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陸遠表情微微有些複雜,一時不知何言以對。
混江龍見狀,緊握著的拳頭緩緩鬆開,同樣神情古怪。
陸青則絲毫沒有察覺到二人神情的變化,激動地拍了拍陸遠的肩膀。
“你是不知道,那天陸基來的時候,屬實是將我嚇了一跳。”
“我還以為是老爹知道我在聊城當縣令的事,派他來抓我回去。”
“結果沒想到,那小子來了之後,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就問我碼頭在哪裡。”
“我再三逼迫著追問,他才總算是說出來。”
“敢情他是騎術輸給了兄弟你,被罰到聊城來當苦力了!”
“哈哈哈哈,簡直解了哥哥一個心頭之恨啊!”
陸遠尷尬地笑了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他陸基將兄長欺負得那麼慘,我早就想替兄長整一整他了。”
說著,陸遠不忘提醒道,“不過兄長,你可不要太得意忘形。”
“他陸基雖然輸給了我,但也隻是在碼頭乾一個月的苦工。”
“一個月後,他仍然是烈乾最風光的太子長孫。”
“你可要抓緊時間,在聊城趕緊成長起來,千萬不能怠慢了。”
“嘿嘿,兄弟你放心,哥哥心裡有數!”
陸青不再多說,繼續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專心致誌研究著那兩根枯草。
陸遠則滿臉嫌棄,不再理會自己這位丟人的兄長,拉著混江龍離開。
“世子爺,那家夥是什麼人啊?”
混江龍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他叫你兄弟,你叫他兄長。”
“莫非,也是烈乾王朝的世子爺??”
“不是。”
陸遠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對外親兄弟,對內不認識。”
當即,他帶著混江龍,直奔碼頭港口而去。
此時此刻正值天明時分,天色都未完全放亮。
吳越便已經帶了一群工匠,在碼頭忙碌起來。
畢竟,先前世子爺可是給他們下了指標,要求打造十艘戰艦。
為了能早日回到皇城,吳越隻能將工部官吏和臨時征集的火工們分成兩班。
一班乾白天,一班乾晚上,晝夜不停地趕工。
“咦,世子爺?”
見陸遠遠遠走來,吳越微微愣了愣,急忙放下手中的圖紙。
“您怎麼來了?”
“特意來看看你們。”
陸遠背著手,淡笑著問道,“戰艦造得如何?第二艘造出來了不?”
“我的世子爺啊,您距離上次來視察,才走了短短幾天?”
吳越苦笑著說道,“咱們就是長出三頭六臂來,也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建出第二艘啊。”
“也是。”
陸遠點了點頭,笑道,“沒關係,不著急。”
“凡事欲速則不達,你們務必要保證質量,不用太過追求速度。”
“是,世子爺放心吧。”
吳越點了點頭,笑嗬嗬道,“有了第一艘戰艦的經驗,後麵再造,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且,我們還會從中吸取經驗和教訓,保證打造出的戰艦,一艘比一艘好,一艘比一艘快!”
說著,吳越看向一旁的混江龍,麵露狐疑,“世子爺,這位是……?”
“我最近新結交的兄弟,名叫倪濤,外號溝裡泥鰍。”
陸遠笑著介紹,混江龍麵無表情伸出手,“你好,我是泥鰍。”
“你……你好。”
吳越與混江龍握了握手,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
溝裡泥鰍?怎麼取了這麼個怪異的綽號?
“好了,這不重要。”
陸遠擺了擺手,一本正經道,“吳主事,你們這裡現在有多少人手?”
吳越略一思忖,回答道“工部官吏一百二十九人,臨時征調的火工,有三百一十五人。”
“不錯,人手挺足啊。”
陸遠滿意笑著點了點頭,鄭重道,“這樣,待會你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給我統計一下。”
“有誰不想在聊城乾了,或者是想要發財的,全都登記報名,擬出來一個名單。”
“總共五十人,一個不準多,一個不準少。”
“給你兩個時辰,能辦完吧?”
“能!”
吳越點了點頭,心中有所猜測,麵露激動之色。
不想在聊城乾……
難道,世子爺是開恩,要放他們回皇城去?
吳越一時心中無比歡喜,默默盤算起來,第一個就要將自己的名字寫在名單上。
然而下一秒,就被陸遠一盆冷水潑下來。
“對了,你除外。”
陸遠淡淡道,“你可是千金都難請來的人材,必須留在這裡,繼續給我督造戰艦。”
“我已經跟皇爺請命,保留你工部主事的職銜俸祿,但另外派人接掌你的職務。”
“另外,我還命人你的妻兒老小還有八個姨太太都接到聊城來。”
“現在已經在路上,應該再有個兩三天就能到了。”
“你哪都不用去,就老老實實留在聊城,乖乖給我造船哈。”
看著陸遠哼著歌愉悅離開,吳越滿臉欲哭無淚。
得!
自己這輩子,算是栽在世子爺的手上了。
陸遠帶著混江龍,現在聊城附近轉了轉。
隨即,又帶著他去看了看自己那艘天啟號。
看著龐大的戰艦,以及戰艦上遠超現世科技的船炮火力和捕魚裝置。
混江龍一陣目瞪口呆,錯愕道,“我的天,世子爺,你真是神了!”
“竟然悄無聲息間,打造出這麼一艘恐怖的巨艦來!”
“這艘戰艦,若是放在精通水戰之人手中,便是十艘烈乾的水師戰船,都可以一一擊沉。”
“咱當初如果能有這艘船,又何至於被那死太監給抓回來?”
陸遠微微一笑,那是當然。
這艘戰船的圖紙,可是出自當初係統獎勵的《航海》之中。
其科技水平,雖然無法與藍星現代的高科技航空母艦相比。
但是其性能和火力,已經遠勝於洋務時期的北洋戰艦。
在這烈乾王朝這個時代,就等同於是降維打擊般的存在。
“老泥,往後你就留在這裡,好好給我帶那群旱鴨子。”
“隻要辦事得力,往後這艘戰船,便是你的。”
“遵命!”
混江龍重重點了點頭,滿臉興奮激動。
對於他這種一心征服大海的男人來說,賞賜萬兩黃金,或許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但是,賞賜他一艘可以縱橫海域的巨艦。
便足以讓他死心塌地、舍生忘死地效忠於自己。
陸遠又帶著混江龍,參觀了一下天啟號二層。
二層船艙,他也是第一次來。
見到裡麵的裝潢,也不由被微微震驚。
按照《航海》中的圖紙設計,二層分為左右兩部分。
左側是一個儲兵艙,可以在最有限的空間內,容納一萬餘名步軍。
趕逢大戰之時,若是用天啟號來運兵,必然能將敵人殺個措手不及。
右側,則是一處軍火庫。
雖然現在,軍火庫內尚且還空空如也。
但已經可以預見到一旦大戰爆發,火力會有多麼迅猛。
譬如架設機槍的工事,投擲手雷的窗口,
此外,甚至還備有數百套便攜降落傘,用以預備緊急情況。
“乖乖,這艘天啟號,還是水陸兩棲的嘞!”
混江龍錯愕喃喃道,“水兵擅於船上作戰,但近身搏鬥的本領,遠遠不及步兵。”
“倘若未來遇上強敵,身陷絕境之時,完全可以使用詐降之計。”
“然後,在敵軍占領船艙之時,將藏匿於艙內的步兵悉數殺出。”
“這絕對是一艘足以創造奇跡的巨艦!”
天啟號的三層,則是指揮室和瞭望艙。
艙中配備了高倍數的望遠鏡,最遠可以查看到百裡外的情況,且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混江龍徹底被震撼,欽佩道,“世子爺,在下真服你了!”
“現如今,北方的韃虜已經被皇帝驅除的差不多。”
“往後的戰爭,必然會以水戰攻防為主。”
“世子爺竟然提前打造出這樣一艘恐怖的戰艦。”
“足見您的先見之明,遠勝滿朝公卿!”
見自己的船造得如此完美,陸遠心中大為愉悅。
然而,他剛帶著混江龍從船上下來。
迎麵便碰上了陸基。
陸基穿著一身汗衫短,頭上還係著快白布,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力工的打扮。
但是他的眼神,卻仍一如既往地犀利,與陸青那個逗比完全不同。
“喲,兄長。”
陸遠抱拳走上前,笑嗬嗬道,“看來在我這碼頭,乾得還挺習慣?”
“嗬,那是。”
陸基絲毫不感到羞臊,冷笑道,“這位兄弟,看著似乎有些眼熟啊?”
“眼熟?不可能吧?”
陸遠心裡咯噔一聲,但沒有暴露出半點慌亂。
“他叫倪濤,外號溝裡泥鰍,是我最近新認識的兄弟。”
“這次也是第一次將他帶來聊城,幫我辦點事。”
“溝裡泥鰍?”
陸基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混江龍。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這位兄弟身姿挺拔,滿麵英雄氣,怎麼起了個如此醃臢的名號?”
“名字是爹媽給的,綽號是江湖朋友捧場。”
混江龍絲毫不懼,抱臂而立淡淡道,“怎麼,兄弟覺得我這名字土氣?”
“不不,我隻是覺得,你這般英雄,不該叫這等外號。”
陸遠擔心被陸基看出端倪,急忙主動轉移話題。
“兄長,在我這聊城,住得還習慣吧?”
“當然習慣。”
陸基淡笑道,“不僅習慣,而且還大開眼界呢。”
“遠弟,你連一點風都沒透出來,不聲不響便打造出這麼一艘火器精良的戰艦。”
“是不是,有點不大合適啊?”
陸基此話,算是抓住了陸遠的命門。
私自募兵,曆朝曆代都是彌天大罪。
而打造軍械的嚴重性,甚至還要在募兵之上。
若是武將造出這麼一艘戰船,肯定會被皇帝視作心腹大患,奪職問罪。
自己也就仰仗著世子爺的身份,加上比較得皇爺的寵。
皇爺即便知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遠弟,哥哥奉勸你一句,最近最好低調一些。”
陸基淡淡道“現如今朝廷中,各種流言蜚語不斷。”
“尤其是你我二人,堪稱流言的焦點。”
“你若是不知道藏匿鋒芒,還如此張揚跋扈,怕是早晚要引火上身啊。”
“多謝兄長提醒。”
陸遠也麵帶笑容,淡淡得說道,“不過愚弟倒不這麼認為。”
“流言終日有,不聽自然無。”
“皇爺心明眼亮,什麼事都自有他的公道。”
“我等身為臣下,身為子孫,隻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做到問心無愧便可。”
“兄長,你說呢?”
陸基微微怔了怔,忍不住仰頭大笑“哈哈哈,說得好!”
“好一個流言終日有,不聽自然無。”
“遠弟,今日你又給哥哥我上了一課啊。”
說罷,他便鄭重抱拳,微微頷首。
隨即俯身扛起一隻百斤沉的沙袋,邁著輕描淡寫的步伐轉身離開。
待到陸基走遠,混江龍麵色凝重道,“世子爺,他是誰?”
陸遠聳聳肩道“太子爺的長子,當朝皇長孫,我的兄長,陸基。”
“原來是皇儲,難怪氣勢如此不凡。”
混江龍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沉聲道“世子爺,這家夥和剛剛那個叫陸青的可截然不同。”
“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很特殊的氣質,是天生領袖才擁有的英氣。”
“等未來皇帝駕崩之後,他很有可能會成為你的大敵。”
“這個我當然清楚。”
陸遠淡笑著說道,“不過,我對此絲毫不感到擔心。”
“因為他陸基即便本領再高,也不過是形單影隻。”
“而我,則有你這般人才的輔佐。”
“不是嗎?”
混江龍並未多說什麼,隻乾笑著搖了搖頭。
“世子爺,我這個人隻懂打仗,不懂得朝堂之中的爾虞我詐,也懶得參與那些勾心鬥角。”
“否則也不會做了幾年的水師總督,卻連太子的兩個兒子都不認識了。”
“哈哈哈哈,這樣有何不好?”
陸遠笑道,“身為武將,就應該一心鑽研如何打仗,如何打勝仗。”
“至於朝堂之中的權謀之爭,是我們這些文人該想的事。”
“世子爺,你可不是文人。”
混江龍滿臉認真糾正道,“而是千年罕見的曠世豪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