳大戶們為青羽軍,從而敲竹杠的事情,也逐漸被更多人知曉,人們開始越來越看清了吳守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吳守道最後終於紅了眼開始了瘋狂的屠殺和報複”

“他其實在很早之前,就在青淄鎮外十裡的山中養了幾百人的死士,這裡麵幾乎都是綠林大盜,殺人不眨眼的凶徒,身上背負的命案最少的也有數條吳守道不惜重金豢養他們所以,吳守道見無法壓製青淄鎮百姓的議論,便狠下心來,開始了瘋狂的報複”

“如何報複,難道他想要與整個青淄鎮為敵?那未免有些太過囂張了吧”林不浪道。

“嗬嗬,他讓這些亡命徒假扮成流寇麻匪,然後劫掠青淄鎮,三天一次小劫掠,五天一次大劫掠,往往一次行動,殺人越貨,無惡不作,不過一個多月,青淄鎮人心惶惶,喪命的喪命,家破人亡的家破人亡,不計其數”吳搖凰十分痛心的說道。

“好一個惡徒,竟然如此為禍一方,荼毒百姓!”蘇淩恨聲道。

“如此頻繁的劫掠,青淄鎮百姓苦不堪言,而縣台府台,吳守道早就打點過了,他們那等官職,也不敢管秉中將軍的事,所以,無論百姓如何告官,他們也沒有發一兵一卒,甚至連捕快都未曾見到一個”

“這下,青淄鎮的百姓為了活命,開始了大批大批的逃亡,到最後,能跑的都跑了,偌大的青淄鎮隻剩下了少的可憐的老弱病殘他們沒有力氣逃走,隻能在青淄鎮等死”

“於是,原本濟州與充州交界最繁華的大鎮青淄鎮,從此敗落了,最終變成了如今破敗蕭索的模樣,整個青淄鎮幾乎看不到多少百姓,宛如鬼鎮一般”吳搖凰無比痛心的說道。

“唉天作孽,尤可違,人作孽,不可活吳守道,死有餘辜!”蘇淩長歎道。

“就這樣,青淄鎮幾乎成了吳守道豢養死士和私兵的一家之地。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數年過去,大晉風雨飄搖,天子也換成了劉端,王熙亂國,又被二十八路義兵殺死到後來,朝廷之中又出現了清流和保皇一黨,更有多家豪強勢力,割據不斷,紛爭不斷”吳搖凰道。

“可是,那吳守道卻是善於鑽營,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與朝廷清流一脈攀上了關係,更由於其惺惺作態,以君子自居,投那些自詡清流的朝臣所好,因此深得他們的器重,吳守道的秉中將軍,始終坐得十分牢靠”吳搖凰苦笑道。

“嗬嗬,這裡竟然還有清流的事情看來這些清流一派,果真是一群沽名釣譽,好壞不分,徒有虛名的蠢貨!”蘇淩滿是譏諷地冷笑道。

吳搖凰又道:“隨著我體內的元陰之氣不斷被吳守道所吸收,他修為境界已然突破了九境,最後踏入了九境大巔峰,離著尚品宗師,也隻差臨門一腳我表麵之上,在他麵前十分高興,但內心備受煎熬,我熬了這麼多年,吳守道不但勢力沒有減弱,反而漸漸坐大,自己的實力也突破了九境,我雖然當時已是七境,但在他麵前還是太弱了,而且我所會的功夫,還是當年寇惟中和吳守道交給我的我越來越覺得,報仇之於我來說,越來越渺茫了”

“可就在這時,我又經曆了一場幾乎到了喪命地步的危機”吳搖凰緩緩道。

蘇淩一皺眉,暗道,這魅惑的女娘,看起來性情潑辣,直來直去,卻不成想,竟有如此坎坷的遭遇,實在令人唏噓。

“不知吳姑娘遇到了什麼樣的危機”蘇淩問道。

“過了這數年,我體內的元陰之氣逐漸枯竭,漸漸地變得駁雜起來,吳守道能吸取的至純元陰之氣越來越少,他練的那邪功更是進展的速度越來越慢”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東西他也不例外!”吳搖凰道。

蘇淩和林不浪聞言,皆是一尬,臉色也變得有些不自然。

吳搖凰格格一笑道:“兩位切莫如此我絕無諷刺二位的意思”

“明白,明白”蘇淩尷尬笑道。

“漸漸地,他開始對我不感興趣起來,我畢竟是裝作迎合他,這許多年過去,我也厭倦了,所以,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就不怎麼在山莊待了,往往幾天幾夜都不曾回來我讓祁三暗中名跟蹤打探過,才知道,他不知何時迷戀上了濟州城中的一個風塵女子,那風塵女子自然與循規蹈矩的女娘們不同,自然有她的手段,所以吳守道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吳搖凰道。

“最初之時,我樂得他如此,他迷戀那風塵女子,我便少些他的折磨,而我也可以趁著他不在山莊的時機,暗中積蓄我的力量,與祁三他們商議謀劃複仇的事情”

“所以,在那段日子裡,我與祁三他們暗中定計,擠走了不少吳守道原本死士,那些人以為我是實質上的莊主夫人,所以我要擠走他們,就是莊主吳守道的授意,所以大多數人還是走了,隻有少數的一些人頗為頑固,無論我如何施展手段,他們就是不離開山莊”

“沒有辦法,我隻有聯合祁三他們,在夜裡暗中對他們出手,慶幸進展順利,這些一根根刺,被我和祁三他們一個個地殺掉,徹底的拔除而吳守道卻並未覺察,畢竟他一門心思在那風塵女子的身上而且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他認為的任他擺布的女娘,我吳搖凰,會暗中做下這些事情來”

“可是好景不長,當我覺得我離複仇不遠的時候,那一日,吳守道回到山莊,身邊還跟了一個風騷的女娘,便是那煙花巷中的風塵女子而她,取代了我的地位,深得吳守道的歡心,我漸漸地被吳守道所厭惡,更被那風塵女子視為她上位的眼中釘,肉中刺”

吳搖凰無奈地歎息道:“我隻是為了報仇,而且我對吳守道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虛以委蛇,根本不可能跟這樣的女娘爭寵可是,這些話,我不可能跟那個女娘說,我堅信,一旦我跟那個女娘說了實情,轉頭間,她必會出賣我,向吳守道告發我的一切那我這許多年的隱忍,我一切的複仇計劃終將破滅”

“而這種狀況變得越來越糟,越來越糟到最後,我甚至聽祁三暗中告訴我,那吳守道已經對我動了殺心,覺得我實在礙眼,加上那女娘不斷地向他吹枕頭風,他想要殺了我”

“我頓時陷入死局,那一段,我過得小心翼翼,擔驚受怕,害怕某個時刻,吳守道對我出手所以,我整日以淚洗麵,聽著山莊前麵,那女娘跟吳守道享樂的鶯鶯燕燕,無比煎熬”

“那也我對月消愁,淚水長流便在這時,我忽然感覺有一道人影在我眼前一晃,警覺之下,我甩出了藏在袖中,用來對付吳守道的金鏢這金鏢也是我暗中練了許久的豈料那人根本不費吹灰之力,輕描淡寫的便躲過了我射出的金鏢”

“月光之下,我看清了那個人,那個人一頭雪白如瀑的長發,看麵容,似乎很年輕,但舉手投足間,又似乎飽經歲月沉澱,顯得十分的沉穩,更讓我驚訝的是,他的穿著和打扮,與大晉百姓迥異,像是異族人”

“我問他是誰,來此究竟何乾”

“那人卻淡淡笑著要我不要問他是誰,他說,他知道我一切的事情,他也知道我想報仇,他告訴我,他可以幫我複仇隻要我願意相信他”

吳搖凰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個人,便是我的師尊,我所學的上乘功夫和心法,還有魅術嗎,皆是他傳授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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