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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是在告訴對方,在她施針的時候切勿亂動。
秦焱錚“嗯”了聲,表示知道了。
窗外月色清涼如水,宋嵐施針的手法一如既往嫻熟。
吳棟在旁不錯眼地看著,他對宋嵐的醫術發自心底歎服,覺得秦博延之前說的沒錯,就宋嵐這一手醫術,的確能稱得上是大國醫。
草叢中的蟲鳴聲在靜夜裡時不時響起。
宋嵐神色專注,通過金針輸入絲絲縷縷綿柔內力,對秦焱錚傷腿部位的受損經絡進行緩慢疏通和修複。
時間在流逝,她額頭上不知何時已布滿一層薄汗。
然,宋嵐哪裡顧得擦拭,她正在為秦焱錚施針,容不得突然中斷。
因為這會造成秦焱錚尚未完全疏通、修複好的經絡二次受創。
“宋同誌,你額頭上出汗了,我幫你擦擦。”
吳棟拿著秦焱錚的擦臉毛巾在宋嵐身旁站定,隨之他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不過,宋嵐半晌都沒給出回應。
她不是不願意,不是為了避嫌,是她此刻精神力專注,根本沒聽到吳棟說什麼。
“吳棟,你幫宋嵐擦吧。”
秦博延出聲,雖然心裡有點泛酸,奈何他現在情況特殊,沒法子親自幫妻子擦拭,卻又不想她不舒服,隻能讓彆的男人幫忙。
“我這就幫宋同誌擦拭。”
吳棟回了秦焱錚一句,而後,他動作小心,拿著毛巾拭去宋嵐額頭上的薄汗。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宋嵐收回綿柔內力,她問“感覺如何?”
“知覺比你上次給我施針後更真切。”
秦焱錚回應。
“很好,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再給你施兩次針,受損經絡便能徹底疏通修複,到時,隻等骨頭長好,便可以進行複健。”
宋嵐給金針消完毒裝入針包,她語中帶笑“你休息吧,明天見。”
吳棟這會沒在房間。
“……你還好吧?”
靜默半晌,秦焱錚開口來了這麼一句,聞言,宋嵐一臉莫名,但還是給出回應“我挺好的。”卻不知,秦焱錚其實就謠言的事問她,卻又擔心觸碰到宋嵐的“傷疤”,因此沒有把話說完整。
他是知道宋嵐身上沒有發生謠言中提到的那事,但宋嵐又的確遇到兩個小流氓,即便有被他及時救下來,可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心理傷害肯定已經造成。
眼下他如果重提舊事,在秦焱錚看來,是真得不合適。
至於秦焱錚自個是否在乎,答案再清楚不過,畢竟他能答應婚事,就足以說明他的態度。
何況,錯又不在宋嵐身上。
斂起心緒,秦焱錚嘴角動了動,清冷卻不失柔和的聲線再次溢出唇齒“你我是夫妻,雖然我現在的情況多有不便,但隻要是你的事,隻要你告訴我……在外麵受了什麼委屈,我還是能幫你解決的。”
大不了他就聽吳棟之前所言,由對方聯係領導幫妻子擺平麻煩。
宋嵐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她說“我知道了,不過我工作和生活都很順心,不曾受過任何委屈。”這人怎麼有點奇怪?
好端端得為何對她說那樣的話?
在外麵受了什麼委屈?
難道他有聽說謠言的事兒?
可是……他行動不便,眼睛也尚未複明,又是從哪知道的?
好看的眉頭不自主蹙在一起,宋嵐忽然想到一個人——吳棟。
是吳同誌聽說了什麼,然後在秦焱錚麵前提起?
會是這樣嗎?
想到吳棟周內近乎每天要外出買食材,宋嵐心裡頓時一緊,她覺得她的猜測八成沒錯,即吳棟這兩日外出買食材,無意間聽說有關她的謠言,
於是買食材回來把自個聽到的告知秦焱錚,由此才能解釋得通秦焱錚眼下的古怪——又是問她“你還好吧?”,又和她說在外麵受了委屈,隻要告訴他,便能幫她解決……
“是不是吳同誌和你說了什麼?”
被關心的感覺真得很好,宋嵐清亮的桃花眸中笑意縈繞,她朝秦焱錚走近兩步,而後坐到他床邊,目光柔和地看著他的俊顏。
“你,我……”
秦焱錚被宋嵐的敏銳給震驚到,他幾乎不用深想,就已然清楚宋嵐多半猜出了什麼。
看到男人俊臉上的表情變化,宋嵐笑了“好啦,彆你你你我我我的,我告訴你便是,這兩日廠裡有人在傳一則謠言,而謠言的主人公是我,
但大家應該都還沒把那個主人公聯係到我身上,畢竟我又沒在職工醫院上班。
再就是,咱家隔壁的女主人,原想通過謠言整幺蛾子,事實上她有付諸行動,奈何很可惜,人現在已被鎮派出所拘留,進行為期三日的思想教育和勞動改造。
還有,我猜出這謠言的源頭是由哪個發起的,為免對方破壞社會和諧,我一並告知了派出所的同誌,相信派出所那邊很快會給我處理結果。”
“作為你的丈夫,我很沒用,在你被人造謠、傳謠時,卻不能第一時間為你做主,對不起!”
秦焱錚既懊惱又自責,尤其在聽完宋嵐所言後,越發覺得自己沒用。
當然,他同時也更加心疼宋嵐——堅強、柔韌,遇到事自己扛著,都不用他這個做丈夫的幫忙,便自行把問題解決。
“你在說什麼呢?”
宋嵐頗為無奈地搖搖頭“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而我自己能解決的事,又怎能給你添麻煩?何況你現在情況特殊,最需要得是安心靜養,而我是你的妻子,自然得為你多著想,所以就沒打算把謠言的事告訴你。
可眼下你既已知道,我若再瞞下去無疑是對你的不尊重,況且事情已經解決,你如今也知道了……”
不等宋嵐說完,秦焱錚的聲音陡然響起“為什麼在我麵前隻報喜不報憂?你自個把什麼都扛著,這樣會很累!”
頓了下,他又說“我是你的丈夫,你多少得考慮下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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