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猊衛!這個名字真好!謝公子賜名!”倪金抱拳行禮道。
“金猊衛組建之後,倪金當為金猊衛總督領!”蕭箋舒朗聲笑道。
“謝公子提攜!”倪金更是感激,已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眾人又聊了一會兒,倪金知道蕭箋舒跟徐文若他們還有事情談,自己留下已然沒有什麼大的意義,這才又拱手道:“公子,令君,我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咱們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去,倪金先告退了!”
徐文若點點頭道:“倪將軍,此事可以告知,但是要在秘密中進行,更要告訴他們守口如瓶,若有人在金猊衛未成立之前走漏了消息,金猊衛當不了是小事,有沒有命在,卻都不一定了!”
倪金重重點頭道:“喏!末將明白!”
蕭箋舒笑道:“跟他們說的時候,要好言好語,莫要嚇著這些兄弟了,還有去軍資曹領一萬錢,給兄弟們發了!”
“喏!倪金代弟兄們謝過公子!”倪金說完,一抱拳,轉身去了。
待倪金走後,徐文若這才朗聲大笑,朝著蕭箋舒一拱手道:“恭喜二公子,賀喜二公子,得一員大將,又可籌劃自己的親衛!”
蕭箋舒忙一躬掃地道:“小子如何敢居功,若不是令君慧眼識人,看出倪金是個可造之材,我如何敢用他,若我不用他,如何還有組建金猊衛這樣的籌劃呢?”
徐文若這才淡淡笑道:“不居功,保持謙遜,灞城一役,二公子從此之後定然會脫胎換骨啊!”
“仰仗先生的教導!”蕭箋舒恭謹道。
徐文若這才話鋒一轉,談到正題道:“怎麼樣,此次公子前去劫營,收獲如何啊?”
蕭箋舒這才一臉歎服道:“文若先生果真大才,算無遺策啊!您當時說劉玄漢本人應該不在他的營中,我還不太相信,直到我依先生之計,趁著夜色茫茫,偷他營寨,輕騎突入,直襲中軍大帳,果然發現中軍帳內空空如也,裡麵的物什已然有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了。”
徐文若聞言,似乎在意料之內,淡淡點頭道:“若依二公子之言,那灰塵之厚,定然不是一兩日才積累的,想來那劉玄漢應該離去久矣啊!”
蕭箋舒點點頭道:“不錯,我突然直衝劉玄漢的大帳,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待他們發現時,一片混亂,我趁他們組織兵力集合之時,抓著了一個落單的敵兵,逼問之下,才知道劉玄漢已然離去了近十日之久了,現在這空帳仍懸掛劉字旗號,是出自他麾下的謀士,一個名叫雍翥的人的計策。”
徐文若聞聽雍翥的名字,方才眉頭一挑,以手扶額道:“原以為是何方高人,將整個劉玄漢的陣營打造得進退有憑,頗有章法,原來是這個雍翥啊,唉,是我疏忽了,怎會將此人忘記了呢?”
蕭箋舒聞言,問道:“哦?先生識得此人?”
徐文若點了點頭道:“那還是我年輕時,曾遊訪大晉各地,遍訪各地名士,曾在錫州城內,有幸拜會過雍翥。雍氏乃是錫州第一名門,也是第一財閥,錫州的一州的錢糧,雍氏獨占一半。這雍翥正是雍氏財閥的當家人,此人不拘小節,頗有豪氣,更揮金如土,結交天下豪傑。其才學,謀略也是當世有名啊。”
蕭箋舒點了點頭道:“我原以為他不過就是一普通謀士,未料想竟如此了得啊!”
徐文若點點頭道:“雍氏兄弟二人,雍翥排行在首,他還有一個兄弟,小他許多,名雍昉。此人雖然沒有他哥哥的謀略,但刀馬弓石,頗為嫻熟,胯下馬,掌中刀,也算一員勇將啊。”
蕭箋舒點了點頭道:“可歎雍氏兄弟如此了得,卻不能為我們所用。”
徐文若歎息道:“當初那劉玄漢自龍台遠遁,去了錫州,錫州牧徐恭祖已死,雍氏又好名望,以劉玄漢晉室宗親的身份,方能穩坐錫州,更能收雍氏為己所用啊待丞相返回龍台,此事還要好好稟告他一番,若坐視劉玄漢不管,怕是以後會有麻煩。”
“先生所慮極是,小子亦如此想的。”蕭箋舒點點頭道。
徐文若又問道:“可探得那劉玄漢早離大帳,去了何處了麼?”
蕭箋舒神情有些遺憾,搖了搖頭道:“擒住那敵兵之後,正欲細問,那雍翥已然帶了大兵前來圍堵,我們不敢耽擱,這才衝殺一陣,出了他們的營地,可惜未曾探得出來,劉玄漢身在何處。”
徐文若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一旁的徐顗,方似有深意道:“徐顗啊,你來說說,那劉玄漢如今人在何處啊?”
經徐文若一說,蕭箋舒也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徐顗。
徐顗聞言,眉頭微蹙,沉吟起來。
片刻他又站起身來,在帥廳之中來回踱步,直到自己心中有所計較,這才朝著自己的父親和蕭箋舒一拱手道:“父親,公子,若徐顗所料不差,此時的劉玄漢已然身在錫州城去了。他將雍翥留在此處,隻不過是故布疑陣。”
徐文若並不說話,但從他的神色中,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兒子的這番回答還是很滿意的。
蕭箋舒聞言,沉思一陣,方道:“徐公子為何如此篤定,那劉玄漢已然返回錫州去了,既然返回錫州城去了,為何不撤兵呢?”
徐顗忙一擺手道:“二公子,您比我長幾年,莫要再喚我公子了,若蒙公子不棄,徐顗鬥膽喚公子一聲大兄如何?”
蕭箋舒聞言,喜出望外,忙點頭道:“如此甚好!既如此,大兄心中疑惑,還望兄弟解惑啊!”
蕭箋舒從徐顗的表現和話中,已然更加確切地明白了,這是徐顗在向自己示好,而這背後定然少不了徐文若的計較。
徐顗忙道:“大兄有惑,弟自然試解之。其實,劉玄漢去了何方,很容易便能推斷出來。大兄可還記得灞城被圍之時,我父親向舊漳蕭丞相那裡寫的信麼?”
蕭箋舒點點頭道:“自然記得。”
徐顗這才道:“後來丞相回信,已然將如何對付劉玄漢的計策告知了我們。想來是青燕山的人馬去圍了那錫州城了。”
蕭箋舒仔細聽了,卻又疑惑道:“若真如弟所言,錫州被青燕山的人馬圍了,那劉玄漢因何不撤兵呢?他自己回去不但解決不了問題,甚至是自投羅網啊!”
徐顗淡淡一笑道:“若真的隻有劉玄漢一人回去,當真是自投羅網。敢問大兄,夜裡偷營,可見那張當陽否?”
蕭箋舒聞言,眼前一亮道:“的確未見!原來是”
徐顗又一搖頭,淡笑道:“若隻是張當陽隨著劉玄漢去了,進不進得去錫州城,仍舊在兩說之間。無他,那張當陽悍勇彪悍,可是半點不懂計謀。但若再加上一人,由他率領劉玄漢的親衛,與錫州城內守軍裡應外合,前後夾擊那青燕山的人馬,敢問公子,劉玄漢可否入得那錫州城麼?”
蕭箋舒一怔道:“再加上一人?何人如此了得?”
“關雲翀”徐顗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原來是他!”蕭箋舒驚歎道。
“不錯,我灞城雖然被圍,書信斷絕,但丞相的暗影司還是可以傳遞消息的,前些時暗影司傳來消息,公子可還記得,他們講,那關雲翀已然離開了丞相,單人單騎出了舊漳,往錫州投他結義大哥劉玄漢去了。”
徐顗不緊不慢地說著,看神色當真是氣定神閒。
“算算時日,關雲翀胯下火雲流霜,日行千裡,夜行八百。他到錫州之時,劉玄漢也該差不多到了。有了關雲翀,再加上張當陽和那些親衛,人數雖少,但將勇兵精,那青燕山的人,本就是大賊,劫掠還好,攻城不過是烏合之眾,如何能阻擋得了劉玄漢入錫州城去。”徐顗滔滔不絕道。
“是也!是也!”蕭箋舒恍然大悟道。
徐顗這才又笑笑道:“其實劉玄漢從灞城大營回轉錫州,也是迫於無奈啊。其實他從心向外是不想回去的。其一,他新並沈濟舟軍馬,圍了灞城,一旦城破,灞城糧草軍資之豐,足可匹敵整個錫州。所以他對灞城可謂誌在必得。可是他不得不回去。”
“為何?他可是錫州牧,完全可以孤注一擲”
徐顗笑道:“他劉玄漢雖是錫州牧,但是錫州何地也?一則,錫州是劉玄漢的根基所在,劉玄漢奔波這許多年,方有了一州之地,如何能舍去呢?二則,錫州牧是劉玄漢不假,可是真正錫州幕後的操控者,是名閥雍氏和,附屬雍氏一族的其他地方宗族。這些宗族,紮根錫州,莫說子女數代均在錫州繁衍生息,他們每家每戶都富足殷實,錢糧無數。若是正規軍來攻錫州,他們大可不用過於擔心,無非換個名義上的錫州之主罷了。可是青燕山那些人是什麼?大賊!打家劫舍,奸淫擄掠之徒。若錫州真被他們拿下了。怕是那些大族先遭了殃了。到時候不僅僅是洗劫一空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蕭箋舒聞言,心中暗自歎服,更加欣賞徐顗的才能了,連連點頭。
徐顗又道:“所以,就算錫州城離此很遠,那些城內大族再如何,也不一定能左右劉玄漢,劉玄漢也不一定回去。但大兄請想,劉玄漢的謀主可是雍氏一族的當家人雍翥啊。他若知錫州被圍,當如何呢?”
“我料,雍翥也是要哦劉玄漢速速返回錫州的。所以,就算劉玄漢千個不想,萬個不想,錫州他必須要回去的正因此故,我料劉玄漢如今人在錫州啊!”徐顗篤定道。
“精妙!縝密!為兄佩服!”蕭箋舒大讚道。
“至於為何故布疑陣,還要留下大部兵力,並由雍翥統領,更在大營中軍大帳豎了劉玄漢的大旗,其實也是無奈之舉。雖然劉玄漢必須要回去,但是形勢所迫,他也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啊。”徐顗不緊不慢道。
“還望弟教之”
“其一,劉玄漢攻我灞城,皆因與沈濟舟聯手。可是他半途並了沈濟舟的人馬,殺了他的主將。依照沈濟舟的秉性,如何不震怒?可是大兄可曾聽到半點沈濟舟對此事的反應麼?好像沈濟舟就似未收到這個消息一般,選擇了緘默。何也?定然是和劉玄漢私下達成了默契,我直攻灞城,待我攻下,灞城之內的錢糧軍械沈占大頭兒,他們占小頭兒雲雲那沈濟舟正與丞相交戰,不想節外生枝,定然同意了。所以,劉玄漢不能撤兵,若撤兵,那沈濟舟那裡他如何交差?沈濟舟豈能容他?”徐顗抬頭看了一眼蕭箋舒道。
蕭箋舒眼神流轉,隨著徐顗的話不住的想著。
“其二,以劉玄漢和雍翥之才,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正是攻打灞城的良機,丞相幾乎傾全部之兵馬與沈濟舟戰。灞城和龍台皆空虛。一旦劉玄漢攻下了灞城,向西北,兵鋒可直抵京都龍台。天子在那裡,劉玄漢難道沒有想法麼?向東南可以與沈濟舟前後夾攻丞相。可是,一旦劉玄漢退走,這千載難逢的良機,如何還能再有呢?”
徐顗笑吟吟的看著蕭箋舒道:“話到這裡,大兄可明白了?”
蕭箋舒這才大徹大悟,點頭道:“所以,錫州不得不回,灞城不能不圍,隻能劉玄漢返回,留下雍翥和主力兵馬,圍而少攻,等錫州事畢,劉玄漢再返回灞城這裡果然好一個瞞天過海的計策啊!”
“哈哈,計策雖好,可還是逃不過父親的眼睛,也賴大兄英勇,不懼生死,劫了他的營帳,讓他們的算計徹底化為了泡影!”徐顗朗聲笑道。
此時此刻的蕭箋舒,對徐顗之才已然佩服到無以複加,忽的執其手道:“兄弟大才,若我成事,弟為兄之謀主也!”
徐顗一躬掃地道:“固我所願,不敢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