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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二章 滾進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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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白衣點了點頭道:「白衣終於明白大兄為何心心念念的要讓蘇淩做一個孤臣了如今看來,大兄真的是煞費苦心啊」

蕭元徹看著郭白衣,神情之中也滿是無奈道:「蘇淩的身份,決定了他隻能做一個孤臣隻有這樣,我也才能有給他正名的機會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啊!白衣你定是能夠理解的對吧」

郭白衣歎息道:「唉!白衣自然是能夠理解的可是,白衣畢竟是局外之人,理解或者不理解都無關大局,蘇淩呢?以他的心思,如何不知道主公這是在逼他自汙名聲,要他做一個孤臣呢可是,他知道主公要他做孤臣,卻並不一定能夠看透,主公為何要他做孤臣啊」

蕭元徹哼了一聲,斬釘截鐵道:「我不管他能不能理解,我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就絕無更改之理他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都要按照我給他劃好的路來走不管他如何想,是虎給我臥著,是龍,他給我盤著!」

「可是,主公就不怕適得其反麼?」郭白衣緩緩道。

「哦?白衣,他還能反了天去不成?」蕭元徹嗔道。

「蘇淩自然不會反天,但有可能會因為大兄的種種行為,讓他感覺到寒心和失望啊」郭白衣有些

擔憂道。

「那又如何早晚有一天,他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現在他誤會,那便讓他誤會吧!」蕭元徹淡淡道。

「主公,就不怕,您永遠的失去他麼?」郭白衣長歎一聲,終於說出了他心中的擔憂。

「失去他?白衣此話何意啊」蕭元徹一臉的驚詫。

「主公不會真的以為,蘇淩對陰陽教幕後扶持之人是誰不清楚吧蒙肇會不會在死之前,為了能夠存活,而孤注一擲,以他背後的支持者的名義,向蘇淩祈求手下留情,饒他性命呢?又或者,那王元阿與蘇淩見麵之時,真的什麼秘密都不會說呢?」

郭白衣頓了頓,又道:「就算他們真的什麼都沒說可是以蘇淩之才,真的就察覺不到陰陽教一絲一毫的內情?白衣覺得,不大可能吧」

蕭元徹半晌無語,終是沉沉道:「就算他聽到或者知道了什麼那又如何?不要忘了,他如今這一切是誰給他的」

郭白衣無奈地一笑,緩緩道:「主公啊,蘇淩的性格你是知道的,雖然圓融,但是也不是那種容易屈服和逆來順受的人,更不會屈服與人他的骨子裡,有天生的反抗熱血這些,也是主公賞識他的原因之一,對不對所以,像他這樣的人,

真的就那麼容易會老老實實地按照主公給他劃好的路來走?主公啊,讓他做孤臣也好,讓他不輕易倒向倉舒或者箋舒也罷,都應該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啊」

「白衣以為,我有些太心急了麼?」蕭元徹若有所思的說道。

「大兄,您或許真的有點心急了陰陽教幕後之事,一旦蘇淩知曉,就會在他心中造成難以想象的震動,可是,還沒等他完全消化想通,殺俘之事,又接踵而至您覺得蘇淩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一點都生不出反抗之心麼?」

「我時不我待啊,白衣現在我的狀況你也明白,我若是年富力強的壯年人,自然可以好好的謀劃一番,循序漸進,可是歲月已經不容我慢慢來了啊」蕭元徹神情一黯,緩緩低頭。

郭白衣聞言,

看向蕭元徹,驀地看到蕭元徹的鬢角早已白發叢生,他忽然感覺,自己的主公,自己的大兄,真的要垂垂老矣了。

「大兄」郭白衣鼻子一酸,心中也莫得淒然起來。

「唉白衣你我相識了都已經十幾年了,這歲月匆匆,轉眼之間你病入膏肓而我,也垂垂老矣了想當年,你我一腔熱血互相扶持,到如今

奔波半生,到頭來,這江山依舊還是如之前那般破碎,這大晉也依舊如之前那般風雨飄搖我們什麼都沒有改變,可歲月,卻改變了你我」

蕭元徹說這些話的時候,頗有些英雄遲暮之感。

半晌,蕭元徹收拾心情,擺擺手道:「所以,白衣我必須在我精力還算充沛,人還不算太老之時,讓蘇淩活成我想要看到的樣子啊付出任何代價,我都要試試看!」

郭白衣長歎不語,半晌方緩緩開口道:「大兄有大兄的無奈,可是蘇淩不一定懂啊,他看到的就是大兄在一直不停地越來越逼迫他大兄啊,難道你真的不怕萬一他真的走了呢?」

「走?他是我蕭元徹的他能去投錢仲謀還是劉靖升啊?他能走到哪裡去呢?走到哪裡,也得給我滾回來!」蕭元徹一字一頓的說道。

「天下之大,蘇淩自然有去處,他萬一真的覺得被你所逼迫,難以忍受,離開了你呢或許萬念俱灰之下,他不會選擇大晉的任何勢力,隻是回到他的師門離憂山,隱世不出了呢?大兄,若真的那樣,你又當如何啊」

郭白衣一臉深意的看著蕭元徹。

「這可能麼?真的會發生這樣的事?」蕭元徹一怔

道。

「如何沒有可能眼下說不定這樣的事情,就已經發生了啊」郭白衣說得鄭重,並不是危言聳聽。

「眼下白衣你的意思是」蕭元徹的神情驀地變得灼灼起來。

「大兄,咱們大軍在蘇淩下令殺俘之後,便起行了,蘇淩可並沒有隨大軍一道啊現在咱們已經走了這麼久了,大軍已經到了半山腰了,可是卻仍未見蘇淩歸隊啊會不會,蘇淩再也不會回來了呢?」郭白衣一臉擔憂的說道。

蕭元徹臉色大變,再也沒有了方才沉著的樣子,不停地搖頭,重複的說道:「不不會的,蘇淩他,絕對不會棄我而去的絕對不會的」

忽的,他再也無法冷靜了,不管不顧的使勁地踩踏起車攆的地板起來。

「咚咚咚」的聲音急促地響起,驚擾了外麵全神戒備的丞相親衛。

「停止前進!——」親衛長大喝一聲。

片刻之後,整個隊伍,緩緩的停在了冰天雪地的半山腰中。

親衛長再不耽擱,急忙來到蕭元徹車攆的車簾前,不敢擅自掀開車簾,隻單膝跪地,朗聲道:「主公呼喚不知有何吩咐!」

「刷——」的一聲,車簾瞬間被揭開,蕭元徹焦急而不安的臉探了出來。

他原本是想即刻命令大軍調頭,順著原路返回,尋找蘇淩的蹤跡

,話到嘴邊,卻驀地停在了那裡。

他眼神不斷變化,沉默不語,不知道想些什麼。

周遭的親衛跪了一大片,見今日的丞相的確有些反常,皆低頭無語,連大氣都不敢出。

車攆內的郭白衣,也不說話,隻眼神不

錯地看著蕭元徹。

不知為何,片刻之後,蕭元徹驀地淡淡擺了擺手道:「無事傳令大軍,繼續前進隻是山路難行,大雪深厚,命令全軍,減速慢行就是」

親衛長雖然覺得蕭元徹這個命令的確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問,毫不遲疑地抱拳應諾。隨即轉身站起,朗聲喊道:「丞相有令,山路難行,大雪深厚,全軍減速慢行,不得有誤!」

大軍應諾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蕭元徹這才緩緩的拉起了車簾,又重新坐了下來,神情不知為何,竟恢複了原來的平靜。

「主公難道不想回去找蘇淩麼?」郭白衣似刻意,似試探般地問道。

蕭元徹忽地朝郭白衣一笑,用手點指他道:「你啊你啊你方才不過是出言戲我而已,差一點我就上了你的當了啊」

郭白衣聞言,故作不知道:「大兄此話何意啊,白衣是真的擔心,蘇淩就此負氣而走,離了大兄,再不回來了啊」

「可能麼?郭白衣,你可是個七竅玲瓏心,你說這話,可先問過自己麼?你相信你說的這些麼

?」蕭元徹笑嗔道。

郭白衣見自己的心思被戳破,也不說話,隻嗬嗬笑了起來。

「不說蘇淩有沒有生出你所說的負氣離我而走的心思,就看眼下,這軍中還有林不浪、吳率教和周幺,他這些兄弟在,他就不可能選擇在此時離開還有,天門關可還有蘇淩的師妹那個阿月在他不管他的朋友,不管他的師妹,自己就這樣走了?我想蘇淩定然不會這樣做的吧」

蕭元徹又瞪了郭白衣一眼道:「就算這些人他都不考慮,我與他之間的感情和牽絆,也不是一兩天了,這數年來,我跟他之間的感情,就這麼經不起考驗?這一點我卻是不信的!」

郭白衣哈哈笑道:「看來大兄對您和蘇淩之間的感情,還是頗有信心的啊」

蕭元徹白了他一眼道:「廢話,那還用說,彆的信心不一定有,這一點,我還是有信心的退一步講,蘇淩真的這時不管不顧的自己走了,那這樣的人,不顧他的朋友和同門,不顧念我跟他之間的感情,走便走了,蕭元徹也不敢用這樣的人」

「哈哈哈」郭白衣大笑起來,不住地點頭。

「不行不能這樣饒了你戲弄我的罪」蕭元徹故意嚴肅地嗔道。

郭白衣聞言,笑著一拱手道:「主公治罪,白衣心

甘情願領罪便是!」

「嗯那就罰你,跟我打個賭,賭一賭,蘇淩一會兒會不會回來,要是他不回來了,那是我賭輸了多給你半年俸祿要是蘇淩那小子一會兒回來了,就是你郭白衣賭輸了那就罰你半年俸祿」蕭元徹半開玩笑道。

「我」郭白衣一窘,似告饒道:「大兄,能不能賭點彆的,這可是半年的俸祿我這祭酒職位,本就沒多大油水啊」

蕭元徹卻是一臉不答應,擺擺手道:「彆跟我哭窮,就賭俸祿彆無選擇!」

「那白衣不賭了還不成麼?」

「不賭不成非賭不可!」

蕭元徹的大軍又行了一陣,忽地蕭元徹和郭白衣聽到遠遠的有馬蹄聲傳來。

蕭元徹一臉得意的瞪了郭白衣一眼,那意思是,你輸了!

郭白衣歎了口氣,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便在這時,親衛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道:「主公,蘇長史返回交令!」

蕭元徹這才掀起車簾,似隨意地朝外麵看去。

卻見被凍得一臉通紅的蘇淩正站在外麵,一邊喘著氣,一邊搓著兩隻手,雙腳還不斷地來回跺著,褲管上全是雪。

蘇淩看見蕭元徹,似乎神情沒有什麼變化,朝他嘿嘿一笑道:「丞相

蘇淩回來了」

蕭元徹觀察著蘇淩的神情,無論是笑容還是語氣,都十分的自然,跟以前沒有什麼區彆,料想,之前殺俘的事情,這蘇淩應該沒有太放在心上,他這才安心。

蕭元徹淡淡的哼了一聲道:「嗯回來就回來唄,見我作甚啊?蘇淩你怎麼這麼久才攆上來啊?」

蘇淩滿臉無奈,搖頭似訴苦道:「小子這麼久才回來,不能怪我啊小子也沒想到丞相大軍行軍速度這麼快,都快趕上一日千裡了小子在後麵鉚足了勁,緊趕慢趕無奈這大雪封路,小子淺一腳深一腳,好不容易才趕上啊丞相,這把我凍得可夠嗆啊」

說著,蘇淩還故意的甩了兩行大鼻涕。

蕭元徹一皺眉,滿臉嫌棄道:「甩鼻涕也不知道扭扭頭既然回來了,就跟著大軍繼續前行吧」

「是了您呐!」蘇淩朝著蕭元徹唱了個喏,十分自然朝車攆緊走兩步,作勢要往車內鑽去。

蕭元徹哼了一聲,用手一攔道:「你小子誰允許你上我的車攆了,你倒是挺自覺啊」

蘇淩撓撓頭笑道:「小子這一路凍的渾身難受,不是想著丞相這車攆內有炭火盆,暖和還能烤烤火,驅驅寒意嘛再說,丞相您有事不還得

叫我進來,這不是省了麻煩了麼?」

蕭元徹翻翻眼睛,瞪著蘇淩道:「想得挺美的不過,還是外麵待著吧,沒我的命令,就在外麵凍著,不許進入車內好好在外麵,讓你的腦子好好涼快涼快,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搗鼓一些幺蛾子出來!」

說著也不管蘇淩一副苦瓜臉的模樣,刷的一聲放下了車攆簾子。

「我」蘇淩一陣無語,隻得搖頭嘟囔道:「不是吧丞相萬一凍死我了怎麼辦?」

「凍死活該,省得氣我!」裡麵傳來蕭元徹嗔怪的聲音。

「哈哈哈」郭白衣在車攆內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可是卻因為大笑,免不了地又咳了幾聲。

這下可被外麵的蘇淩聽了個正著,他頓時嚷嚷起來道:「郭白衣你就看我哈哈笑吧自己躲裡麵暖和,怎麼著你也替我向丞相求個情,讓我也進去暖和一下啊!」

沒成想,郭白衣的聲音傳了出來,聽起來幸災樂禍之中帶著不知道哪裡來的生氣道:「彆扯上我,主公要你在外麵待著,就老老實實的待著郭某覺得,你的腦子的確也該好好涼快涼快」

「我尼瑪」蘇淩一陣無語,但他還是聽得出郭白衣最後一句話的提醒之意。

蘇淩隻得悻悻地轉過頭去

,朝著一旁的一個親衛沒好氣道:「倒是給哥哥我牽匹馬過來啊真打算讓我靠著兩隻腳地奔回去啊」

親衛們也不敢笑,一個親衛轉身去了,過不多時,牽了匹馬回來,蘇淩隻得搖著頭,唉聲歎氣地翻身上馬,跟在蕭元徹的車攆左右,耷拉著腦袋,朝著山

下行去。

蘇淩騎著馬,行了一陣,覺著這冷意非但沒有減弱,卻是更冷了不少,原本他一路飛奔的追著隊伍,人總算是活動著,雖然冷,但是由於一路飛奔追趕,冷意基本可以忽略。

現在騎在馬上,整個人不怎麼動,不過片刻,就覺得冷風嗖嗖的,吹得他整個人透心涼,真是酸爽至極啊。

又過了一會兒,蘇淩的眉毛頭發全部結冰,隻冷得他在馬上一個勁地哆嗦起來。

他在心來罵了郭白衣十八遍,怪他不給自己說話,好歹讓自己進去暖和一會兒,再出來受凍也行啊,這真就一路下山回到天門關,自己不真就成了冰雕了麼?

老郭,你真特麼的不仗義!

其實蘇淩不知道,這事也不能怪郭白衣,郭白衣正愁自己被扣半年俸祿的氣沒處撒呢,蘇淩自投羅網,那自己不得好好的撒撒氣啊

又過了一陣,郭白衣似閉目養神的眼睛,微微地張開了一條縫,看向蕭元徹,卻見蕭元徹似乎有些坐不住,幾次都想掀開車簾,看看外麵蘇淩的情況。

郭白衣知道

,這是蕭元徹真怕蘇淩凍著了。

他這才淡淡一笑道:「大兄若是怕蘇小子凍個好歹,那就讓他進來坐會兒也好」

「想得美活該他挨凍!」蕭元徹嘴上仍舊不鬆口。

郭白衣大笑道:「算了他自己後攆咱們,也是辛苦,估計攆得出了一身汗,現在騎著馬,被冷風一吹,容易鬨病而且我看這小子回來依舊跟之前沒什麼兩樣,嘻嘻哈哈的沒個正行,應該之前的事情,他並未太放在心上」

蕭元徹點了點頭道:「白衣也覺得,這小子還是沒有變的?」

郭白衣點點頭道:「應該沒有!」

「那就讓他進來?」

蕭元徹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卻是不等郭白衣說話,直接掀開車簾,瞪了蘇淩一眼,嗔道:「滾進來!」

蘇淩正被凍得五脊六獸的,忽地聽到這句話,頓時連念阿彌陀佛,朝蕭元徹一作揖,翻身下馬,飛也似的鑽進了車攆之內。

蘇淩來到車攆內坐定,抱著炭火盆就不撒手了,暖了半晌,還是感覺渾身冷意。

蕭元徹不看他,刻意地裝作閉目養神,郭白衣卻是揶揄道:「蘇淩,你可是年輕人,怎麼還那麼虛呢?這才多大一會兒,就凍成這副模樣了這外麵的士卒和將領可是都在外麵凍著呢,沒一個像你這般狼狽的啊!」

淩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老郭外麵風已經夠大了你特麼就彆說風涼話了,我跟那些士卒和將領能一樣麼?士卒多步行,本身就是一種活動,將領們倒是騎馬不過,無論是士卒還是將領,都重甲在身,這玩意防寒保暖啊就老哥我一個,穿著長衫,還騎著馬能不凍成這樣麼你要是不服,你出去試試」

一句話說出,蕭元徹和郭白衣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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