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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五百三十七章 莫須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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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濟舟渤海大營。

沈濟舟經白日的倉皇受驚,早已有些心力交瘁了,又眼見著審正南被俘,心中更是五味雜陳,回了營帳,什麼心情都沒有了,也不召集文武商議對策,隻把自己關進營帳之中,吩咐了侍衛,任何人不得踏入,便一直都未出帳門一步。

侍衛們帳外守候,時不時的聽到帳裡傳來沈濟舟的長籲短歎,甚至又茶卮碟盅摔在地上,刺耳的碎裂之聲。

侍衛擔心沈濟舟除了什麼事,趕緊走進去瞧看,隻見一堆成了碎片的物什散落在地上,沈濟舟滿臉怒容的斥責他們,不耐煩的將他們皆趕了出去。

侍衛們心中也挺委屈,為了你好,卻換回這個結果。乾脆兩耳不聞帳內事,一心站好自己哨,隨裡麵鬨騰去。

一直到夜色初臨,沈濟舟這才收拾心情,傳了晚膳。

這一餐實在吃的索然無味,一點胃口都沒有,又想到大軍餘糧所剩無幾,更是半點胃口也沒有了,饒是龍肝鳳髓,他也吃不下,草草地吃了幾口,便吩咐人將晚膳撤下。

他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心頭像是千鈞重一般,喘不過氣來,實在沒有精力,便早早地躺下,想著睡著了,什麼事等吧。

走一步算一步吧,他如今還能有什麼更好的對策呢?隻希望天可憐見,自己世家的四世三公的底蘊能夠幫自己一把,時來運轉,猶未可知。

躺是躺下了,可是怎麼睡也睡不著,隻

能在榻上輾轉反側,折騰來折騰去,總算熬到夜已深沉,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隻是,他不過剛睡著不到一個時辰,便被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吵醒,更有一陣熟悉的聲音急切道:“主公,主公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製下的沈濟舟一骨碌從榻上坐起,頓覺天旋地轉,差點昏過去。

沈濟舟隻得咬牙強撐,沉聲道:“外麵是誰,出了什麼事,何故深夜大聲喧嘩?”

卻見簾籠一挑,郭塗一臉驚慌地急匆匆走了進來。

沈濟舟臉色一沉,嗔道:“郭塗!何事驚慌,竟不先稟報,直直地闖將進來,成何體統!”

卻見郭塗趕緊跪倒在地,一邊叩首一邊道:“主公恕罪!主公恕罪,隻是事情緊急塗心中憂慮,實在等不得侍衛通報了啊!”

沈濟舟見郭塗說得有板有眼,這才沉聲道:“出了什麼事快快講來!”

“主公啊!大事不好了,張蹈逸和臧宣霸二將,要倒反渤海啊!”郭塗一邊叩首,一邊驚慌失措道。

“什麼!”

沈濟舟臉色巨變,身體一軟,差點從榻上掉下來,他強自鎮定下來,稍加思索,隨即擺擺手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白日裡還作戰勇猛,何況我平素待他們也不薄,因何要背棄與我!郭塗,莫不是你在造謠生事乎?”

郭塗趕緊擺擺手道:“主公啊,

借我是個膽子我也不敢平白無故瞎說啊!臣可是親耳聽到的,雖說他們沒有像臣說得如此直白,但他們話裡話外的意思,應該差不多”

沈濟舟強自鎮定,聲音顫抖道:“快同我講一講嗎,究竟是怎麼回事!”

“喏!——”

郭塗這才自個兒站了起來,眉飛色舞,吐沫橫飛,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臣憂心戰事,所以一直無法入睡,心緒煩亂之下,臣便披衣出了營帳,想要看看今夜的巡防做得是否停當,以防那蕭賊夜半偷襲”

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給自己找了個堂堂正正的理由。

那沈濟舟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道:“卿心係渤海,實在是我的臂膀也!”

郭塗趕緊道:“主公英明,臣受主公恩遇,敢不效死?臣一路巡查,說來也巧,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張蹈逸將軍的營帳之外”

郭塗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道:“原想著,進去尋張將軍,探討一下明日作戰的對策,可是還未等臣邁步,臣便聽到了營帳內傳來談話聲音,還是兩個人的聲音一個是張蹈逸,另一個竟是臧宣霸臧將軍”

沈濟舟深吸一口氣道:“夜半時分,他們二人竟在一處相談?”

郭塗點了點頭道:“臣原想著,定是兩位將軍憂心戰事,深夜相談明日如何戰法,臣不想擾亂他們的思緒,但也想聽聽他們有何

高見,便在帳外可細聽之下,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們說了什麼?”沈濟舟一臉驚愕道。

“主公啊,他們哪裡是在商議明日如何作戰,所說之言,全是對主公大不敬的怨言啊”郭塗做出一臉氣憤的神色道。

“他們在背後如何說我!”沈濟舟也頓時大為光火起來。

“臣不敢說那些不過是毫無根據的妄言,主公還是不要聽的好,以免生氣傷身!”郭塗故意道。

那沈濟舟如何答應,冷聲道:“快講!你若不講,你也是欺我!”

郭塗故作為難,踟躕片刻,似下定決心道:“罷了!臣心中隻有主公索性便說了罷!”

“那二將言說,主公自毀長城,不納祖達授和田翰文之言,重用許宥之,方有此敗更說主公胸無點墨,昏招頻出渤海不久將拱手送於他人主公到時也沒個好下場他們還說,要為自己早做打算”郭塗眉飛色舞,極力搬弄,說得跟真的一樣。

“什麼!大膽的兩個狂徒,安敢如此欺我!”沈濟舟隻覺得氣息上湧,眼前發黑,整個頭嗡嗡作響,向前一傾,直欲撲倒。

郭塗趕緊走上前去,一把將他扶住,一臉心疼神色道:“主公,主公保重身體啊!不要與兩位將軍置氣,如今我軍新敗

還要仰仗兩位將軍陣前廝殺兩位將軍心有怨懟便隨了他們吧主公莫要”

他明麵上是勸,實際上這話說出來,無異於火上澆油。

“鏘——”

郭塗還未說完,卻見沈濟舟一手使勁撐住身體,另一隻手一把將掛在榻邊帳上的佩劍攥在手中,寒光一閃,佩劍出鞘。

直嚇得郭塗以為沈濟舟遷怒自己,要砍了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賊子爾敢!這渤海乃本大將軍的渤海,他張蹈逸、臧宣霸是本大將軍抬舉,才位列四驍,如此大逆不道,欺我渤海無人否!我必殺之!”沈濟舟衝衝大怒,咬牙切齒道。

郭塗沒想到沈濟舟的反應如此激烈,他害怕等下那二將到來,情急之下與自己對質,自己不好辦,這才忙叩首道:“主公!主公息怒啊!他們兩人乃是我軍主將,若此時因此事殺了他們,恐軍心不穩,如今局麵於我軍不利,怕是雪上加霜啊!”

“那該如何,就任憑他們欺我不成?”沈濟舟怒道。

“主公息怒,聽臣把話說完臣自有妙計,敢教此二人上陣廝殺,更能讓二人的性命由主公拿捏!”郭塗忙信誓旦旦道。

“哦?你倒是說一說!”沈濟舟這才略微平複心態,看著郭塗道。

“主公啊,除了以上之言,臣更是聽到了關鍵事情

麒尾巢失守之事,他們二人已經知道了啊怕是不好相瞞了啊!”郭塗又瞅準時機,吧另一顆炸彈扔了出來。

“什麼!他們怎麼會知曉此事的?是誰走漏的消息?如此這件事真的要紙包不住火了”沈濟舟剛平複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郭塗趕緊道:“主公,現在追究誰人走漏的消息,已然無用了我聽他們二人言語之中,對麒尾巢失守一事,半信半疑,難以確定臣以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如何打消二人的懷疑,讓他們全心力的為主公作戰,否則一旦他們確信此事,便是我軍大亂之時啊!”

沈濟舟臉色連變,有些六神無主道:“卿依你之言,當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郭塗一副妙計心中藏的神色道:“主公,臣有一計”

“快快講來!快講!”

郭塗這才將最終的打算拋將出來道:“主公,此二將已然心懷二心,但此局麵之下,二將可用,以扭轉戰局不利之局麵也,但雖可用,卻不能長用,長用則恐生變故也。”

“卿所言極是,隻是和謂可用而不可長用乎?”沈濟舟一臉不解道。

“可用者,明日一戰也!主公可下嚴令,無論如何,命二將明日竭儘全力,帶領所有可用之兵,與蕭元徹一戰,不奪那舊漳城池,誓不退兵!”郭塗一字

一頓道。

沈濟舟聞言苦笑道:“卿說笑不成?我軍今日大敗,明日便能攻入舊漳城去?實在太難了啊!”

郭塗故作高深道:“非也!非也!主公,我軍如今剩下的軍馬仍與蕭元徹人數旗鼓相當,唯一不足的地方,便是餘糧告急,若短時間內,還是有與蕭元徹一戰之力的,之前損兵折將,一則那許宥之誤我渤海,二則臣竊以為定然是張蹈逸和臧宣霸未儘其力,有所保留之故也”

沈濟舟聞言,思忖片刻,方道:“卿何出此言”

“主公請想,張蹈逸和臧宣霸何許人也?堂堂渤海四驍當年燕州大戰,攻必克,戰必勝,何故一個小小的舊漳都拿不下乎?臣竊以為,定是他們有所保留,究其原因,定然是不想全力以赴,為自己留個後路所謂後路必然是”

郭塗說到此處,不動聲色指了指舊漳的方向。

沈濟舟吸了口氣,連連點頭道:“原先我也有此不惑,聽卿之言當是如此!”

郭塗這才又道:“臣以為,可讓二將軍前立下軍令狀,克舊漳有重賞,不克,重罰問罪!如此一來,主公便可絕了二人私心,那舊漳說不定便拿下來了若拿下來,到時局勢逆轉,蕭必亡,主公必勝也!”

“嗯嗯有理!有理!”沈濟舟連連點頭道。

“當然,無

論二將是否拿下舊漳,主公皆不可賞也!拿下,可假意應承,待班師後一並封賞,到時大局已定,主公在一並將他們清算,他們豈不是任憑主公擺布?”郭塗陰惻惻道。

“可若他們拿不下舊漳呢?”沈濟舟忽道。

“若拿不下舊漳,那主公便可順勢而為,以軍令狀責之,將他們拿下,到時是囚是殺,皆由主公便是!隻有如此,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才能將影響降低,不給他們擾亂我軍的機會,我軍方可安然撤回渤海,尋機卷土重來!”

郭塗說罷,偷眼看著沈濟舟。

沈濟舟雖然優柔寡斷,有些時候更聽信讒言,但可不糊塗,那也是有大才之人,否則也不會雄霸五州之地,成為大晉最具實力的大將軍。

郭塗說完,他暗暗思慮,又看了看郭塗的神色,這才沉聲道:“郭塗啊你可有私心乎?若明日一戰敗了,我軍可還有全身而退的機會了麼?再者說,將此二人全部拿下,何人帶我渤海之兵?我又以何人為將耶?”

郭塗心裡咯噔一下,隻得叩頭道:“主公啊!塗一心隻為渤海,更為主公,絕無半點私心啊!主公請想,我軍隻有不集中全力,明日拿下舊漳,才能轉危為安啊!若不如此,我軍可還拖得過三日麼?所以明日無論如何,都要打這一仗啊!再有,臧張二人已有異心,主公若不借此機會除之,何時再

覓此等良機呢?主公,我渤海人才濟濟,離了他們,就無人可為將乎?大公子沈乾,二公子沈坤,哪個不是萬人敵?我看兩位公子皆可為主將也!”

郭塗直到此時,還不忘拉一把自己日後的主子,當然,為了不使沈濟舟起疑心,故意將兩個公子的名字都說了。

郭塗頓了頓,沉聲陰惻惻道:“主公,此戰用意不再勝負,而在清除奸佞之徒也!臣鬥膽再進一步說,軍中將領若在軍中浸淫日久,尾大不掉,主公就不怕功高震主,不能製麼?主公可忘了當年之鞠剡乎?”

“嘶”沈濟舟臉色變了數變,半晌還是有些下不了決心道:“可是,張蹈逸和臧宣霸跟隨我多年,浴血奮戰,功勞赫赫他們不過是對我不滿,又無實罪,我如何忍心除之”

郭塗一臉陰狠,向前一步,幽幽道:“實罪沒有,莫須有之罪,當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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