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和穆顏卿剛想離開不好堂,便覺眼前有一個玄衣身影自半空中緩緩飄落。
兩人看去,卻正是一身道裝打扮的浮沉子。瞅著他倆嘿嘿直笑。
蘇淩笑罵道:“你這玩意兒,什麼時候來的。”
“道爺早來了,拉手手,要抱抱什麼的,道爺在牆根下聽著、看著,可是一清二楚啊。”浮沉子揶揄道。
蘇淩一本正經道:“你這是病,得治,要不要我給你紮兩針試試。”
浮沉子擺擺手道:“你這針還是留著紮彆人吧,蘇淩這才多長時間沒見,你的功夫見長啊,今天朱雀大街一路跑酷,道爺都差一點沒跟上。”
蘇淩聞言,氣不打一處來道:“你這家夥,既然跟著我,為何不出手幫忙?”
浮沉子聳了聳肩道:“我倒是想啊,可道爺橫豎是個被畫影圖形,通緝的兩仙道餘孽,我敢露頭麼我?再說你那幾刀,也挺解恨的?”
說著又對穆顏卿道:“我說弟妹,他今天都快累散架了,你也不至於這麼著急啊,這就不管不顧的拉人家去你那碧箋閣去?真打算讓他那六味地黃丸自產自銷不成?”
蘇淩和穆顏卿同時啐了他一口,蘇淩才道:“怪不得你叫貧道呢,真就夠貧的我去是問問穆姐姐抓到的那個叛徒,看看能不能問出點有價值的東西來,你大半夜放覺不睡,跑我這裡做什麼?”
浮沉子笑道:“道爺睡不著,也想跟你們去玩玩,對了,丹藥煉的如何?”
蘇淩睨了他一眼道:“你主要是關心丹藥吧。已經煉出來,可以確定是毒藥。”
浮沉子點點頭,眼中頗為興奮道:“那也就是說,咱們望仙丹”
蘇淩搖搖頭道:“望仙丹是望仙丹,跟這個是兩碼事,你就彆癡心妄想了。”
浮沉子這才有些垂頭喪氣道:“和著咱們折騰那一晚上,算是白折騰了唄”
穆顏卿瞪了他一眼,一挽蘇淩道:“彆搭理這個神神叨叨的家夥,咱們走”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早已躍到巷子小路上,三晃兩晃遠離浮沉子十數丈。
“又丟下道爺,倆人卿卿我我等等!”浮沉子一邊嘟囔,一邊縱身趕去。
碧箋閣。穆顏卿房內,竟然有一間密室藏在一道牆後。
穆顏卿扳動架子上的花瓶,那牆吱吱呀呀的打開,裡麵便是通往密室的通道。
蘇淩和穆顏卿在前,浮沉子在後,走入密道之中。
原先穆顏卿並不想讓浮沉子跟著進來,浮沉子卻道:“放心,我對你們紅芍影沒什麼興趣,我們兩仙塢跟你們也沒有什麼瓜葛,再者我是蘇淩的朋友,我不會泄密的!”
蘇淩揶揄道:“什麼時候你成我朋友了來著?”,他雖然這樣說,還是對穆顏卿道:“便讓他進去吧,若涉及兩仙觀或承天觀這些事情,他畢竟知道的更多一些。”
穆顏卿想了想,便不再說什麼,隻半開玩笑道:“這密道雖然不長,但你可得跟好了,到處都是機關,你不小心一步走錯,被機關箭弩射成刺蝟,我可不負責!”
浮沉子急忙點頭稱是。
三人下了密道,裡麵崎嶇狹小,蘇淩和穆顏卿並行,隻能靠的十分近,方能通過。
穆顏卿身上陣陣幽香傳來,蘇淩也不禁心神一蕩。
便是穆顏卿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好在密道並不很長,走了不一時,便來到了儘頭。
眼前一座石門,四五個長相標致的女娘,皆手中拿了長劍守衛在那裡。
見穆顏卿來了,忙過來見禮。
穆顏卿方沒了小女娘姿態,點了點頭,沉聲道:“開門!”
石門內。
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正坐在一張石桌前,紅燭之下,姣好的麵容上顯得頗為失魂落魄。眼神之中帶著絲絲的不安和淒楚。
便在這時,石門打開,穆顏卿、蘇淩和浮沉子先後走了進來。
那石門又緩緩的關閉。
這石屋中的女子,一眼看到了穆顏卿,忙站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撲倒在穆顏卿腳下道:“影主!影主”
穆顏卿,原本眸中皆是冰冷之意,見她如此,心腸一軟,幽幽歎了口氣道:“你先起來說話!”
隨即從她身旁繞過,跟蘇淩和浮沉子坐在她的對麵。
穆顏卿坐下後,隨意的擺弄了幾下胸前的發絲,這才抬起頭,眼中又是一片冰冷道:“琴湘,你可知罪!”
這琴湘聞言,身體一抖,又是撲通跪下,顫聲道:“影主!影主明察啊,屬下是不小心著了暗影司人的道,才被抓了去屬下迫不得已,但絕不敢背叛紅芍影啊!”
穆顏卿星眸驀地抬起,眼神灼灼的盯著告求的琴湘,雙眸冷意徹骨,那琴湘跟她對視了不過數息,便受不了穆顏卿眼神中的威壓之意,唯唯諾諾的低下頭去。
穆顏卿這才歎了口氣,眸中滿是失望神色道:“琴湘,你跟著我已然十餘年,我們更是一同長起來的,這紅芍影有如今規模,更是有你的心血。可是,你告訴我,你為何要叛變出賣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姐妹?你於心何忍?暗影司許了你多少好處!”
說到最後,那話中更多了幾許痛心疾首。
琴湘渾身一抖,雪白的額頭朝地上不停的磕著,幾下過後,已然滿是殷殷流血,她顫聲道:“影主,影主明察啊,琴湘被暗影司抓了不假,可是從未供出紅芍影的半點機密啊!”
穆顏卿似乎被她氣的笑了起來,玉腕輕輕一抬,啪的拍了一下石桌。
琴湘這才身體一震,不敢再說話。
“沒有供出機密?說的跟真的一樣,若是如此,京都龍台咱們的暗樁幾乎被摧毀,苦心經營數年的布局,幾乎毀之一旦。更有十數名姐妹死於暗影司的刀下,琴湘,我倒想聽聽你如何解釋!”
“我我!”琴湘的頭深深埋在胸前,支支吾吾半晌,終於抬起頭,眼中已經帶著萬分的決絕和悲哀,方緩緩道:“穆姐姐不錯,一切都是琴湘做得,琴湘對不住您,對不住紅芍影的姐妹,琴湘挺刑不過,自知罪孽深重,如今,但求速死!”
穆顏卿和蘇淩皆是心頭一震,這琴湘卻是個好膽氣,比那些百般抵賴狡辯的男人倒是多了些許擔當。
隻是,那浮沉子自進得這石屋之中,一眼看到這個琴湘之後,那眼睛就再也無法從她臉上離開,眼神灼灼的盯著她,竟一句話都不插嘴,顯得和平素頗為不同。
便是蘇淩也瞧出那浮沉子的反常之處,見他盯著琴湘,眼睛不願移開,這才低聲揶揄道:“浮沉子,你這是怎麼了,從你見到這女娘之後,眼神就從未離開過她半刻,莫不是你看上了這個叫琴湘的叛徒?她可是死罪啊,要不要我替你向穆顏卿求求情,好成全你們倆?”
浮沉子這才回過神來,淡淡道:“這女娘雖然好看但也是個大罪之人,道爺我”
他忽的反應過來,這才呸呸呸了幾聲道:“道爺已經是出家之人,早已斬斷紅塵,她就是天仙,道爺凡心也不會動上一下,你這玩意兒,差點把道爺帶溝裡去!”
蘇淩低笑一聲道:“那你為何一直盯著這琴湘看?”
浮沉子翻了他一眼,竟忽的出言道:“你叫琴湘是吧,抬起頭來!”
他竟擅自做主起來,連個招呼都不打。
那琴湘先是一愣,但知道浮沉子跟穆顏卿是一起的,又見穆顏卿沒有阻攔,暗想她是同意的。
這才緩緩抬起頭來,一張姣好的麵容上,顯得有些莫名的局促。
浮沉子竟緩緩的站了起來,更是蹬蹬蹬向前走了幾步,湊近琴湘近前,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個沒完沒了。
蘇淩都有些尷尬起來,這才起身將浮沉子拽到一邊,壓低聲音道:“原以為你就是嘴碎,未成想還是個色坯子,你這樣丟我蘇淩的臉不?還什麼出家之人”
浮沉子一甩蘇淩的手,又屁顛屁顛的跑回原處,仍舊是這樣盯著琴湘看。
蘇淩剛想開罵,穆顏卿這才出言低聲阻止道:“這假道士雖然平時沒個正行,但絕非如此孟浪之人,他或許看出了什麼!”
話音方落,浮沉子忽的拍了一下巴掌,跳將起來道:“噫!臥槽!像,真特麼的太像了,差點連道爺都沒分辨出來!”
蘇淩一臉蒙圈道:“浮沉子,你又沒喝酒,說什麼瘋話!你說她像什麼?”
浮沉子先是一怔,眼珠轉了幾圈,方鬼頭鬼腦道:“像我們兩仙塢壁畫中的女仙子,簡直一模一樣!”
蘇淩這才哭笑不得道:“你夠了!”
他這一打岔,穆顏卿好不容易做出的上位者的姿態,瞬間破功,趕緊一轉臉,早已笑了起來,隻是忍住沒有笑出聲去。
半晌方轉過身來,又是冷若冰霜對琴湘道:“我問你,京都十三處暗樁,你供出了多少處?”
琴湘一低頭,低低道:“供出了十處!”
穆顏卿聞言,騰地站起身來,眼中滿是氣惱,厲聲道:“真是出乎我意料啊!如此說來本影主還要多多謝謝你了!手下超生,還給本影主留了三處,避免了一鍋端!琴湘,這碧箋閣,你是不知道,你若知道,怕是連這一處你也不會替我隱瞞的吧!”
琴湘聞言,心頭一顫,忽的又叩頭道:“穆姐姐琴湘縱然是粉身碎骨,也不敢陷姐姐於不義啊!”言罷,早已淚流滿麵。
她這話說的真切,不像是做做樣子。
穆顏卿轉過頭去,也是痛心疾首,半晌方道:“琴湘,你五歲被賣到煙花柳巷,你唯一的親人,你的血親弟弟也被迫混跡於你賣身的妓館之中,被老鴇、龜公張嘴就罵、揚手便打,三歲多的孩子,幾乎奄奄一息!若不是我求著我師父空芯道人將你和你弟弟一同救出魔窟,哪有你今日?未曾想到,你如今卻做出這樣不可饒恕的事情!”
穆顏卿聲音也驀地顫抖起來,從她的話裡,可以聽得出,她對琴湘也是一片真情。
琴湘聞言,跪在地上更是痛哭不已道:“穆姐姐的大恩,琴湘死千次萬次都無法報答萬一!”
穆顏卿這才轉過頭來,眼神冰冷,質問道:“紅芍影早有規矩,每人身邊皆帶了一瓶封喉毒藥,若身陷死地,無法逃脫,便嗑了那毒藥,以免落入敵手,受那些非人的刑罰!”
她說到這裡,眼神也一暗道:“便是我這紅芍影的影主,若真有那一天,也不得例外!”
蘇淩聞言,心頭一寒,驀地抬頭看著穆顏卿。
穆顏卿說完這些,眼中又如冰霜道:“我問你,你明知逃不了,為何不願意服毒自戕!偏偏甘願被俘虜,做出賣紅芍影的事情!”
琴湘聞言,呼吸竟忽的急促起來,抬頭望著穆顏卿,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終是欲言又止,將頭一低,麵如死灰道:“琴湘已然鑄成大錯,自知難逃一死,說什麼也無用了,隻求穆姐姐給我來個痛快!”
“你!”穆顏卿手指顫抖,指著琴湘說不出話來。
蘇淩看著穆顏卿和琴湘,忽的心中想到了什麼,便站起來,走到琴湘近前,緩緩的蹲下,輕聲道:“琴湘姑娘我蘇淩雖是第一次見你,卻從你家影主口中得知,你並非那些貪戀權位,苟且偷生之人,想來你定然有什麼難言之隱吧!不妨說一說若是你真就這樣死了,便連最後一次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琴湘聞言,似乎抓住了懸崖上的最後一顆救命稻草,死灰般的眸中閃過一絲希望,卻不知為何,那希望之光轉瞬即逝,她把頭一低,淡淡道:“事到如今,說什麼都無益了”
蘇淩更加篤定了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你先是被暗影司所獲,如今又被抓回紅芍影,想來是無暇顧及跟在你身邊的弟弟吧!”
琴湘聽到弟弟二字,刹那間渾身顫抖,猛地抬起頭來,死死的盯住蘇淩。
蘇淩卻不管她的目光,仍自顧自道:“琴湘姑娘,我知道你叛變也好,留的性命苟延殘喘也罷,皆是因為你這個唯一的血親弟弟吧!不知道我說的對否?”
她這話說完,便是穆顏卿也朝他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琴湘渾身顫抖,忽的哭拜於地,淒聲哀求道:“影主!穆姐姐!琴湘死不足惜!但求姐姐救我弟弟啊!”
蘇淩跟穆顏卿對視一眼,穆顏卿這才歎了口氣,聲音也有柔和了許多,緩緩道:“琴湘,是不是因為你弟弟?你莫要隱瞞了,你現在隻能相信我,不是麼?”
琴湘聞言,似下定了決心,方道:“穆姐姐,我不想背叛紅芍影的!從來都沒想過,琴湘心中感念姐姐大恩還未報答,如何願意做出有如豬狗的事情來呢?可是,那暗影司人,實在過於冷血卑鄙!我弟弟自小便體弱多病,早些時日,便有家書來,說我弟弟已然病入膏肓,前些時,我派人秘密接我弟弟從江南來京都龍台,想著龍台城大,更有許多名醫,等弟弟來了,或許能找名醫醫治,可是,卻不想這個消息竟不知如何落到了暗影司的手裡!那暗影司的伯寧嗜血無情,我弟弟一無所知啊,他不過是十三歲的久病孩子,可是他們那群惡人,根本不管這些,在半路劫了我的弟弟!”
穆顏卿聞言,心中也是一凜,抬頭看了一眼蘇淩道:“你看看,你做供奉這家,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蘇淩無語,隻得歎了口氣。
琴湘臉上一片淒楚,又道:“我那日在城門口從日出等到深夜,卻未曾等到弟弟的身影。待我回紅芍影分舵時,桌上有一張字條,說要見我弟弟,明日單人千萬龍台山南山流雲台,我思弟安危,隻得於第二日單槍匹馬前往,剛到了流雲台,便被暗影司的人重重包圍,我左衝右突,拚命廝殺,卻終究一人,力不能走脫,無奈之下,我便要服毒自戕,可是,那伯寧突然現身,陰惻惻的說,若不想搭上我弟弟的性命,便遂我服毒死了”
琴湘說到這裡,滿臉絕望之色,眸中淚如雨下,朝著穆顏卿又磕了頭道:“穆姐姐!那是我弟弟啊,當初我被賣煙花妓館,我弟弟不離不棄,寧願挨餓被打,也要偷些吃食給我,半夜天冷如冰,他自己脫了衣服,隻穿小衣,就為了給我取暖!如今弟弟因我受到牽連,我如何就死?我隻有這樣一個弟弟,當初他為了我,可以豁出性命,如今又因我命在旦夕,穆姐姐!穆影主!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還能有什麼選擇!”
穆顏卿聞言,一陣巨大的無力感襲上心頭,看著她的無助,忽的想到自己,當年自己的哥哥以身殉主,自己的老父哭天搶地,抱著自己說,如今隻有他們老夫幼女,相依為命了,那悲聲是多麼淒涼無助,她自己到現在隻要入夢,那情景便無聲無息的自夢中而來,她又多少個深夜,驀然驚醒。
想到這裡,穆顏卿黯然神傷,一陣眩暈,幾乎栽倒。
蘇淩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腰肢。低聲道:“穆顏卿你怎麼樣”
穆顏卿喘息了一陣,這才稍有回複,方示意蘇淩放開她,蘇淩這才點了點頭。
穆顏卿雖然心有戚戚焉,卻不能因私廢公,長歎一聲道:“琴湘啊,琴湘!你好糊塗啊!你以為那群暗影司的惡人會放過你弟弟不成?那是你還有用,若你沒了用處,你弟弟豈不立時就死了?”
琴湘忽的倔強的抬起淚顏,一字一頓道:“我當然知道,可是弟弟命太苦,他多活一時,也是好的穆姐姐,琴湘入紅芍影,從來不悔!可是,救我弟弟,亦不悔!”
穆顏卿無奈,長歎一聲道:“罷了,我也沒有什麼多問得了,這是蘇淩蘇公子,他還有些事,要問問你!”
琴湘點點頭,朝蘇淩道:“蘇公子,多謝你方才開解,我才能將心中之事全數說了,如今您有何事想要問的,便問吧,琴湘知無不言。”
蘇淩點點頭道:“你在龍台日久,可曾聽過承天觀?”
琴湘想了想道:“卻是聽過一些,我那裡也有些情報,這承天觀表麵上是皇家道觀,更被當今天子交往甚密,可卻暗中跟當今司空私下也有聯係,隻是做什麼,我也不得而知,還有”
蘇淩聞言,眼神一凜道:“還有什麼?”
琴湘道:“我弟弟出事之前,我曾探知一個消息,可是太過籠統,還未及細查,那承天觀觀主瑜吉,似乎還和當朝大鴻臚孔鶴臣有什麼非同尋常的關係,可是究竟是什麼關係,我還未著手調查,便”
琴湘說到此處,神色一暗,不再說話。
蘇淩點點頭,又問了一些話,無奈琴湘也多不知曉,更對那句讖語便是連聽都未曾聽過。
蘇淩望向浮沉子,浮沉子一攤手。蘇淩這才向穆顏卿點了點頭。
穆顏卿歎了口氣,這才緩緩起身道:“罷了,今日就到此吧琴湘,你鑄下大錯,雖其情可憫,但其罪難恕我若饒你,如何告慰死去的姐妹,活著的姐妹又豈不寒心?”
她站起來,看了幾眼琴湘,言語中頗為冰冷道:“你便在這裡,等著紅芍影的處置吧!”
說著,再不多看琴湘一眼,一甩火紅衣衫,朝石門處走去。
石門緩緩洞開,穆顏卿三人邁步向外就走。
琴湘忽然如瘋了一般,撲倒在地,匍匐著一把抓住穆顏卿的腿,痛哭絕望的哀求道:“穆姐姐!不影主大人!琴湘死不足惜!琴湘死不足惜啊!”
穆顏卿儘量的睜大眼睛,不然眼淚流出,卻還是心如刀絞,饒是不忍,一抬頭,悵然道:“你放心吧,紅芍影自會救你弟弟出來以後,我穆顏卿便是他的親阿姊”
言罷,一抽被琴湘死死抓住的腿,冷聲道:“關門!”
石門緩緩關閉,穆顏卿三人走了很遠,還聽到那石門之內,琴湘悲慘而又淒絕的哭聲陣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