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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五章 一片好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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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我!”蘇淩一臉無奈地朝浮沉子吼道。

蕭元徹的神情雖然依舊陰冷,卻不知為何,比方才多了一絲耐人尋味的深意,他盯著蘇淩和浮沉子看了一陣,這才朝著伯寧微微的抬起兩根手指,輕輕晃動了幾下。

伯寧立刻明白了蕭元徹的意思,趕緊朝著那一百餘瞄準蘇淩和浮沉子的弓箭手沉聲道:“現在開始,保持警戒,沒有丞相的命令,誰都不準放箭,違令者斬!”

“諾——!”所有的弓箭手同時將舉至半空的弓箭向下,箭鏃對著地麵,保持警戒姿勢。

這一切的變化,蘇淩和浮沉子並未察覺到,蘇淩仍全神貫注地盯著浮沉子,等待著浮沉子搏命一擊,自己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繼續躲閃。

“蘇淩你我之間沒有退路了,如今局勢蕭元徹就是想迫你殺我,你還看不明白麼?”浮沉子從嘴裡吐出一口血沫道。

“蘇淩不會殺自己的朋友,尤其是你浮沉子,丞相和我一樣,隻是想弄清楚一切,你為什麼不願意把事情說清楚呢,非但如此,為何還要用如此極端的方式呢”蘇淩苦口婆心,仍不放棄地勸著浮沉子。

“沒用了蘇淩,晚了現在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了既然如此,殺了我,便是最好的選擇”浮沉子仍舊十分執拗道。

“我怎麼以前不知道你如此執拗呢?浮沉子,你今日做這些,無非是想保住你身後呂家父女的性命,對不對我雖然不知道你跟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就算你死了,你以為,呂家父女會逃過一死麼?浮沉子,你冷靜點隻要你跟我說清楚,這裡麵的一切,我蘇淩保證,後麵的一切,我和你同進同退!”蘇淩滿是摯誠地說道。

浮沉子的神情之中終於出現了絲絲的猶豫和掙紮,便在此時,忽地一直在丹房門前台階下坐著的那女娘,不知何時來到浮沉子的身後,輕輕地用手拉了拉他的道袍袖子。

浮沉子身體一震,轉過頭去,眼前,這個女娘雙眸皆淚,一臉淒哀。

她用一種幾乎央求的語氣,朝著浮沉子喃喃地說道:“小道士秋妍不讓你死小道士,你聽他的好不好不要再打了,跟他把事情說清楚說不定還有轉機的小道士,你聽我的,成麼?”

浮沉子一怔,眼前的女娘淚眼婆娑,楚楚可憐。

他驀地仰天長歎,“當啷——”一聲,細劍落地。

“蘇淩你真的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浮沉子一字一頓道。

說著,他不等蘇淩回答,驀地朝著十數丈外神情陰冷的蕭元徹看去,一字一頓道:“還有你,蕭丞相你是不是也想知道”

“既然你們都想知道,我浮沉子為何會如此那你們聽好了,道爺隻說一遍!”

浮沉子緩緩伸手,輕輕地擦拭著呂秋妍臉上的淚水:“秋妍莫哭小道士說過的,無論如何都會帶你離開牢籠的小道士決不食言!”

“小道士我信你!”呂秋妍看著眼前這白衣如雪的小道士,使勁地點了點頭。

時光回溯,倒流回蕭元徹中軍大帳外,蘇淩與浮沉子一番談話之後。

其實,浮沉子從蘇淩的口中得知蕭元徹要殺了呂鄺之後,整個人都心神不寧起來。

他一直有個秘密,藏在心裡,從來沒有對外人說過。便是蘇淩也沒有透露過。

那是關於呂鄺之女,呂秋妍的。

那日呂府一遇,浮沉子的腦海之中便反反複複的出現這女娘的身影。

一開始,浮沉子隻是覺得這呂秋妍跟自己在那個時代的未婚妻長得一模一樣,正因為此,才使得自己念念不忘。

若是現在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不出意外的話,自己來到這個時空的當日,他應該在處理完手頭的案子後,去參加他和未婚妻的訂婚宴。

然後結婚,然後成家,然後生子,一切都順理成章。

他來到了這個時空已經五年多了,若是沒有這個意外,五年的時光,自己會不會和妻子,那個賢惠而在背後默默支持他的女人,一直幸福地過下去,或者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應該也有五歲了吧!

可是,這一場意外,讓所有的美好都不複存在了,自己的未婚妻,她現在又在何處,過得好麼,還會想起他麼

思念,有的時候如影隨形,一旦在心裡紮根,就會歇斯底裡地瘋長。

所以,在這個陌生的時空之中,他突然遇到了一個和自己未婚妻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有多麼的激動,多麼的開心。

那一刻,他才感受到了,這個世界,有了一點點的真實感。

所以,後來,他忙裡偷閒,偷偷地幾次溜出陰陽教,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偷偷地進入守將府,隻為去看一看那個叫做呂秋妍的女子,跟她說說話,找一找他曾經失去的那些過往。

而呂秋妍似乎知道他會來,而且每次都從自己閨房的窗戶跳進來。

這個小道士啊,呂秋妍倒覺得挺有趣,有時候風趣幽默,有時候傻得可愛。

那,自己閨房的窗戶,就一直給他留著吧,告訴翠珠,一定不能把窗戶鎖上才是。

他來的時候,她就彈琴唱歌給他聽,他說,呂秋妍,你唱歌真好聽。

他來的時候,他就講些她從未聽過的笑話給她聽,逗得她格格笑彎了腰。她說,小道士,你講的笑話真好笑,自從我父親變了之後,我都快忘記了笑了。

那你以後要多唱歌給我聽。

那你以後要多講笑話給我聽。

拉鉤!

陰陽教血雨腥風之前,唯有這一抹的兒女情長,慰藉著浮沉子的心,讓他覺得自己不太害怕即將到來的廝殺了。

後來,陰陽教一場大戰,浮沉子便再也沒有機會去見呂秋妍了,儘管他很想去見他。

呂秋妍依舊不關窗戶,癡癡地等著那個小道士出現,一天,兩天,卻終究再未等到他。

浮沉子聽到蕭元徹要殺呂鄺的時候,十分的震驚。

呂鄺是生是死,自己並不關心,他擔心的是那個呂秋妍。

他明白,呂秋妍對自己的父親還是有著很深的感情的,雖然他父親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饒是如此,她卻依舊對自己的父親不離不棄。

若是呂鄺死了,那呂秋妍豈不要痛斷肝腸,甚至也會赴死。

呂鄺死不死的無所謂,可是呂秋妍不能死!

想到這裡,原本朝自己營帳而去的浮沉子,驀地停下了腳步。

自己要幫一幫她,自己要救她!

浮沉子不是沒有想過,去找蘇淩,商量一個穩妥的營救方法。

但是,這個念頭瞬間就被他打消了。

蘇淩不明白自己對呂秋妍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更何況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自己的事情,就不要去煩他了吧。

說到底,這是自己的事,那就自己的夢自己圓,自己親自來解決吧。

時間緊迫,或許明日天一亮,蕭元徹就會下令抄了守將府,抓了呂鄺,甚至連呂秋妍也難以幸免。

所以,浮沉子明白,要趕在蕭元徹下令之前,將呂秋妍救出來,那麼今夜,將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

若成功,那自己也就不當什麼狗屁道士了,帶著呂秋妍遠走高飛,找一個安靜而美好的地方隱居也是不錯的,反正自己也沒有打算真的就在這個大晉,當一輩子狗屁道士。

若失敗

不!浮沉子,從來不會失敗的!

想到這裡,浮沉子打定主意,用眼睛打量了下四周,見無人注意自己,身形一閃,躲進了一個無人的角落之中。

然後催動身形,三晃兩晃之間,出了蕭元徹的大營。

浮沉子自以為,自己的身法還是頗為拿出手的,這不,出蕭元徹的大營對自己來說還是很容易的。

隻是他不知道,他身後早就有人跟著他了,而且第一時間將他的行動,稟告了蕭元徹

月色黯淡,沒有星星,天空和大地,一片漆黑。

冷風嗚咽,冬日的天門關沒有絲毫的生機。

浮沉子正急速地朝著守將府而去,忽地覺得眼前人影一閃,他頓時心中一驚,抬頭看時,前方的街巷前,正站著一個人,朝著自己招手。似乎是在示意他過去。

難道自己的行蹤被發現了?那真就麻煩了。

可是看這街巷前站定的身影,似乎隻是招手讓他過去,並沒有什麼敵意。

浮沉子暗自握緊了手中的拂塵,三晃兩晃,來到那人麵前。

昏暗之中,浮沉子發現,眼前這個人,竟然和自己一樣,皆是一身道裝打扮。

“你誰啊,大半夜的站這裡朝道爺招手想乾嘛?”浮沉子瞥了這一身道裝之人,因為太黑的緣故,他並未看清此人的麵目,隻是覺得這身形十分的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一般。

那道士打扮的人卻十分淡然地朝浮沉子打了個稽首道:“仙師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連小道都認不出來了?”

“啪——”的一聲,那道士竟主動打著了手上的火折子,一陣微弱的迷蒙亮光,照在他的臉上。

但見他又一稽首道:“無量天尊仙師,您看看我是誰”

借著火折子的亮光,浮沉子一眼認出了眼前這個道士。

“譚白門!竟然是你!”浮沉子有些意外的脫口而出道。

“仙師認出小道了?”

這個道士果真就是譚白門,他見浮沉子認出了自己,淡淡笑著,朝浮沉子點了點頭。

浮沉子有些詫異道:“你不是被蕭元徹逮住了道爺以為你死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嗬嗬此事說來一言難儘,總之,九死一生,小道方能逃脫大難最終的活啊”譚白門似乎不想多說,隻含糊地說了這句話。

“你死不死的道爺沒興趣不過,你既然從蕭元徹的大營出來了,為什麼還不離開,大半夜的在這裡乾嘛?”浮沉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道。

“仙師不要誤會小道並無敵意譚白門半夜至此,是知道此路乃是仙師必經之地,因此,我在此地是轉得專等仙師前來的”譚白門一臉的淡然道。

“等道爺我?乾嘛?咱們之間似乎沒什麼深交吧是不是你想離開天門關,但沒錢,想跟道爺借點路費啊?譚白門,我可是一個銅板都沒有”浮沉子頓時一臉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模樣。

譚白門淡笑搖頭道:“譚白門的確是要離開天門關的,路費自然是有的仙長放心,我不會跟你借什麼路費的”

拂塵最聞言,這才放心地點頭道:“不借路費,那倒是能嘮兩句,說罷,你在這裡等道爺,究竟要乾嘛”

譚白門一臉深意地看了浮沉子一眼道:“敢問仙長,一個人急匆匆的離了大營,跑到這裡來要做什麼啊?又是要去往何處啊”

浮沉子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譚白門道爺去哪裡,似乎用不著跟你打招呼吧?跟你無關的事,少打聽,有些人,死於知道的太多,你懂不懂?”

譚白門聞言,卻也不惱,淡笑道:“仙長不說,白門也知道仙長要去哪裡更知道仙長要見何人”

浮沉子先是一愣,打量了幾眼譚白門,見他一臉篤定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動,沉聲道:“那你說說,道爺要去哪裡,又要見什麼人”

“仙長自然要去守將府,仙長要見的人自然是呂府千金,呂秋妍不知譚白門可說得對麼?”譚白門不慌不忙,一字一頓地說道。

“霧草譚白門,你是怎麼知道的莫不是你一直跟蹤我?”浮沉子一臉震驚的看著譚白門道。

譚白門微微一笑,搖頭道:“小道自然不可能跟蹤仙長啊小道之前可是被關押的俘虜”

浮沉子想了想道:“你說的也對可是你沒有跟蹤道爺,怎麼會知道道爺要去哪裡的?”

譚白門倒也坦誠,淡淡道:“仙長是不是忘了,在陰陽教時,仙長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小道就是從這個問題上猜出來您與呂府關係匪淺除此之外,今日仙長與蘇長史在中軍大帳外那一番對話,仙長是有意問蘇淩,讓蘇淩告訴你蕭元徹如何處置呂鄺的對吧在得到呂鄺會被蕭元徹處死的確切消息之後,譚白門就猜到了,您會連夜去守將府隻為救人,對不對?”

浮沉子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蹬蹬蹬——”的後退了數步,看著譚白門,嘿嘿冷笑道:“譚白門,道爺聽牆根的絕招,你倒是學到了精髓啊不僅如此,你還通過道爺與蘇淩的談話,推測到了我接下來的行動道爺原以為此事做得隱蔽罷了,既然你知道了,自然留你不得!”

說著,浮沉子一擺手中拂塵,就要對譚白門出手。

譚白門卻趕緊朝後退了兩步,急忙擺手,解釋道:“仙長稍安勿躁譚白門雖然知道仙長乾什麼,但卻從未向外人,尤其是蕭元徹的人透露半點消息啊仙長為何要對我動手呢?”

“說得好聽,你現在攔下道爺,是不是想抓個現行,給蕭元徹告密,好邀一份功勞啊!”浮沉子一臉戒備道。

“譚白門說過,我已經離開蕭元徹的大營了,現在跟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跟仙長無仇無怨,何必多此一舉告發你呢”譚白門又解釋道。

浮沉子吧嗒吧嗒滋味,覺得譚白門說的似乎有些道理,這才將拂塵在懷中一抱,仍有些懷疑道:“那你現在把道爺堵到這裡,到底想乾嘛?”

“我是想幫仙長而已!”譚白門淡笑著,一本正經道。

“你?幫我?譚白門,彆開玩笑了,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上個牆都費勁你還是趕緊走吧道爺真帶你去,怕是跟自投羅網沒什麼區彆”浮沉子聞言,頓覺有些好笑道。

“仙長如何救呂鄺和呂家千金是仙長的事情救不救得了,也是仙長的事情白門所說的幫你,指的是另外一件事”譚白門也不惱,淡笑道。

“另外一件事?什麼事再說了,真有什麼事,道爺也不需要你幫我啊”浮沉子有些疑惑道。

“仙長話可不能說得這麼絕對仙長可還記得,之前你曾問過我,那呂鄺像變了一個人到底是什麼原因”

浮沉子回憶了一番,點點頭道:“不錯,道爺的確問過你當時你好像說,那呂鄺應該是被暗中下了一種蠱,這種蠱可以令人迷失心智,性情大變什麼的”

譚白門點點頭道:“仙長好記性當時譚白門也隻是推測,並無實證不過,仙長所言,譚白門可一直記在心中,不敢或忘,一直暗中在調查此事”

浮沉子有些不太相信,看了譚白門一眼道:“你一直暗中調查此事?真的假的啊”

譚白門點點頭道:“自然是真的而且,仙長,實不相瞞,我已經調查出了呂鄺所中的蠱到底是什麼,更找到了解蠱的方法所以,這便是今夜我在此處,等候仙長的原因”

浮沉子聞言,心中一驚,暗忖,譚白門真的查出呂鄺所中的蠱到底是什麼了,還找到了解蠱的方法?

不應該啊,這件事跟這個譚白門沒有任何的關係,他為何會如此上心呢?

浮沉子狐疑地看著譚白門,眯縫著眼睛道:“你說你已經知道了呂鄺所中蠱是什麼,而且已經找到了解蠱的方法?你不會騙道爺吧”

譚白門見浮沉子有些不太相信,趕緊一打稽首道:“仙師,我所言句句是實您若不信,一看便知你來看這是什麼”

說著,譚白門緩緩地從懷中掏出一物,托在掌中,放在浮沉子的眼前。

借著火折子光,浮沉子看到,譚白門的手中正托著一枚銀白色的丹丸。

“這這什麼?”浮沉子疑惑道。

“仙長,我經過打聽,費儘周折,才打探出來,呂鄺所中的蠱,名喚噬心蠱,是那日蒙肇為呂鄺送行時,悄悄下入他的酒菜之中的,呂鄺毫無覺察,吃了酒菜便返回了守將府,然後噬心蠱發作,經過了這許久之後,中蠱日深,呂鄺才成了如今隻沉迷於陰陽教,其餘的事情一概不管的鬼樣子啊!”譚白門說道。

“噬心蠱”浮沉子重複了一遍,想了想,又看著譚白門手中的丹丸道:“那你這手中的丹丸是什麼?”

“這便是解噬心蠱的丹丸我是趁著陰陽教大亂,無人注意,偷偷溜進蒙肇的房中,找了許久才找到的此丹丸服下後,最多一刻,噬心蠱就會完全解除了”

譚白門說罷,將這銀色丹丸輕輕的放在了浮沉子的手中道:“仙長,一定要拿好了,天下間隻此一枚萬一丟了,可就再也沒有了!這下,仙長相信譚白門是一片好心了吧”

言罷,譚白門又正色地打了一個稽首。

浮沉子將這丹丸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藥香味道,看樣子應該不是什麼毒藥,還真的是好東西。

浮沉子也不客氣,將這丹丸收好,這才看著譚白門,嘿嘿一笑道:“譚白門,你倒是有心了不過呢,道爺一直相信,無利不起早現在這丹丸道爺收下了說一說,你的目的吧想讓道爺為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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