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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六章 愚者......瘋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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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將府後院牆外。

一個人影正借著很高的後牆隱藏身體,躲躲閃閃,探頭探腦。

卻見此人,一身月白色的道袍,帶著九梁道冠,卻是一個年輕的道士,這身打扮,倒是有些道家氣質,隻是躲躲閃閃,探頭探腦的動作,與他這一身的道裝打扮,頗不相稱。

那年輕道士一邊躲躲藏藏,一邊有些著急忙慌的朝和守將府正門的方向看去,神情看起來十分的焦躁不安。

一邊這樣的看著,一邊嘴裡嘟嘟囔囔,自言自語地絮叨道:“怎麼還不來怎麼還不來啊再耽擱下去,萬一生變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

他正焦躁不安,絮絮叨叨間,“啪——”的一聲,他隻覺得背後有人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隻這一下,卻把這道士嚇得魂飛天外,差點就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了。

“怎麼嚇到你了?譚白門,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小了”

身後,陰鷙中還帶著些許不屑的聲音淡淡響起。

原來,這個在後牆鬼鬼祟祟的年輕道士,不是旁人,正是譚白門。

譚白門先是心中大驚,驀地聽到是這個聲音,這才心中大定,趕緊轉回身來,朝著此人恭恭敬敬的連施大禮。

卻見譚白門身後之人,一身暗紅色製式官服,暗紅色硬帽,腰間懸著一柄細劍。

不是暗影司總司正督領伯寧,又是何人?

伯寧輕蔑的瞟了譚白門一眼,聲音和神情依舊是不變的陰鷙道:“躲在這裡作甚?交代你的事情,你都辦妥了?”

譚白門點頭哈腰,神情滿是奉承,還帶著一些懼怕道:“伯寧大人您放心吧丞相和大人交代小人的事情,小人便是豁出性命不要也得辦成不是”

“哼豁出性命不要?譚白門,人都被吸引到了丹房之外,你在丹房之中做活兒,做完之後又從一層丹房的窗子跳出去,從後牆遁走,那有什麼性命之憂呢?不要在我麵前賣乖!”伯寧冷哼了一聲,瞪著譚白門道。

譚白門聞言,一陣尬笑,臉上顯得頗為不自然,卻還是不忘溜須拍馬道:“伯寧大人好厲害,連我如何進去做活,如何離開的,都說中了,就好像您一直看著小人一般小人著實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伯寧又哼了一聲道:“彆扯沒用的,時辰緊迫,撈乾的我且問你,你確定你行動的時候,無人發覺是不是?”

譚白門趕緊點了點頭道:“伯寧大人放心,神不知鬼不覺”

“大功告成了?不會出什麼差錯吧?”譚伯寧有些懷疑的審視著譚白門道。

譚白門聞言,啪的一拍胸脯,聲音也高了不少道:“伯寧大人您放一百個心,小人辦事絕對可靠,定然不會有任何差錯的,保證讓裡麵的那個人,如意算盤落空!”

伯寧臉色一變,低聲嗔道:“吵吵什麼?你是存心引人覺察不成?”

譚白門聞言,才覺得自己方才有些忘乎所以了,趕緊一捂嘴,不敢發出聲音,直如小雞啄米一般,不住地點頭。

伯寧這才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忽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袱,不由分說的扔進他的懷中道:“這是丞相大人賞你的,拿好了,趕緊滾蛋!若是被人發現了,你知道怎麼辦吧!”

譚白門用手掂量了一下包袱,感覺沉甸甸的,知道裡麵金銀相當可觀,頓時心花怒放,嘴上卻假意推辭道:“這這怎麼好意思小人是心甘情願為丞相大人效勞的這屬實不敢要不敢要啊!”

“少特麼廢話,丞相給你的,你就拿著丞相說了,不要忘了答應丞相的事情做得好,自然還會有人送你賞賜滾吧!”伯寧不耐煩的說道。

“是是是煩請伯寧大人代為轉告丞相大人,小的定然儘心竭力為丞相辦事在江南翹首以盼,等待丞相王師前來!”譚白門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包袱揣在了懷裡。

伯寧皺著眉頭擺了擺手,意思是轟他趕緊離開。

卻見那譚白門將包袱揣好,卻是站在原地,一臉涎笑,似乎並未有離開的意思。

伯寧眉頭一皺,沉聲道:“譚白門磨嘰什麼,因何還不滾!”

譚白門一邊訕笑,一邊嘎巴嘴,試探著想說什麼,猶豫了半晌,終於鼓足了氣,支支吾吾道:“額小人這就走隻是臨走之前,小人想弄清楚一件事不知伯寧大人”

伯寧眉頭一皺,頗沒好氣地罵道:“有屁就放!”

“是是是敢問伯寧大人那浮沉子可否將那丹丸給了呂鄺啊?”譚白門仗著膽子問道。

“給了”伯寧微微動了動嘴,隻吐出了這兩個字。

譚白門眼睛一亮,又仗著膽子問道:“額給了就好,給了就好,但不知那呂鄺是否服下了丹丸呢?”

伯寧聞言,心中一動,眼中一道利芒射向譚白門。

譚白門原本一臉諂媚的笑意,驀地感覺到伯寧眼神不善,臉上的笑意頓時凝固。

“這是你該問的麼?滾!”伯寧的聲音已然冷如冰霜。

“是是是”

譚白門趕緊連連點頭,踉踉蹌蹌的朝遠處頭也不回的去了。

伯寧盯著那譚白門離開之後,半晌,方微微歎了口氣,身形一動,消失不見。

守將府內,對峙還在繼續,氣氛空前的壓抑緊張。

浮沉子咬牙切齒,用細劍指著蘇淩道:“蘇淩你也想留下道爺不成?”

蘇淩神色一暗,低聲緩緩道:“不想但是,若為天門關全關百姓計我彆無選擇!”

“哈哈哈很好,那道爺今日就實打實的領教領教偽宗師境高手的絕招!”

說著他一晃手中細劍,“嗡——”的一聲清鳴,劍身震顫。

“不要費事了,蕭元徹你要是個人物,就讓你手下這些士卒不要動地方,否則也是墊背的找死道爺看來看去,也就蘇淩和那姓黃的二傻子配跟道爺動手了,如何,他倆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浮沉子滿不在乎道。

蕭元徹剛想說話,卻聽呂鄺冷笑一聲道:“小道士忒也的心急了想打架,先等一等我還有事情沒有說完!”

浮沉子一愣,隻得點點頭道:“行吧你是秋妍她爹,道爺尊老愛幼!”

呂鄺這才又看向蕭元徹道:“蕭元徹剛才那丹丸之事,隻是其中一件,咱們之間的恩怨,還多著呢賬還是得好好算一算的”

蕭元徹聞言,冷笑道:“有賬不怕算呂鄺你儘管算來!”

“我且問你你真的有心要屠我天門關百姓?”呂鄺一字一頓道。

“之前是沒得商量的,蕭某人已經下定決心了,天門關百姓皆有罪,見了王師不但不奉不迎,反而幫著沈逆守城,給王師帶了不少的傷亡所以,皆需一死!”

蕭元徹頓了頓道:“不過蘇小子和蕭某祭酒郭白衣皆求情,那我自然改了主意了”

蕭元徹說著,盯著呂鄺道:“隻需你和你的身後的女娘一死,天門百姓我可以不殺!”

呂鄺點了點頭,冷冷一笑道:“好蕭元徹我再問你我的副將周昶現在何處?”

“周昶周將軍?呂鄺,我以為你根本不在乎他看來你果真早就擺脫了噬心蠱的控製啊也罷,那我就告訴你,周將軍識時務,知大體,在本丞相來你守將府之前,已經願意棄暗投明,歸降王師了”

蕭元徹一頓,指了指一旁的蘇淩道:“對了,此事還是蘇小子的功勞,是他勸降的周將軍”

“什麼?周昶降了?這怎麼可能!”呂鄺神情一振,一臉的難以置信。

“有什麼不可能的?良禽擇木而棲,沈濟舟昏聵,渤海敗亡就在眼前,呂將軍自然要改換門庭啊,難道要為沈濟舟這個昏庸無能之人陪葬麼”蕭元徹冷笑一聲道。

“不過呂將軍願降,我自然求之不得至於你呂鄺麼?就是願降,我亦不納!”蕭元徹帶著無比的嘲諷道。

“嗬嗬周昶降了?他降了真是讓我出乎意料啊不過蕭元徹,你大可不必如此挖苦我,呂某縱死,也不會降你!”呂鄺先是一陣苦笑,隨即盯著蕭元徹,一字一頓,說的異常堅決。

“呂鄺沒看出來,你倒是鐵骨錚錚啊直到現在,我蕭元徹竟真的有些欣賞你了不過,一切都晚了欣賞歸欣賞,你還是要死的!”蕭元徹淡淡的說道。

也不知是他真的欣賞起呂鄺了,還是挖苦嘲諷。

“蕭元徹,我再問你,天門關的兵將他們現在如何了?”呂鄺聲音有些發顫道。

蕭元徹淡淡道:“兩萬餘人,除了戰死的剩餘一萬出頭,皆做了俘虜,沒一個能逃走的”

說到這裡,蕭元徹看了呂鄺一眼,冷笑道:“呂鄺啊,你雖荒唐,但是你這天門關的將兵倒是頗有些不屈,關陷之後,他們還孤注一擲的,進行巷戰隻可惜,沈逆如何能擋王師,不過徒勞罷了!”

呂鄺聞言,神情大動,忽地仰天長歎道:“天門關的二郎們都是好樣的!好樣的哈哈哈!”

“蕭元徹最後一個問題,陰陽教如何了?道法無邊的教主蒙肇蒙教主,如何了?”呂鄺說完,眼睛灼灼的盯著蕭元徹。

蕭元徹聞言,哈哈大笑,以手點指呂鄺,滿是嘲諷道:“呂鄺原以為你幡然醒悟,知道那陰陽教乃是十惡不赦的邪教,更使你身中噬心蠱,才有了後麵你如此多的荒唐舉動我想,你現在應該早就對陰陽教咬牙切齒,恨之入骨了誰曾想,你還想著那欺世盜名的邪教,想著什麼狗屁的教主蒙肇呢?執迷不悟,愚蠢之極!”

“陰陽不滅!教主神通造化,豈是你能明白的?什麼噬心蠱那是證道成仙的靈丹妙藥!蕭元徹,你等凡人,懂什麼!呂某人不屑與你說這些!”呂鄺冷笑道。

“罷罷罷!事到如今,便讓你死了這條心吧呂鄺,你聽好了,陰陽教已於昨日覆滅,整個陰陽教總壇皆化為焦土!二千餘陰陽教餘孽,已然授首!”

蕭元徹冷冷的說著,又指了指蘇淩道:“至於你那個什麼道法高深的至高無上的教主蒙肇,也早已做了無頭之鬼了很遺憾,他隻能下地獄,卻再也沒有機會成什麼神仙了!哦,對了,不妨告訴你,殺蒙肇的,也是蘇淩怎麼樣,呂鄺,你聽明白了麼?這世間,再無什麼陰陽教了什麼陰陽大道,白日飛升,謊言!徹頭徹尾的謊言!”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教主早脫凡人之軀,乃世間大能者怎麼可能會死!不會的不會的”

不知為何,呂鄺的神誌似乎又變得有些瘋癲起來,身體顫抖,連連搖頭,嘴裡不斷的念叨著這些話。

呂秋妍見狀,痛心疾首,啜泣的走到呂鄺的近前,抓住他的胳膊,搖晃著淒然道:“父親!父親您要沉迷陰陽教到什麼時候,那就是十惡不赦的邪教啊!他們甚至暗中給您種下了歹毒的蠱蟲,您難道還不明白麼?您還相信那什麼陰陽大道麼?父親,醒一醒,醒一醒吧!”

字字哀痛,如泣如訴。

蘇淩也不由的為之動容,緩緩閉眼,長歎默默。

蕭元徹冷笑著,看著已然有些癲狂的呂鄺,一字一頓道:“呂鄺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我倒是也有一個問題問問你你是如何得知我那丹丸有問題的?還有,你體內明明中了噬心蠱,何時被你祛除的?”

呂鄺仍舊自言自語的念叨著,忽的似反應了過來一般,恨恨的注視著蕭元徹,聲音幾近癲狂道:“蕭元徹,一介凡人之軀,你懂什麼?陰陽大道豈是你這種肉眼凡胎可以領悟的麼?丹丸有毒自是陰陽煞尊冥冥之中給我呂鄺的示警你們感受不到麼?陰陽煞尊就在你們每個人周圍每個人!”

他越說越癲狂,越說越語無倫次,整個人已經成了徹頭徹尾的瘋子。

“什麼噬心蠱?根本就不是,那是大道!仙丹!蕭元徹,此中玄妙,你不懂!哈哈!不懂!”

蕭元徹見狀,頓覺無趣,擺了擺手道:“罷了我已經對他沒有什麼興趣了這人已經徹底的瘋了他就是一個瘋子!”

“瘋子!哈哈哈!庸俗的凡人,你懂什麼!黑暗即將降臨,信我陰陽者,永生不滅!,褻瀆我陰陽者,身死魂滅!蕭元徹,蘇淩,還有你們每一個人,都逃不了,逃不了的!哈哈哈!”

呂鄺旁若無人的狂笑著滿眼無儘的瘋狂,赤紅的眼睛,瘋狂和怨恨在不斷的湧動,湧動如潮。

蕭元徹卻是毫不在意,看著已經瘋狂到了極點的呂鄺,聲音之中,早已是一片殺意道:“呂鄺不,瘋子!你信不信,隻要我蕭元徹動一動手指頭,我身後的弓箭手,就會齊齊放箭,將你射成篩子!或者,我這裡的所有人刀槍並舉,將你剁成肉泥!你死到臨頭了,自己選吧!”

“死到臨頭?蕭元徹怕死到臨頭的人,那是你吧!煞尊會救我脫難,不會太久了,不會太久了我即將永生永恒!我即陰陽,我即不滅!而你們,將永墮輪回,永不超生!”

呂鄺渾然不怕,依舊瘋狂的吟誦著這些聽起來空洞而又荒謬的口號。

“是麼呂鄺,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弓箭手!——”

“諾——”

一聲應諾,蕭元徹身後的弓箭手齊齊舉起了手中的弓箭。

有人大喊道:“弓上弦,準備!”

“刷——”的一聲,一百餘幽冷箭鏃齊齊的搭在弓弦之上,對準了呂鄺。

“他那麼篤信什麼陰陽煞尊那就如他所願,送他去見他偉大而無上的煞尊去吧!”

蕭元徹沉沉的說道,然後緩緩的動了動右手的兩根指頭,繼而轉過身去,再也不看呂鄺一眼。

在他眼中,呂鄺,這個徹頭徹尾的愚者,終將成為一個愚蠢的死人!

“不!——不要——”

一聲大喊,呂秋妍不顧一切的撲向呂鄺,將自己的身軀擋在了呂鄺的身前。

“父親!不管你認不認這個女兒,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是我呂秋妍的父親啊,我與父親同死!”

浮沉子見狀,肝膽俱裂,大吼一聲道:“秋妍!不要,快閃開,你怎麼這麼傻啊!”

言罷,浮沉子驀地全力催動身形,一道白影,直衝半空,就像擋在呂秋妍的近前。

然而,在浮沉子動了的同時,對麵另一道白影衝天而起,半空中劍芒利閃,呼嘯而至。

“浮沉子你保不了他們任何一個人不要執迷不悟了,你的未婚妻,不是她,她隻是呂秋妍,僅此而已,放手吧!”

蘇淩的聲音滿是無奈,甚至帶著懇求。

“鏘——”

江山笑與浮沉子的細劍刹那間轟然撞擊在一起。

浮沉子身形一震,朝後麵倒退了數步,方勉強的穩住身形。

卻見蘇淩手執江山笑,將浮沉子的去路攔住。

“滾開!蘇淩,我讓你滾開!”浮沉子咬牙切齒的吼道。

“浮沉子,放手吧你救不了他們的認清形勢,放棄幻想丞相給過你機會如果你不再插手此事,我定然不計任何代價,也會替你向丞相求情的放放你離開,否則誰也救不了你!”蘇淩執劍大吼道。

“蘇淩,你的好意,道爺不需要!還是留給你那所謂心心念念的江山黎黍吧,道爺沒有你的境界,也受不起!道爺也沒有你那麼無私!道爺隻知道,不救呂秋妍,我也不活了!”

說著浮沉子大吼一聲,執劍直衝蘇淩。

蘇淩沒有辦法,隻得揮劍敵住浮沉子,兩個人身形糾纏在一起,打了個難解難分。

蕭元徹神情愈冷,沉聲道:“弓箭手,還愣著作甚,放箭!”

弓箭手中的一個校尉有些為難的朝蕭元徹低聲道:“主公,非是我等不放箭,蘇長史他正跟那道士動手,我等怕”

蕭元徹冷哼一聲,嗔道:“我讓你們射的是呂鄺!就不會瞄準些,都記好了,不得傷了蘇淩,其餘的,一個不留!”

“諾!——”這校尉神色一凜,轉頭揮動令旗。

那一百餘弓箭手調整了方位,再次將箭鏃對準了呂鄺和呂秋妍。

“全體聽令!——”

下一刻,“放”字就要出口。

卻在這時,呂鄺驀地瘋狂的、歇斯底裡的大笑起來,笑聲響徹整個守將府,聽起來讓所有人都有些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蕭元徹心中驀地一震,也不由得抬頭灼灼的看向呂鄺。

卻見呂鄺瘋癲欲狂,猶如厲鬼,整個人的氣息,仿如墮入了魔道一般。

淒厲的狂笑過後,呂鄺的眼中泛起了無儘的寒意和殺意,甚至蓋過了他眼中原本徹頭徹尾的瘋狂。

一個殺意淩天的瘋子。

仿佛地底傳來的陰冷死寂的話音,從呂鄺的口中傳出,回蕩在蒼穹之上。

“煞尊降世!蕭元徹迎接那無儘的苦痛和黑暗吧!哈哈哈哈!”

刹那之間,異變,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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