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箋舒做夢也不會想到,蘇淩竟然跟他同時出口,而且觀點竟然出奇的一致。
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莫不是沒安好心,另有打算?否則也不會開口為我開脫啊卻見蘇淩笑嗬嗬的竟緩緩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與蕭箋舒並排站立,低低笑道:“二公子,沒想到我替你說話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蕭箋舒神情一凜,低聲斥道:“蘇淩,你有那麼好心?說不定憋著什麼時候使壞呢?”蘇淩嘖嘖了兩聲,低聲又道:“那你可是誤會我了天地良心,這次我可是真向著您呐”眾人也頗感意外,暗想今日蘇淩是被打了一掌,腦子不太清醒吧,這種形勢之下,不趁他病,要他命,狠狠踩一腳啊。
便是郭白衣看向蘇淩的神情也有些不解。倒是蕭元徹一臉笑嗬嗬的,左看看自己的兒子蕭箋舒,右看看自己的蘇淩,忽的哈哈大笑,用手點指道:“你們倆平素不總是爭個麵紅耳赤,一個說東,一個說西的,今日怎麼這麼齊整,觀點如此一致啊。”蘇淩訕笑道:“丞相這說的哪裡話,蘇淩向來對二公子敬重有加,如今眼看著二公子可能被誤會,焉有坐視不管之理啊”說著臉上竟顯出一本正經的模樣來。
我信你個鬼,你小子是壞他媽給壞開門——壞到家了,這種鬼話,勞資一句也不信。
蕭箋舒冷著臉,並不說話。蕭元徹饒有興致的看了看二人,遂道:“既然你們兩個人都不認為殺手是快劍無影王元阿,不如都說說理由,讓諸位都聽一聽怎樣,你們誰先說啊”蕭箋舒生怕蘇淩給自己下套,所以一副老僧入定模樣,拉好了架勢,打死也不先開口。
蘇淩心中好笑,暗道,蕭箋舒你以為小爺想幫你啊?那王元阿太邪乎,我要是不幫你,王元阿敗露了,他早晚要把小爺腦袋擰下來見蕭元徹相問,蘇淩這才拱手道:“既然二公子不先說”蕭箋舒方冷哼一聲道:“什麼叫我不先說?那王元阿畢竟是我師尊,我不在你之前說話,是在避嫌,以免有人嚼舌根,說我袒護他”說著他狠狠瞪了蘇淩一眼。
蘇淩也不跟他計較,清了清嗓子道:“諸位,快劍無影王元阿跟二公子是什麼關係?純正的男男啊呸!師徒關係,這對狗額夠天下人敬仰的師徒,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呢?”一直沒有出言的郭白衣,卻驀地沉聲道:“那又如何?蘇淩啊,就算世人皆知,這不更證明了殺手是快劍無影王元阿麼?因為此事與二公子有牽扯,他有出手的理由”說著,郭白衣不動聲色的看著蘇淩,看不出喜怒。
這下滿廳眾人都疑惑起來,便是蕭元徹也一臉看戲的神色。這可是日頭從西麵出來了,以前這蘇淩和郭白衣可是一唱一和,好不默契,今日蘇淩竟然幫著蕭箋舒,與郭白衣對立。
看這架勢,郭白衣並無半點退讓的意思。蕭箋舒也樂得自在,今日有個做夢都想不到的免費勞力不用,自己除非傻了。
想罷,他竟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蘇淩,帶著戲謔問道:“對呀祭酒所言極是,蘇淩啊,你倒是說一說啊”我!
尼瑪!蕭箋舒,你真特麼的不仗義,老子在幫你!蘇淩訕笑一聲,輕輕拽了下蕭箋舒的衣袖低聲道:“二公子大哥,歐巴你搞搞清楚,我可是在幫你你這乾嘛呢?”蕭箋舒似笑非笑低聲道:“這不是給你機會麼?來吧,展示”蘇淩一陣無語,隻得乾咳兩聲以作掩飾,組織了下語言,又朗聲道:“對啊!祭酒所言不差,可正是此事可能牽扯到二公子,那王元阿才不會出手的”
“為何?”郭白衣眼中劃過一道利芒,盯著蘇淩道。
“這個嘛諸位請想,若是沈乾之前敗在二公子手中,是有人暗中使了手腳,當然了比如下毒但不僅僅隻是可能下毒啊就算被我和伯寧大人查將出來,那也是一樁無頭公案,到底是誰提前對沈乾做了手腳,還是毫無頭緒,當然呢,那時,二公子隻是嫌疑比較大罷了。”蘇淩頓了頓又道:“隻是嫌疑,卻還好辦。可是那王元阿若此時出手傷了我,或者毀掉沈乾屍體,就憑丞相麾下如此多高手,如何能猜不出是他做下的這樣,豈不是等於二公子不打自招了麼?”說著他朝郭白衣淡淡一笑。
蕭箋舒琢磨琢磨滋味,暗想今日這蘇淩八成是被人揍了,腦袋不清楚這話說得,分析的頭頭是道啊,他真就沒坑我啊。
蕭箋舒想罷,竟揶揄的朝蘇淩豎了下大拇指。
“這”郭白衣一怔,他心中承認,蘇淩此言的確挑不出毛病來。
他思忖片刻,隨即看著蘇淩一字一頓道:“蘇淩啊,我若記得不錯,你是提前進的停屍房,也就是說,那殺手到來之前,你已經查過一段時辰沈乾的屍體了,對不對?”蘇淩不否認,點了點頭。
“那我且問你,沈乾死因究竟是什麼?是不是中毒了!”說著,郭白衣眼中滿是逼視之意。
蘇淩卻麵現慚愧之色,臉色一紅,朝著蕭元徹拱了拱手道:“要是說這個小子還得先向丞相您請個罪”蕭元徹滿臉疑惑道:“蘇淩啊,你向我請的哪門子罪啊?”蘇淩不慌不忙道:“今夜這一係列的事情,其實怪我是我懷疑二公子這才夜探停屍房,想要查個究竟結果才引來了這尚品宗師境的高手白白死了這許多侍衛蘇淩其罪一也,便是無緣無故懷疑二公子,我實屬不敬;其罪二也,因我擅自行事,壞了那些侍衛們的性命,我實屬不義;其罪三也,我查了半晌,最後得出的結論,那沈乾之死並無意外,就是被二公子一劍穿透腰顴而死的,而且他沒有任何的中毒跡象。我實屬不明。丞相啊,蘇淩有罪啊!請丞相降罪。”蘇淩這番話說的一本正經,還連連作揖,一副甘願受罰的模樣。
搞得蕭箋舒和郭白衣又是一陣蒙圈,分不清蘇淩是在唱戲還是真就那麼一回事兒。
為了自己不被那老鬼擰人頭,我忍!不僅要忍,還要做戲做全套的!蘇淩暗暗想著。
蕭元徹心中也有些訝然,擺了擺手道:“拉倒,拉倒,你也受了不輕的傷,也算教訓了就算抵罪吧!”
“蘇淩謝過丞相!”蘇淩趕緊正兒八經的朝蕭元徹拱手。郭白衣眼神一凜,直直的盯著蘇淩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蘇淩啊,你說的是真的?那沈乾真的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蘇淩有故作委屈道:“那是自然祭酒若不信我,可問伯寧大人,伯寧大人的秉性,您是知道的,他可從不誆騙人。”蕭元徹看了看昨日還默契十足,一唱一和的兩個心腹謀主,今日涇渭分明,實在有些不太習慣,他擺了擺手道:“你倆也被在我麵前針尖對麥芒了,伯寧啊,你說說”伯寧趕緊一拱手道:“主公,我也查過了,沈乾的確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蕭箋舒聞言,這才淡淡一笑,朝郭白衣拱手道:“郭祭酒現在可以解除對我的懷疑了吧”郭白衣神色一暗,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蘇淩,這才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下,一旁的張蹈逸神色便有些不自然了,自己初來乍到,小名還是個降將,結果得罪了二公子和丞相的紅人蘇淩,這以後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蕭元徹這才擺擺手哈哈大笑道:“既如此看來咱們的確誤會了箋舒了我兒功夫長進不少,那沈乾不過喪家之犬,如何能與天命爭鋒!”
“丞相英明!”眾人趕緊拱手齊聲道。蕭元徹又和顏悅色的看向張蹈逸道:“蹈逸啊,你心中也不必過多的掛懷,你方才那番分析還是很精彩,很有道理的,那凶手雖然不是王元阿,但可以斷定必是尚品宗師!這一點你還是正確的!”張蹈逸感激的看了一眼蕭元徹,顫聲拱手道:“謝主公”蕭元徹歎了口氣道:“這天下,想取我之性命的不在少數,莫說尚品宗師,便是無上宗師親至,也不足為奇”說著,他神色一肅道:“此事到此為止,雖然蘇淩和林不浪都受了傷,但好在有驚無險,那兩具要運回京都龍台的屍體也並未損毀丟失,倒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是主公所言極是!”眾人又一拱手道。蕭元徹卻驀地神色有些嚴厲,一字一頓道:“然而我大軍尚在城中,那凶徒卻敢逾城行凶,這是沒把諸位將軍和我蕭元徹放在眼中!這是莫大的恥辱!”說著,他嚴肅的環視了眾人一遍,見武將陣營之人,眼中多有愧色,這才沉聲道:“許驚虎,此事你首當其衝!中領軍,領的什麼軍,此次那凶徒敢對蘇淩不利,下一次說不定就是我了!”許驚虎身體一顫,趕緊叩首道:“末將請罪!”蕭元徹並不接話,又看向夏元讓道:“元讓啊,你可是執掌整個城防防務,那凶徒何時如何潛入城中,你卻一無所知,也是有失職守!”夏元讓畢竟侯爵,趕緊一拱手道:“末將有罪,請主公責罰。”蕭元徹這才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們雖然都有過錯,但凶手畢竟是尚品宗師,罪責也不能全讓你們承擔,隻是諸位,沈濟舟雖然新敗,但依舊控製著北方五州之地,我等且不可以掉以輕心,以防那沈賊狗急跳牆,不擇手段的反撲!所以,諸位還要重視起來,不要鬆懈,城防防禦等諸事更要好好部署,不給敵人任何的可乘之機,諸位可明白麼?”眾人趕緊拱手,齊聲道:“謹遵主公教誨!”蘇淩嘿嘿一笑,似做補充道:“諸位,丞相的意思是,革命尚未成功,諸位仍需努力啊”蕭元徹一指蘇淩道:“蘇淩所言,正是我之意也!”他轉頭又朝伯寧道:“此事雖然到此為止,但是暗影司還要好好的調查,一定要揪出那個膽大妄為的凶徒!嚴懲不貸!”伯寧趕緊恭聲肅然道:“喏!屬下定然全力以赴!”蕭元徹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朗聲道:“諸位若各司其職,在其位謀其政,何愁天下不定!”他頓了頓,方話鋒一轉道:“既如此,大軍還有一日多的休整,咱們接下來,就再議議如何對渤海用兵吧,務求事無巨細,詳實而可行!”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