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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六章 驚聞死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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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關外,蕭元徹大營。

蕭元徹的大軍已經圍困天門關近十日了,但蕭元徹聽從了郭白衣和蘇淩計策,對於天門關,隻是圍而不攻,一則,郭白衣料定,區區一個天門關,能有多少糧草為繼呢,想來堅持不了太久。

一旦糧草斷絕,天門關內的守軍將不戰自亂,到時候,蕭元徹可以不費一兵一卒,輕而易舉的拿下天門關。

另外,蘇淩與蕭元徹和郭白衣定計,以苦肉計潛入陰陽教之前,說得清楚明白,攻下天門關的關鍵不在剿滅天門關守軍,而在於覆滅陰陽教。

但陰陽教古怪,勢力未知,但渤海地界,百姓之中,十之八九皆是陰陽教的信徒,再加上世人皆言,陰陽教機關重重,教中弟子不計其數,易守而難攻。加上地處大山最高處,所用兵力有限。大軍貿然攻伐,勝負難料。

所以,蘇淩千叮嚀萬囑咐,自己沒有傳回可以攻打天門關的消息之前,切不可輕舉妄動。

蕭元徹也曾問過蘇淩,如今正值隆冬,大軍曠野紮營,對大軍的生存都是一個考驗,所以,對天門關圍而不攻可以,但是不宜久拖。

蘇淩臨行前,胸有成竹地給了蕭元徹一個期限十日。十日內,自己傳回消息,便說明陰陽教的難題已經解決,蕭元徹可以毫無顧忌地直攻天門,若十日內自己仍未傳出消息,那就由蕭元徹自己決斷了。

大軍中軍大帳,夜。

蕭元徹的大營十分少見的沒有謀臣和武將。整個大帳之內竟顯得有些空曠無聲。

大帳的深處,放著一個寬大的桌案,桌案上放著許多書冊,有的翻開,有的摞在一起嗎,堆得很高,顯得有些雜亂無章。

桌案的另一側,放著一盞蠟燈,燭光跳動,畢畢剝剝的聲音將整個大帳襯托得更為安靜。

蕭元徹正仰麵躺靠在桌案後的一張長椅上,臉上倒扣著一冊書卷,將他的整張臉全部遮擋,看不清楚他的麵容。

他就這樣仰躺著,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

長椅旁邊,一盆炭火爐,燒的正旺。

其實,隻有蕭元徹自己知道,他根本沒有睡。

不隻是今晚,他已經連續兩個晚上沒有闔眼了。

無它,心緒煩亂,根本睡不著。

此刻,他隻是用書冊遮擋著帳內的燭光,閉目養神。

光線暗了,才能逼自己煩亂的心緒勉強的安定下來,才能冷靜的想一想,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還有接下來,自己究竟該怎麼做。

現如今,已經有兩件事的走向大大出乎了蕭元徹和郭白衣的預料了。

其一,蕭元徹大軍圍困天門,原打算將天門關困上幾日,等到他們糧草斷絕,必生亂象,到時候自然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可是,天門關守軍的頑強和耐力,遠遠的超出了自己得預想。

整整八日,天門關的守軍不但沒有絲毫的投降鬆懈之意,更在守關副將軍周昶的指揮下,主動出擊了數次。

雖然沒有占到半點便宜,也把蕭元徹大軍襲擾得有些不勝其煩。

除了這些,令蕭元徹沒有預料到的是,八天圍城,這天門關並未出現他們預想的糧草難以為繼,軍心不穩的狀況。

相反的,從抓住的天門關兵卒俘虜的口中得知,天門關的糧草充足,打算要跟蕭元徹的大軍死磕到底。

若是一個俘虜這樣說,蕭元徹也定不會放在心上,有可能說的並非實情。

可是隻要抓著的俘虜,一審之下,皆是如此說。那這件事情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因此,蕭元徹十分的煩悶。雖然不知道為何天門關有源源不斷的糧草,似乎消耗不完一般,但可以肯定的是,蕭元徹和蘇淩、郭白

衣謀劃的第一點,想要拖死天門關的計策,宣告失敗。

然而,這些對於蕭元徹來說,還不是最致命的。令蕭元徹最不安的是,蘇淩。

準確的說是,蘇淩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沒有任何的消息了。

除了前幾日,蘇淩用木鳥傳信給暗影司伯寧,上麵詳述了有關天門關總督司韓驚戈的事情之外,從那日起到現在,音信皆無。

這便是極不尋常的事情了。尤其是離著他們約定的十日之期越來越近了,那蘇淩卻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彷如石沉大海,沒有了任何蹤跡。

蕭元徹已經命令伯寧將所有能用的暗影司成員,全部撒出去,打探蘇淩的消息,最好能夠聯絡上他。

可是無奈,暗影司成員進得了天門關,卻是上不得元始峰。有一些好手僥幸上得元始峰,卻被阻在陰陽界牌坊之外。一旦靠近,機關埋伏,強弓硬弩齊發,根本就過不去。

所以,整個暗影司的人全部被堵在元始峰前,進退不得,彷如沒頭的蒼蠅。

起初,郭白衣還算鎮定自若,可是一連著幾日沒有蘇淩的消息,正麵戰場也沒有達到他們想要的戰略目的,郭白衣也顯得不是那麼的從容了。

這幾日,大會小會,蕭元徹召集了謀臣武將好幾次,可是也各抒己見,吵吵嚷嚷地沒個主意。

反倒隻能給自己添堵,索性蕭元徹乾脆就把他們都攆走了,自己一個人在帳中也還能靜一靜。

就連郭白衣他也以讓他修養身體為由,沒有讓他前來。

不知為何,蕭元徹心中開始隱隱的不安起來。

這一次,所有謀劃的目的目前為止都沒有達到。尤其是蘇淩音信皆無。

這是最反常的事情,也是從來沒有過的。

蕭元徹心中總覺得,蘇淩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了,這個麻煩對蘇淩來說還不小,否則,蘇淩不可能看著約定的日期馬上就到,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音訊。

蘇淩啊,你現在的情況到底怎樣了呢?

若是兩日之後,你依舊沒有音訊,那我的大軍到底攻打不攻打天門關呢?

蕭元徹正無比煩悶地想著,忽地聽到帳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極為匆忙,蕭元徹可以感覺到,這腳步聲是一路跑來的。

蕭元徹心中一動,便覺著一個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聽聲音十分狼狽。

蕭元徹以為是哪個不開眼的守衛如此,心中有些嗔怪,嗔道:「誰這麼毛毛躁躁的沒有規矩啊!」

來人聞言,先是一怔,方拱手道:「屬下伯寧,參見主公!」

蕭元徹聞聽是伯寧,刹那間翻身坐起,一把撤下蓋在臉上的書冊,盯著他急道:「伯寧可是蘇淩他,有消息了?」

不知為何,伯寧的神色雖然陰鷙,但卻有些不自然,仍舊喘息著,雖然可以感覺出,他在極力的克製著讓喘息的聲音不那麼大。

「是蘇淩蘇長史有消息了!」伯寧一邊喘息,一邊支支吾吾地說道。

「哈哈這臭小子,總算還記得約定的時間,快,把消息拿來我看」蕭元徹眉頭舒展,終於喜出望外道。

可是不知為何,伯寧聽完蕭元徹這句話,臉色更是顯得頗為的不自然,手中雖然拿了一張字條,卻顯得猶猶豫豫的,似乎並不想讓蕭元徹看。

蕭元徹也立刻發覺了今夜的伯寧有些反常,他這才臉色一沉,沉聲道:「伯寧你這是怎麼了沒聽到我說把消息呈上來麼」

伯寧眉頭一蹙,這才仗著膽子低聲道:「主公

主公真的要看這字條上的消息麼?」

蕭元徹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廢話!我等了這許久,總算等來這小子的消息了,什麼真的假的,趕緊呈上來」

「屬下屬下覺得,您還是先不要看的好」伯寧吞吞吐吐的說完,頭一低,不敢與蕭元徹對視。

蕭元徹心中一動,忽地狐疑地盯著伯寧,然後緩緩起身踱步到他近前,又凜凜地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怎麼越來越不曉事了拿來!」

說著,他沉著臉,將手伸到伯寧的近前。

伯寧下意識地將那張字條朝一邊移了移,卻料想沒有辦法,隻得一橫心,將字條放在了蕭元徹的掌中。

蕭元徹這才不滿的哼了一聲,拿起那字條,展開看去。

可是,他眼光落在那字條之上,隻一刹那,整個人的身體便是一震,原本有些嗔怒的神情,驀地變得難以置信和震驚。

緊接著,他眼睛猛地縮緊了,整個身體不由自主,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刹那間,他隻覺得呼吸急促,喘不過氣來,整個人天旋地轉,臉色也慘白的難看。

「額!」

蕭元徹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整個人一軟,再也支撐不住,向後栽倒。

慌的伯寧大吼一聲道:「主公主公啊!」

他急忙閃身,一把將蕭元徹攙扶住,旁邊就是一張椅子,順勢將蕭元徹扶坐在椅子上。

蕭元徹呼吸急促,臉色從未有過的難看,整個人仿佛如遭重擊,胸口起起起伏伏。

他強撐著抬起重如山的胳膊,再次將那張字條,放在眼前,盯著那字條上的字,仿佛不想放過任何的關鍵之處,死死地看著,看了一遍又一遍。

每看一遍,他的身體顫抖得也愈加的厲害。

耳中似乎轟鳴,整個頭顱劇痛無比,更覺得腦仁都是嗡嗡直響。

他兀自強撐,似乎在確認自己萬一看錯了呢。

可是,他忍著頭顱內翻江倒海的疼痛,將那字條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終於,他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那字條上隻寫著簡短的幾個字:蘇淩暴露,死於陰陽教。

可就是這短短的九個小字,卻如萬把鋼刀,了自己的眼睛和心上。

下一刻,蕭元徹隻覺得天崩地裂!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有誤!有誤!不會的!」

起初,蕭元徹的聲音嘶啞而低沉,說到最後,已然幾近嘶吼。

伯寧身軀一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首道:「此消息是陰陽教傳出來的現在怕是整個天門關都已經知曉了咱們在元始峰的暗影司成員,收到這個消息後,也震驚不已,經過了許多次的確認,才」

伯寧叩頭不止,顫聲道:「主公這消息千真萬確,不會錯的!不會錯的!」

「你!」蕭元徹忽地眼瞳充血,頭如炸了一般劇痛,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他忽地握手成拳,整個胳膊、脖子和頭上青筋暴起,艱難而痛苦地抵抗著那蝕骨的頭痛。

然後,他用儘平生力氣,聲音嘶啞地大吼起來道:「快!快找郭白衣讓他,速速來見我!快!」

郭白衣的身體自來到天門關外之後,雖然時好時壞,但總體上比之前要好上許多了。

雖然曠野紮營,又是隆冬,天氣寒冷,但他的

軍帳之內竟有四盆炭火爐,倒也暖和。

加上在天門關下紮營,免了整日行軍的顛沛勞苦,所以,他這些日子倒也恢複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有了些精神。

今夜蕭元徹不曾叫他前去,他倒也難得的清閒。他明白蕭元徹是煩心戰事和蘇淩,自己躲清閒而已。

因此郭白衣倒也明白,自己不去蕭元徹那裡,也算不觸他的黴頭兒。

此時,郭白衣正搬了把椅子,坐在離著帳簾不遠的地方。

今夜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風也不甚冷,他坐在椅子上,望著簾外漫天的星河,怔怔地想著什麼。

卻在這時,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朝著自己的帳子來了。

郭白衣收回眼光,朝著前麵軍營的路上看去,卻見一人舉著火把,如風似火的朝自己的方向跑來。

也許是那人跑的太快,那火把上的火焰都拉的很長,閃爍不斷。

郭白衣的眉頭驀地蹙了起來。

卻見那人疾跑而至,顧不得平複氣息,朝著郭白衣單膝跪地,拱手急道:「祭酒!祭酒丞相詔您速去見他!請祭酒莫要耽擱,隨屬下即刻前往!」

郭白衣心中一凜,看眼前這送信的小校神色慌張,氣喘籲籲,一臉的變毛變色,他下意識的以為是蕭元徹頭疾複發,顫聲急道:「我問你主公深夜喚我到底何事,難道是主疾」

未等郭白衣說完,那小校卻截過話道:「不不不不是主公,是是蘇淩,蘇長史他」

郭白衣心中又是一凜,疾道:「蘇淩?可是他傳回消息了?」

那小校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將一張字條遞到郭白衣麵前道:「丞相吩咐,祭酒若有相問,可先看看這字條上寫了什麼!」

郭白衣狐疑的看了小校一眼,這才接過那張字條,展開看去。

可是,隻看了一眼,便神色大變,拿著那張字條的手連帶著整個身體劇烈的顫動起來。

「蘇蘇淩他死了!?」郭白衣身體一軟,整個人竟難以控製,身體忽的一下,從椅子上跌滑而出,結結實實的撲倒在地上。

「嘭——」的一聲,震起地上的塵土,滌蕩四散。

饒是如此,他的手還顫抖著,死死地捏著手中的字條。

那字條上的內容,跟蕭元徹所看到的一模一樣:蘇淩暴露,死於陰陽教。

「祭酒!祭酒!」那小校大驚,疾衝過來,卻是扶不動撲倒在地上的郭白衣。

郭白衣二目圓睜,臉無人色,忽地大叫一聲:「蘇淩蘇淩啊痛煞我也!」

「噗——」一口血噴了出來。

那小校頓時慌了神,大聲吼道:「來人!快來人!」

可隻喊了這一句,郭白衣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聲嘶力竭地低吼道:「喊什麼!要讓此事,儘人皆知麼!住口!」

嚇得那小校趕緊閉口,可還是一臉擔憂地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趴倒在地上,拚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此時此刻,危急關頭,自己不能先亂了。

「主公主公現在如何?」郭白衣忽地顫聲問道。

「丞相不太好雖然看起來比祭酒的情形好上一些,但屬下看得出,丞相也十分的痛苦,隻是勉力支撐罷了伯寧大人正在丞相大帳之中!」那小校趕緊回答道。

郭白衣聞聽

伯寧亦在,心中稍安,這才冷冽地看著那小校道:「主公的情況還有蘇淩的消息,這些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若膽敢透露半分」

「屬下惟死!」那小校趕緊抱拳正色道。

郭白衣的氣息方平息了一陣,他極速地在心中暗忖。

如今蘇淩死了的消息,整個軍中還未傳開,可是主公蕭元徹已然知道了,他多年的沉屙頭疾發作,情形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蘇淩死於陰陽教之事傳開,整個大軍必將軍心不穩。

雖然蘇淩在軍中的影響有限,但總免不了居心叵測之輩拿這個做文章。

還有,一旦主公蕭元徹頭疾複發的事情傳揚開去,整個大軍的軍心將更雪上加霜。

除了這些,蘇淩和蕭元徹的事情一旦傳開,灞城蕭箋舒,龍台清流保皇,渤海沈濟舟都將蠢蠢而動,到時候形勢必將逆轉啊!

想到這裡,郭白衣更覺得五內俱焚,心賽油烹。

眼下,最關鍵的是蕭元徹,主公不能有事,一旦主公再出什麼事,真就無力回天了。

我要打起精神,先見過主公,勸他放下悲痛,好主持大局。

郭白衣你不能亂,你不亂主公才會安然無恙,主公安,大局方安!

郭白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驀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沉聲道:「你扶我起來!」

那小校趕緊用力地將郭白衣扶起來。

郭白衣又坐在椅子上,來不及喘息,又道:「你現在去尋夏不,張士佑將軍前來,我有話說,說完,我自去見主公!」

「可主公說了,讓您速去見他!」小校有些為難。

郭白衣稍作沉吟,忽地看著小校道:「你叫什麼,何方人士,家中還有誰?」

小校有些不解道:「屬下李通,就是京都人士,家中還有一個老娘和幼弟屬下乃是下等兵卒,家人也屬賤籍」

未等他說完,郭白衣驀地朗聲道:「從現在開始,李通升上等兵營百夫長!家中一應人等,皆脫賤籍,大軍班師後,可出賤民坊,在平民坊居住!」

那小校聞言,震驚無比,卻又感激無比,撲通跪地道:「屬下李通,多謝祭酒大恩大德,肝腦塗地,願效死力!」

郭白衣看著他道:「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屬下定然不會辜負祭酒!」那小校神情堅毅,抱拳正色道。

「好!你即刻去見張蹈逸將軍,協助張將軍暗中節製中領軍軍營一切都要暗中進行,切不可驚動了許驚虎!還有若是事情有變,你,一個人親自去尋黃奎甲將軍,此乃我祭酒的官印,你交給黃奎甲,讓他的憾天衛協助張蹈逸將軍,若有人不服從張將軍的節製,可先斬後奏!」郭白衣雖然說得急,但一字一句,說得清晰鄭重。

那小校李通神情一凜,鄭重接過祭酒官印,抱拳道:「屬下李通,粉身碎骨,亦要完成祭酒所托!屬下去了祭酒,您一定要保重啊!」

說著,李通轉身去了。

待李通走後,郭白衣這才朗聲道:「來人!扶我去見主公!」

營帳後轉出兩名兵卒,攙扶了郭白衣,踉踉蹌蹌地朝著中軍大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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