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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六章 忘記,是為了更好的活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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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蘇淩把手扣在那塊微微凸起的石塊上,按照大祭司所說的方法,並未用多大的力氣,那石塊便被他輕輕的扭動起來。

「轟隆隆——」

驀地,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那原本完好的洞壁竟緩緩地向兩邊移動開來。

原來這石壁竟然是一道暗門!

隨著暗門的打開,有一個密閉的密室出現在蘇淩的眼前。裡麵的光線充足,點著不少的蠟燈。

一條狹長的石頭台階映在了蘇淩的眼前,台階兩側皆是怪石嶙峋的洞壁。

「跟我進來吧」大祭司說罷,徑自朝著那密室中的台階走去。

蘇淩跟在大祭司的身後,拾階而上,朝著縱深處走去。

洞壁陡峭,怪石橫生,石頭台階蜿蜒曲折,一直朝上蜿蜒爬升。

大祭司並未說話,一直在前麵緩緩的走著,蘇淩也沒有說話,跟在他的身後,四周寂靜而壓抑,除了兩個人的踏在台階上發出的腳步聲,再無聲息。

也不知走了多久,蘇淩隻覺得,不知何時那四周陡峭的怪石洞壁竟然消失不見了,而原本狹長蜿蜒的台階也變得越發的平緩和寬闊起來。

「大祭司這裡是什麼地方竟然還有如此大的一個秘密所在」蘇淩忍不住出聲問道。

「不要說話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會知道所有的一切」大祭司的聲音低緩,並不正麵回答蘇淩的問題。

蘇淩隻得按捺下所有的疑問,繼續向前,向深處行進。

終於,眼前變得異常開闊起來,蘇淩發現,石階已經消失,眼前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寬闊的空間。

隻是,令蘇淩不解的是,這片寬闊的空間滿眼望去,一片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堆放的不知什麼東西,其上用黑色的氈子蒙著,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總之滿滿騰騰的,幾乎占滿了整個空間。

除了這無數堆積成山的被黑色氈子覆蓋的東西之外,在靠近左側的一小片區域,還有兩個木質的人架子,架子上的東西,蘇淩卻是看得清楚,並未有什麼東西遮掩。

一個架子上的每個格子裡都放著一些東西,蘇淩看去,有晶瑩玉翠的玉佛,有價值不菲的瑪瑙手串,很多價值連城的寶物。

這些東西,倒不怎麼讓蘇淩動心,倒是另外的一個架子上,幾乎放滿了古卷書冊,隻有最中間的那個格子上,放著一個精美的玉匣子,質地和紋路裝飾,跟王元阿從血池底下奪走的那個玉匣子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彆是,王元阿奪走的那個玉匣子,並未有鎖,而這架子上的玉匣子正中,有一枚精致的玉鎖,將玉匣子鎖住。

除此之外,蘇淩發覺,無論是第一個架子上的那些珍寶,還是那放滿書冊和這個玉匣子的架子,都一塵不染,所有的東西都像新的一樣,應該經常有人前來打掃。

「這全部都是蒙肇私藏的價值不菲的財寶?看來,貪權之人必然貪財啊!」蘇淩眼神不錯的盯著這兩個架子道。

「這些的確是蒙肇不,沙呼蚩最珍貴和重要的東西但蘇淩你說對了一半這個空間裡你所看到的東西,可不僅僅隻是財寶那麼簡單」大祭司緩緩的說道。

「大祭司是指的那架子上的書冊還有那玉匣子麼?這些對於沙呼蚩很重要麼?那些書冊都寫了什麼那玉匣子裡到底放進去了什麼東西呢?」蘇淩問道。

「那些書冊無一例外,都是記載蠱道之術的書冊其中不乏許多已經失傳了許久的精妙的蠱道之術至於那玉匣子中的東西麼」

大祭司頓了頓,眼神轉到那堆積起伏如山的被氈子覆蓋的東西上麵,緩緩又道:「蘇淩啊,比起那玉匣子我想,你應該對這氈子下覆蓋的東西更感興趣不如你先看看這氈子下覆蓋的是什麼吧」

蘇淩有些疑惑道:「難道不是堆積在一起的金銀珠寶,翡翠瑪瑙麼?」

大祭司淡淡一笑道:「去揭開氈子一看便知」

蘇淩點了點頭,走了過去,毫不遲疑,稍一用力。

「刷——」的一聲,第一張巨大的氈子被他揭了下來。

氈子之下的東西,頃刻之間,映入了蘇淩的眼簾。

而就在這些東西映入蘇淩眼簾的同時,蘇淩整個人頓時大驚失色,倒吸了一口冷氣,直勾勾的盯著出現在他眼前的氈子下的東西,瞳孔緊縮,一臉的震驚。

半晌,蘇淩方從巨大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然後再不遲疑,接二連三的將所有的氈子全部都揭了下來。

無一例外,蘇淩每次看到氈子下出現的東西的時候,都會倒吸一口冷氣,漸漸地神情從震驚到難以置信,從難以置信到凝重無比,直到所有的氈子被揭開。

蘇淩看著一眼看不到邊際,無數的堆積如山個的氈子下的東西之後,眼中滿是灼灼的神色,更有說不出的複雜和無奈。

竟然是它們!竟然都藏在這裡!看來我的推測根本就沒有錯!事情真的如自己想的一模一樣!

蘇淩在心中不斷的呐喊,重複的這句話。

無他,眼前出現的堆積如山的東西,讓他從未有過的震驚和憤怒。

那是無數堆積如山的軍隊製式的佩刀佩劍、弓弩箭鏃,還有無數的輕甲重甲,以及各種各樣的,蘇淩叫得出來或者叫不出來的軍械!

它們無一例外,就這樣堆放在那裡,形成一個又一個連綿不斷的小山,真的隻能用堆積如山來形容。

這些軍械多的蘇淩根本就數不過來,根本就是不計其數。

「那些應該是大晉軍方製式軍械你仔細看看吧,每個軍械之上,都鏨著字呢應該就是這數不勝數的軍械的來源出處」大祭司的聲音響起,打破了蘇淩的震驚。

蘇淩的手有些顫抖,隨手拿起了一把弓弩,稍微仔細一看,果然見弓弩上鏨著一個字:灞!

然後他拿起第二個,看過,又拿起第三個,看過

蘇淩幾乎機械地重複著這幾個動作,拿起、看過、放下,然後再拿起,看過、放下。

到最後,蘇淩終於緩緩地停了下來,一隻手上緊緊地攥著一枚箭鏃。

也許是他攥得太過用力的緣故,那攥著箭鏃的手和胳膊,青筋暴起,肉眼可見的顫抖不止。

「啪——」的一聲清響,那枚箭鏃竟然硬生生地被他的力量折為兩段。

蘇淩緩緩地撒手,那斷為兩截的箭鏃這才從他的手上滑落,掉在堆積如山的軍械之中,發出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

「這麼多的軍械蘇淩,我想你已經看清楚它們都是來自何方了吧」

蘇淩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鎖,臉色難看的嚇人,從牙縫之中擠出了一句話:「那上麵都鏨著一個字灞換句話說,所有的這些數量恐怖,堆積如山的軍械全部來自於灞城!」

「灞城!原來我猜的一切都沒有錯怪不得我之前未發現軍械竟然統統被藏在了此處!所以那個陰陽教主是蒙肇也好,還是沙呼蚩也罷

幕後扶植的人都是蕭!」

驀的,蘇淩眼中的殺意越發的濃烈起來,他雙拳緊握,聲音愈發的冰冷起來道:」蕭箋舒!身為灞城留守你做的好事!蘇淩豈能與你善罷甘休!」

說罷,蘇淩一轉頭,大步流星的朝著外麵走去,滿身殺氣騰騰。

「蘇淩你要去哪裡又要做什麼?」大祭司的聲音平靜而淡然道。

「我這就去見蕭丞相,帶他來這裡,讓他親眼看看這裡的一切,這些都是蕭箋舒勾結沙呼蚩的罪證!」蘇淩的聲音低沉,卻說得斬釘截鐵。

「唉」大祭司忽的仰天長歎一聲,看了一眼蘇淩,方緩緩開口道:「癡兒啊!癡兒蘇淩你也是心思縝密,腹有智計之人為何如此衝動呢?你就不想想一想真的隻有蕭箋舒一個人麼?真的就隻有他麼?」

蘇淩聞言,心中一翻,驀地停身站住,半晌無語,然後緩緩地低下了頭。

大祭司見他停下,又歎了幾口氣,方開口又道:「蘇淩啊,灞城留守是蕭箋舒不錯,但據我所知還有一個徐文若吧我雖對你們大晉的朝局不甚清楚,但中書令君徐文若的名頭,我確是知道的依我看來,徐文若應該不會做出此等倒賣軍械,扶植邪教的事情的那蘇淩啊,若是徐文若未曾參與那為何會有如此數目巨大的,堆積如山的軍械出現在此處呢?你也看到了,這裡灞城軍械數量之巨大,簡直可以驚世駭俗了所以,僅憑一個小小的蕭箋舒,他能夠做得到?何況還要瞞得住洞察如星火的徐文若呢這根本就不可能」

其實,不用大祭司說,蘇淩也已經猜到了,能有如此巨大數目的走私軍械出現在此處,僅僅靠著蕭箋舒的力量,是絕對辦不到的,唯有一種可能,除了蕭箋舒,還應該再加上一個人

可是,這個人的名字,蘇淩根本無法說出口來,就算蘇淩知道這背後的一切他都有份,但蘇淩也不想、不願、不能相信他會這樣做!

蘇淩隻能沉默,濃重的呼吸,一起一伏的胸口,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的壓抑過。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蘇淩想不通,一點都想不通。

「蘇淩啊,蕭箋舒隻是奉命留守提調灞城軍務那他奉的是誰的命令,這灞城歸根結底是屬於誰的蘇淩,你應該比我清楚明白吧」

大祭司循循善誘,歎了口氣又道:「蘇淩你要想清楚這一點若是你還是要不顧一切地去見你想見的那個人,將這裡的一切告之天下那你便去吧,我不會阻攔你的隻是,這最後的結果,你要想清楚而且,你更不要因此後悔才是蘇淩啊,何去何從,你自己決斷吧」

言罷,大祭司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半晌,蘇淩的聲音十分低沉地響起道:「可是大祭司,小子很迷茫,很不明白他還有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難道他們沒有預料到會有如此大的麻煩麼?難道他們沒有想到,一旦那沙呼蚩做大,百姓將會如何,他們又將會如何呢?」

大祭司聞言,這才語重心長道:「上位者的心機,蘇淩你不懂而我也不懂不過,我卻也可以試著猜測一番最初,他們找來蒙肇,的確是想用道門的影響力和控製力,控製和收攬

渤海百姓的人心,一旦他們與渤海開戰,有這樣一個在百姓中有基礎的道門振臂一呼,渤海必自亂隻是後來他們所料不及的是,蒙肇被替換成了沙呼蚩隻是,他們這些當權者,並不在乎與他們合作的是誰,隻要願意跟他們聯手合作,換一個人也無所謂換一個人,做同樣的事有何不可呢?所以,沙呼蚩才得以用蒙肇的身份一直到他敗亡的那一刻至於這數目龐大的軍械,應該是他們與沙呼蚩聯手時達成的必要的條件沙呼蚩為他們做事,他們為沙呼蚩提供軍械,支撐他以道門作掩飾,發展武裝力量到最後雙方將矛頭都對準渤海隻是,他們失算了,沙呼蚩畢竟是沙呼蚩,蒙肇沒有野心,但不代表沙呼蚩沒有野心隨著沙呼蚩對軍械的數目越來越獅子大開口,他們也從沙呼蚩那裡發覺他越來越難以掌控了,甚至成了他們的心腹大患」

蘇淩忽的聲音低沉開口道:「所以他們起了要滅掉沙呼蚩的心可是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暗中進行的,想要滅掉沙呼蚩,又怕沙呼蚩拿這些作為把柄,那麼他們將成為眾矢之的,成為大晉的笑話和不齒,便想到了我,由我去幫他們鏟除這個心腹大患這樣沙呼蚩既死,那麼他們於沙呼蚩所有的秘密也將隨著沙呼蚩的死亡,而徹底的封存對不對?」

大祭司有些意外地看了蘇淩一眼道:「不錯原來你都明白」

「那我殺了沙呼蚩之後呢?我又將如何呢?他們就不怕這些秘密被我所知麼?若是我知道了他們的秘密他們會殺了我?」蘇淩聲音低沉,頭一直低著,看不到他的表情。

大祭司半晌無語,終於眼神灼灼地看著蘇淩道:「所以蘇淩,你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發現就算你知道了這裡的一切,看到了這裡堆積如山的軍械,也要忘掉,不但要忘掉,更要忘得一乾二淨!隻有這樣,你才一直會是那個剿滅邪教陰陽教的功臣蘇淩,你明白麼!」

「我明白」蘇淩的聲音極低,「可是忘掉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真的好難!」

「蘇淩啊亂世之中,有的時候,妥協,也是生存下去的必要手段我知道要你忘記這一切,很難但是你必須要做到!否則結果不會是玉石俱焚,而是隻有你無聲無息的死去,死的沒有任何價值活著,就應該去忘記忘記,是為了更好的活著!」

蘇淩不語,深深地低著頭,整個密室之中壓抑而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蘇淩方緩緩的抬起頭來,雖然臉色依舊難看,卻沒有了方才的殺意,他看著大祭司,一字一頓道:「那眼前這麼多的軍械如何處置?就這樣放著不管麼」

大祭司淡淡一笑,知道蘇淩的心思已經活泛了起來,似有深意道:「這裡你知道,沙呼蚩也知道,至於他們知道不知道還在兩說之間所以蘇淩啊機關就在那裡,你隻需動動手指頭,就可以將如此多的精良的軍械裝備徹底的封存在密道地下直到,你有足夠的實力的時候,那時,才是這些軍械和裝備,重見天日之時蘇淩,此話的深意,你當好好體悟啊!」

蘇淩眉頭緊鎖,雙手握拳,呼吸起伏不定,半晌,那緊握的雙拳終於緩緩的鬆開了,呼吸也隨之正常起來。

他這才忽的一撩衣襟,朝著大祭司鄭重地跪了下來,該顏鄭重叩拜道:「多謝前輩

點悟!蘇淩,受教了!」

大祭司這才淡淡笑著,也不客氣,受了蘇淩鄭重三拜,方才似自言自語道:「他日還望你能念及今日之情起來吧!」

言罷,大祭司用雙手將蘇淩摻了起來。

蘇淩平複了一陣心情,大祭司見他恢複如常了,這才又開口道:「蘇淩還有最後一個謎題,就是那玉匣子裡,到底有什麼東西現在是揭曉答案的時刻了」

他淡淡的用手點指那玉匣道:「蘇淩啊將那玉匣子,取來」

蘇淩點了點頭,走到那架子前,將那玉匣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走了回來。

「前輩這玉匣,我曾經見過還有一個,跟這個一般無二不過那玉匣卻是沒有鎖的,開啟的方法也很特彆這個玉匣卻是有鎖的不知道」

未等蘇淩說完,那大祭司卻是袖口輕動,翻手出來時,手心之上出現了一枚精巧無比,通體碧玉的玉匙來。

「這是」蘇淩不解道。

「這是開啟這玉匣的玉匙」大祭司淡淡道。

「開啟玉匣的前輩,您怎麼會有」

未等蘇淩說完,大祭司淡笑著看了蘇淩一眼道:「因為這玉匣本就是我之物所以,我本來就有這玉匙啊」

蘇淩聞言,忙道:「那另外一個跟這個一模一樣的玉匣」

「那我便不清楚了我隻有這一個玉匣其他的自然不是我的」大祭司淡淡道。

看來,被王元阿拿走的那個玉匣跟這個玉匣沒有什麼關係或許是蒙肇不,沙呼蚩比照著這個玉匣自己打造的

蘇淩想罷,遂道:「既然這玉匣是前輩的,為何會出現在陰陽教這個密室之中呢」

大祭司歎息道:「這玉匣本是放在我祭祀神殿的密室之中的,裡麵的東西,我視為珍寶,極其的重要隻是後來,被沙呼蚩再逃離青溪蠻的時候,偷了去了不想卻在許多年後,又在這裡見到了原本這玉匣是有兩把玉匙的,一把在我這裡,另一把在青溪蠻王的手中蠻王曾告訴我,那沙呼蚩曾逼著他,將他那一把玉匙奪走了」

蘇淩聞言,這才點了點頭,心中已然對這玉匣之中到底有什麼東西,大概有了些許的猜測。

但見那大祭司,將玉匙輕輕地插入鎖中,輕輕一動,那玉鎖無聲自開。

然後大祭司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將玉匣打開了。

甫一打開,蘇淩還未來得及看上裡麵一眼,就覺得一股極其明亮和耀眼的金色光芒從這玉匣之中驀地射出,瞬間鋪開,將整個密室都染成了金光熠熠。

金色光芒耀眼奪目,彌久不散。

半晌,那光芒方漸漸散去,彙聚到那玉匣之中,鋒芒儘斂。

蘇淩這才睜開眼睛,定睛朝著那玉匣之中看去。

卻驀地發現,那玉匣之中,正靜靜的躺著兩隻有大拇指大小的金色的帶翅膀的蟲兒。

金色的翅膀和頭上兩條金色的觸須同時微微的翕動著,隨著輕微的翕動,金芒也隨之若隱若現。

金色翅膀,極為的透明,宛如蟬翼,這一堆對通體金色的蟲兒頭抵著頭,看起來樣子卻是十分有趣。

蘇淩覺得,這一對金色的蟲兒,似乎更像是兩隻十

分漂亮的金蟬一般。

卻見那大祭司的神情驀地十分動容,眼睛微微地眯縫起來,看得出,他在極力地克製自己的激動。

終於他緩緩的開口,聲音竟也還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顫動道:「金蟬兒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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