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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六百零六章 萬物皆無光,隻有他的眼明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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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蘇哥哥什麼意思,難道還有誰會害我不成?”蕭倉舒一臉訝然和不解的問道。

蘇淩似有深意的一笑,擺擺手道:“我也說不準,也許有,也許沒有吧但這種事總是要提前防備,防患於未然,所以把這丹丸收好了,我倒是希望你永遠也用不上”

蘇淩想了想又道:“倉舒,此次回灞城,我和你師父都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仔細點尤其在吃的喝的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蘇淩此言,也是源於他的推測,因為曆史上那個稱象的神童,平素並不是體質羸弱,多病之人,但卻夭折於一場毫無征兆的大病,而且所有的記述都語焉不詳。

因此蘇淩覺得那個稱象的死因絕對不簡單,也絕不是曆史記載的那般死於病因為曆史是那個當權的哥哥身邊的史官寫就的,當權者自然要給當權者遮掩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進而蘇淩推由此推到蕭倉舒身上,才有此言。

蕭倉舒點了點頭,蘇淩看得出,蕭倉舒有些不以為然,蘇淩心中歎息,自己反正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了,回去是蕭倉舒自己提出的,所有的代價都是他必須承受的,而自己儘量的為他規避一些風險吧。

蕭倉舒把玩了幾下那丹丸,好奇道:“蘇哥哥這丹丸是什麼做的,真如蘇哥哥說的那般神奇麼?”

蘇淩笑道:“怎麼?懷疑我的醫術?莫要忘了我可是張神農的親傳弟子不敢說妙手回春,但也差不了太多,這丹丸乃是異獸虺蛇之丹為君藥,輔以許多珍貴的藥材為臣藥,由張神農親自調配煉製的,世間不過寥寥數枚,你一定要放好了!”

蕭倉舒這才正色點頭,將這丹丸收好。

便在這時,忽的聽到腳步聲從後麵傳來,不知為何那腳步聲卻有些莫名的沉重。

蘇淩和蕭倉舒轉頭看時,卻見郭白衣緩緩地從廳門走了出來,臉上滿是從未有過的沉重之色。

他走到蘇淩近前,隻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啊你”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他又轉身拍了拍蕭倉舒的肩膀,無奈地苦笑一聲,重重的歎了口氣。

蕭倉舒見自己的師父如此心中也有些後悔,低頭小聲道:“師父,徒兒是不是闖禍了”

郭白衣苦笑搖頭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如今已是覆水難收了再糾結錯對又有何用呢?”

他仰天長歎,眼中儘是擔憂道:“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倉舒啊,你就回灞城去了蘇淩說的也對,有的時候,為師是要放手了總是要你經曆一些事,才可得到磨練”

蕭倉舒心中一暖,感激道:“徒兒讓師父擔憂了謝師父體諒”

郭白衣擺了擺手道:“臨彆之時,我有幾句話告訴你,倉舒啊,你要牢牢的記在心中!”

“是!”

“其一,灞城不比舊漳,舊漳雖刀槍無情,但灞城人心難測,有時這世間最鋒利的刀,就是人心啊!所以,灞城並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美好,而是龍潭虎穴。我跟你蘇哥哥亦不在你身邊,你父親也是鞭長莫及,無法及時庇護於你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所以,無論你遇到什麼事,什麼人,或者你要做什麼,都要先問問自己為什麼不僅要如此,還要事事小心,處處提防!你可記住了!”

郭白衣說著,目光溫良,緩緩地看向蕭倉舒。

蕭倉舒正色拱手道:“倉舒記住了!”

“其二,可以左右灞城局勢的,一為你二哥蕭箋舒,他雖是你親哥哥,可在很多時候,你是他最大的潛在對手,所以他的話,他讓你做什麼,你要更加小心,絕不可因為大意出任何的差池,否則你就有可能萬劫不複”

“二哥?他真的會如此?可是,倉舒覺得二哥行事雖然我也多有不同的看法,但大義之上,尤其是兄弟手足,父母之恩,這還是二哥的底線的那次龍台彆院之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蕭倉舒說著抬頭,似征詢郭白衣的意見。

“世事無常人心難測但願蕭箋舒能守住他所謂的底線吧”郭白衣歎息道。

“可以左右灞城局勢的除了你二哥,還有一人便是中書令君徐文若,此人生性純良,秉忠貞之誌,守謙退之節,心有大義隻是,這段日子以來,我總覺得越發看不清楚他的為人了所以,徐文若說什麼,可全聽,但不可全信至於能信多少倉舒你要自己做到心中有數你可記住了?”

蕭倉舒點了點頭又道:“倉舒記住了!”

“其三,你既回灞城,要多看多聽多學,你如今已然快十六歲的年紀了,這樣的後方提調錢糧輜重之事,早學對你有益倉舒你聰慧機敏,隻要肯學,定然後來居上,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會後來居上。隻是你需記住,無論決定什麼事,或者你發覺有什麼你覺得不對的地方,先要隱忍,絕對不能以你一己之力阻攔蕭箋舒或者徐文若。”

“那就坐視不管,任憑他們錯下去麼?”

蕭倉舒不以為然,反問道。

郭白衣苦笑一聲道:“灞城之事,事關大軍持久深入渤海作戰,所以你父親我主公的大軍想要徹底摧毀沈濟舟和他的勢力,那灞城自然不能亂,灞城安,則大軍無可阻擋,灞城亂,則大軍危矣。所以有的時候,隻要不是事關大局的事,適當地做些妥協也好,雖然眼裡不揉沙子乃是君子之道,但學會保全自身,趨利避禍,穩定大局才是真正的上位王道!”

蕭倉舒緩緩低頭,沉吟不語。

“當然,文若此人,我還是多信他的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因私利而亂大局,有他在,蕭箋舒也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情”

“那若是真到了時不可解的地步呢?”蕭倉舒霍然抬頭問道。

“真若如此,六百裡加急,甚至八百裡加急,速報於我和你蘇哥哥,還有你父親,由我們商議後定奪,你斷不可自作主張”

“六百裡加急?八百裡加急?倉舒有權”蕭倉舒訝然道。

郭白衣從懷中掏出一枚竹簡,交給蕭倉舒道:“此物,乃是我向你父親言說出來與你說話時,你父親趁蕭箋舒不備,塞給我的這便是一道秘密手諭,危急時刻無論六百裡還是八百裡加急,皆由你調配!切記,此事隻能你知我知,你蘇哥哥知,其他人你定要守口如瓶!”

“父親”蕭倉舒神情大動,頓時熱淚盈眶,俯下身朝著蕭元徹的方向拜了三拜。

郭白衣疼惜地撫摸著蕭倉舒的腦袋,柔和道:“倉舒啊為師交代你的這些事,你一樁樁,一件件都記住了麼?一定要時刻不忘啊”

蕭倉舒用力點了點頭道:“師父放心倉舒記住了!不敢或忘!”

郭白衣不斷的摩挲著蕭倉舒的頭,心潮起伏,感慨萬千,忽的熱淚兩行,顫聲道:“倉舒啊時光匆匆,想我初見你之時,你還是個稚子幼童,我把你把在懷中,你輕的仿佛沒有一點的重量。可如今,你都長這麼高了,再過不了多久,我要摸摸你的頭,怕是都夠不著了”

他說這話是笑意滿眼,清淚亦滿眼。

蕭倉舒也抹了抹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喃喃道:“徒兒無論什麼時候,長在高,年歲再大,您也一直是徒兒的師父您夠不著徒兒嗎,徒兒便彎下腰去”

“師父,您身體不好,諸事勞心耗血,一定要保重身體啊徒兒也放不下您!”

一句話,兩人淚水難以抑製,緊緊地擁在一起。

就如剛剛長成,便要離家的孩子。

一個是至情至性的兒子,一個是滿心掛念的慈父。

蘇淩望著這對擁抱的“父子”,也覺得眼眶一熱。

他驀地想起他已然許久未見自己的父親了,無論是大晉的蘇季,還是那個不知在何處,自己真正的父親。

他突然有些想家了,也想那個小漁村。

待蕭元徹徹底勝了沈濟舟,自己便默默隱退,帶著芷月、阿爺、杜恒、和自己的爹娘,回到那個闊彆已久的漁村去,從此年華如夢,人間白頭。

郭白衣和蕭倉舒擁抱一陣方才各自擦拭眼淚分開。

蕭倉舒又小聲詢問道:“師父,徒兒就要走了,您還有什麼囑咐的麼?”

“應該還有應該還有容我想一想容我想一想”

郭白衣就這般碎碎念,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

他明明有萬語千言,可是他竟不知從何說起。

便在這時,蕭箋舒和兩名侍衛從廳中走了出來,朝著郭白衣和蘇淩抱了抱拳,算是打過招呼,又朝著蕭箋舒笑道:“四弟時辰不早了,父親讓咱們現在就起身回轉灞城不能耽擱了父親還說,郭祭酒和蘇長史也要去父親那裡,不能耽誤了大軍開拔的時辰!”

蕭倉舒這才朝著郭白衣和蘇淩道:“師父,蘇哥哥你們回吧,倉舒這便走了,有什麼話,待你們得勝凱旋,咱們在好好敘上一敘!”

說著,卻見蕭倉舒忽的朝著蘇淩和郭白衣跪了下去,鄭重的叩了三叩道:“倉舒拜彆二位!惟願還有相見之日!二位保重!”

說完,他站起身來,一甩衣衫,朗聲道:“二哥,咱們走吧!”

說罷,不等蕭箋舒說話,徑自朝行轅外去了。

蕭箋舒一怔,趕緊朝蘇淩和郭白衣一拱手,轉身快步跟了上去。

蘇淩和郭白衣並肩而立,看著蕭倉舒和蕭箋舒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

郭白衣緩緩閉眼,仰天長歎。

蘇淩拍了拍郭白衣的肩膀勸慰道:“白衣大哥,不過是暫時分開,又不是永訣,何必如此?再者,你教的學生,總要撒出去讓他曆練曆練罷”

“唉,話雖如此可是我還是放心不下啊,那灞城龍潭虎穴,那蕭箋舒豈是好對付的?”郭白衣歎息搖頭道。

蘇淩淡淡一笑道:“大兄多慮了放心吧,我已將虺蛇丹丸交給了倉舒料也無妨!”

郭白衣卻敏感的捕捉到了蘇淩話裡的意思,驀地睜大了眼睛道:“虺蛇丹丸?你為何要給他這個?莫不是你知道倉舒此行凶險,會有什麼不測麼?”

“我”蘇淩一時語塞。

卻見郭白衣朗眉倒豎,麵色如冰,聲如刀鋒。

“若此次倉舒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我便是豁出這殘軀,也要與那蕭箋舒不死不休!”

“不會的”蘇淩望著蕭倉舒消失的遠方,喃喃道。

“為何?”

“因為那個人是倉舒至純之性的蕭倉舒”

“萬物皆無光隻有他的眼明亮從不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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