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白衣忍住不笑,斜睨了蘇淩一眼,半真半假道:“能者多勞不是,咱們這麼多人沒有幾個去過渤海城的,就你一個。你要是想去,再辛苦跑一趟倒也無妨啊!”
蘇淩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皺眉擠眼帶搖頭,滿臉寫著拒絕道:“我吃飽撐的了,不去,死我都不去!”
眾人更是捧腹大笑起來。
蕭元徹邊笑邊道:“白衣啊,你就彆嚇他了,快說說你的想法罷!”
郭白衣這才向蕭元徹拱了拱手道:“蘇淩啊,你是誤會我了那渤海城此刻定然龍潭虎穴,我怎麼能讓你去送死”
蘇淩半信半疑道:“你不會又要給我挖大坑吧?”
郭白衣搖搖頭道:“哪裡會呢隻因你去過渤海城,又在那裡待了半月之久,以你的心智,定然不會隻閒逛吧所以想必,對於渤海城內部的構造、布防,以及城防狀況比我等了解得多我的意思是,暗影司做他們的事情,能拿到渤海城城輿圖自然是最好,若是不好辦,蘇淩啊你可以依靠你的回憶,將整個渤海城大體的構造畫出來”
蘇淩這才點了點頭道:“要這樣說,那還差不多。隻是,我又不是學畫畫的我也畫不出來啊”
郭白衣一笑道:“自然有人幫你,咱們軍中監造羊均可以畫,你隻用跟他說得清楚詳細些就行!”
蘇淩聞言,這才將胸脯一拍道:“行,既如此,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蕭元徹和眾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郭白衣方又道:“暗影司和蘇淩雙管齊下,那渤海城的內部構造,軍隊布防,城防城高,防禦工事我軍就算不能確切知曉,但也能看出個七七八八,主公,您這第二個憂慮是不是解了?”
蕭元徹笑道:“解了!自然是解了!”
郭白衣哈哈大笑道:“我方才說了三個人,另外一個可是主公早就謀劃好的大殺器,如今那人已在渤海城了,就算到時戰局僵持,有此人存在,渤海城定然可攻下也!”
蕭元徹點頭,朝郭白衣看了一眼,兩人心知肚明,並不挑破那人是誰。
郭白衣朝他一拱手道:“至於第三個憂慮,天時非人可決定也,渤海之地苦寒,我軍定然水土不服,為了將損失降到最低,主公當欽命一名信得過的人,作為輜重軍械厚甲等諸事務的總提調,儘量保證我軍軍糧、輜重運轉通暢。此外,我軍深入北地,戰線自然變長,之前我軍背靠大後方的優勢便蕩然無存了所以我軍在攻取城池之時,也要有所選擇而不能所有的城郡都要去取,若是那樣,未免失之於貪,反倒被其所累。”
蕭元徹沉吟片刻,點點頭道:“白衣所言甚是!來人,取行軍圖來!”
左右取了行軍圖,懸於大廳。
郭白衣看了一會兒,方道:“主公,諸位請看,此處便是易州滄水關,離此約有三百餘裡便是那天門關了,此二處,我軍必要攻下,否則一切的計劃都無從談起。”
說著,郭白衣用手指了指那兩處,向眾人示意。
眾人邊看邊點頭。
郭白衣又道:“攻下此二關之後,我軍便可如我方才所言分兵,一路五萬兵馬出天門攻取濟州,而戰線最短,也最好於我主力軍馬彙合的線路便是”
說著,他用手朝著西北濟州方向的三城指了指道:“鄄城、安鄴、社州,此三城是離著渤海州最近的三處,社州向東北不過二百餘裡,便是渤海城西北門,所以此三城我軍必然要拿下!到時與我主力軍東南與西北兩側前後夾攻渤海城便可。至於其他城池,若是易取則取,不易取切不可戀戰,當然這三城連成一線,中間雖有些小城,但多城郭低矮,兵力匱乏,想來不會對我軍造成威脅。”
蕭元徹點點頭道:“那我軍主力當如何進攻呢?”
郭白衣一指行軍圖,侃侃而談道:“我軍另一路主力軍出天門直攻渤海州腹地,我想那沈濟舟再昏聵,也不可能將本就捉襟見肘的兵力分散在渤海州各城郡之中,定然會抽調一些下城下郡的兵力,還有在戰略位置上不是很重要的兵力入渤海城,全力拱衛所以我軍長驅而入,先攻營順、再下渤陽。若戰事順利可一鼓作氣拿下渤海城門戶碧峰關。到時渤海城孤城一座,我軍兵臨城下,沈濟舟末日來矣!”
蕭元徹邊聽他說,邊在行軍圖上尋找這三處的位置。
“若是營順、渤陽二城攻取後,我軍人馬乏累,便可以渤陽這座渤海州第二大城為據點,一者做些休整,二則進可攻渤海城及其周遭城池,退可有營順為依仗。”
蕭元徹撫掌笑道:“白衣好謀局!大戰者,最忌進退失據,白衣僅憑一張行軍圖便將此事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郭白衣一笑道:“主公有攻伐沈濟舟之心時,白衣已然夙夜思慮,如今隻是把想好的說出來罷了”
蕭元徹有些感動,慨歎道:“白衣啊,你這樣實在耗費心血,你要保重身體,我軍離不開你啊!”
郭白衣神情一凜,正色拱手道:“白衣謝主公白衣儘量罷”
他頓了頓,又道:“雖然我之謀局如今看來是最佳的,但萬事皆有疏漏,為防止一些不可測的事情拖住我軍行軍,到時天時於我軍不利,臣還有一策但此策牽連甚大,白衣不敢決斷,隻能秉明主公,由主公決斷了!”
蘇淩和蕭元徹見郭白衣說的鄭重,皆神情嚴肅起來,注意的聽著。
郭白衣正色道:“白衣在想,若是我軍行軍速度不似我之預想,那便會給沈濟舟爭取更多苟延殘喘的機會,他加固城防,征發兵丁,都是對我軍最不利的。還有戰事拖得越久,我軍越晚到達渤海城,天氣便會越惡劣,若是到時千裡冰封,萬裡雪飄,我軍就處於天時劣勢,可這卻是渤海兵和沈濟舟最喜歡看到的,他們可是素來都有在酷寒大雪之中練兵的傳統”
眾人聞言,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郭白衣似斟酌了片刻又道:“臣在想,可否借助外力”
“外力?”蕭元徹有些疑惑道。
“不錯,我軍雖然離渤海城遠,但是主公請看,渤海城在渤海入海之處,其城正東便是汪洋大海。但隔海相望,最近的距離是何方”
說著郭白衣朝著行軍圖上一指,並不急著說話。
蕭元徹看去,卻見渤海向東,東北處隔海便是夷吾靺丸兩部夷族所在,而正東正有一彎月形連片島嶼,與渤海城隔海相望,陸地最近處,不過百餘裡,其間夾著一段狹窄的海峽。
“這些島嶼是”蕭元徹略加思索,遂道:“倭夷國?!”
郭白衣含笑點頭道:“主公博學,正是倭夷國!”
“倭夷國建國並不長,大約在我大晉立國約四百餘年前後,那幾片島上方有一些零散稀疏的蠻夷人出現,便是他們的土著了”郭白衣道。
“隨著年歲的推移,這幾處島方漸漸人丁興旺不少,隨即在那裡最大的四座島”
郭白衣一指那彎月狀的連片島嶼道:“舊州島、貝海稻島、泗國道、本舟島,這四島出現了四大較強的勢力,四家勢力各自為戰,相互攻伐,這倭夷群島一片混亂。”
他講的興致勃勃,蕭元徹和眾人亦聽得興致勃勃。
可惟有一人,從最初的漫不經心,神情神遊天外,到漸漸的麵色愈冷,雙眼灼灼的盯著那片彎月狀的群島。
更讓人難以察覺的是,他已然漸漸地攥緊了拳頭,緊咬牙關,渾身都有些微微顫動。
這個人正是——蘇淩!!
隻是,眾人都被郭白衣的講述吸引,並未察覺到蘇淩的異樣。
“這種局麵一直持續到我朝天子即位後數年,這倭夷島一個部落中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她帶兵四處征討,南征北戰,用了數年光景,將這四島一統,方至此開國,倭夷國由此而來!”郭白衣滔滔不絕道。
蕭元徹點點頭,歎道:“看來此人定然大才啊,能結束倭夷諸島的紛亂,實現一統,定非常人啊!”
郭白衣哈哈一笑道:“主公,你也許更想不到吧,這倭夷國開國,也是如今的國主卻是個女娘罷!”
“什麼”蕭元徹有些震驚。
廳中眾人也是一陣驚訝的讚歎。
“女娘??竟然能她如今多少年歲了?”蕭元徹似乎對這個倭夷國女娘國主來了興趣。
“額”郭白衣一怔,似有所指道:“此女如今三十有三卻是婦人的年歲了”
“哦?竟然才”蕭元徹感歎般地搖搖頭,似自言自語道:“何日當見上一見方好啊”
郭白衣心中暗笑,我這主公什麼都好,就是這個老毛病改不了
看來宛陽的教訓,他還是沒有放在心上啊。
“她名喚如何?”蕭元徹又道。
郭白衣忙道:“聽那倭夷朝拜我大晉天朝的遣晉使說,她自號神明天皇,名喚”
“呸!什麼天黃地黃的,她整個國民都特麼的黃!要不那麼多艾薇女”蘇淩忽地啐了一口,低聲罵道。
眾人一愣,郭白衣扭頭有些好奇的看了蘇淩一眼道:“蘇淩啊,你莫非對這倭夷國還有這神明天皇很熟麼?”
蘇淩冷笑一聲道:“熟,那能不熟??她後代可是欠了血債呢我可還等著還呢!”
“後代她還未婚配,何來後代??”郭白衣疑惑道。
蘇淩冷笑一聲又道:“既然滿腦子都是黃的,她自己都叫天黃能不私下和人勾勾搭搭麼”
郭白衣更是疑惑,他看蘇淩雖然戲言,但神情卻冷得讓人感覺他並不像在開玩笑。
蕭元徹哈哈一笑,指了指蘇淩道:“你這小子,又編排人家,這女國主還是有本事的你要是真知道她,你說說她叫什麼?”
蘇淩一瞪眼,他自然知道叫什麼卑彌呼啥的,但這個時空,他自然不太清楚,她叫個什麼。
蘇淩一撇嘴道:“名字有什麼難的扒了它的皮,我認得它的骨!不就是叫什麼波多野武藤爛蒼井滿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