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空間,血池之畔。
那些女子們半晌才從驚嚇之中回過神來,見蒙肇已死,這才全部向蘇淩跪了下去,口稱恩公。
蘇淩趕緊擺手道:「多餘的話不要說了,你們也是受害者,希望你們出去之後,向世人揭露蒙肇的真麵目,不要讓你們的親人和朋友,還有百姓們再受蒙肇和陰陽教的蠱惑了才是!」
這些女子忙叩拜道:「理當如此,公子放心,我等出去之後,定然向大家說明一切再也不受陰陽教的蠱惑了」
蘇淩揮了揮手道:「外麵的情況,我現在還不清楚你們現在趕緊出去吧,遲則生變」
那數百女子趕緊起身,朝著密室門前走去。
蘇淩等他們離開之後,蹲在蒙肇的屍體前看了一陣,心中也有些意外,原想蒙肇無論如何也是一教之主,一身邪功,自己對上他必然有一場惡戰,沒成想,竟然如此輕鬆就取了他的性命了。
不過蘇淩轉念一想,這倒也不奇怪,蒙肇所仗的不過是他進入血池之後,以邪法走捷徑修煉,從而提升自己的境界。
可是血池被毀,他的境界再也不可能突破到宗師境了,不過是停在了九境大巔峰罷了。
若按以前的蘇淩,對上九境大巔峰的蒙肇,由於自己的內息並沒有經過係統的修煉,更是沒有修習過心法,所以,必然要跟蒙肇一番苦鬥,勝負
難料。
然而,現在蘇淩在招式劍術上,除了自己自創的相思難挽一劍斬之外,還有孤心八劍。
在心法上,又修習了絕學《離憂無極道》,雖然隻是剛學會了離憂無極道,但血池中的天地之氣對他大有裨益,自己的境界已經突破到了偽宗師境,所以,蒙肇在自己麵前,的確是不夠看的。
畢竟,入宗師境者,已經不能用簡單的武者高手來定義了。宗師之下的武者對上宗師級彆的人,隻能被碾壓。
隻是,蘇淩覺得,自己宗師前麵的那個偽字,實在是讓自己不怎麼舒服。
早晚把這個偽字去掉,自己定然要成為真正的宗師!
蘇淩站起身來,剛想離開,卻忽的心中一動,又回到蒙肇的屍體旁,「鏘——」的一聲抽出江山笑,心念一動,江山笑寒芒一閃,將蒙肇的人頭砍下。
蘇淩再不遲疑,用手將蒙肇的人頭提了起來,還饒有興致的給蒙肇相了相麵。
此時蒙肇的五官呲牙咧嘴,空洞的眼睛瞪著,倒是顯得頗有些猙獰可怖。
蘇淩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就這副尊榮,還想當什麼九五之尊這個倒勉強能說的過去畢竟追逐權利是很多人畢生都在做的事情,可是,垂涎穆姐姐這個心思,就能讓死上無數回了!真是活該」
蘇淩剛想轉過身去,卻聽得身後驀地傳來一聲恐懼的尖叫。
「啊——不要殺我!—
—不要殺我——」
蘇淩眉頭一皺,暗道,莫不是陰陽教的人衝了進來,那那些手無寸鐵的女子可要遭殃了。
他趕緊扭身看去,卻不禁有些無奈地苦笑起來。
卻見一個還有些姿色的女娘,年歲大約在十八九歲的模樣,正看著自己,仿佛如見了鬼一樣,驚恐的大聲尖叫著,整個人嚇得眼睛圓整,麵無血色。
那一聲喊就是她發出來的。
見蘇淩轉頭看著她,更是嚇得身體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體如篩糠,一邊不住的顫抖,一邊連聲求饒。
蘇淩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自己救了他們,為何這女娘看自己的眼神,仿佛看見了鬼一般。
蘇
淩剛想走過去問個究竟,那女娘身後又走進來四五個女娘,結果如出一轍,看到第一個女娘那般驚恐的跪在那裡求饒,閒事一怔,然後他們隻看了蘇淩一眼。
「噗通」、「噗通」
接二連三,無一例外,全部一聲尖叫,都跪在那裡,臉色驚恐,渾身顫抖,告饒不止。
仿佛看到的不是蘇淩,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這下蘇淩更是有些蒙圈了,他儘量的做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聲音輕緩道:「諸位你們這是怎麼了我有那麼恐怖麼?怎麼,你們見了我一個個跟見了鬼一樣嚇成這樣了呢?」
那幾個去而複返的女娘,一個個哆哆嗦嗦,隻會一個勁的
求饒,沒人敢搭話。
蘇淩連問了幾遍,這幾個女娘依舊如此。
蘇淩有些著急,他畢竟不清楚外麵的局勢如何了,見這幾個女娘一直如此,這才眉頭一蹙,沉聲斥道:「你們這到底怎麼回事彆求饒了,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
那寫女娘見蘇淩動了怒了,一個個再也不敢求饒了,隻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噤若寒蟬。
蘇淩這才覺得清淨了一些,遂沉著臉又道:「我再問一遍你們這樣到底為什麼?我不是說了,讓你們離開麼?」
這些女娘之中,有一個還算膽大一些,見蘇淩問了兩遍,似乎真的沒有傷害他的意思,這才仗著膽子,戰戰兢兢的說道:「恩公真的不殺我們麼?」
蘇淩一臉的莫名其妙道:「這不是廢話麼?我都讓你們走了要真想殺你們,會放你們離開?再說,我又不是蒙肇,我也沒有理由殺你們啊?」
「那那你」
那女娘仗著膽子,朝著蘇淩的手那裡指了指,便一低頭,不敢說話了。
蘇淩有些疑惑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這才有些明白,這些女娘因何會如此了。
原來自己手裡正提著蒙肇的人頭,那人頭血哧胡啦的,呲牙咧嘴,形容可怖不說,由於自己剛砍了蒙肇的人頭,如今人頭的切口處還汩汩的往外冒著血,滴滴
答答的不斷滴在地上。
蘇淩一手持刀,一手提著這麼個玩意,還周遭全是血的,他們見了自然心驚,故而以為蘇淩要暴起殺人了。
蘇淩趕緊一擺手,朝著那幾個女娘揚了揚蒙肇的頭顱道:「你們是不是被這玩意兒嚇住了」
結果他這個動作,嚇得原本極力克製內心恐懼的這些女娘,又不由自主尖叫起來,一個勁的朝後麵滾爬而去。
蘇淩無奈的笑了笑,暗道,這些女娘當真是被嚇破了膽了。
也難怪,這些女娘都是尋常百姓,平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如何經曆過這些場麵呢。
他趕緊解釋道:「諸位誤會了!我砍下蒙肇的人頭,是因為他罪大惡極,雖然身死,但得取了他的人頭作為憑證另外,我想,蒙肇的人頭,或許還有彆的用處所以諸位放心,蘇某定不會傷害你們的!」
蘇淩好一番安慰,這些女娘才神色稍定。
蘇淩方問道:「隻是蘇某方才不是說過,讓你們趕緊離開的麼?為何你們幾個又去而複返了呢?」
還是最開始答話的女娘又道:「蘇公子雖然讓我們趕緊離開可是我等出不去啊!」
話音方落,卻聽得一陣呼呼啦啦的腳步聲,那上百個女娘一個不少,又都返回了,見蘇淩這副尊榮,
又提了血淋淋的人
頭,皆如炸窩了一般,尖叫起來。
好在最初的幾個女娘一番解釋,他們才安靜了下來。
蘇淩又是好一陣頭大,撓了撓頭半晌方道:「不是諸位大姐,你們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去而複返啊?」
這些女娘方七嘴八舌,亂哄哄的說了起來。
蘇淩聽了半晌,這才聽出了原因。
原來真的不是這些女娘不出去,而是真出不去。
那密室自他們進來之後,便自動關閉了,閉得嚴絲合縫,又成了最初的那麵牆。
那寫女娘想了許多辦法,使了渾身解數,也無法破牆而出,四下尋找了許久,也未找到開啟這暗牆的機關,無奈之下這才又返回來。
蘇淩心中有些沉重。
開啟暗牆的機關,恐怕隻有蒙肇知道了,可是,蒙肇已死,這方法再無人知曉。
莫非自己和這數百女娘真就要困死在密室不成。
這個不行,幾百個女的,自己一個男的這不敢想啊
蘇淩趕緊沉聲道:「你們不要慌帶我前去看看,說不定能夠找到開啟暗牆的方法!」
那數百女娘這才閃出一條道路,蘇淩一手提著江山笑,一手提著蒙肇血淋淋的人頭,邁步當先走了出去。
那數百女娘忙跟在他的身後,但還是不敢跟蘇淩太近,生怕他萬一真的動手殺人似得。
蘇淩也樂的如此,這樣震懾住他們也好,以免他們哭哭啼啼,纏著自己
沒完。
蘇淩走在前麵,那數百女娘跟在身後,轉過那煞尊神像,過了那石橋,又走了許久,終於來到密室空間的最外麵。
蘇淩閃目看去,果見眼前橫亙著一扇大牆,將自己與外麵完全隔斷,那大牆沒有任何縫隙,就似完整的一麵大牆一般。
蘇淩在這扇大牆前,來回的踱了幾圈,想要在牆麵上找一找有沒有開啟暗牆的機關,可是走了幾圈,這大牆光滑無比,既無縫隙,亦無機關,便是連個凸起都沒有。
蘇淩一時之間,有些犯了難了,在大牆前一蹲,眉頭緊鎖。
這數百女娘最開始是有些懼怕蘇淩的,可是時間稍長,見蘇淩帶他們來到這裡,真的在尋找離開的方法,心中便漸漸的消除了恐懼。
他們皆是滿眼期待的看著蘇淩,希望他能夠找出開啟暗牆的方法,帶他們出去。
可是等了半晌,見蘇淩一籌莫展,他們頓時也慌了神。
開始還好,隻有少數幾個人因為無法出去而低低啜泣,可是等了半晌,也沒見蘇淩想出出去的辦法,那哭泣的女娘便越來越多起來。
不一時,數百女娘幾乎皆哭,雖然他們的聲音都不大,但架不住人多啊,數百人的哭聲揉在一起,嗡嗡嗚嗚,還映著回音,好不熱鬨。
蘇淩開始還行,到後來被這嗚嗚咽咽的嗡嗡聲音搞得是頭大如鬥,不勝其煩。
到最後,隻剩下心煩意亂了,連一點想怎麼出去的心思都沒了。
蘇
淩實在被他們攪合的心煩意亂,再也忍不住了,忽的站起身來,大吼一聲道:「哭什麼哭!自己進來的時候不是還滿心歡喜,想著得道成仙麼,現在就隻知道哭啊!都特麼的閉嘴!彆哭了!煩死了!」
蘇淩從來沒有對女子動粗,這算是破天荒頭一回了。
可是,也是事出無奈,被迫如此。
這一下還真管用,蘇淩這一吼之下,整個人群「刷——」的一下全部安靜下來,再也沒有人敢哭出聲了,有幾個乾脆咬著衣袖,儘力的不發出聲
音。
蘇淩心中好笑,這惡人還是好使啊,要不然他們這樣哭,自己不被困死,也要被吵死了。
蘇淩吐出一口濁氣,想了想方道:「你們誰還有力氣有力氣的站成一隊,沒力氣的站成一隊」
蘇淩說完,雖然這些女娘不知道蘇淩為何會這樣說,但還是自覺地分成了兩隊。
蘇淩等他們站好了,這才看去,卻見這數百個女娘,大多數都是覺得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的,烏泱泱的站成了隊,另外一隊,自認為還有點力氣的,站成了一隊,不過人數卻是少的可憐,隻有七八個人。
蘇淩心中雖然無奈,但也明白,這些女娘經曆這一番折騰,早就嚇破了膽了,能自己走路都已經萬幸了,自然使不出什麼力氣來。
好在還有七八個覺得自己有力氣的算了
,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蘇淩將江山笑背在身後,又將蒙肇的人頭放在一邊,遂道:「既然如此,幾位姑娘你們到這麵牆的左側,蘇某一人到牆的右側,聽我口令,到時候咱們一起用力,推動這麵牆,你們朝右推,我朝左推,看看能不能推開這牆,就算推不開,推出一些縫隙也好!到時候我再想辦法出去!」
這七八個女娘聞言,皆齊齊點頭,來到了牆的左側,用手按在牆上。
蘇淩來到右側,催動內息,然後低低的喊道:「諸位注意了!一二用力!」
「推啊——」
再看蘇淩和那七八個女娘齊齊用力,使勁的朝左右方向推起那麵牆來。
可是推了半晌,這七八個女娘累的是呼呼直喘,那牆卻是紋絲未動。
蘇淩也明白,彆看他們人數比自己多,但是加起來的力量還不如自己內息發力的一成。
指望他們怕是不行了。
蘇淩見他們實在太累,這才擺了擺手道:「算了歇一歇,緩一緩,喘口氣咱們繼續」
這七八個女娘這才鬆手,靠倒在牆邊,喘氣連連,揮汗如雨。
過了一陣,蘇淩又道:「不能再歇了,遲則生變,咱們繼續!」
說罷當先又來到了右側的牆前。
那七八個女娘也趕緊起身,來到了右側。
不過,原本沒有力氣的那隊女娘中,有一些見蘇淩他們如此全力推牆,也緩
過了勁頭。
五六個女娘走了出來,加入到推牆的隊伍中。
蘇淩讓他們都在左側一起用力推牆,自己仍舊一個人在右側推牆。
又推了數次,那牆似乎焊死了一般,毫無動靜。
蘇淩頓時頭大如鬥,這算是徹底沒轍了。
看來隻能等外麵的人進來了
可是蘇淩實在擔心外麵的情況,萬一浮沉子他們已經行動的話,那可是麵對千餘陰陽教的弟子啊。
自己出不去,形勢可真的不妙啊。
蘇淩心中焦急,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了出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道:「姐妹們,咱們經曆了這一番,也算同生共死了,幸賴蘇公子殺了蒙肇那魔頭,這才讓咱們有了生的希望,如今離著逃離此處就剩下這一堵牆了,咱們不能放棄啊大家有多少力使多少力!一起上!」
「對!對!大家一起上!」
再看所有的女娘,皆齊齊動了,自覺的站到了牆的左側,排成一列,動作一致,挽著袖麵,將手按在牆麵上。
有人道:「蘇公子還是你下
令,咱們一起推牆,定然能夠將它推開!」
一時間,籠罩在這些女子心中的恐懼和陰霾終於散去。
蘇淩見他們一個個眼神堅毅,上下一心,不由得也心頭一震。
他也不再囉嗦,低吼一聲,將全身的內息催動起來,灌於雙掌之上,「啪——」
的一聲按在牆上。
「一二!諸位,用力,推啊——」
蘇淩一聲大吼,再看這數百女娘和蘇淩同時齊齊用力,拚儘全身的力量死命的推起牆來。
一次,兩次,無數次。
直到所有人都筋疲力竭,蘇淩都有些支撐不下的時候,那麵巋然不動的大牆,忽的響起來「沙沙沙沙」的聲音。
最初之時,那沙沙的聲音微不可聞,到最後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驀地,蘇淩覺得眼前一陣的迷蒙,頭頂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住地往下落。
不僅是他,那數百女娘也感覺到了這個變化。
蘇淩和他們齊齊抬頭,朝著上麵看去,卻見那牆的最頂部,不知何時開始出現了無數的沙土,沙沙的不斷往下落,最初很少,到後來越來越多,劈頭蓋臉,仿如下起了沙土雨一般。
蘇淩和這些女娘們眼口鼻皆被沙土所蒙,嗆得咳個不停。
蘇淩隻得一邊吐著嘴裡的沙土,一邊喊道:「大家後退」
這些女娘這才趕緊朝後麵跑開來。
蘇淩也一閃身,退了數丈。
他原以為應該是他們用力之下,這麵牆終於要倒塌了,所以才趕緊讓這些女娘退後,自己也閃身後退,萬一牆真的倒塌了,也不至於傷著。
可是等到這灰塵和沙土消散之後,蘇淩卻發現,這麵擋在前方的大牆,並未倒塌,還是如之前一樣橫亙在那裡,他不由得有些泄氣。
卻在這
時,不知是誰喊了起來道:「大家快看,那裡那裡是?」
蘇淩心中一動,朝著那牆上看去,細看之下,終於發現了這牆的變化。
大約在牆的正中方位,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道微不可見的縫隙,那縫隙自牆的頂端裂開,一直裂了一半。
雖然並未完全貫穿,但總算是有裂縫了。
蘇淩快步走近這裂縫處,細細看了一陣,又用手比量了一番。
他這才心中暗喜,雖然這牆的裂縫很細微,但足夠了!
蘇淩朗聲喊道:「各位你們往後退十五丈,千萬不要近前來!一切由我!」
那數百女娘見蘇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趕緊又朝著後麵退了十五丈左右,這才停下,注目的看著蘇淩。
卻見蘇淩朝著後麵蹬蹬蹬退了五六步,神情一凜,一字一頓朗聲道:「破牆而出,便在此時!」
聲音方落。兩聲清嘯之音驀地響起。
蘇淩身後,驀地騰起兩道耀眼的流光。
刹那間,兩道流光劃出兩道弧光,朝著那牆麵的縫隙之處,轟然衝去。
流光之快,如星似火。
「砰——」、「砰——」兩聲,兩道流光直直的搠進那縫隙之中。
卻是蘇淩的一刀一劍,江山笑和七星刀。
這一刀一劍,搠進那縫隙之中,卻還兀自震顫不已,嗡嗡轟鳴。
蘇淩這才緩緩轉身,朝著這數百女娘淡淡一笑道:「諸位捂好
耳朵一會兒聲音可能會有些大」
那數百女娘不明所以,卻還是十分聽話的,慌不
疊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蘇淩這才一轉身,催動內息,心念一動,朝著那牆縫隙處的江山笑和七星刀驀地一指。
聲音豁然響起道:「江山笑!七星刀!給我破——!」
話音方落。
「轟——」、「轟——」、「轟——」
震天巨響,如雷如濤,沙塵滌蕩,石屑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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