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顏卿聞言,一臉的嗔怪道:「臭道士,你是不是追丁白追蒙了吧你可是個道士,又怎麼會有未婚妻」
浮沉子一臉無語道:「不是道爺現在的未婚妻,是道爺以前的未婚妻」
他砸吧砸吧滋味,覺得這樣說也不對,隻得一臉無奈的看向蘇淩道:「蘇淩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這是你媳婦,你跟她解釋啊!」
蘇淩也有些蒙圈,但隱隱約約明白浮沉子是個什麼意思,他趕緊朝穆顏卿道:「穆姐姐你先看著這個丁白,我跟浮沉子一旁聊兩句!」
說罷,不等穆顏卿說話,一把拽過浮沉子,走到角落裡道:「浮沉子你開什麼玩笑你未婚妻也穿了,還來的也是這個時代?還是你穿的時候跟你未婚妻一起穿的啊?」
浮沉子瞟了一眼遠處狐疑的看著他們倆的穆顏卿,方壓低了聲音道:「我不清楚啊道爺怎麼來的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我是追捕逃犯,有些吃不消昏倒了,然後就來這裡啊當時呢,我其實已經訂婚了的若不是穿過來,道爺早就是有家室的人了隻是,我未婚妻當時在她自己家中啊沒有在我身旁她不可能也穿過來啊,道爺還以為,直到現在我未婚妻還在那個世界,獨守空房呢也不知道她過的怎樣」
蘇淩睨了他一眼道:「你放心,你這也算變相殉職她應該會被照顧得很好的隻是,你可看清了,你在守將府看到的人,真的是你未婚妻?」
浮沉子想了想,點了點頭道:「應該不會錯啊」隨即又搖搖頭道:「但也不太對啊」
蘇淩朝他肩頭上來了一拳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講清楚啊」
「額是這麼回事道爺不是出了死牢了麼,後來想著那可是守將府,那呂鄺跟蒙肇還有陰陽教有著莫大的關係,所以道爺就冒著極大地風險又潛回去了」浮沉子搖頭晃腦道。
「彆說的那麼英勇大義你特麼的就是聽牆根的老毛病又犯了」蘇淩笑罵了一句道。
浮沉子也不反駁,將他遇到了呂府千金,在閨樓被丁白堵門,知道了丁白是采花大盜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蘇淩聽得瞠目結舌,半晌才消化完全,沉聲道:「你說,那呂府小姐的長相和身高跟你的未婚妻一模一樣?一點都不錯麼?」
浮沉子點點頭道:「是啊,道爺看不錯啊,一模一樣,臉上連個多餘的黑點都沒有的」
「那名字呢?」
「也一樣都叫呂秋妍!」浮沉子一攤手道。
隨即無奈道:「可是,她似乎完全不記得我們在那個世界的事情了,也不認識道爺隻記得她在這個大晉的往事」
蘇淩沉吟片刻,遂道:「兩種可能第一種,她就是你那個世界的未婚妻呂秋妍,畢竟名字和長相一模一樣,也穿越了,隻是可能穿越之後,繼承了所有這個大晉的呂小姐的記憶,以前那個世界的記憶都遺忘了或者被封存在她腦中了所以她記不得你」
浮沉子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些道理那第二種可能呢?」
蘇淩道:「第二種可能,就是她就是大晉的人,不是穿越而來的,至於長相和名字,應該是一種巧合,相貌一樣的毫無關係的人多得是咱們那時候不都有很多撞臉
明星的人麼,至於名字也是巧了,呂府小姐跟你那個世界的未婚妻都喚作呂秋妍隻是這個呂秋妍跟你未婚妻呂秋妍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根本不認識你!」
浮沉子擺擺手道:「這個不大可能吧,世間怎麼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還不處於同一個空間呢?」
對於蘇淩這個說法,浮沉子顯然有些難以接受。
蘇淩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道:「浮沉子,你有沒有發現一個現象,就是你許久未見一個人的時候,雖然你記得他的樣子,但是真的若是讓你去描述回想,你能夠想得到或者描述出來這個許久未見之人的長相可是許多年後,你若能再見他,或者看到他的照片的時候,你會發覺,似乎他和你想的,心中記憶的人,是有偏差的,就算偏差很小,也是不一樣的其實,這世間每個人都會出現這樣的現象,甚至包括我我在那個世界和這個大晉,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見過我母親了,甚至照片也見不到了我現在依舊思念她,可是她的長相,她長相的細節,細到眼角眉梢,我已經越來越模糊了雖然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在記住她的模樣了」
蘇淩說到這裡,神情有些黯然。
浮沉子心頭一顫,不自覺的回想起自己那個世界的未婚妻呂秋妍,她的一顰一笑,每個動作雖然在他腦海中依舊清晰,可是她的相貌,她所有的眼眉細節,讓他去描述,他驀地也發覺,真的不知什麼時候,竟有些不清晰了。
「可是我每時每刻都記得她啊」!浮沉子的神情少有的鄭重與失落。
蘇淩歎了口氣道:「這不奇怪,這是一種普遍的現象,暫且可以解釋為記憶偏差吧當你很思念一個人的時候,驀地看到一個跟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你的內心便會毫不猶豫的認定,眼前這個人就是你心中思念的人」
見浮沉子神情有些黯然,蘇淩安慰道:「你未婚妻呂秋妍應該是個極好的人,所以你一直沒有停止對她的思念對吧」
「我」浮沉子擺了擺手,似掩飾似無所謂道:「什麼啊反正回不去了,道爺在大晉混的不錯,現在一心向道我可能偶爾想想她」
蘇淩也不點破,他知道這是浮沉子嘴硬,方才他還說自己每時每刻都記得她的。
便在這時,身後傳來穆顏卿不滿的聲音道:「喂,你們兩個怎麼回事,神神叨叨的聊個沒完,姑奶奶還在這兒呢有沒有人跟我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啊!」
浮沉子這才一窘道:「蘇淩,你媳婦,你搞定」
兩個人走了回去坐下,蘇淩這才道:「額浮沉子他是個苦命人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浮沉子使眼色。
浮沉子頓時會意,裝腔作勢的捂著臉,抽抽涕涕假哭起來。
蘇淩憋住笑道:「以前呢,浮沉子家裡窮,家裡便給當時還不是道士巔峰浮沉子向鄰居提親,正好鄰居家的女娘喚作呂秋妍的,跟浮沉子年歲相仿,雙方就定了親了」
蘇淩翻翻眼睛,繼續編瞎話道:「那個後來啊,這不是戰亂麼他就跟呂秋妍失散了,多年沒消息了,浮沉子心灰意冷,就做了道士了昨夜他見了呂府的小姐,猛地覺得那呂府小姐跟他未婚妻長得很像,加上又是同名,都叫呂秋妍他就認錯了方才我們已經分析過了」
穆顏卿狐疑的看了蘇淩一眼,浮沉子生怕糊弄不過去,那假哭的聲音又大了許多,穆顏卿
這才歎了口氣道:「臭道士你的身世倒也蠻可憐的這樣吧,你未婚妻名喚呂秋妍對吧,你把她有關的信息跟我說說,等我回了江南,讓紅芍影暗中幫你找找人」
浮沉子差點沒坐地上,忙擺擺手道:「額不急,不急,現在咱們得事情都還很棘手呢,再說道爺已經出家為道士了,就是真找著,不也沒用了麼」
穆顏卿聞言,也是一陣歎息,忽的若有所思的看向蘇淩道:「蘇淩啊,你師門離憂山軒轅閣也多道士,你不會哪一天想不開也去當道士罷!」
蘇淩嘿嘿一笑道:「哪得看某人的表現說不準啊」
穆顏卿聞言,朝著蘇淩一揮粉拳,嗔道:「蘇淩你要是敢當道士去,那姑奶奶我就帶著全夥紅芍影,砸了離憂山山門!」
蘇淩一吐舌頭,看了看浮沉子,兩人哈哈大笑。
浮沉子這才又道:「說正經的啊,除了道爺發現了丁白這犢子是采花大盜之外,那天門關守將呂鄺似乎也有問題」
「什麼問題」
浮沉子將呂秋妍跟自己說的有關呂鄺雪夜去陰陽教回來之後,所有的反常都說了一遍。
蘇淩和穆顏卿皆眉頭緊蹙,沉吟不語。
半晌,蘇淩方道:「照這樣看來,那呂鄺的確有可能被調包了,若真是這樣,現在守將府冒名頂替的人,究竟是誰?還有真正的呂鄺現在何處,是生是死這些都不清楚這個事情,咱們的確應該好好查查,若是呂鄺真的被掉包,隻要咱們找到真正的呂鄺,他還活著,那便可借助天門關官方和軍隊的力量,將陰陽教連根拔起!」
其實還有一點,蘇淩沒有說,他還可以說降真正的呂鄺獻關投降,到時蕭元徹便可不費一兵一卒,占領天門關。
穆顏卿和浮沉子兩個人也重重點頭,表示讚同。
「隻是,那蒙肇已經不好對付,還有這個丁白該如何處理,咱們都十分棘手了,調查呂鄺,分身乏術啊萬一調查來調查去,那呂鄺就沒有被調包,咱們不是白費力氣了麼?」穆顏卿道。
蘇淩也明白這些,他心中更是著急,自己離開蕭元徹大營已經有些時日了,雖然現在蕭元徹圍困天門關,每日佯攻,傷亡可以忽略,但大軍一日拿不下天門關,耽擱的時辰一長,那渤海的沈濟舟便會多一日的喘息之際。
時間不等人,蘇淩明白自己要加快行動了。
蘇淩想了想道:「浮沉子,方才你不是說,那呂秋妍曾言,那雪夜與呂鄺同上陰陽教的有個貼身小廝喚作茗煙的麼?後來呂鄺回去說,這茗煙替他在陰陽教修行」
「是啊這個有什麼問題麼?」浮沉子不解道。
「若要查如今這個呂鄺是真是假,就要從這個小廝茗煙入手,浮沉子、穆姐姐,不知道你們能弄來陰陽教弟子教徒的花名冊麼?」蘇淩道。
「這個陰陽教總壇弟子甚多,各地分布的弟子也很多,這花名冊怕是」
浮沉子和穆顏卿都有些為難。
蘇淩忙道:「無須所有人的花名冊,那茗煙既然是守將府的人,自然身份特殊,所以在陰陽教的地位也不會太過底下,按理說,不會被派到地方,隻能在總壇,所以,隻要能弄來陰陽教總壇接引使同等或以上身份的人的花名冊,便可以找一找,是不是有一個叫茗煙的人若有,那呂鄺就不用查了若是沒有」
蘇淩說到這裡,帶著深意的看向穆顏卿和浮沉子。
浮沉
子眼睛一亮道:「這個事情倒是可以一試,弟妹,那蒙肇,對你青眼有加,你大可以套他的話,看看花名冊在哪裡放著到時候,咱們想辦法偷出來!」
穆顏卿想了想道:「好吧,我試一試隻是那蒙肇可是雞賊得很,他表麵上很相信我,還有兩大護法,其實他隻信自己不過我儘力而為吧!」
蘇淩忙道:「穆姐姐試一試便好,若是蒙肇不說,也不要勉強!」
穆顏卿點了點頭。
浮沉子又想起一件事道:「對了,我還打聽出一件事,這蒙肇這近一年多,一直在修煉一門十分邪乎的功法,叫什麼《陰陽聖法》的弟妹清楚,咱們來了這裡很長一段了,但很少見到蒙肇,你還多一些,那蒙肇還時不時的召見你幾次,三天兩頭的賞些珍寶給你道爺幾乎就沒怎麼見過他」
穆顏卿生怕蘇淩誤會,忙道:「他找我隻是談合作的事情,他給我的那些勞什子東西,隻是為了巴結我,我可一動沒動,全在我房中堆著」
浮沉子揶揄道:「誰知道是巴結還是看上你了,討你歡心呢!」
「你!討打!」穆顏卿臉一紅,揮拳便要打浮沉子。
蘇淩一陣頭大,忙道:「行了天快亮了,還有一大堆問題要解決,說正事!」
兩人這才互相瞪了一眼,穆顏卿道:「倒也是的,這蒙肇幾乎天天閉關的確是在修煉一種據說很厲害很強大的功法!」
「《陰陽聖法》,道爺說了,這是丁白親自跟我說的,不僅如此,他還說,他招收新弟子,絕大多數都是女子,就是為了修煉功法時,有用,但具體做什麼用的丁白說他不知道」浮沉子道。
蘇淩想了想,也發現了,的確那新招收的弟子教徒,幾乎大部分都是女娘。
而且他想到那齊季說的話,陰陽教這次多招收女娘,他這樣的老漢,是沾了他孫女琪兒的光。
若是個男童,怕是上不了極樂頂的,陰陽教說明了此次不招收男童。
「不僅如此啊,這什麼《陰陽聖法》似乎能改變一個人的性彆丁白說,現在這蒙肇越來越男不男女不女了,還說他功法大乘,便能變成一個真正的絕色女娘所以你他才把丁白當做麵首對待」
浮沉子說到這裡,朝著蘇淩一呲牙道:「蘇淩啊,你不覺得這什麼《陰陽聖法》的跟某些功法很像麼?」
蘇淩脫口道:「《葵花寶典》或者,《辟邪劍譜》?」
浮沉子哈哈笑道:「著啊!道爺也這麼覺得!」
蘇淩將所有的問題都梳理了一遍道:「咱們現在麵對的問題有個,其一就是這丁白該怎麼處置;其二那呂鄺到底是真是假,還有茗煙的下落;其三蒙肇所謂的《陰陽聖法》為何要借助這麼多的女娘,他到底要怎麼借助這麼多女娘這三個問題,亟待解決,刻不容緩!」
「其他的都先不說,這丁白該怎麼處理」蘇淩說著,瞥了一眼,昏倒在地上如死狗一樣的丁白。
穆顏卿聳聳肩膀道:「我房間寬敞,那丹藥需要五個時辰一服用,他才能一直這樣昏迷,按說把他藏在我房中最好,不過,他一個大男人我愛莫能助!」
浮沉子也一擺手道:「那我也不行,一則,萬一你們這什麼蠱蟲需要多次去見元化,聯絡還得道爺來,所以道爺不能一直在陰陽教,萬一陰陽教的人趁道爺不在,潛入房中發現他,咱們都得完蛋所以,道爺不行!」
話說完,穆顏卿
和浮沉子皆看向蘇淩。
蘇淩一臉拒絕的擺擺手道:「我也不行啊我這問道廂房就這麼大,藏不住一個人啊!」
浮沉子有些不耐煩了,忽的眼露凶光道:「那實在不行,道爺便宰了他,挖個坑把他埋了拉倒!」
說著嗎,浮沉子便要動手。
蘇淩臉色連變,忙攔住他道:「慢!丁白不能死死了這屍體要變臭的,咱們必須趕緊把他的屍體處理掉,可是整個陰陽教的暗中的眼線到底有多少,又在哪些區域咱們不清楚,要轉移他的屍體,還要挖坑埋他,萬一被眼線撞見,那就麻煩了再者,若是丁白死了,他體內的靈犀蠱也會死,到時候蒙肇感應不到丁白體內的靈犀蠱,定然會瘋狂的調查,這不是打草驚蛇麼?」
浮沉子無奈的嘟囔起來道:「不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把這丁白扔這裡不管了?」
穆顏卿想了想,看著蘇淩道:「蘇淩啊,我想了想,還是把這個丁白藏在你房中最為穩妥嗎,一則你功夫最高,更會隨機應變,萬一有什麼突發的事情,你也好應付;二來,他需要五個時辰用一次丹藥,萬一是半夜,我來你這裡,總比來浮沉子那裡方便吧」
浮沉子白了她一眼道:「對方便,方便你們還能以這個由頭,卿卿我我一番」
兩個人皆瞪了浮沉子一眼,浮沉子一副投降神色道:「道爺嘴欠你們繼續」
穆顏卿又道:「三則,你這裡沒有暗中監視的人,所以也最安全」
蘇淩想了想,料也無奈,隻得一攤手道:「穆姐姐說的不錯可是將他藏哪裡呢?」
浮沉子當先站起來道:「那咱們在這房中好好找找,看看有什麼可以用來藏人的地方啊」
三人在房中轉了數遍,這房間本就不太大,轉了幾圈依舊沒找到合適的地方。
蘇淩頗為無奈,浮沉子卻一眼盯著床榻,半晌不移開眼神,忽的笑道:「蘇淩啊,倒不如藏在床榻下麵,你這床榻有幔帳,你就把幔帳放下來,榻上的鋪蓋你在往下拽一拽,應該能夠擋得住!」
蘇淩看了半晌,也隻有這裡能夠藏了丁白,這才點了點頭道:「也罷,隻能暫時擱裡麵了」
蘇淩和浮沉子將丁白挪進床榻下,端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兩人用幔帳和鋪蓋做了遮擋,這才重新坐下。
蘇淩方道:「眼下,最緊迫的事,便是明晚前往義莊尋我師父元化解蟲蠱了隻是那蒙肇能夠通過靈犀蠱知曉我跟穆姐姐離了陰陽教甚至有可能知道咱們去了義莊,這怎麼辦」
浮沉子卻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道:「此事好辦,包在道爺身上,讓他探查到,不如咱們直截了當的跟他說明白」
說著,浮沉子朝蘇淩和穆顏卿招了招手,三人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計劃了一番。
剛說完,卻忽聽一陣低低的敲門聲傳來。
「咚咚咚」
聲音極低,但蘇淩三人卻是聽得清楚。
三人皆是臉色一變,蘇淩趕緊吹滅了蠟燭,聲音極低道:「穆姐姐、浮沉子你倆躲到幔帳後,千萬不要出來,我去應付」
兩人點頭,穆顏卿低聲道:「蘇淩一切小心!」
蘇淩用眼示意自己明白。
穆顏卿和浮沉子這才快速的躲到了幔帳後。
蘇淩定了定神,這才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緩緩走到門前,聲音極
低道:「外麵是誰啊這天還沒亮呢」
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