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一路警惕,時快時慢的返回天門關東郊元始峰陰陽驛,一路之上暗自觀察自己周遭,然而令蘇淩安心的是,並未有什麼人暗自跟蹤。
蘇淩一邊朝陰陽驛行去,一邊心中暗暗思忖起來。
這次再次見到浮沉子,從表麵上看來,雖然他跟穆顏卿總是說不上三言兩語便要鬥口,但似乎他們之間好像是刻意做出來讓蘇淩看的,鬥口鬥的雖凶,但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根本上的矛盾。
不僅如此,從浮沉子話中來看,他似乎跟穆顏卿之間還有一種讓蘇淩看不明白的聯手關係,甚至這種聯手,穆顏卿的地位似乎還隱隱在浮沉子之上。
浮沉子甚至還有一句幾乎說漏嘴的話,蘇淩順著他的意思,隱隱覺得似乎穆顏卿跟浮沉子之間的聯手,穆顏卿有個專門的身份,要比浮沉子尊崇的多。
雖然他倆之間玩笑的成分居多,但無論是浮沉子的言辭還是從扶了穆顏卿一路來看,確實能證明蘇淩的猜測——他們兩人的聯手,以穆顏卿地位為上。
很顯然地,穆顏卿是紅芍影的影主,浮沉子是兩仙塢二仙之一。
他們之間的聯手,其實從更深層次上來說是荊南侯錢仲謀與兩仙塢最終大佬策慈之間的聯手。
那麼,這兩大勢力聯手起來目的是什麼?來天門關又要做什麼?
還有,紅芍影與兩仙塢的聯手,是純粹的隻有這兩股勢力麼?還是說,他們隻是聯手的一部分勢力,暗中其實還有沈濟舟一方,或者陰陽教?
又或者,沈濟舟和陰陽教兩者勢力皆有
蘇淩腦筋飛速旋轉,若是隻有兩仙塢和紅芍影之間的聯手,那整個天門關的形勢,對蘇淩和蕭元徹來講還算樂觀。
畢竟穆顏卿不會輕易向蘇淩出手,一切事情在沒有發生之前,都有轉圜的餘地。
至於那個浮沉子,本就是嘻嘻哈哈,漫不經心,哪次兩仙塢交代他的事情,他儘心竭力過?想必也是應付一下罷了,所以,蘇淩不認為,他能給自己造成多大的麻煩。
可是?若這聯手的,不僅僅是他們兩家的話呢?
無論是加上陰陽教還是沈濟舟任何一方,形勢都將對蘇淩極為不利,更多不可控的因素將會難以預見的增加。
這還隻是陰陽教或者沈濟舟一家,若是這兩家跟紅芍影和兩仙塢都摻和起來,四家聯手。
那後果對蘇淩亦或者蕭元徹來講,都是相當艱難的。
不知道為什麼,蘇淩總覺得有一種預感
穆顏卿和浮沉子之間的聯手,陰陽教和沈濟舟加入的可能性極大。
那蘇淩亦或者蕭元徹將會麵對四方麵的敵對勢力,若真的是這樣,這天門關內的自己和天門關外的蕭元徹,將如何破局呢?
蘇淩明白,他這樣的擔心絕不是毫無根據和道理的,陰陽教是依靠沈濟舟地界的城池關隘中的百姓發展起來的,總壇更是在天門關中,一旦天門關失守,陰陽教也將會受到巨大的衝擊。
所以,陰陽教的那個蒙教主不會不明白,若天門和渤海在沈氏手中,他陰陽教將會繼續存續,而天門和渤海落入蕭元徹的手中,那陰陽教的命運也終將陌路的道理。
由此來看,陰陽教目前最大的敵人是蕭元徹。
再說沈濟舟,雖然此時他在主戰場的失敗已然不可逆轉,他也不得不接受他所率的主力人馬幾乎全軍覆滅的事實。
可是,沈濟舟在渤海五州的底蘊還在,苦心慘淡經營了這許多年,雖然元氣大傷,但也不至於立時就沒得救了。
沈濟舟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所以才集中了各處兵馬奔赴渤海,妄圖據渤海堅城,和五州最後所有的兵力與蕭元徹渤海城下最終決戰。
可以說,沈蕭之間最後決定勝負的一場仗便是還未到來的渤海攻防戰了。
此戰,渤海存,沈勝蕭亡,此戰渤海失,沈亡蕭勝。
所以沈濟舟一路敗退,無奈之下,便向沿途各個關隘下了死命令,集中全力,死守關隘,阻擊蕭元徹。
最初的時候,沈濟舟對這些關隘並未報什麼希望,隻想著延緩一下蕭元徹勢如破竹的勢頭也是好的。隻是未曾料到,這關隘的守將一個比一個出息,甚至比沈濟舟自詡嫡係精銳還要厲害。
無論是之前的關隘還是如今天門關都給蕭元徹帶來了很大的麻煩,若不是蕭元徹陣營指揮得當,臨場反應迅速,怕是能形成防禦堡壘,沈濟舟便會主動出擊了。
所以,現在沈濟舟的想法定然是能在沿途關隘拖死蕭元徹最好,便是不能,也能極大地消耗蕭元徹人馬的戰力,到最後渤海決戰時,自己以逸待勞,那勝負還未可知。
所以,沈濟舟自然不甘失敗,那他如今最大的死敵也還是蕭元徹。
事實上,蘇淩也明白,在自己的那個時空這個時代,那兩家北方最大的勢力,在打了決定性一役後,最後真的拿下整個北方,也是循序漸進,又用了兩年的時間才做到。
而那個時空的對應的沈濟舟一方,更是厲害,用了兩年時間,竟然收攏了舊部,擊敗了所轄勢力內的反叛,大有元氣恢複的跡象,隻是最後卻病亡了。
中途崩殂,那幾個兒子又窩裡反,這才給了敵人可乘之機,最終他們的勢力才完全從版圖上抹去。
如今這個時空,沈乾已死,沈濟舟另外的兩個兒子會不會窩裡反卻是不能確定的,所以既然內訌不一定能發生,那便在蕭元徹攻滅沈濟舟之路上加大難度。
這也許是時空拉扯下,宿命的另一種詮釋吧。
再說紅芍影,紅芍影歸根結底代表的是整個荊南錢氏,依錢仲謀這種梟雄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蕭元徹所圖的是什麼,一旦沈濟舟覆亡,那下一個蕭元徹的對手就是揚州和自己的荊南。
到時候整個江南將無可選擇地站在蕭元徹的對立麵。
而若沈濟舟不亡,或者就這樣半死不活地苟延殘喘,能拖蕭元徹一時也能給自己和整個江南多爭取一些積蓄力量的時間。
所以,無論是紅芍影、錢仲謀還是揚州劉靖升,未來最大死敵依舊是蕭元徹。
如此看來,昨夜他跟穆顏卿遭遇的碧波壇的人,便是劉靖升暗中在天門關的謀劃。
隻是,從碧波壇要致蘇淩和穆顏卿死地的情形上看,這揚州的勢力,並未有與荊南聯手的打算。
至於為何不聯手的原因,蘇淩暫時猜不透。
最後便是浮沉子背後的兩仙塢那策慈了。
這個策慈,自詡天下第一正統道門,功參造化,道法德廣,實則在蘇淩看來,策慈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野心家,隻是披了神權的外衣,進行偽裝,愚昧眾生,從而達到他的目的罷了。
然而,兩仙塢畢竟是神權,而兩仙塢所在之地,更是錢仲謀的荊南。
所以,荊南一旦要跟蕭元徹開戰,這兩仙塢也將彆無選擇地跟荊南沆瀣一氣,共同對付蕭元徹。
因為蕭元徹絕對不會坐視一個有勃勃野心的神權道門不管不顧,更何況這個神權道門跟荊南的關聯還甚大。
所以,兩仙塢最終的死敵,亦是蕭元徹。
如此看來,陰陽教、沈濟舟、荊南、揚州、兩仙塢雖然各自做法行事不同,但皆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蕭元徹。
正因為有蕭元徹這個共同敵人的存在,那他們幾方聯手的可能性便會大大的增加。
所以,蘇淩想來想去,覺得如今表麵之上是浮沉子跟穆顏卿暗中有什麼關聯,實際上是這幾家之間的聯手。
那浮沉子和穆顏卿來天門關的目的便十分的明朗了,隻有一個,都是要跟陰陽教暗中聯手,共同對付蕭元徹。
可是,碰到這個問題的如今不是蕭元徹,畢竟蕭元徹還在天門關外。
如今碰到這個問題的,急需破局的,惟有蘇淩。
蘇淩想到這裡,覺得自己向蕭元徹獻計潛入天門關實在是有點後悔自己麵對的是穆顏卿、浮沉子和陰陽教的聯手,還有目的不明的碧波壇。
想一想,蘇淩都覺得頭大,這天下最難的人,恐怕也就是自己了。
蘇淩一邊朝陰陽驛趕路,一邊無奈地搖頭歎息。
除了以上這些,蘇淩驀地想起,浮沉子曾當著自己的麵說過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原話是他對穆顏卿說,他已經回來。
這浮沉子所說的他,又是何人?去了哪裡,又從哪裡回到了哪裡?
這個人跟浮沉子、穆顏卿和陰陽教的關係,又是什麼呢?
這個人身份成謎。
對了,也許還有另一個人。
蘇淩清楚的記得,浮沉子離開的時候,在深巷遠處時,身邊出現了一個人。
雖然離著自己很遠,但蘇淩確定,的確是有一個人與浮沉子彙合了。
這個人自己不知為何,隻看到背影,卻覺得十分的熟悉。
他究竟是誰呢?自己在天門關中,並無太多熟悉的人,可是這個人自己的感覺為何那麼熟悉呢?
若是熟人,為何不前來相見呢?他到底又是誰?
還有!
那管道通說過,帶著這些百姓信徒,是為了趕赴元始峰極樂頂陰陽教總壇參加入教法會的,似乎很急的樣子,而且因為自己設計劫了他們去蕭營之中,更耽誤了不少時辰。
原想著管道通必定會引著他們直上元始峰,便是如此還不一定來得及。
從管道通他們進了陰陽驛那個丁均晁的話中也可以確定,他們的確是來得有些晚了。
可是,讓蘇淩不解的是,既然的確是誤了時辰,為何那丁均晁還有黑袍護法管道罡卻又說,吉時未到,還要在陰陽驛等待兩三日呢?
這豈不是自相矛盾麼?
蘇淩可不相信那什麼糊弄人的吉時未到,這裡麵也定然有原因。
另外,浮沉子雖然對天門關明裡暗裡的勢力諱莫如深,但是也告訴了自己,至少有七方勢力,除了明麵上蘇淩知道的這些,剩餘的那些暗中勢力又是什麼?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謎團,一個接著一個的謎團。
蘇淩把來到天門關後的所有事情從頭到尾的在腦中回想了一遍,發現,這次自己從未有過的被動,這所有的謎團他都解不開。
到現在為止,他隻能一籌莫展。
這還不算自己這邊出的狀況,那天門關暗影分司督司韓驚戈又玩失蹤還有那個突然出現的牽晁,對於自己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蘇淩越想越覺得心情從未有過的沉重。
蒼了個天的,這麼多題勞資不會啊!羅大忽悠那秘笈裡也沒有這些玩意兒。
蘇淩搖頭歎氣,感覺從未有過的無奈襲遍全身。
他就這樣十分沮喪的走了一陣,抬頭看時,卻見眼前陰陽驛已經離自己不遠了。
上次並未耽誤陰陽驛關門的時辰,所以自己能夠大搖大擺的從大門進入,這一次自然是走不成大門了。
這也難不倒蘇淩,蘇淩轉到側麵高大的牆邊,環顧四周,見無人發現,身形一閃,跳入牆內。
蘇淩趁著衰草的掩映,溜溜達達地溜回自己房間所在的院子。
這裡是陰陽驛供人居住的最後的一個院子,較為偏僻,人也不多。
加上,此時方辰時剛過一刻,很多百姓信徒還未起床。自然更無人在意他。
蘇淩溜溜達達的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剛走進去,迎頭便看到齊季拿了洗漱的盂盆出來,看樣子應該是剛起來,要去洗漱。
那齊季見是蘇淩,忙道:“蘇公子早啊,昨夜我們睡了,你還未曾回來這一大早的你”
蘇淩不動聲色道:“嗬嗬,齊老伯昨晚睡得好麼?我昨夜在天門關中多吃了幾卮,回來時你們都已經睡了,所以我不敢打擾今日早上,酒勁一下,覺著肚腹饑餓,所以起的也早這不剛從院子遛彎回來”
齊季不疑有他,點點道:“蘇公子遛彎的習慣卻是極好的早上山中空氣新鮮,的確令人神清氣爽啊!”
蘇淩淡淡笑了,朝著房中一看,見那小女童琪兒還在睡覺,卻未見卓心弋的身影。
蘇淩隨口問道:“卓心弋大哥呢?怎麼不見他?”
齊季搖搖頭道:“老朽也不清楚啊老朽起來就未曾見過他我還以為蘇公子起得早,定是見到他了看來他比你起得更早了些”
蘇淩心中一動,表麵上卻不動聲色淡淡笑道:“卓大哥身體健壯,想來是早出去鍛煉了”
蘇淩回到自己的榻前,目光似不經意地環視了一遍,發現自己的東西並未有什麼翻動的痕跡,這才心中安定。
待齊季洗漱完畢,有道士送了早膳來,齊季跟蘇淩邊吃邊閒聊起來。
蘇淩刻意裝作十分隨意地問道:“齊老伯,我出去遛彎這段時辰,管仙長和館驛中的道長們並未來找過我吧?”
齊季點點頭道:“老朽未醒之時,卻是不清楚的但老朽醒來之後,並未有道長來找蘇公子不過老朽想來,便是老朽未醒之時,真就有人來找蘇公子,見咱們房間的門關著,自然也不會進來打擾的”
蘇淩頓時就發現了問題。
自己昨夜走後就未返回,走的時候是帶好房門的。
那時齊季和卓心弋皆在房中睡了。
今日齊季醒來的時候,據他所言,房門是關著的。
但是卓心弋並不在房中。
那這卓心弋是何時出去的?又是怎麼出去的呢?
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他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出去,並未驚動齊季;
另一種可能,是他出去的時候,並未按照通常的出門方法,並未走房門,而是走了另外的地方出去的。
蘇淩一邊應付齊季說話,一邊暗中觀察著這間房。
這間房很普通,並排的通鋪,簡樸的桌凳物什,挑高也是正常的,從蘇淩頭頂朝房頂看去,也還是有很大距離的。
蘇淩觀察了一陣屋頂,屋頂上的瓦片完好無損,並未有撬動的痕跡。
蘇淩即刻排除了這個可能。
一則,沒有借力之物,所以躥上屋頂有些難度,再者瓦片一旦翻動,必然有聲。
此乃深山,本就僻靜,這間房又在最裡麵,所以,若是撬動瓦片,定然有聲音的,弄不好便會驚動齊季和琪兒。
蘇淩的眼光緩緩的落在了這房間的木窗之上。
這間房通排的榻頭處,是並排的三扇木窗。
木窗的外麵便滿是衰草連天的院子,所以若是卓心弋真的是夜半而走,極有可能是從這窗子跳出去的。
蘇淩裝作起身給熟睡的琪兒掖被角,趁著這個時機,眼神快速地觀察了一遍那三扇木窗。
第一扇木窗沒有任何開關的痕跡,窗閂從裡麵插著,沒有問題。
第二扇窗子依舊如此。
可是,蘇淩將眼神落在第三扇窗子時,便發現了端倪。
第三扇窗子雖然也閉著,但不同的是,窗閂並未插著,隻是閉了而已。
不僅如此,蘇淩更是發現,那窗戶的窗欞上,有一枚淡到足以讓人忽略的腳印。
腳印很大,是個男人的腳印。
難道
蘇淩心中一凜。
看來自己這許多謎團之中,應該還要再加上這個卓心弋了。
他應該不是像他說的來曆那般簡單。
蘇淩正暗暗思索著,忽地聽到門口腳步之聲傳來,更有粗重的喘息聲。
他抬頭看時,卻見卓心弋滿頭大汗,隻穿了一件薄衫,一身魁梧健碩難以遮掩大步走了進來。
見蘇淩和齊季都在,忙笑著打招呼道:“兩位早啊山中還是舒服的我一時興起,練噠了一番,通身是汗,實在是失禮了”
說著,他又用胳膊抹了下頭上的汗珠,呼呼喘了幾口氣。
蘇淩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幾眼,這個狀態,說他去外麵鍛煉,倒也像那麼回事。
蘇淩心中有意,卻嘴裡隨意的問道:“哈哈,卓大哥好興致看卓大哥這一身健碩魁梧,怕是也練過功夫吧!”
卓心弋一擺手笑道:“實不相瞞,在村裡的時候練過那麼一陣子這世道兵荒馬亂的,權作防身了不過都是些莊稼把式,跟蘇兄弟比起來卻是拿不出手的”
蘇淩聞言,也並不急於求證那窗戶上痕跡的事情,隻是在心中做到留心注意。
卓心弋見桌上還有飯食,就隨便吃了一些,邊吃邊向蘇淩和齊季道:“蘇兄弟,齊老伯,我回來時,聽到道長們說,不是今日便是明日,咱們就能上元始峰入總壇了,到時教主大人會親自主持法會那黑袍護法尊使已經先行回教了這兩天咱們最好不要離開陰陽驛了,萬一說走就走,再錯過了就麻煩了!”
齊季聞言,做了個稽首,一臉高興道:“無量天尊啊,煞尊保佑,咱們終於能入教了老朽是真不想待在這館驛了早些入教,成為正式的煞尊門徒,也好早日得證大道啊!”
卓心弋也是連連點頭,蘇淩隻能隨聲附和。
心中卻暗想,看來入極樂頂陰陽教總壇,不過今明兩日了。
那綺紅苑一行,今日必須要做了。
若是今日便要上山入教,那綺紅苑隻能暫時擱置下來了。
由於這個消息,蘇淩一整個白天不敢輕舉妄動,一直等到傍晚之時,與丁小乙和陳醒三約定的時辰快到了,這才借口出去溜達,緩緩地離開了房間。
然後從正門大搖大擺的出去,臨行前朝那些道士故意放話,這次就是要去風月場吃飽了花酒再回來的。
惹得那些道士也豔羨不已,恨不得跟了蘇淩同去。
蘇淩離了那陰陽驛,這才三晃兩晃,朝著天門關暗影司暗哨韓府的方向,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