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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不如豬耳,還可佐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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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淩三人剛回到棠嶺客棧的院中,抬頭便看到一身黑衣,滿臉陰鷙的伯寧正站在院中。

蘇淩這才快步的走到伯寧近前,疑惑道:“伯寧大人,你怎麼還沒走?八百裡快遞啊不是,八百裡加急你是不打算發了?”

伯寧先是一驚,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吳率教和秦羽。

蘇淩一擺手道:“這兩位是我在渤海收的親衛,隨我出生入死,幾番血戰,尤其是這位吳率教老哥,若沒有他拚死阻攔渤海箭羽營,怕是蘇淩就沒有性命了,伯寧大人,不必見疑!”

伯寧這才點了點頭,淡淡道:“如此,伯寧還要恭喜蘇長史收了兩個臂膀!”

蘇淩笑道:“如何是蘇淩的臂膀,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都是丞相的臣屬!”

伯寧點了點頭,這才道:“八百裡加急沒有發”

“為何?”蘇淩一臉疑惑道。

“額”伯寧臉色有些尷尬,頓了頓方道:“昨夜定更,我在棠嶺客棧外的密林等候蘇長史,可是等了一夜,也未見蘇長史前來啊你不是說,要確定多少人同你一起回轉舊漳麼?”

這下,輪到蘇淩尷尬了。

蘇淩一邊撓頭,一邊連道罪過,罪過。他昨夜實在太累,躺下就睡,一覺睡到大天亮了。

蘇淩這才又道:“已經確定了,吳率教吳老哥,還有這位小兄弟秦羽,隨我共同回轉舊漳”

伯寧有些疑惑道:“就這兩位麼?蘇長史的師兄,還有您的那幾個朋友”

蘇淩嘿嘿一笑道:“我師兄學藝未成,回離憂山了,我師尊軒轅鬼穀也不許他現在就入世,我更是無法挽留了,至於我那幾個朋友,各有各的去處,所以跟我回去的便隻有我這兩員親衛了!”

蘇淩不僅拿話搪塞伯寧,在趙風雨一事上,還搬出了離憂山軒轅閣閣主軒轅鬼穀,軒轅鬼穀何人,他不允許的事情,自然無法忤逆。

否則,趙風雨這樣的人,蘇淩放他走了,伯寧不疑,蕭元徹也會心裡多少見怪於他的。

伯寧這才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伯寧就先行一步了,咱們舊漳再會!”

說著,三晃兩晃,消失在密林之中。

蘇淩等伯寧走了,這才伸了伸懶腰嚷道:“這起了個大早的,連口早飯都還沒吃我餓了,誰給做個飯吃啊!”

蘇淩的意思是,今日白天除了吃飯,便是睡覺,養精蓄銳,然後一路直回舊漳,這一路最快也需好幾日,趕路最為辛苦,也最耗費體力,所以,磨刀不誤砍柴工,休息好才是第一要務。

於是,除了早飯和午飯,三人起來吃了,其餘皆蒙頭大睡,好好地休息了一番。

時近晌午,渤海通向荊南的官道上,兩匹快馬正行,馬上男的俊逸,女的嬌媚。

正是林不浪和溫芳華。

兩人自離了棠嶺客棧,便一路策馬疾行,不過晌午時分,已然下了棠嶺,上了從渤海通往荊南的官道。

道仙宮道場,也在荊南,隻是卻是在荊南與揚州交界的山中。所以兩人最初所走的路,與穆顏卿是一樣的。

行了半日,日上三竿,晌午到了。

如今乃是四月間的天氣,渤海靠近大海,更有海上吹來的熱氣,晌午時分,已然覺得熱了。

兩人雖策馬前行,也覺得熱燥口渴。

隻是,大晉正處亂世之中,所謂官道,隻是比其他的道路稍稍好行一些罷了。

一路之上,更是遇到了許多流離的難民,每每見之,林不浪臉色便會難看起來,眉頭也微蹙起來。

一撥接著一撥難民,自他們馬前而過。那林不浪的眉頭更加緊蹙起來,臉色也越發難看了。

溫芳華感覺到了林不浪心情不暢,這才忽地勒馬,轉頭對林不浪道:“不浪是不是看見這些難民,心有不忍其實現在這樣的景象,哪裡沒有呢?亂世如此,我們有心也無力啊!”

林不浪故作無事,擠出一絲笑來,安慰溫芳華道:“隻是有些不忍咱們此去道仙宮,便不問世事了我隻是略微同情罷了,無妨的!”

溫芳華心裡明白,林不浪心中還是有個疙瘩,無法開解的,隻得朝他柔柔一笑道:“咱們一路行來,風塵仆仆,當真又渴又餓,再行一段,看看前方有沒有茶攤吃食的,咱們也好歇歇腳,再行不遲!”

林不浪這才點了點頭道:“聽你的”

兩人又策馬行了一陣,終於遠遠地望見,前方有個岔路口,一邊是通往漳水之南的路,另一邊是通往荊南的必經之路。

恰巧的是,那岔路口旁,正有一處攤子,白布和竹竿搭著圍仗,更挑了一緞白布幌子做的招牌,上麵一個偌大的黑字——茶。

微風吹過,那幌子無精打采地緩緩搖晃著。

溫芳華眼前一亮,興高采烈道:“不浪,快看,前麵便有一處茶攤。咱們快過去!”

兩人加緊催馬,不多時便來到茶攤處。

兩人將馬匹拴在一旁,這才走進這茶攤之中。

茶攤不大,隻有四張方桌,四張長凳。此處偏僻,更隻有一家歇腳喝茶的,看相貌穿著,乃是往來的行腳商。

攤主是個年逾花甲的老者,滿頭白發,正無精打采的坐在茶攤後。

林不浪和溫芳華甫一走進這茶攤,便引得所有人注目。

無他,這兩個人,無論相貌還是氣度,都與尋常人不同。

尤其溫芳華天生美豔,那些行腳商更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

林不浪先陪溫芳華坐了,才又起身來到那老者近前,一問之下,除了一些山野茶葉泡的粗茶和自己煮的毛豆之外,再無他物。

林不浪要了一壺茶,兩碟毛豆,付了幾個老錢,這才又返回桌前坐了。

他坐雖坐了,卻是一言不發,低著頭,眉頭微蹙,想著自己的心事。

溫芳華心中雖然也不痛快,但卻安靜地坐在他旁邊陪著他。

過不多時,茶水和毛豆上桌,兩人這才吃茶吃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閒話。

卻在這時,從左側那張唯一有客的桌上,站起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看穿著打扮和體型,當是這群行腳商花錢雇來的保鏢的,生逢亂世,他們為了自己的安全,不得不湊錢,雇一些江湖有些把式的人,一路護衛。

雖然作用不大,但總裝些膽氣。

卻見這漢子一身酒氣,左手之中,還拿著一個葫蘆。那葫蘆之中當是裝的烈酒。

看來茶是那些行腳商吃的,酒是這漢子自帶的。

那漢子興許是喝了不少的酒,站起來身體搖搖晃晃的,幾乎控製不住自己。

不僅如此,橫肉滿臉之上,一片醉紅。雙眼被酒拿得眯縫著,幾乎都睜不開了。

他一邊搖晃著朝著林不浪這邊來,一邊嘴裡罵罵咧咧道:“他奶奶的!這幾日除了趕路便是趕路,大爺腿都快累細了,什麼都沒,除了吃土!無趣,真他娘的無趣”

林不浪原本不想關注他,在他心裡,這隻是個喝多了酒的醉漢。所以,仍舊和溫芳華說話吃茶。

那大漢一搖三晃,朝著林不浪和溫芳華這裡走著,一雙醉眼直勾勾地盯著溫芳華,半息也未移開。那眼神直欲透過溫芳華的衣衫,看到肉裡。

“說是無趣這兩日把大爺也憋壞了!哈哈,這可巧,竟然讓我碰上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妞兒!哈哈大爺這便來找你這小蹄子,尋個開心!”

那醉漢不過兩句話,便下道了。

林不浪劍眉倒豎,滿眼怒意,一伸手,便要拽腰間的長劍。

卻被溫芳華探手暗住,溫芳華朝著林不浪微微的搖了搖頭,低聲道:“不要理他醉鬼罷了,他能如何?”

林不浪這才撤手回來,攥緊了拳頭。

哪料,這醉漢可不隻是說說而已,也是黃湯喝多了,色膽包天,眼看離著溫芳華還有幾尺距離,竟一個虎撲食,朝著溫芳華便撲了過來。

嘴裡還不乾不淨道:“妞兒,陪大爺玩高興了,大爺有賞!”

那溫芳華如何能讓他撲著,就在他撲來的同時,卻見她纖腰一擰,嬌軀輕柔若鴻,輕輕地飄然一繞,已經繞到了一旁。

那大漢頓時撲了個空,卻是刹不住身形,摔在地上,來了個狗啃屎。

這下,那大漢可不乾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大吼道:“喲,還是個帶刺的蹄子!”

說著,一個通天炮,右拳直轟向溫芳華。

可是,拳到了一半,他卻感覺再也無法向前,似乎有什麼大力將他攔住了一般。

他定睛一看,眼前正是和這女娘一桌吃茶的白衣少年,正攔在他的麵前,隻探出一指,那一指似乎沒有什麼力量,正軟綿綿地抵在自己的拳頭上。

那大漢並未把這個少年書生模樣的人放在心上,大吼一聲道:“你找死!”

說著,撤右拳,想要轟一記左拳。

隻是,林不浪如何能等到他變招,瞅準那大漢撤拳之時,忽的化指為掌,一掌轟向這大漢。

大漢剛撤拳,便覺著身前一道淩厲的掌風直襲而來,速度極快,掌風獵獵,根本來不及閃躲。

“啪——”一聲脆響。

林不浪一掌正拍在大漢的左胸之上,那大漢站立不穩,就如倒了一扇門一般,整個人向後仰麵砸在地麵之上。

呼——,塵土飛揚。

隻嗆得那大漢滿嘴滿眼儘是塵土。

塵土滌蕩,更順著風向嗎,一股腦的全數飄向了大漢那桌。

但聽得咳咳咳咳不停,那幾個行腳商被這塵土一嗆之下,皆咳嗽個沒完沒了,鼻涕與眼淚起飛。

那桌上的茶水,亦是全被塵土所汙,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喝了。

這下,這幾個行腳商也惱將起來,皆拍案而起,先將那大漢扶起,然後橫眉豎眼的朝著林不浪圍攏過來。

更有破口大罵者道:“小子,玩橫的是麼?今日便教訓教訓你!”

林不浪臉色鐵青,那溫芳華倒是靠在一根竹竿前,一臉無所謂的淡笑。

林不浪見他們朝自己圍攏過來,隻單手喝茶,並不多看他們一眼。

忽的,另一隻手探在腰間,稍一用力。

那幾個行腳商和那大漢,忽覺的眼前一道寒芒冷光,從他們的麵前一閃而過,劃出一道極速激射的直線,朝他們身後襲去。

未等他們反應過來,這寒芒冷光到底是什麼。

耳中卻猛然聽到一聲劇烈的氣爆之聲,“轟哢——”

這一聲直驚的他們慌忙扭頭觀瞧,卻見不知何時,身後的一棵極為粗壯的大樹,樹乾之上赫然插著一柄長劍。

那長劍冷芒幽幽,從樹乾前方直直沒入,劍尖在樹乾之後透出。

這些人方意識到,剛才從他們麵前直掠而過,速度快到隻能看到一道寒芒的東西,便是這深入樹中的長劍了。

這少年輕易便能催動長劍,劍透大樹,這將是何等的功力?

這樣看來,他若催動此劍,殺他們豈不是若砍瓜切菜般容易麼?

正在這些人惶惶不安時,卻又是一聲劇烈的哢嚓聲音。

那棵粗壯的樹,竟忽的斷裂,撲倒在地。

這下,那幾個行腳商腦瓜子都是嗡嗡的,看向林不浪的眼神,從大灰狼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林不浪冷冷看了他們一眼,沉聲道:“滾——”

“是是是,我們這就滾!這就滾!”這數個行腳商點頭哈腰,一個勁的作揖,灰溜溜的出了那茶攤,一個比一個消失的快。

那大漢此時已然酒醒了,知道今日惹了不好惹的主,也企圖掉頭混在行腳商中逃走。

那林不浪卻隻灼灼的看著他,見他想跑,便沉聲道:“彆人能走,你得留下些記號,以免你以後再不長記性!”

那大漢聞言,稍微疑惑,這少年所說的留下記號為何意啊?

就在他疑惑抬頭之時,卻見眼前一閃,林不浪已然欺在他的身前,手中拎著一隻明晃晃的短匕。

“好漢爺饒命!”那大漢還未說完,便驀地覺得自己的左耳一陣冰涼之意,接著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襲遍全身。

他一邊嚎叫,一邊壯著膽子朝自己的左耳處摸去。

一摸之下,滿手是熱乎乎、黏糊糊的鮮血,自己的左耳卻是沒了。

卻看林不浪身形已重又回到了自己的桌前,右手執茶碗喝茶,左手之上正拎著一隻血淋淋的耳朵。

“無趣,不如豬耳,還可佐酒”

林不浪輕輕一擲,那隻耳朵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向了這大漢的懷中。

那大漢知道林不浪不好惹,隻得咬牙忍痛道:“你厲害!但是你敢告訴我你得名字麼?這一耳之仇,我也能知道日後找哪個尋仇!”

林不浪冷笑連連,也不廢話,昂然冷聲道:“你記住了,小爺林不浪!想要報仇,道仙宮隨時恭候!現在,滾蛋!”

那大漢想來,在林不浪身上討不得半點便宜的,隻得恨恨的捂了耳朵,轉身倉皇的離開了茶攤。

這下,那茶攤主人,白發老者卻是不乾了,直直從後麵過來,一把拽了林不浪道:“他們連茶錢都還沒給的,我這小生意,本就不好,我更是度日維艱,現下又你倆可不能”

林不浪聞言,也頗為憐憫那老者,隨即朝他和煦一笑。

“這位老伯,我們自己的茶錢不但要付,那些人的茶錢和吃食,該多少是多少,林不浪也都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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