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武俠修真 > 對弈江山 > 第六百七十六章 神教與故人

第六百七十六章 神教與故人(1 / 1)

推荐阅读:

巍峨連綿的高山,起伏在天地之間,山腹中,一條蜿蜒的山道順著山勢走向,不斷的向大山深處延伸。

山道上,四匹馬並行,馬上二男二女,神情悠閒,便走便欣賞沿途冬日的山景,似乎並不急著趕路。

正是蘇淩、張芷月、林不浪和溫芳華。

原本依著張芷月的心思,蘇淩不在滄水關修養上七日,是斷斷不能上路的,但是蕭元徹的大軍方走了一日,蘇淩已然沉不住氣了,與他們說話時心不在焉,整個人感覺魂都跟著大軍走了一般,坐臥不寧。

好容易忍到昨夜裡四人聚在一處吃飯,蘇淩實在忍不住了,便在席前宣布,無論如何,明日必須動身出發,前往天門關。

張芷月原本是不願意的,但見強留蘇淩在此,的確是有些勉強,也讓蘇淩不痛快,隻得點頭答應。

不過,張芷月有言在先,雖然蘇淩不需要人扶著,行動自如了,但身體狀況還是很差,動身是可以,但是何時趕路,何時休息,都要聽她的安排。

不僅如此,一路之上,馬速不可過快,需閒庭信步,一路慢行,反正不趕時辰。

最後張芷月更是言說,一路之上,蘇淩主要的任務便是養傷,所以除了萬不得已之時,不得動用內力真氣,以免加重傷情。

林不浪和溫芳華忙說,一切由他倆保護,不會出什麼事的。

蘇淩原本想搪塞過去,但見張芷月說的認真,也隻得苦笑道,芷月啊,你這架勢真有當家主母的感覺了好好,既然娘子提了要求,為夫便堅決貫徹落實執行吧!

一句話逗得眾人都笑了,張芷月的臉紅的像熟透的柿子。

今日一早,蘇淩四人起來,用過早飯,皆翻身上馬,朝著天門關的方向進發。

一路之上,有說有笑,因為不趕路的緣故,走多遠算多遠,倒也是難得悠閒,蘇淩權當與張芷月他們遊山逛景了。

這幾日的天氣實在是好,如今雖是冬日,而這連片的山野多生梅花和紅楓,一眼望去,漫山遍野,梅白如雪,楓紅似火。

冬日暖陽,灑遍整個大山,視野開闊,微風醺然。

蘇淩從來沒有如此心情舒暢過,這近一年來,腦中的弦時時刻刻都是緊繃的,不是殫精竭慮的想計策,便是血雨腥風的搏殺。

今日總算短暫的放下了負擔,享受這愜意和輕鬆。

時近中午,眼前地勢漸漸開闊,四人信馬由韁,迤邐前行。正行間,忽聞水聲,叮叮咚咚,悅耳動聽。

眾人尋聲向前,行不多時,便一眼望見前方不遠處,有一方大湖,清澈如藍,陽光撒在湖麵之上,金波粼粼,霎是好看。

湖麵寬闊,極目望去,遠岸與峻山相接,山崖之上,一道飛漱懸泉,宛如白練,銀河倒瀉,這飛瀑便是大湖的源頭。

不知為何,冬日的天氣,這湖水與瀑布竟然不結冰,嘩嘩的水響之中,整個湖麵竟微微的騰起濛濛的霧氣。

「這湖水竟然是溫的!」林不浪快步走道湖邊,撩起一捧湖水,驚喜道。

「這裡實在太美了,不如就在這裡停下,也晌午了,用完午膳再走罷!」張芷月歡快的說道。

四人席地而坐,周圍梅花暗香,懸泉飛瀑,楓葉滿山儘染,果真美不勝收。

蘇淩張羅著搭了個極其簡易的灶台,架了釜,生火燒水,張芷月拿了粟米,準備熬粟米粥。

林不浪和溫芳華卻拿了手中的長劍,來到湖邊,定睛凝神,卻見湖水清澈,肉眼清晰可見遊魚遊來遊去。

林不浪哈哈笑道:「今日抓些魚來,咱們烤了吃!」

說著,與溫芳華用手中長劍做魚叉,瞅準時機,一劍刺進

水中,抽劍之時,果見遊魚被穿在劍尖上,猶自亂跳。

蘇淩和張芷月張羅著熬粥,林不浪和溫芳華張羅著叉魚,分工明確,不亦樂乎。

待那粟米粥飄香,林不浪和溫芳華已然叉了三四條魚兒,於是取下釜,將那三四條野生的肥美魚兒穿了,架在火中炙烤。

不一時,魚香陣陣,那烤魚眼見著好了。

眾人忙著分魚,卻不想便在這時,一道白色身影如箭如虹,驀地出現在那數丈的瀑布源頭,飛身而下。

蘇淩等人頓時被這身影吸引,皆讚道:「這是何人,好厲害的身法!」

話音方落,那道白色身影已然從瀑布落下,身輕如燕,腳踏湖麵,蜻蜓點水,刷刷刷幾下,已然涉過湖麵,來到了岸上。

蘇淩四人看去,卻是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看年歲約有三十餘歲,白衣飄動,出塵若仙。

蘇淩剛想搭話,卻見那白衣男子抬頭看見四人正在烤魚,不知為何,眼中竟出現了一絲慍色。

他沉著臉,朝蘇淩四人近前走了幾步,離著數丈,便停身站住,負手而立,沉聲道:「你們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膽!是誰允許你們抓了這湖中的魚的?」

蘇淩原本對他的印象還不錯,更是有意攀談,卻見他如此說話,語氣之中頗有些居高臨下,質問之意,心中也有些不悅。

蘇淩將烤好的魚拿在手中,緩緩站起身,朝他冷笑一聲道:「嗬嗬野湖野魚,我們捉來吃了,難道還要向誰請示不成?簡直豈有此理我說你要是饞的慌,說話客氣一點,我不介意分你一條來吃」

說著,蘇淩搖了搖手中的魚道:「不過,你一開口便是如此教訓人的口氣,怕是這魚沒你的份了!」

那白衣男子,眉頭一蹙,冷聲道:「誰要吃你們的魚!還有,是誰告訴你們,這湖中之魚沒有主人的?」

蘇淩和林不浪對視一眼,淡淡道:「哦?倒要領教,這湖中魚的主人是誰呢?」

那男子聞言,神情倨傲,冷哼一聲道:「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肉眼凡胎,還不配知道我們教主的名姓,你們隻需記住,不僅這湖中之魚,便是這天門關地界方圓,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還有所產之物,都是我們教主的如今你們竟然私自取用,還不知罪麼?」

蘇淩聞言,氣極反笑道:「嗬嗬,好大的口氣,簡直豈有此理,我隻說這天下都是大晉的,何時冒出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教主來今日我們偏要取來這魚烤了吃,非但如此,這滿山的梅花甚是好看,我臨走時,還要折幾枝,給我家娘子戴,你能如何!」

那白衣男子聞言,眼眉一立,怒道:「哪裡來的野種,好不曉事,竟然對教主不恭,就不怕神罰麼?今日我既然碰到了,豈能輕饒你!」

說著,也不見他如何作勢,蘇淩隻覺眼前一道白芒,那白衣男子已然出手,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劍光呼嘯,當胸刺來。

蘇淩冷叱一聲,斜身一閃,剛要還手。

林不浪已然疾至近前,擋在蘇淩近前,朗聲道:「公子不宜動用真氣,交給不浪罷!」

再看林不浪話落,手中長劍已然出手。

劍挽劍花,一道寒芒,直刺那白衣男子的手腕。

「找死!」那白衣男子怒斥一聲,橫劍招架。

「當——」的一聲,兩人的劍撞在一起。

再看兩人皆身形一震,同時倒退了數步。

蘇淩心中一動,暗道這白衣男子到底是什麼來路,林不浪的功夫他是知道,能把林不浪震得後退的人可不多。

那白衣男子也是一臉的驚訝,恨聲道:「好小子,

倒是有幾分氣力!看招!」

再看那白衣男子身體陡然懸至半空,長劍以上示下,直劈林不浪。

林不浪如何怕他,舉劍相迎,兩人鬥在一處。

蘇淩一邊觀戰,一邊暗自盤算,這白衣男子到底是誰,還有他口中的教主又是何人呢?

張芷月和溫芳華也來到蘇淩近前,張芷月一臉緊張的拉住蘇淩的手。蘇淩忙朝她一笑,安慰道:「芷月放心,這個人不是不浪的對手!」

溫芳華一邊看兩人交手,一邊低聲道:「蘇淩,你可還記得郭祭酒曾言,這天門關的地界,有一聲勢極為浩大的神教,其影響力甚至超過了天門關駐紮的渤海守軍,而且,那天門關的守將還是這個神教虔誠的教徒這個白衣人所說的教主,莫不是那個神教的?」

蘇淩心中一動,也想郭白衣的確說過此事,隻是他一時忘了,這神教叫什麼。

「裝神弄鬼罷了,這狗屁神教再厲害,能比得過當年的承天觀和兩仙教?他們不也照樣在我麵前栽了麼?」

蘇淩冷笑一聲,滿不在乎道。

便在此時,交手的兩人勝負已分。

那白衣男子一劍刺向林不浪當胸,林不浪斜刺閃身,不給他還手的機會,極速的攻出一劍,劍光閃動,呼嘯而出,直點那白衣男子的哽嗓咽喉。

出手如電,避無可避。

那白衣男子臉色一變,隻得閉眼等死。

林不浪卻未刺,隻是用劍尖抵在他的哽嗓處,冷聲道:「不要動,敢動一下,要你性命!」

那男子被製,卻一臉的怒容,瞪著蘇淩和林不浪,臉色鐵青。

蘇淩晃悠悠的來到他的近前,下了他的劍,這才冷笑道:「我說你啊,原本好好的,還能吃條魚,現在被我所擒,你可以告訴我你那個什麼教主到底是誰了罷!」

「呸!妄想今日我便是死,也不會告訴你教主的大名的!」那男子啐了一口,又怒道:「今日我死了,教主必然知道,過不了多久,你們都會死在教主手裡,教主會為我報仇的!」

蘇淩冷笑一聲,朝林不浪努努嘴道:「把他押遠一點,拿個麻繩綁了省的在這裡礙眼,擾了咱們吃魚的心情!」

林不浪點頭,押著那男子來到遠處一棵樹旁,將他困了個結結實實。

那男子猶自掙紮,一臉的不服氣,更是怒罵道:「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觸怒教主,粉身碎骨!」

「塞了他的嘴!聒噪!」蘇淩搖搖頭,不耐煩的道。

林不浪扯了一個布條,將他的嘴塞了個滿滿騰騰,這才走了回來。

蘇淩拉著張芷月,招呼林不浪和溫芳華一起坐下,四人繼續吃魚。

一邊吃魚,一邊吃粥,全然不管捆著的那男人。

張芷月小聲道:「蘇哥哥這個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蘇淩故意笑道:「荒山野嶺,殺了了事喂了野獸,省不少糧食」

林不浪信以為真,就要站起來去殺人。

張芷月急道:「蘇哥哥這怕是不妥罷!」

蘇淩這才哈哈大笑,撓撓頭道:「我怎麼會忍心讓我家娘子看見這血淋淋的殺人場麵,開玩笑啦!」

張芷月臉色一紅,隻做不知,低頭吃魚。

林不浪問道:「公子不殺他,難道要放了他」

蘇淩搖搖頭道:「放了他也不甘心,這個鳥人實在可惡,擾了咱們的心情就這樣放了他,太便宜他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先吃魚吃粥,讓我想想!」

眾人吃了粥和魚,蘇淩方拿著吃剩下的半條魚,晃晃悠悠的來到那白衣男子近前,朝他嘿嘿一笑,拿著魚在他麵前晃了兩下,摘了他口中之物道:「嘿,要不要來兩口,賊香!」

那白衣男子瞪他一眼,怒道:「野種!我才不吃,你們敢享用教主之物,定會口舌生瘡!」

蘇淩也有些惱火,將那魚狠狠的擲在他的麵前,啐了一口道:「你這人,實在可惡,好心讓你吃兩口,你卻咒我們沒人搭理你!」

說著,他轉身回去對張芷月三人道:「吃飽喝足,原本想在這裡多留一會兒,欣賞下美景結果被這鳥人擾的半點心情都沒了,拉倒拉倒咱們走人吧!」

四人收拾東西,也不管那被綁著的男人,翻身上馬,朝山路的方向行去。

那男子見蘇淩他們要走,扯開嗓子道:「哎!小子,放了我!放了我!」

「籲——」蘇淩勒馬停下,忽的朝張芷月三人狡黠一笑道:「你們等著我,我去去就來。」

說著,他吊兒郎當的來到這男人近前,抱著膀子冷笑著看著他。

那男子以為蘇淩要來放了他,倨傲道:「小子,你是不是怕了,快放了我,我倒是可以考慮在教主麵前給你們美言幾句,讓教主不追究你們!」

蘇淩聞言,仰天大笑,卻也不管他,當著他的麵,在他麵前數尺處,梅花開的正盛。

蘇淩大搖大擺的彎腰,動作故意做得很誇張,摘了幾朵開的最好的梅花,朝他晃了晃,扭身返回。

那男子氣的臉色鐵青,瞪著眼怒視著他。

蘇淩來到張芷月近前,柔柔道:「說過了要摘些梅花給我家娘子戴這事可不能忘!」

張芷月臉色一紅,卻還是歡喜的低了頭,讓蘇淩親自給她戴在頭上。

溫芳華玩了一眼一旁的林不浪,打趣道:「蘇淩這哄小女娘的本事,實在是無人能及啊不像那姓林的木頭,怎麼也不會這一手」

林不浪一窘,撓撓頭笑了起來。

蘇淩翻身上馬,揚鞭道:「走啦,再不走那什麼狗屁教主要來找我算賬了!」

張芷月小聲道:「蘇哥哥真的不管那個人了?」

蘇淩撇撇嘴道:「人家有他親親教主來救,咱們這些凡夫俗子,救了他不是折辱他麼管他死活!」

眾人哈哈大笑,打馬向前,朝山路上行去。

那男子一邊掙紮,一邊大喊道:「小子,有種你敢報名麼?告訴我你是誰!我定求教主殺了你!」

蘇淩頭也不回,冷笑朗聲道:「有何不敢!你記住了,勞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蘇淩是也!告訴那狗屁教主,讓他趕緊滾蛋,碰上勞資,勞資連他一起綁了!」

四人策馬而行,不久消失在山道之上。

整個大湖驀地安靜下來,隻有懸泉水聲,響徹不絕。

那男子正思忖如何才能脫身,忽的覺得眼前人影一閃,抬頭看去,卻見是一個年輕的道士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旁。

卻見此道士,一身玄色道袍,當胸八卦圖案,隱隱似有真氣流轉,手中拂塵如雪,一副出塵之相。

「你你是何人!」那男子訝然道。

那道士淡淡一笑,打了個稽首道:「貧道乃救你之人施主啊,你雖然是白袍使,但也不該惹方才那人,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那男子頗有戒心的看了他一眼道:「他告訴我了,他叫蘇淩」

「嗬嗬蘇淩,不錯,但貧道還知道,這個蘇淩可是蕭元徹的將兵長

史」那道士不緊不慢的道。

「什麼」那男子聞言,不由的倒吸一口氣,呆在那裡。

「罷了貧道慈悲為懷,最看不得人受苦,我這就給你解了綁繩,你回去告訴你家教主,就說兩仙塢讓你轉告他,蘇淩已到,讓他小心應付,切莫大意!無量天尊!」

那道士打了個稽首,這才將那男子綁繩解開。

「仙長是兩仙塢的人,難道您就是」那男子神情恭敬,趕緊見禮。

這道士眼中閃出狡黠神色,擺擺手道:「施主,不可說!不可說也回到你該回的地方去罷,莫要再與那蘇淩糾纏,再若如此貧道可救不了你了」

那男子忙點了點頭,撿起地上的長劍,縱身消失在楓林之中。

那人去了許久,這道士身後緩緩走來一個俗家打扮的少年,恭恭敬敬的朝著道士施了一禮道:「師父方才蘇淩也在,為何您不見見他敘敘舊」

那道士一臉深意,搖搖頭道:「有些舊,可敘,有些舊,無需再敘了秦羽啊,如今咱們既然來了這天門關地界,莫要因為蘇淩而忘了我們的事情啊!」

那少年聞言,神情一肅,點頭道:「徒兒謹記師父教誨」

那道士點了點頭,目視著蘇淩消失的山道,忽的眼神劃過一絲玩味之色,自言自語道:「蘇淩啊,你小子得罪了白袍使,接著便是黑袍使這兩個你也許能應付,可是那教主,怕是不好惹啊自求多福罷!」

說著,他打了個稽首道:「無量天尊,徒兒,咱們也該上路了!」

未見他如何作勢,刹那間身形已然飄遠數丈。

那少年眉頭微蹙,眼中出現了幾絲掙紮神色,這才低頭疾步趕了上去。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