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我也是聽蒙肇告訴我的真的假的那我可不清楚啊」譚白門道。
「看來那蒙肇是真欣賞你啊,給你說的事情可還真不少」浮沉子打趣道。
「再怎樣,這陰陽教的機關大陣也是我的手筆,陰陽教這幾年聲勢越來越大,也多是因為我譚白門給他謀劃的就他身邊那一群歪瓜裂棗的欺負欺負百姓還可以,論謀略和戰略眼光,都是飯桶」譚白門帶著不屑道。
他頓了頓,方道:「這事啊,說來話長當年這呂鄺可不是天門關的守關將軍是渤海望海城大將軍府的都指揮使,負責整個渤海望海城的治安和軍務,權利可大得很呢」
浮沉子疑惑道:「渤海城,額也就是望海城負責這些事的不是長戟衛麼?怎麼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個都指揮使呢?」
譚白門擺了擺手道:「兩碼事這長戟衛啊,是沈濟舟麾下最精銳的人馬,戰時就是最精銳的騎兵,放眼天下,唯有蕭元徹的憾天衛能與之一爭高下,但若是沒有什麼戰事,他們的活計,就類似京都龍台當今天子的禁軍隻負責拱衛望海城內城,也就是大將軍府直接對沈濟舟及其家眷負責並不管外城和望海城的百姓的事情可是望海城可是除了京都,整個大晉最大也最繁華的大城,裡麵的百姓可是太多了,這裡人的秩序和治安,總得有人來管吧」
「於是沈濟舟就組建了一個五城指揮司的衙門,將渤海城各區域,依照離渤海五個城門的遠近,劃分出五個片區,五城指揮司有五個都指揮,各自統領一個區域,這五個人便是望海城五城指揮司的都指揮使了,負責各自區域的治安和秩序防衛那沈濟舟自領五城指揮司都督」
浮沉子這才明白,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當然呢,隻要是城池,就有繁華熱鬨的地方,也有人煙較少的偏僻之地而呂鄺這個都指揮使,可是執掌著望海城最繁華的區域呢」譚白門道。
「額呂鄺?這種好事怎麼會輪到他頭上呢?」浮沉子問道。
「你以為沈濟舟真的是不學無術,昏聵之人不成麼?這個人能夠成為大晉第一勢力,可不是靠的運氣,當年王熙亂國,天下臣工俯首,戰戰兢兢之下,目睹王熙暴行,無人敢言唯有沈濟舟曾於龍煌殿,當麵指責王熙這的是何等的勇氣那王熙當時就翻臉了,差點殺了他不過畢竟人家是四世三公的家世,到最後不但未殺沈濟舟,那王熙還派了宮中天使官,以天子的名義好言安慰他,不過沈濟舟在朝中太礙王熙的眼了,於是就被王熙打發到了渤海州這樣總算眼不見心不煩」譚白門如數家珍道。
「嗬嗬這個道爺倒是有耳聞老賊,我的劍也未嘗不利也!是不是沈濟舟的名言,當著王熙就拔劍啊」浮沉子故意賣弄道。
譚白門聞言,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道:「道兄,您這是在何處看得野史啊那是王熙,手下數十萬沙涼鐵騎,沈濟舟就算再四世三公之後,在絕對的強權和實力下,他也不敢如此與王熙針鋒相對啊要真敢這麼說,估計人當時就把腦袋混丟了啊他不過是略微含沙射影的指責了王熙幾句罷了不過,那種情況下,已經算很有勇氣了」
浮沉子聞言,心中暗罵,羅大忽悠,你是真的大忽悠啊,把
天下第一最能忽悠的道爺我都給忽悠住了
浮沉子尷尬地擺擺手道:「跑題了跑題了說呂鄺,瞎扯些沈濟舟的事乾嘛」
「額正是因為那沈濟舟也是胸有韜略之人,所以,他知道這呂鄺可是個有本事的人,不但一心為公,而且鐵麵無私,無論是誰,無論出身多麼高貴,背後有多麼強大的世家,隻要讓他知道了有人作女乾犯科,便會嚴格按照律法來處置他,該罰的罰,該關的關,該殺的殺」
「那沈濟舟的根基可是在渤海城啊,所以,渤海城最繁華的區域,自然不能亂啊要不然渤海城還談什麼繁華呢可是渤海城可是大族世家林立的,隨便街上走著個人,可能都是哪個世家大族的人那最繁華的區域更不用說了,風吹倒那裡商鋪的旗幌子,被砸的都是世家子弟。」譚白門道。
「嘿嘿沒那麼誇張吧」浮沉子笑道。
「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那裡可是渤海城中心的中心但是沒人敢管啊沈濟舟任命最繁華區域的都指揮使,沒一個人願意乾的人家都不傻,那個地方看起來油水不少,但是真的管理那裡,碰到世家大族子弟作女乾犯科,管了吧,得罪世家子弟,早晚被清算不管吧,又沒辦法跟沈濟舟交待,萬一把最繁華的區域搞得一塌糊塗,沈濟舟一氣之下,自己的腦袋都得混丟了」
「那沈濟舟自己不會親自去管啊?」浮沉子有些天真的問道。
譚白門似有深意一笑道:「道兄,莫不是開玩笑麼?沈濟舟親自下場?他除非是個傻子他手下的文武不敢得罪世家,他這個被渤海五州世家共同推舉出來的領袖,他敢得罪世家?那他賴以生存的根基不得塌了啊再說,他本身就是渤海城最大的名門世家那沈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偏門親戚可是多如牛毛,萬一有個他們家族的親戚作女乾犯科了,沈濟舟管還是不管呢?所以,這最繁華區域的都指揮使,沈濟舟可不能自己來做」
浮沉子聞言,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譚白門又道:「所以說啊選來選去,隻有呂鄺最合適啊這個人冷麵鐵血,不徇私情,無論是誰,在他眼皮底子下犯事了,那可沒有好果子吃」
「這種人,高情商的說法是不同流合汙,低情商的說法是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到最後往往會很慘不過自古以來,何時不是朝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浮沉子道。
「所以呢,呂鄺的確混得很慘啊當初沈濟舟任命他為那裡的都指揮使時,還假模假式地跟他說,一定要執法必嚴,違法必究,抓了你惹不起的人,或者世家大族,隻要有確切的證據表明他犯法了,你就按照律法處置他誰敢找你麻煩,本大將軍去找他的麻煩你不要有後顧之憂」
「不過是漂亮話而已隻是可惜,那呂鄺真就信了」浮沉子似乎洞察了一切,淡笑道。
「可不是嘛,這呂鄺真就相信了沈濟舟的話,於是就走馬上任了上任的頭一段光景,那些世家子弟倒也湊合,給呂鄺幾分麵子,小打小鬨,但總是沒有觸犯死罪日子稍長,這些世家子弟們,哪個是省油燈呢歪毛淘氣,小打小鬨那是常有的事,不過那呂鄺再如何也混跡渤海官場那麼多年,有些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隻是後來渤海四大家之
一的郭塗郭家的侄子,在呂鄺管轄的區域強搶民女,那被搶的女娘誓死不從,那郭家侄子豈能甘休呢,結果殺了那女娘的老爹,搶走了那女娘唉,大晉無論何處,小民就是這樣被欺負啊」譚白門歎了口氣道。
「又是郭塗家造的孽這個犢子」浮沉子罵了一句道。
「這事自然就鬨大了有人告到了呂鄺麵前,呂鄺大怒,帶齊了人,將郭塗家的侄子給抓了,那郭家侄子,仗著自己是老牌大族,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當街辱罵呂鄺,還叫囂有種的就現在殺了他這不是自個兒找死麼」譚白門道。
「那呂鄺向來嫉惡如仇,冷麵鐵血,真就把這郭家的侄子給當街杖斃了人都被打成肉餅子了」譚白門道。
浮沉子聞言,笑道:「這呂鄺還真有點勇氣,真就把人打死了」
譚白門歎了口氣道:「人是打死了,但禍事可也就來了呂鄺在渤海城做官的生涯也就到此結束了道兄請想,郭家那可是多少年的渤海大族啊論在渤海的年頭兒,可是渤海四大家最長的,如今郭塗的好侄兒被呂鄺拍人肉餅子了,那郭塗豈能善罷甘休?那架勢,沒完沒了,不死不休聯合了大大小小的一些世家,跑到內城大將軍府門前跪著哭喪,還全穿了孝服,那陣仗是真的大啊」
「額這可夠沈濟舟喝上一壺的」浮沉子笑道。
「那可不沈濟舟最開始閉門不見,假裝不知道,結果這郭氏一族鬨個沒完,到最後拉橫幅,喊口號說什麼嚴懲凶手,為郭氏一門討回公道雲雲那沈濟舟見實在不能避而不見了,就單獨見了郭塗,說這個事本身就是你家侄子不對呂鄺是秉公執法,讓郭塗彆鬨了,趕緊遣散一乾人等」
譚白門說到這裡,搖頭冷笑道:「可是那郭塗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啊,死咬著呂鄺不放說什麼,就算他侄兒有錯,世家大族自然有最嚴厲、最合理的懲治手段,卻被呂鄺當街將他侄兒打死了這是在對郭氏一族的挑釁」
「沈濟舟實在沒有辦法,就問郭塗想怎麼了結此事,郭塗說,了結可以,一命抵一命啊我侄子死了,那呂鄺要償命,呂鄺一死,自己就立馬帶人回去」譚白門的臉上漸漸的有些氣憤之色。
「嗬嗬這個王八犢子,真不是東西呸!」浮沉子啐了一口道。
「沈濟舟自然知道,呂鄺雖然此事處理的不講情麵,但的確是秉公執法,按律治罪的,郭塗的侄兒死也是罪有應得」譚白門剛說到這裡,浮沉子冷笑一聲道:「隻怕沈濟舟雖然這樣想,可還得怪罪呂鄺,否則他如何安撫郭塗呢所以,這呂鄺便因此事得罪了郭氏一族,然後被迫出了渤海城,來到這渤海州最小的關隘天門關,做了個守將」
「是啊這不是大材小用麼,呂鄺知兵,熟讀兵法,愛兵如子,又鐵麵無私,不徇私情其才當自領一軍的,結果來到了天門關唉,實在是令人悲哀啊」譚白門也不住的歎息道。
「歎息什麼天門關不也挺好,這裡他呂鄺說了算,總不用再看世家的臉色了吧,再說,天門關雖小,但這繁華程度是所有渤海關隘中的魁首啊,要是地方再大些,那可是個繁華的城池」浮沉子道。
「道兄有所不知啊天門關以前可不是
這樣的以前天門關人少地小,到處都是荒蕪和山林,無論是財力、規模還是人口、駐軍布防可是渤海城所有關隘中最差的」譚白門道。
「竟然是這樣」浮沉子完全沒有想到,一臉震驚道。
「要不然,那郭塗會同意讓呂鄺來這裡?呂鄺來了之後,先是檢視天門關守軍,拔擢了幾名人才,留下了精兵,裁汰了老弱之兵,如今天門關副將周昶,就是那個時候由呂鄺親自提拔起來的除了這些,這呂鄺還下令,軍民一體種糧,一體開荒屯田,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才有了今日之天門關的氣象啊」
譚白門感慨歎息道:「所以,在很多百姓心中,無論現在的呂鄺多麼的荒唐,但他們還是忘不了呂鄺的好的還有呂鄺之女,呂秋妍,雖然是守將家的千金小姐,但是一旦也不嬌貴,現在沒事還會跟關裡的百姓一起在農田裡乾農活呢,不僅如此,這女娘也心善,多少還會些醫術,一些窮苦人家患病了,她還會親自去給人家看病那呂鄺為官清廉,家中沒有多餘的銀錢,隻是癡迷了陰陽教之後,才開始搜刮百姓的錢財不過呢,百姓雖有怨言,但是還不到激起民憤的地步,畢竟都還念著呂鄺當年的好」
「這呂秋妍倒是真的是個好姑娘他爹爹清廉時,沒有閒錢給她,她穿著打扮,吃穿用度就簡樸,呂鄺現在搜刮百姓,有銀錢了,這呂秋妍更是不從他爹那裡拿半點銀錢她說這些都是百姓們的血汗錢,自己定然不能用所以,日子過得更簡樸,實在沒錢了,就平素畫些扇麵,做些女工,使丫鬟們拿到市集上買,換些銀錢回來」
見譚白門對呂鄺之女呂秋妍稱讚不絕,浮沉子心中一動,那個嫣然素雅的女娘的身影又緩緩的浮現在他的心中。
這呂秋妍,果真是個挺好的女娘啊,更重要的是,她也叫呂秋妍,跟自己那個時空的她長相一模一樣。
浮沉子想的有些癡了,半晌不語。
譚白門見他有些呆呆的,忙道:「道兄在想什麼?」
浮沉子這才回過神來道:「那呂秋妍如此好的女娘,從你的話裡,道爺也能想得出來,模樣應該也不錯怕是天門關大族的公子哥們,都惦記著她的吧」
浮沉子問這件事,可是有自己得私心的,他從心往外,不希望這呂秋妍是訂過親的。
她要是訂過親了,道爺就祝她分手快樂
她要是沒訂親,那道爺說不定
道爺可沒那麼大氣,祝她跟彆人一生幸福的
浮沉子暗暗想著。
譚白門笑道:「那是自然,這呂家小姐呂秋妍,那可是天仙模樣哪家的公子哥不惦記?保媒的都快踢破門檻了,說來也怪,這呂秋妍愣是一個都看不上到現在還是待字閨中」
說到這裡,譚白門瞅著浮沉子嘿嘿一笑道:「不過呢,這事跟道兄和我也沒什麼關係,咱們都是三清弟子這事啊也隻能聽個熱鬨不過呢,說真心話,要是我不當道士了,說不定」
浮沉子聞言,使勁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彆說不定了你這輩子都是道士了彆的你啥也乾不了!」
譚白門有些奇怪浮沉子反應如此大,尷尬地笑了笑,有些不明所以。
「又特麼的扯遠了說呂鄺!」浮沉子顯然不想再繼續有關呂秋妍的話題了。
譚白門點了點頭道:「那呂鄺秉公執法卻得罪了郭氏大族權貴,主公沈濟舟說好的要給他撐腰,結果也是說說而已不過呢,他並不怨天尤人,帶領天門關的百姓還真就乾出了名堂」
「嗯!這就叫火車跑得快全憑車頭帶!」浮沉子點點頭道。
「火車?這什麼車?我從未聽說過!」譚白門一臉好奇道。
「額就是那個,跟你說你也不知道這是我們兩仙塢獨有的交通工具」浮沉子信口胡說道。
好在哪譚白門也並未深問,臉色又鄭重道:「這些事還都是呂鄺年輕時呢,當時蕭沈兩家還不是一個體量,蕭元徹不過還隻是奮武將軍那呂鄺當時也是年輕將軍,又如此勤政愛民,自然被天門關的女娘們青睞於是本地的一個大族家的千金就看上了他,呂鄺呢也喜歡這家千金,兩人一見鐘情,不久便成親了成親之後,呂鄺每天更是樂嗬嗬的,夫妻二人恩恩愛愛,羨煞旁人」
「這不挺好嘛」浮沉子笑道。
「唉!要是一直都如此,哪還有後麵這麼多事呢上天總是對好人不公啊那郭氏一族原本覺著將呂鄺攆出渤海,整到天門關去,那個小地方,呂鄺定然很慘沒成想,天門關竟然成了繁華之地,那呂鄺還迎娶了當地的大族千金這郭氏一族可不能忍」譚白門搖頭歎息道。
「迎娶白富美有風險啊,看看遭人羨慕嫉妒恨了吧!」浮沉子自言自語道。
「這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年呂鄺的夫人懷胎十月,眼看就要生了,整個守將府都是歡樂的氣氛,都在等著呂家的少主或小姐誕生然而,這個時候,一場針對呂鄺的陰謀也在悄然進行」譚白門皺著眉頭道。
「什麼陰謀」
「世家的慣用伎倆雇些江湖殺手,以自家族中的私兵作為配合,殺人滅口這一次郭氏一族就是這麼做的,郭塗和他的堂弟,還是因為當年之事耿耿於懷,又見不得呂鄺現在過得這麼好,便雇了江湖殺手,派了族中豢養的私兵,偷偷的離了渤海城,陰潛入天門關,伺機要對呂鄺下殺手!」譚白門道。
「嘶好狠毒這些人真是壞事做絕了」
「更要命的是,郭塗派來的殺手,選擇動手的時機,就是呂鄺的夫人生產的時候」
「於是,一場大禍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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