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阿見蘇淩答應了,這才淡淡笑道:「好既然如此你跟我來吧」
說著,身形一晃,朝著陰陽教的方向去了。
蘇淩雖然答應了王元阿,但心裡還是對他不放心,畢竟他並不是自己人,萬一他說的這個所謂的交易,還有著不可告人的陰謀那自己可是還有危險的,不可掉以輕心。
可是,眼下也隻能答應他,走一步看一步了,畢竟蘇淩明白,自己九境大巔峰的境界,無論如何也打不過這位無上宗師的所以,蘇淩隻有答應他的所謂交易,因為不能,也沒有那個實力拒絕。
蘇淩在心中暗暗留心著王元阿,表麵之上,不動聲色,也趕緊催動身形,跟了上去。
兩人的身法之快自不必說,尤其是王元阿,雖然身處大山之中,但似乎是輕車熟路,過了一陣,兩人便停在了陰陽教的外牆之外。
兩人見四下無人,這才皆一縱身,越牆跳進陰陽教內。
依靠著暗影和角落,兩個人很順利地來到了極樂殿前的一片竹林之中。
王元阿指了指前麵不遠的極樂殿,聲音壓得很低道:「今晚,那蒙肇要集中所有的女弟子,練成那邪功他也知道再拖下去,就沒有機會了,蘇淩你也一樣,能不能阻止他,成敗在此一舉了」
蘇淩點頭,兩道流光一閃,蘇淩和王元阿已然出現
在了極樂殿的後殿頂上。
王元阿低聲又道:「我早已將這裡的瓦片揭下了幾片,足夠讓你我通過,這裡下去,便是極樂殿的最深處走罷!」
蘇淩仔細看去,果見不遠處有一些瓦片被揭開,有一個窟窿,雖然不大,但是足可以進到裡麵。
「等一等」蘇淩壓低了聲音,「前輩那蒙肇應該一直都在極樂殿中,咱們就這樣堂而皇之的下去,不是就被他發覺了麼?」
「嗬嗬你小子怕了?」王元阿淡淡笑道。
「怕倒是不怕,可是驚動了他,那就是驚動了所有陰陽教的弟子總是麻煩很多」蘇淩低聲道。
「放心吧,隨我下去便是!」王元阿似乎並不在意,一道流光,當先從躍入極樂殿中。
蘇淩沒有辦法,也一縱身,躍了進去。
甫一進入,蘇淩隻覺周遭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定了定神,才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周遭景象。
這裡空蕩蕩的,似乎處在極樂殿前殿和後殿的交接處。
「跟我走」王元阿說著,一晃身,無聲無息地朝著後殿而去。
蘇淩儘量的控製身形,不發出任何聲音,也緊緊的跟著王元阿朝著後殿而去。
片刻之間,蘇淩覺得前方竟有了一絲光線,心中不由一緊,看來前麵就是極樂殿的最深處。
他可是來過極樂殿的,雖然那時是白天,但
是極樂殿也實在太過黑暗,沒有什麼光線,所以,後殿最深處的一張寬大的桌子上,點著一根蠟燭,這微弱的光線,應該就是那根蠟燭發出的。
但蘇淩可是知道,寬大的桌子後麵,是一張大榻,那蒙肇可就在榻上。
「前輩再往前走,就撞見蒙肇了」蘇淩低低道。
「跟著就是哪那麼多話」王元阿嗔道,腳下並不停步。
蘇淩沒有辦法,隻能緊緊地跟著。
越往前走,那光線越亮。
終於,蘇淩完全看清了前方正是那個寬大的桌子,桌子的一角,那個燭台依舊放在那
裡,其上燃著半根蠟燭。
燭光搖曳,暈染著不大的範圍。
可是借著燭光,蘇淩朝著桌後的大榻上看去,卻發現,榻上根本沒有蒙肇的身影,大榻是空的。
蘇淩這才放下心來,低聲道:「前輩您是怎麼知道蒙肇竟然沒有在殿裡?」
「誰說,蒙肇沒有在殿裡?他就在殿裡不過,沒有在後殿,正在前殿這個地方你們要是隨意進出,怕是不那麼容易我若是隨時想來,卻是誰攔不住我的我隻要收斂氣息,就蒙肇的九境大巔峰的境界,是很難發現我的這地方我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發現了蒙肇每次要啟動血池
,修煉邪功之前,都會親自到前殿,他供奉的陰陽煞尊麵前禱告一陣子不知道是他真的覺得世間有這個什麼陰陽煞尊,還是覺得自己殺戮太重,禱告一陣,積點陰德」王元阿不緊不慢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前輩就這樣進來了」蘇淩恍然大悟道。
「不過要快,那蒙肇禱告之後,便會返回此處,到時候就會碰到你我咱們說好的,我隻告訴你如何阻止他修煉邪功,毀了那血池,至於要跟他交手,我可不會幫你」王元阿淡淡道。
「那既然時間緊急,咱們現在怎麼辦?前輩說的秘密之地在何處,如何進去呢?」蘇淩問道。
「你現在去那桌角處的燭台前,扣住燭台的底座,朝左側擰三圈,然後再朝右側擰三圈切記不可多擰,也不可少擰多擰少擰,都會觸動機關」王元阿正色道。
「沒事陰陽教的機關已經被破壞了」蘇淩絲毫不在意道。
「你懂什麼!極樂殿的機關是單獨的就是陰陽教的機關大陣被你們破壞了,這裡也不受任何影響」王元阿低聲嗔道。
蘇淩這才重視起來,飄身來到那桌子一角的蠟燭台前,伸出兩隻手,扣住燭台底部,稍微用了用力,
卻沒有擰動。
他有些尷尬,運了三成力量,再次擰動那蠟燭燭台底部。
「哢哢哢」
蘇淩剛朝左側擰了三圈,那燭台便發出了一陣極其細微的哢哢聲。
蘇淩不敢耽擱,深吸了一口氣,又扣住燭台底部,朝著右側擰了三圈。
蘇淩暗忖,這蒙肇的確有心計,若不是王元阿發現了這燭台的端倪,怕是任誰也不會知道,這其實是開啟秘密之地空間的機關。
「哢哢哢」又是一陣細微的聲響。
蘇淩驀地覺得眼前那榻後的石牆緩緩地動了,雖然有聲音,但是也並不十分大,那石牆朝著左右兩側不斷打開,片刻之後,一條筆直的大道出現在蘇淩眼前。
「走!進去」王元阿一閃身,徑自閃身進入,蘇淩也趕緊跟了進去。
兩人剛一走進去,那道牆竟又自動地緩緩關閉,看不出有人進去過。
蘇淩一路走來,所見這秘密空間的景象的確十分的不同,各種各樣的道家神像,各種各樣的道家壁畫應有儘有,栩栩如生,十分傳神,更有一路行來左右兩側不斷湧動的隱隱真氣,不時地在前方彙聚成八卦圖案。
蘇淩暗覺此處果然精妙,卻是無心多看,畢竟自己的正事要緊。
兩人向前走了許久,方看到前方有一座虹橋,虹橋之下,有流動的水,嘩嘩作響。
兩人穿過虹橋,迎麵便看到一座很大的陰陽煞尊
的雕像,隻是這座
雕像通體殷紅,仿佛全身染上了血一樣。
王元阿似乎見怪不怪,並不多看那陰陽煞尊的雕像,朝蘇淩低聲道:「過了這邪神雕像,後麵便是血池了走!」
兩個人轉了許久,才轉到雕像後頭。
蘇淩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紅色血液一樣的液體,極目望去才能看到邊際,蘇淩覺得,這如此寬闊,不應該叫做血池,而叫做血湖才更恰當。
蘇淩剛站到血池旁,便感覺一股極其冰冷的寒意,自那血池之中不斷地向外傳來,讓蘇淩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然而,令蘇淩奇怪的是,這明明是一池極為冰冷的血水,但血池池麵上,卻有許多的咕嘟嘟往外冒的氣泡,似乎就如沸水一般。
更像是許多泉眼。
「這便是血池了這裡麵可不知道溶了多少人的血,才能如此的深不見底」王元阿淡淡道,但似乎他隻是感歎著血池寬闊和極深,對到底溶了多少人的血,卻並不是十分的在意。
蘇淩看了一陣,覺得這血池暗含古怪,十分危險,沉聲道:「前輩下一步要怎麼做如何才能破壞這個血池呢?」
王元阿看了蘇淩一眼,十分隨意的說道:「很簡單啊你跳進去,在這血池裡遊兩個來回血池就會被破壞了」
「什麼我
現在跳進去?還要在這麼大,這麼邪乎的血池裡遊兩個來回?」蘇淩一臉的難以置信道。
「廢話,要不這樣我為何要跟你做這個交易難不成我要下去麼?」王元阿嗔怪的的瞪了蘇淩一眼道。
蘇淩隻覺得眼前有無數羊駝呼嘯而過。
「前輩你有沒有搞錯啊我雖然會水但是水性一般我跳進去,什麼措施都沒有?沒有救生衣,也沒有遊泳圈的還讓我下去遊兩個來回?遊兩個來回,那可是不成喝兩個來回差不多我又不是魚再說了,這玩意兒不是尋常的水啊,這是血水看著都血赤糊拉的,彆人進去都會被瞬間溶解成血水的一部分我進去不也成血水了?」蘇淩一臉地拒絕道。
「你小子方才我說什麼,你好好聽了麼?彆人進去,自然頃刻化為血水,你小子服用過虺蛇膽現在是元陽之體,自然不會被血池溶解的所以我才找你要是是個會水的都成,我隨便拉一個就來了,何必費這麼多事找你前來呢?」王元阿有些不耐煩道。
「等一等那也不行啊我進去就算
不被溶解,可是我站在這池岸邊就覺得冰冷刺骨的寒意啊這要是跳進血池裡,過不了一會兒就得把我凍成冰雕不可血池太過古怪了不好搞!不好搞!」蘇淩連連搖頭道。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你說說看!」王元阿沒好氣道。
「我沒有,但我也不能這樣下去,除非我想不開了不想活了!」蘇淩堅決拒絕。
「罷了你放心吧,我自然有辦法」王元阿這才正色道,一晃身的功夫。
「嘩楞楞——」一聲響,再看王元阿的手上出現了一條黑色的鞭子,不知道用什麼材質製成的,那鞭子被他盤在手上,卻還長可拖的,想來是特製的極長的鞭子。
王元阿那著這古怪的長鞭朝蘇淩一晃,蘇淩趕緊朝後麵退了兩步道:「前輩我不下去,你也不用拿鞭子抽我下去吧蘇淩可是寧死不屈啊」
「誰說要抽你了你下去的同時,我會將這長鞭展開,然後會浮在半空中,跟著你前行,你一隻手抓著這鞭子,除了你自己使力前行之外,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拖拽你前行想來咱倆一起,這兩個來回也不需要多久再說了,你下去之後,若是覺得冰冷刺骨,體力難支,你還可以借
助這鞭子,躍出血池,不就行了」王元阿緩緩道。
蘇淩思忖了片刻,覺得他這方法雖然不怎麼樣,但也不妨一試,畢竟現在沒有你更好的辦法。
想罷,蘇淩點了點頭,鄭重道:「晚輩敬您是武道無上宗師,信守承諾所以,晚輩自然是無條件地相信您的所以,晚輩按您說的方法入這血池可以但是前輩您千萬一定不能半路把這鞭子撤走啊您要是真的把這鞭子撤走晚輩可就危險了!」
王元阿年撚須一笑道:「放心好了我自然不會那樣做的就是怕你不放心,才讓你先下去遊兩個來回,破壞了血池,再辦你答應我的事情這樣萬一你遊到半途,我若有心害你你死了,沒人替我取那石匣子」
蘇淩砸吧砸吧滋味,點了點頭道:「好吧,那我現在就下水」
蘇淩為了減輕自身的重量,將溫魂劍放在岸邊,這才朝王元阿一點頭道:「晚輩這就下血池了萬望前輩務必同時出鞭子助我一臂之力!」
「放心!趕緊下去吧再等等那蒙肇可是要帶著那些女娘進來了」王元阿不耐煩的催促道。
「好嘞!」蘇淩應了一聲,再看他朝後退了五六丈遠
,一臉鄭重地深吸了一口氣,忽地整個身子陡然懸起,在半空中稍微一停,一道流光,朝血池之中投去。
「嘭——」的一聲,蘇淩刹那間投入到血池血水之中,血色水花迸濺不止。
與此同時,王元阿也驀地整個人騰起,懸浮在蘇淩的頭頂數丈之處。
甫一進入這血池,蘇淩第一感覺便是冰冷,刺骨的冰冷。
這種感覺就如蘇淩忽地陷入了巨大的萬年冰窟之中,那血水流動之下,水冷如刀,猶如無形的刀鋒,冰冷地割著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端得是又冷又疼。
「唔好冷!這血水真的好邪乎!」蘇淩一聲低吼道。
上善如水,水乃至柔之物,然而,這血池中的水,卻讓蘇淩覺得比世間任何的兵刃都要鋒利。
冷到極致,天地凝冰,冰寒極致,可為刀劍!
蘇淩不過剛進入了血池之中,還未遊動半寸,便覺得周身冰寒刀劍加身一般痛苦。
饒是如此,蘇淩一咬牙兀自堅持,隨即運轉周身內息,抵禦著這難以想象的冰冷。
「快蘇淩抓住長鞭!」
王元阿低吼一聲,刹那間長鞭一甩,朝蘇淩的方向甩去。
「嘭——」的一聲,不偏不倚,蘇淩出手的同時,那長鞭也已經到了。
蘇淩緊緊的攥著長鞭,他明白,這將是他在血池中保持生機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適應了一陣,蘇淩深吸一口氣,將體內內息毫
無保留的運轉開來,這才嘗試著移動自己得身體。
移步艱難,那血水似乎有
一種莫名的阻力,而且十分的大,蘇淩每向前遊哥十幾尺的距離,都會被血水再回推五六尺。有的時候,蘇淩若是向前遊的距離太短,還會被這血水回推向後,不進反退。
蘇淩艱難的遊了一陣,卻隻是向前移動了不過十丈左右,抬頭看去,那血池的對岸,遙不可及。
「這血池好古怪好像知道我要毀掉它一樣,生出了一種阻力,阻止我向前!」蘇淩朝著頭頂上方一直跟隨他移動在半空的王元阿道。
「這不奇怪這血池的血水乃是至陰至煞之物所化你乃元陽之體,自然至陽至剛萬物皆相生相克你要毀掉它,它自然會排拒你蘇淩啊,不要隻用你的內息抵禦寒冷,利用內息,催動你的身體向前!」王元阿沉聲提醒道。
「明白我試試看!」蘇淩言罷,調轉體內內息,依靠內息之力,強行催動自己的身體,抵抗阻力,奮力地朝著血池對岸遊去。
這一次,倒是真的比之前移動的距離都遠,一個前突,竟然移動了十數丈之遠。
然而,蘇淩剛停下來,便覺得一股強大的冰冷之意襲遍全身,直入神魂,讓自己差點就此就昏倒了。
蘇淩隻覺眼前一黑,暗道不好,腦筋
頓時繃起多高,一咬牙,趕緊將所有的內息集中起來,對抗著這無儘的恐怖冰冷之意。
十數息後,蘇淩終於覺得這寒冷之意,稍微褪了一些,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可是,他想要繼續純靠自己的力量向前移動,卻是寸步難行。
那血池血水的阻力,竟似乎驀地狂暴起來,整個血池無風起浪,掀起陣陣水浪,當頭撲向蘇淩,與此同時,蘇淩身體不受控製的被推著向後退去。
「蘇淩!快催動內息。要不然這十幾丈白費了,你會被推回岸邊的」王元阿焦急的大喊起來。
蘇淩一隻手抓著那長鞭,呼呼喘息,沒有辦法,隻得再次放棄抵抗那冰冷的血水之寒冷,再次催動內息,迎著巨大阻力,朝前拚命的移動。
果然,又向前移動了數丈。
蘇淩隻覺得,人家是遊泳,他卻是在水裡艱難的挪動。
他剛向前移動了數丈,那更為狂暴的冰冷之意便直衝而來。
蘇淩低吼一聲,不得不再次催動內息,抵抗著無儘的寒意。
這下,那血池血水的阻力又一次襲來,將蘇淩朝後推去。
這是一個矛盾,更是一個無解的閉環。
蘇淩想要向前,就要全力催動內息,才能抵抗阻力朝前移動,可是這樣的話,便會被冰冷的血水所傷,隨時喪命,然而催動內息抵抗這強大的冰冷氣息,自己便會被血水的阻力再次朝原點回推。
眼看蘇淩已經
抵擋不住那越來越強大的阻力,他隻得大喊道:「王元阿,王前輩這樣下去不行,我不是被推回原點,就是被這血水凍死快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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