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信你。”
宋嵐邊前行邊笑著點頭。
“大嫂,你沒騙我?確定是真信我,不是在哄我?”
秦雅欣出言確認。
“做什麼要哄你?”
宋嵐好笑地看眼對方,她說:“就你這張抹了蜜的嘴,即便心口不一,但我現在聽著起碼很高興,畢竟你喜歡我比喜歡你大哥要多不是?!”
“……”
秦雅欣不知自己是該高興還是不該高興,她一時間感覺有點小尷尬。
“怎麼了?”
察覺到秦雅欣的異常,宋嵐再次看眼對方,禁不住笑出聲:“在糾結什麼?”
“我說了你可不許笑!”
秦雅欣很認真地說著,聞言,宋嵐點頭:“好,答應你了。”
“其實……其實我是在糾結我該不該……因你之前的話感到高興。”
時斷時續把心裡話道出,下一刻,不單單宋嵐笑出聲,就連秦雅晴亦發出低笑。
“大嫂!你可是有答應不會笑我的!”
秦雅欣跺腳。
“是啊,我是答應過你,可那是在你開口前我答應的,和我現在發笑有什麼關係嗎?”
宋嵐無辜臉,且眨了下眼睛,繼續逗秦雅欣:“何況我是想到一件開心的事情忍不住笑出聲,這和你就更沒有關係了,對吧?!”
“大嫂你欺負人!”
佯裝生氣地“哼”了聲,秦雅欣說:“而且你純粹是在狡辯!”
“好吧好吧,我是在逗你玩呢,現在我到房間門口了,你和你大姐快去洗洗早點休息吧!”
宋嵐停下腳步,看向秦雅欣和秦雅晴說了句,不料秦雅欣當即回了句:“大嫂,現在這個時間點可不早了。”
“我知道,但相比較那些要在今晚守歲的人來說,咱們現在休息是不是要早些?”
宋嵐挑了挑眉,美眸中滿滿都是笑意。
“這倒沒錯。”
秦雅欣點頭。
秦雅晴這時說:“大嫂晚安!”音落,秦雅晴轉身走向她自個的房間。
“你呢?”
見秦雅欣站著沒動,宋嵐表情柔和,出言笑問。
“晚安晚安,這樣總成了吧?!大嫂,你太狡猾了,不過,這代表你腦袋瓜聰明,我秦雅欣福氣!”
叭叭留下話,秦雅欣頗有點中二風範在身,用自以為很瀟灑的方式轉身,轉眼便進了她自個臥室。
走廊裡此刻除過宋嵐外沒第二個人。
且整個二樓,乃至一樓皆尤為靜寂。
宋嵐在推開房門的一瞬間,她終於想到一個問題,可在她抬眼的時候,隻覺腦中成了一片空白。
大紅“囍”字是那麼得耀眼,同時桌上燃著兩根約莫成人兩根手指粗的紅燭……被褥皆是喜慶紅,但凡眼睛能看到的物件兒無不是成雙成對。
回想起被調到分廠那邊工作前,她住在這個房間所見的布置,現如今,明顯在原有的基礎上又添置了幾樣。
好吧,原有的同樣是成雙成對。
新房嘛,這是原主嫁給秦焱錚後兩人要住的房間,隻不過秦焱錚在新婚當日便被單位一通電話叫走,再見麵,主人公換成了她。
宋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慢慢的,她臉頰發燙,她想到了……想到她在推開房門,腦袋刹那間一片空白前,正思索的問題。
——她在這個家裡的臥室,其實是她和秦焱錚的婚房。
所謂婚房,無疑代表著婚後兩口子是要睡在一起的……
越想,宋嵐的臉上的溫度越是飆升。
在機械廠那邊,她並沒有什麼顧慮,好吧,是她壓根沒去想夫妻倆要睡一起這事兒。
緣由?
秦焱錚先是養傷,和吳棟住同一間屋。
接著恢複工作,連帶著做複健,吳棟要在旁看顧,自然得繼續同住。
再往後,秦焱錚工作忙長時間沒回家,她更不會去多想。
結果,眼下到了她不得不麵對兩人要共處一室,共睡一張床的事兒……
宋嵐不知某人就在她眼前不遠處站著,他眼神柔和又專注地看著她,看著她在走神。
“在想什麼?”
秦焱錚邁開腿,他在向她走近。
宋嵐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原來如此!
大妹二妹她們把她拉上樓,推她去洗浴間,要她穿一身紅,是在這等著她啊……
心如鹿撞,宋嵐告訴自己彆再想了,趕緊打住、打住,就在這時,男人清冽不失磁性的好聽嗓音落入她耳廓:
“想得這麼入神,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嗎,媳婦?”
“沒,沒想什麼。”
宋嵐下意識搖頭。
“確定?”
秦焱錚黑眸中含笑,在快要走至宋嵐近前之際,宋嵐又來了一次下意識舉動,她腳下一轉,輕易錯開男人靠近自己。
“你該不會是在怕我吧?”
秦焱錚故意板正了表情,眼底一抹不明之色。
聞言,宋嵐脫口而出:“沒有。”還不忘搖頭。
秦焱錚信沒信隻有他自個知道,這會兒他同樣腳步一轉,像之前一樣步步逼近自家嬌美婀娜的媳婦兒。
一個在逼近,一個在後退。
退無可退,宋嵐跌坐在床上。
“媳婦,我看你就是在怕我。”
秦焱錚長臂一伸把人兒拽入懷中。
“有話好好說,你放開我行嗎?”
宋嵐仰起頭,一眼瞧見男人線條優美的下頷,她慌忙移開視線,她怕,怕再看下去,保不住得發生什麼事。
因為她感覺心律加速遲遲不見恢複正常,而她……而她在感情上算得上是小白,可她和眼前這男人已經交過心,這說明她心裡有他,同樣的,也知道他心中有她。
要是再讓他們這樣近距離抱在一起,勢必得發生那什麼不可描述的事。
房間裡彌漫著一顆顆粉紅色的泡泡。
兩人都沐浴過,就算現在穿得齊齊整整,彼此依然能夠聞到對方身上的沐浴清香。
“不放!”
秦焱錚湊到宋嵐耳畔說:“你是我媳婦,是我的革命伴侶,是我要相守一生的愛人,我是不可能放開你的。”
宋嵐:“……”她是那個意思嗎?明明是要他鬆開她,好不好?
“乖,咱們先來喝交杯酒。”
攬著懷中的人兒走至桌前,秦焱錚拿起一個小酒盞遞到宋嵐手中,自己又拿起另一個,而後,在宋嵐怔神中,兩人完成了交杯酒這一儀式。
秦焱錚其實想多說點,但他怕引起宋嵐懷疑,怕宋嵐猜到他已知她的秘密,在他麵前變得不自然,或者乾脆利落提出和他離婚。
哪怕那個秘密不是他主動探聽的,可他卻是實打實通過她的心聲,得知她不是他當初娶進門的那個人。
當然,他也知道她不是主動取代,是冥冥中一種緣分,讓她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宋嵐。
否則,她知道的很多事,該如何解釋?
總之,秦焱錚覺得懷中攬著的這個妻子是來拯救他,拯救他的家人,及拯救她這具身體在意的所有人……或許,她的到來,是這個世界的宋嵐求來的。
不管是怎樣的可能,他隻知道她對身邊的人,對這個世界沒有惡意,知道她是一個坦蕩、心懷大愛的英雄。
話又說回來,對於他迫於無奈娶進門的妻子宋嵐,他們之間不存在什麼男女感情,他甚至在娶她進門那日都不知她長什麼樣兒。
娶她,是無奈,是責任和擔當。
秦焱錚很清楚在宋偉民夫妻倆上門胡攪蠻纏,要他對“宋嵐”負責,把人娶進門時一旦他回絕,十之真得會出人命。
流言蜚語傳播得很快,哪怕是在他極其謹慎把被救的女孩送回她自個家裡,第二天不說職工家屬院那邊,就連洋房區這邊,不少人都在說三道四,並且夾帶著他的名字。
說他在救人時又是抱又是看,不由他負責,難不成要那倆被抓的混混把人娶回家?
關乎人命,由不得他坐視不管。
秦焱錚記得他在做出決定那刻,想的是夫妻間能培養出感情最好,不然,就用親情來維係婚姻,對她負責一輩子。
同住一個屋簷下,長期相處,肯定能處出親人間的感情。
除非對方心硬似鐵捂不熱。
就算這樣,隻要對方不提離婚,他依舊可以讓兩人的婚姻持續下去。
大不了不在一起生活。
以他的工作而言,長則多半年,有可能一兩年,斷則十天半月回不了家是常有的事。
按照他原定的人生規劃,不成家,為國家奉獻畢生。
熟料,會出現一個意外。
思緒輾轉到這,秦焱錚心中發出一聲歎息。
被他娶進門的那個人沒了,是怎麼沒了,用科學沒法解釋,但他很清楚,除過在心中暗自歎息,他什麼都做不了。
偶爾他會想,或許她也遇到了某種機緣,像她現在的妻子一樣,在彆的世界有了新生。
“秦焱錚。”
宋嵐輕柔的嗓音忽然響起。
“嗯?”
秦焱錚給出回應。
“你之前問我在想什麼,現在你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嗎?”
想得那麼入神,攬著她站了好一會,他不累她都累了,好想立馬上床休息。
“我在想我媳婦的臉為何這麼紅。”
秦焱錚垂眸,他笑看著懷中的人兒:“就是不知是否有幸知道緣由。”
宋嵐臉上的溫度本已退散,她也猜到男人是在逗她,可雙頰偏偏不爭氣,速度燃燒起來,為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有意在對方腳上踩了下,趁著他吃痛的時候,利用巧勁獲得自由。
“打趣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瞪眼男人,宋嵐一臉傲嬌,問:“這間屋是我的,你另找地兒去睡吧。”
秦焱錚喉中發出低笑,他覺得宋嵐瞪他等同於給他拋媚眼,沒有威懾力不說,反倒讓他心中酥麻,愉悅得很。
“不找,這是咱倆的臥室,我得和你睡一起,而且你我剛喝過交杯酒,理應過一個完美的新婚夜。”
“早過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
秦焱錚配合宋嵐演戲。
“你說呢?咱們結婚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新婚夜並沒有,這是我欠你的,同樣也是你欠我的?”
後麵半句純屬某人耍賴皮。
宋嵐臉上的溫度是彆想降下來了,她又瞪眼對方:“你在說什麼胡話?我怎麼就欠你的?”
“是是是,是我說胡話,是我不好,是我欠你一個新婚夜,我今晚就給咱補上。”
秦焱錚把人重新攬入懷,他賠著笑臉說:“媳婦,在我被你帶到分廠那邊的新家沒兩天我的意識就已經清醒,從那時起,你的聲音和你這個人就進了我的心。
不騙你,娶你進門前,直至進門當日,我都不知你長什麼樣兒,不知你這個人如何,我記得連帶結婚當日,你我統共碰麵三次,一次是我救你,一次是你我去領證,第三次便是辦婚禮那日。
可三次碰麵中的第一次,由於光線暗,你又遇到不好的事始終低著頭,我也想著刻意去看你,就不知你的樣貌。
後麵兩次你同樣低著頭,再到後來我多半年忙工作沒回家,可以說,在我這,我就知道我已婚,有一個妻子是我的責任,我得給予她應有的尊重,至於男女感情根本談不上。
直至重傷昏迷,意識蘇醒,聽到你的聲音,再到看到你這個人,你已經不知不覺讓我情根深種……”
神色認真,秦焱錚黑眸中情愫湧動,他的每個字、每句話在宋嵐耳裡真得是越來越煽情,而這完全是秦焱錚發自肺腑。
且何嘗不是他又一次在向宋嵐表明心跡。
好叫宋嵐知道,她不是誰的替身,是他人生第一次心動,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喜歡,放在心底的女孩兒。
宋嵐哪裡聽不出?
早在兩人交心那日,她結合原主留下的記憶,加上秦焱錚所言,就猜到男人說的喜歡她,這其中的“她”是指她,而非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如二弟所說,秦焱錚娶原主僅是出於責任和擔當,不想一個鮮活的生命因流言蜚語走上絕路。
再就是,兩人是真得沒什麼交集,更談不上感情牽絆。
基於此,她才會在當日許下她的諾言。
——相守一生。
宋嵐的神色漸顯動容:“秦焱錚~”
“嗯。”
低沉簡短的聲音透著些許沙啞,給人感覺特彆有質感,這讓宋嵐不自主感覺到耳廓發癢,甚至癢到了心裡。
她迎上他深邃溢滿柔色的黑眸,輕語:“今晚是我們的新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