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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八章 想要我的命令,那便聽好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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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徹拿著那龍熙劍,在麵前緩緩舞了兩下,忽地執劍,盯著伯寧,一字一頓的問伯寧道:「伯寧,明舒給你這把龍熙劍的時候,他是如何說的,你可還記得?!」

「屬下一刻也不會忘記!」伯寧神情激蕩,抱拳朗聲道。

「講!」

「喏!——」伯寧正色抱拳,忽地無比鄭重的,一字一句聽得異常清晰。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龍熙在手,斬儘妖邪!」

蕭元徹閉著眼睛,認真的聽著。

等到伯寧說完,卻看這伯寧早已熱淚盈眶。

「既然是明舒告訴你的這些話,這劍又是明舒贈與你的」蕭元徹深深的看了一眼伯寧。

忽地一揚手,將龍熙劍朝著伯寧的身旁擲了過去,那龍熙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明豔的光芒,「當——」的一聲,倒搠在伯寧的腳邊。

「拿起劍來!明舒既然把這龍熙劍給你了,你就要配得起此劍!」

蕭元徹一字一頓道。

「主公」伯寧聲音顫抖,向前走了兩步,雙手握在龍熙劍的劍柄之上,然而卻抑製不住的顫抖,那倒搠在地上的龍熙劍,似乎有千鈞之重。

「拿起劍來!」

「拿起劍來!」

蕭元徹的聲音一遍比一遍高昂和肅殺。每說一遍,就朝著伯寧踏前一步。

「喏——!」

「鏘——」的一聲,伯寧終於將搠在地上的龍熙劍拔了起來,橫劍在手。

「這龍熙劍,當殺該殺之人而不是用來自戕的去吧!拿著這劍,用到該用之人的脖頸上,斬下他們的頭顱!」蕭元徹聲音雖低沉,但渾厚而有力度!

「喏!——主公放心!屬下定然會查清楚蘇淩蘇長史之死的一切有關詳情,查清他如何死的,凶手是誰!並親自將凶手繩之以法!若做不到,伯寧,此生再無顏麵見主公!伯寧去也!主公保重!」

伯寧說完,長身而起,鏘的一聲,將搠在地上的龍熙劍擎在手中,朝蕭元徹鄭重的拱手,轉頭大步地去了。

蕭元徹望著伯寧離去的背影,忽地仰天長歎道:「明舒、錦舒(蘇淩)你們在天之靈佑我蕭元徹,蕩平渤海!」

榻上一直睡著的郭白衣,臉頰處不知何時,竟多了兩行清淚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元徹也因為太過疲憊,竟靠在桌案上的長椅上睡著了。

整個大帳之內,靜悄悄的。

隻有君臣兩人,都睡得很沉。

恍恍惚惚之中,蕭元徹忽地感覺一陣喧嘩和騷動聲音,吵吵嚷嚷地由遠及近,聽得不太真切。

蕭元徹猛地睜開了眼睛,一道狐疑的眼神射向帳外。

的確,影綽綽地聽到有人爭執的聲音,更有兵刃出鞘的聲音。

嗯?怎麼回事如此深夜,竟有如此異常的聲音

莫不是士卒嘩變?

蕭元徹心中一沉,再無睡意,披了大氅,緩緩地走出營帳。

中軍大營外約有十數丈遠,正有兩撥人馬,一撥在左,一撥在右。

可以看得出,這兩撥人馬雖然都是蕭元徹的兵,但身上的製式戰甲卻不太相同。

左側的那一撥,顯然裝備精良,腰間懸著的佩刀,也是統一製式,用的皆是上品的鐵材打造的。每個人身著重甲,一看就是精銳步軍。

比之當今大晉的禁軍都不遑多

讓。

而右側的那一撥,雖然大部分也著戰甲,但幾乎都是一些輕甲,質地一般,隻是比普通衣服多了一些寥寥的防禦罷了,不僅如此,他們手中的兵器,刀槍戟矛,各式各樣,並不統一。

這兩撥人,站定左右方位,涇渭分明,吵吵嚷嚷,頗有對峙的感覺。

不僅如此,這兩撥人中,既有普通的士卒、百夫長、千夫長,更有參將、副將。

他們雖然對峙著,卻神情都很相似,橫眉冷對,氣滿胸膛。

雙方或許因為某件事情起了爭執,僵持不下,吵嚷越來越凶,雙方陣營中有人已經惱羞成怒地執起了兵刃。

隻是,這些人吵嚷得再凶,手中兵刃晃了又晃,卻還是無人敢真的動手。

無他,他們兩撥人皆簇擁著一位主將,兩撥人的主將站在隊伍最前正中。

不知為何,不管手下人吵嚷得多麼凶,這兩位主將倒像是約定好似的,皆是麵沉如水的盯著對方,丁字步站得紋絲不動。

眼看雙方吵嚷吵嚷的,幾成罵戰了,若再不製止,文鬥就要演變成了武鬥。

右側的那個將領,忽地拱手抱拳,沉聲道:「許領軍你這樣做,似乎頗有些不講道理了罷這事情若是真的鬨大了,你如何向郭祭酒交待?」

左側的將領,端的是虎背熊腰,身高過丈,與方才說話的那個將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方才那個將領雖然身材也魁梧,但卻透著一股儒將之風。

而左側這個將領,卻魁梧粗野,宛如一頭猛虎。正是中領軍許驚虎。

許驚虎聞聽此言,嘴唇一撇,冷笑了幾聲道:「張士佑!少特麼的拿著雞毛當令箭!中領軍將士,乃是直屬於主公調遣的步軍精銳郭白衣,怕是無權管轄我們罷!」

原來右側的將領正是張士佑!

張士佑聞言,淡淡一笑,拱手道:「許領軍,方才怕是你聽錯了哦,也許是張某人說得不夠明白,並不是管轄,而隻是暫時節製而已!」

「暫時節製還而已?說得輕巧,你奉的是誰的軍令,區區一部將軍,膽敢節製中領軍步軍精銳?張士佑,恐怕你沒有這個資格罷!」許驚虎哼了一聲道。

「張士佑自然是沒有這個資格許領軍,不妨看看這個,你可識得?」

張士佑說完,忽地當著所有人高高舉起一物。

眾將兵皆抬頭看去,卻見張士佑手中正舉著一枚玉印。

許驚虎隻瞥了一眼,冷聲道:「張士佑我不明白,你手中那枚玉印,是誰的玉印啊?」

張士佑一字一頓道:「正是軍師祭酒——郭

白衣,郭祭酒的玉印啊!張某奉命前來暫時節製中領軍步軍精銳還望許領軍,配合才是」

許驚虎不聽則可,聞言,更是狂笑道:「奉命?奉的是郭白衣的命令麼?且不說本將軍中領軍的職務,不在祭酒之下,就算不如他郭白衣,可是中領軍乃是拱衛主公安危的精銳步軍,區區一個祭酒的印,本將軍就要聽命行事?這不是笑話麼?」

說著,許驚虎向身後冷哼一聲道:「兒郎們,你們說對不對啊!」

「對!祭酒無權乾涉中領軍所部無權乾涉!」

許驚虎身後那些將兵聞言,皆齊聲喊了起來。

張士佑麵色一沉,將祭酒大印收好,這才又盯著許驚虎道:「許將軍非要把話說得那麼清楚麼?祭酒為何將他的大印交到張某人的手中?又讓張某人暫時節製中領軍所部?若不是奉了主公之令,怎麼會如此呢?許

將軍最好三思而行,否則,郭祭酒那裡,你可是說不過去啊!」

「說不過去又怎樣?我且問你,你說郭白衣是奉了主公之令,讓你節製我的中領軍那主公之令何在?沒有主公的書麵之令,就憑你一張嘴,怕是本將軍,難以照辦啊!」許驚虎一臉不屑的說道。

「事情緊急,主公未有書麵之令,隻是傳了口諭」張士佑眉頭微蹙道。

「口諭?張士佑,就憑你紅口白牙這麼一說,就是主公的口諭了麼?既是主公口諭,當有主公帳前守衛親自來傳,可是人呢?傳口諭的人我怎麼沒有看到啊!」許驚虎冷哼道。

「我!我作證!的確是主公的口諭!」

便在這時,張士佑身後轉出一個下等兵卒,朗聲說道。

許驚虎冷冷的看了一眼此人,滿是不屑道:「你?你又是哪一個?」

「我李通!主公傳口諭的時候,我就在場!」

說話之人,正是向郭白衣報信的兵卒李通。

雖然郭白衣情急之下,將李通提拔為百夫長,可是那也隻是他們兩人知道,而且倉促之間,李通並未換了百夫長的兵甲,仍舊一副下等兵卒的兵甲。

其實,李通隻是蕭元徹帳外當值的小卒,奉了蕭元徹之令,前去尋郭白衣去中軍大帳而已。

蕭元徹並未讓他宣什麼口諭。

但李通可是明白今次之事多麼的緊急,而且他亦知道蘇淩死了的消息絕對機密,不可外傳。

郭白衣也千叮嚀萬囑咐過他,萬萬不可將此事宣揚出去,因此李通隻能向許驚虎說是奉了蕭元徹的口諭。

他也算膽大心細,他知道郭白衣在蕭元徹心中的份量,就算自己假說是奉了蕭元徹的口諭,有郭白衣在場,蕭元徹也會默認的。

因此,他見張士佑與許驚虎爭執相持不下,這才毅然出言。

許驚虎先是一怔,打量了幾眼眼前的李通,忽地冷笑道:「你下等兵卒主公讓你傳如此重要的口諭?既如此,本將軍問你口諭是何時下的,當時郭白衣在場麼?完整的口諭內容是什麼?你仔仔細細地回答清楚!」

「我」李通一窒,他從來沒有乾過傳口諭的事情,臨時現編自然是編不出來的,隻得無奈地看向張士佑。

張士佑心中苦笑,卻也不能怪他,畢竟他也是一番苦心。

張士佑還記得這李通找到他的時候,神情緊急,將郭白衣的話仔仔細細地轉述給他,又有郭白衣的大印為證,自然是真的。

然而那時,張士佑就已經明白,想要輕而易舉地節製許驚虎的中領軍步軍精銳,怕是十分困難的。

雖然李通說得明白,如果許驚虎拒不配合,可動用黃奎甲的憾天衛逼許驚虎就範。

然而張士佑卻並未驚動黃奎甲。

他可明白,黃奎甲是個火爆子脾氣,一旦驚動了這個主,怕是憾天衛和中領軍步軍精銳先乾起仗來了。

一個是主公的步軍精銳,一個是主公的騎兵精銳。這兩部精銳無論如何都不能起衝突,否則整個大營都的混亂。

因此,張士佑才帶領自己的親衛和副將們前來找許驚虎交涉。

果不出所料,許驚虎根本就不配合,更不把張士佑放在眼中,話不投機之下,那許驚虎便要前往蕭元徹的中軍大營,當麵問個清楚。

張士佑心中明白,自己最早的時候,是天戟戰神段白樓的部將,並非蕭元徹的嫡係,而許驚虎可是從蕭元徹在充州時便一直跟隨的老資格,所以,許驚虎看不起自己,也在情

理之中。

隻是,他也明白因為蘇淩之死的緣故,蕭元徹自己就已經出了狀況,頭疾複發,一旦許驚虎闖將進去,見到蕭元徹的情況,那不但主帥舊疾複發巔峰消息瞞不住,蘇淩之死的消息,將會瞬間在整個軍營爆炸!

張士佑並不擔心許驚虎知道這一切。

但他可是無比的清楚,許驚虎身後站著的是何人?一旦許驚虎知道了一切,那他身後之人,在灞城蟄伏的那個人,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張士佑又勸阻不了許驚虎,隻得帶著自己的部將們一路與許驚虎和他的親衛部將糾纏,想要將他拖住。

且說許驚虎見李通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冷笑不止,用手點指李通道:「大膽的下等兵卒!竟然敢假傳主公口諭,勾結張士佑所部,妄圖控製中領軍!張士佑,李通!你們想要造反麼!」

一頂造反的大帽結結實實地扣在了張士佑和李通的頭上。許驚虎身後的那些部將聞言,更是鼓噪不絕,耀武揚威。

張士佑身後的部將們,一個個氣得咬牙切齒,有人已然請命道:「將軍,許驚虎欺人太甚,打了吧!打了吧!」

有人帶頭,自然有人響應。

「鏘——」、「鏘——」、「鏘——」的幾聲,早有許多部將兵卒拽出了兵刃。

眼看一場內訌和私鬥無可避免。

張士佑卻是異常冷靜,忽地眼眉一立,怒斥道:「都給我把兵刃收起來!你們這是要內訌私鬥麼?誰敢動手,本將軍先斬了他!」

身後的部將士卒聞言,一個個怔在原地,皆是唉了一聲,咬牙怒目地瞪著許驚虎那撥人。

張士佑臉色冷峻,朝著許驚虎一拱手道:「許領軍

,士佑不明白你我皆是主公的部將士佑今夜敢來節製中領軍部曲,自然不是擅作主張,以許領軍之才,不會不清楚如果不是有緊急的軍情,士佑斷然不敢如此行事您何必針鋒相對,刁難士佑呢?」

許驚虎冷笑道:「刁難?我可不敢!我隻知道,中領軍乃是整個大軍的關鍵所在牽一發而動全身。許驚虎既為中領軍主將,那整個中領軍上至部將,下至兵卒,皆歸許某人調遣其他人等,無權過問和節製!張士佑,想要節製我許驚虎的中領軍先看看你有幾斤幾兩吧!」

張士佑神情愈冷,一字一頓道:「許驚虎!你放肆!無論是你中領軍部曲,還是我張士佑的部曲,亦或者整個軍營的一兵一將,都是主公的人馬,都要聽命主公!你雖為中領軍主將,但這中領軍將兵,可不是你許驚虎一人的私兵!」

許驚虎聞言,仰天大笑,忽地目光灼灼地盯著張士佑,一字一頓道:「自從有了中領軍之位,便由我許驚虎來當這十數年來,還沒有一人可以取代本將軍的位置的!今日,你說這中領軍不是我許驚虎的私兵,很好張士佑,我便讓你知道知道,這中領軍所有的兵將,到底是誰的人!」

說著,他大吼一聲道:「兒郎們,告訴張將軍,你們是誰的兵馬,又聽命於何人!」

許驚虎身後的部將和兵卒聞言,皆同時吼道:「我等是許將軍帶出來的,我等惟許將軍馬首是瞻!彆的人敢節製我們,我們可不認!」

許驚虎大笑,手中三棱金鐧一指張士佑道:「張士佑!還有你身後的爾等,可聽清楚了?要不要再聽一遍!」

「你!」張士佑眉頭緊蹙,神色也愈發的冷峻起來。

「張士佑,不是我許驚虎不讓你節製中領軍這樣一支隻認我許驚虎

的中領軍,你敢節製麼!」許驚虎一字一頓,沉聲說道。

「張士佑再說一遍,本將是奉了主公的命令」張士佑冷冷的說道。

許驚虎仿佛聽了笑話一般,狂笑道:「主公的命令?在哪裡呢?我怎麼沒有聽到?」

張士佑剛想答話,忽地一旁數丈之內的陰暗角落裡,有人沉聲道:「想要我的命令那許驚虎你便聽好了張士佑即刻節製許驚虎的中領軍部曲,如有敢抗命者,無論是誰,立誅!」

許驚虎聞言,心猛地一縮,身體也驀地一顫。

張士佑聞言,頓時大喜。

兩人同時甩頭朝著那陰暗處看去。

卻見陰暗處緩緩走出一人。

麵色看不出喜怒,卻不怒自威,走得從容而隨意。

「末將叩見主公!」

許驚虎和張士佑同時睜大了眼睛,下一刻雙雙單膝跪地,向著緩緩走來的這個人叩首。

雙方身後的部將和兵卒也嘩啦啦地全部跪倒在地,叩首起來。

來者非彆,正是蕭元徹。

但見蕭元徹緩步走到兩撥人的中間,淡淡地看了一眼許驚虎和他身後的部將兵卒,神情並不惱怒。

然後也不管許驚虎,轉身來到張士佑近前,沉聲道:「士佑起來!」

張士佑忙叩首道:「末將有罪把差事辦砸了!」

「有沒有罪的,你說了不算那個人說了也不算」蕭元徹說罷,又轉頭淡淡的瞥了一眼許驚虎。

雖然是淡淡瞥了一眼許驚虎,那許驚虎隻覺得如墜冰窟,整個人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起來吧」蕭元徹又說道,接著他竟一把將張士佑扶了起來。

「你們也都起來」蕭元徹朝張士佑身後的將兵淡淡道。

「謝主公!」張士佑身後的將兵這才皆站起身來。

「士佑啊我的口諭,要你辦的事情你辦的如何了啊?」蕭元徹似隨口問道。

張士佑聞言,神情一凜,又要叩首請罪,卻被蕭元徹強硬的扶住道:「站著回話你是我蕭元徹的大將,不要學某些人軟骨頭!」

「喏——末將奉郭額,郭祭酒代傳的主公口諭,暫時節製中領軍部曲可是許驚虎,許領軍似乎有其他的考慮末將暫未節製」張士佑如何不清楚方才蕭元徹一開口就證實了自己的確奉的是他的口諭。

原本張士佑還想說是奉郭白衣之令,趕緊改口。

蕭元徹擺了擺手道:「方才口諭,倉促之下嗎,沒有說清楚那就再說一遍你不是暫時節製中領軍而是一直節製中領軍沒有期限!張士佑,你可明白?」

張士佑神情一凜,抱拳朗聲道:「末將張士佑!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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