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指的是當然是8月6日發生在塞得要塞上的一連串事件。
那一天,也可以被視為這次全麵戰爭的起始日。
在那一天,由餘連……呃,由保羅費拉古元帥正率領著四艘主神級以及一批輔助艦支,行駛在廣袤的大公海航道的星雲中。正在接近由六艘炎龍級無畏艦和四艘不死鳥航母航母組成的攔截艦隊。
在那一天,在新大陸各處的星球據點、殖民地和運輸航道上,帝國發動了全麵的突然襲擊。它們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發生的,形事堪稱是密不透風。
在開戰之後的三個小時之後,除了瑤池、奧諾彌亞和團結要塞,藍星共同體所有的據點都在八個小時之後全部易手,大多數的主要航道也被帝國完全控製。
同樣是在那一天,蘇琉卡王布倫希爾特率領的艦隊正擺開了攻擊陣勢,浩浩蕩蕩地撲向了奇跡之環。共同體遠征艦隊主力同樣也擺開了陣勢,準備以優勢兵力和滴水不漏的“雙頭龍陣”迎接所有的敵襲。可實際上,他們的命運卻早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當然了,也就是在這一天,藍星共同體和銀河帝國,在華胥的談判也進入了僵局。在談判會議上,帝國方麵的代表沃頓子爵要求,必須馬上交出叛逃的帝國通緝犯赫裡托河文。可是,這個“合理”的要求,最終被共同體非常“硬氣”地拒絕了。
倒並非是因為藍星共同體就真的就願意庇護這些“逃離帝國暴政,投奔自由的義士”,卻主要是因為,重重要的當事人赫裡托河文真的就在要塞之內失蹤了。
是的,他就這麼在軟禁自己的房間裡,在隊伍嚴整的警衛和監控的眼皮子底下,失蹤了。
很顯然的,銀河帝國並不接受這個理由,並且認為對方是把自己當成了傻子。帝國表示,反抗自己都可以說道說道,忽悠自己就絕對不能忍了。
他們當場拒絕了聯盟的調停,發動了對共同體的全麵戰爭。
而另外一邊,在談判的關鍵時刻,塞得要塞上甚至還發生了相當激烈的暴動事件。
大量失控的戰鬥機器人,開始對周圍的設施發動了無差彆攻擊,甚至還把附近幾所兵營裡的士兵都壓製到完全動彈不得的地步。
此外,還有一批來自盤古星區的援軍,當場發生了嘩變,徑直朝著要塞司令部撲過去了。
還是那句話,如果不是當時魯米納的援軍剛到,如果不是工程師會館的人接了維修要塞穩壓儀的單子,如果不是白家姐弟也在場,要塞說不定都已經淪陷了。
時至今日,戰爭已經進行了三個多月。雙方沉沒的戰艦已經足夠在宇宙構成一座壯觀的鋼鐵墳場,陣亡的將士更是完全已經奔著8位數去了。到了這個時候,再討論戰爭責任是誰,已經是個矯情的議題了。大家甚至都忘了戰爭自開始的理由是什麼。
銀河帝國想要奪取奇跡之環,成為這個史上最偉大的啟明者造物的唯一所有人,順便完成對地球人的第二次征服。
大家都公認,這才是戰爭有且唯一成立的理由。
可是,現在再想想,8月6日發生的一切,分明都是被設計好了的。
如果從陰謀論的角度來說,赫裡托河文失蹤之後,要塞之內便發生了嘩變,正常人都會把他列為最大懷疑對象的。
可問題在於,這個理論上引發了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確實已經從人間徹底蒸發了。在當時,嘩變停息之後,要塞守軍要應付對麵聚集起來的帝國“皇協聯軍”,但也對要塞進行了好幾輪的搜查,也始終是一無所獲。
之後三個月的大戰中,這個人也依舊杳無音訊。於是,隨著戰事愈加緊張,遠岸司令部的注意力,也就被漸漸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上半年,這個赫裡托河文,或許就真的屬於曆史失蹤人口了吧。就好像盧溝橋那兩個走丟的鬼子兵到底叫什麼名字,大家都已經忘記了。
可是,餘連又怎麼可能忘卻呢?要知道,在另外一條時間線上,赫裡托河文可是做到了帝國星區長官以及內務大臣的大人物,也是非人類種族在銀河帝國建功立業的宣傳典範和勵誌傳說。
他和自己的反賊弟弟,現在弗蘭摩爾自由軍的領導人貝裡琉河文完全相反,乃是絕對的帝國忠臣。他畢竟是個頂級的做題家,拿著皇室的獎學金讀完了大學,還順利完成了公務員考試,一輩子都在沐浴皇恩,會有這樣的政治光譜也不例外。
不過,話又說回來,義軍領袖的兄長居然能在當到內務大臣,隻能說帝國執政者也真是心大。或者說,在布倫希爾特女皇的時代,正因為他是反賊的兄長,才應該身居高位,這樣才能體現晨曦之龍的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吧。
如果餘連當時在場,一定不會接納這個人。就算是地球的袞袞諸公同意,他也一定會堅持到底。
可問題是,遠岸方麵的人卻並不理解這兩兄弟之間的恩怨,他們隻是覺得,赫裡托河文既然是義軍領袖的兄長,受到迫害想要出奔也是很合理的反應。
等到餘連得到消息的時候,一切都應晚了。
現在想一想,赫裡托河文或許是在扮演的某種死間的角色,這和他上一條時間線的經曆不太一樣。這其實不奇怪。因為受到某人蝴蝶效應的影響,弗蘭摩爾自由軍提前發動了起義,他的弟弟也早早成為了義軍領袖。
他應該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才自願成為死間的吧?
可是,這些都是猜測。在當事人失蹤的情況下,也就隻是猜測罷了。
於是,關於這個問題,餘連其實是詢問過希爾維斯特中將的,可對方的反應也顯得頗為苦惱。
“其實,在河文氏失蹤了之後,要塞司令部就進行了全方位的調查。按照神秘學顧問布帕羅上校的說法,其實可以排除空間轉移的可能性,當時一定有內鬼。可是,看守他的都是軍區憲兵團的最優秀小夥子,每個人都經得起考驗。所以,河文氏應該是用什麼我們未曾識破的神秘學手法隱藏了起來,趁著兵亂的時候,再想辦法逃離了要塞的。”
以上,便是那次事件的最終結論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仿佛是為了專門說服自己似的,又重複了一遍同樣的內容:“是的,是的,相比起空間移動啊什麼的,隱身啊變色啊鑽通道之類的手段,應該會平靜得多吧?布帕羅上校就是這麼對我說的。是吧?餘連老弟。”
“確實這個道理。理論上,越小型的靈能技法動靜自然就越小。所以,燈下黑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餘連道。
好吧,一旦遇到了未解之謎,就把問題推給靈能,這便是唯心主義的愚蠢世界的一貫操性之處了。可問題在於,以上的結論同樣也是猜測。
就算是真的歸咎於神秘學,用的什麼技法,什麼類型的寶具,現場的神秘學殘留可否進行佐證?總得給出這麼符合邏輯的說明,才能算是正經的調查報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