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重要的時主候補”,“強大的時主之一”,確實正帶著小夥伴們,駕駛著一艘千瘡百孔的戰艦,正遨遊於深淵星雲之中,同樣也向著榮耀之門的方向航行著。
“阿嚏……”正在和所有的小夥伴們開會的餘連抹了抹鼻子,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舷窗之外的星雲。
不得不承認是,深淵星雲的環境看著確實是挺不和諧的。大片大片的蒼穹都被渲染成了讓人心悸的血紅色,看著就讓人瘮得慌。身處其中,就仿佛是潛遊在地獄的血海之中,會感染上生命奇怪的太空病毒也是很合理的。
……就好像超級賽亞人會死於心臟病一樣合理,是吧?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咒自己。不過無所謂,人行走江湖這麼久,就算是我這麼有人緣的大好人,也是會有幾個仇家的。
餘連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對現場的小夥伴們甕聲甕氣地道:“根據大可汗留下的信標傳輸的資料,我們應該走這條航道和他們會和。”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星圖上劃了一條線。正好是從極疆星區的灰分07星係出發,穿過了廣袤的深淵大星雲的一隅,一直連通了榮耀之門。
“至少可以證明,這條航道是可以走得了大船的。我們目前也隻能這麼走了。”餘連對大家道:“總之,領航員的工作交給我便是了。埃羅人的艦隊走得了重力井,我當然也可以。”
這點倒是沒人懷疑,反正餘連在剛才已經證明這一點了。
“領航員和船長是同一個人,好像隻有小船才是這樣的。”菲菲笑道。
“全船就三十號人,可不就是小船的嗎?”餘連聳了聳肩:“總之,首先要務還是得修船,先不說材料的問題,但就靠我們這麼點人手,無論如何也不夠的。”
確實,以猩紅王座號現在的狀態,要是不好生修葺一下,估計再跳上幾個星係就得散架了。可現場的小夥伴也就不到三十人,就算是人人大技霸兼觸手怪,也修不了一艘六百萬噸的巨艦啊!
“隻要把人力的問題解決了,就什麼都不用愁了。”餘連又道。
“有啊,材料問題。”婭格妮絲說。
餘連就當沒聽見,看向了現場唯二不是小夥伴成員的人,分彆是還剩下一口氣但就是沒有死掉的灰坍將軍,以及本艦的二副海塔。
總所周知,掠奪者的戰艦說白了就是更大號的海盜船,就算是猩紅王座號這種極限強化了火力的戰艦,水兵室的數量也不在少數。雖然經過了那麼多次大戰,最後還被空間泡魚雷插了腰眼子,但根據船載中樞反饋過來的數據,還活著的船員足有三萬人以上。
這幫人現在都被鎖在各自的艙位裡麵了。
其實,最安全的做法就是直接用中控把那些艙位裡的空氣抽走,這樣隻要再等個幾分鐘,大家就能收獲一條完全屬於自己的,絕對不會有反抗力量的——幽靈船了。
還真有人這麼向餘連建議過,而且還是當著灰坍將軍和海塔的。想到這裡,兩個掠奪者就覺得心拔涼拔涼的,恨不得現在就厥過去。
灰坍將軍現在已經像個植物人般癱軟在自己的椅子上,現在連做個表情都很困難。倒是二副海塔露出了哀求的神色。他很想告訴,船上的艦員還是不少的,隻要放出來一點人手就夠了,可又擔心,這麼一說會讓對方誤解自己是彆有用心。要是把自己哢嚓一下砍了,到哪兒說理去?
海塔進退兩難,隻覺得無比煎熬。
這時候,卻聽菲菲道:“掠奪者的戰俘們太多了,暫時不能放他們出來。不過,我剛才在檢查船隻結構的時候,發現這上麵居然還有一個奴工艙,而且裡麵還有四百多人。”
餘連看向了兩個掠奪者戰俘。
隻剩下半口氣的灰坍抽動了一下嘴角的觸須,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倒是旁邊的海塔趕緊補充道:“就,就是以前逃出來的奴……啊不,技術人才。所以我們才要帶上的。”
總所周知,掠奪者部族聯合號稱是盤踞銀心的星際遊牧帝國,也確實是頗多遊牧習氣。他們殺入文明列國,除了掠奪糧食財帛,當然也會掠奪人口。掠奪回去的人口,大多都會被當做消耗品使用,平均壽命甚至比帝國礦場裡的奴工和聯盟血汗工廠裡的普通工人還低。
唯二不是消耗品的,除了能換來大筆贖金的要人,便是有一技之長的技術人員了。醫生、高級技工、工程師和科學家,都在這個範圍內。
當然,文科生和藝術家肯定是在消耗品那個範疇內的。
在奪取了獅穴要塞之後,遠鄉星的居民和才逃出生天的難民,便再一次落到了掠奪者手中。時間有限,戰況緊急,很難確定遠鄉星當地居民的身份,但難民營中的可憐人的身份資料卻是有的。於是,巨魔和長須妖討價還價了一下,將重要的技術人員各分走了一半。
必須要承認,灰坍將軍居然還是個懂得“以人為本”的新型軍閥啊!就連跑路的時候都沒忘了把這些技術人員帶上。
“你是個好軍閥。”餘連向灰坍將軍比了一個大拇指。
灰坍如喪考妣地看著餘連,卻覺得渾身無力,連一點諂笑都笑不出來,就連腦中的眩暈感都越來越強烈了。
能不能把我送到醫療艙裡去呢?我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的。
“接通奴工營的通訊,和他們溝通一下,請一個代表過來和我談談。”餘連說。
烏爾斯諾夫先生和夫人押著長須妖二副過去操作了。這夫妻倆是老江湖了,以前做星球開發工作的時候甚至有和土著溝通的工作,
“銀須先生,您和您的人過去一趟。務必要安撫好那些可憐人。”
當然,如果遇到極端情況,便需要他麾下這群泰拉比傭兵恢複秩序了。
“如果能挑出一些有操船經驗的人就好了。”菲菲說:“就算是修好了船,就憑我們幾個,要平安駕駛這艘巨艦也不太現實。”
“剛才不是很順利嗎?”婭格妮絲問道。
“那是運氣好罷了。就我們現在的狀態,再拿上幾艘驅逐艦都隻能挨揍。難不成還指望這台電腦能打仗不成?”餘連冷笑道。
正在幫著毛子夫婦連接奴工艙的海塔二副猶猶豫豫地舉起了手,小心翼翼地道:“我,小人還是可以挑些人選的……我,我,隻要放過我的小命,我就是您卑微的奴仆啊!矢誌不渝的奴仆!”
餘連冷冷地瞥了對方一天,這個長須妖頓時不敢再說話了。
“總之,解決了人力,就解決了一切。”餘連道。
“修理船隻的專業材料怎麼解決呢?船材倉庫已經被炸掉一大半了。”婭格妮絲依舊是憂心忡忡。
說到這裡,她還心有餘悸。要知道,帝國的那枚空間泡魚雷再偏個幾十米,就得把這艘船的武器庫給引爆了。雖然那裡麵已經不剩下多少彈藥了,但順便殉個爆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個隻在邊緣星球公立高中混了個學曆的古美亞不良少女,這段時間大概是遇到了名師了,被鞭子逼著掌握了不少基礎的艦船知識,也能勉強捏著二指禪使用艦橋上的一些終端設備。至少還是能當個普通的艦橋小兵之類的。
“總是會有辦法的。”餘連說。
“這個,你這人,菲娜小姐,他……”婭格妮絲急了,不由得求助地看向了菲菲。
“嗯,應該是會有辦法的。”菲菲看了看餘連,抿嘴一笑,笑得很甜寵。
後來的發展也非常順利。船上那些第二次落入掠奪者之手的可憐人們,本就已經是任命了,現在聽說這艘船已經落到了地球現役軍官手裡,頓時一個個喜出望外。
雖然一群泰拉比傭兵在這裡出現總覺得有點奇怪,但這也足夠了。
很快的,一位看上去六十歲上下的老先生便作為難民們的代表,來到了艦橋和餘連一行人接洽。這是一位溫文爾雅的老人,雖然難掩疲憊和營養不良的菜色,但精神還算矍鑠。
讓餘連和菲菲有些驚訝的是,這位老先生雖然有這蒂芮羅人式略尖的耳廓和銀色眼睛,但同樣也有著地球東亞男性典型的黑發。
不用說,這是一位地球人和蒂芮羅人的混血。
當然,相比起餘連,這位老人要吃驚得多。船上來了一群泰拉比傭兵就已經很奇怪了,現在領頭卻是兩個穿著共同體製服的地球人。
老人應該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便自我介紹名叫謝意唯,曾經是個工程師。
“哦,謝博士,久仰大名啊!您還活著,這可是這段時間最好的消息了。”餘連趕緊握著老先生的手用力搖了搖。
這可不是客套話。餘連現在還真的認識這位老先生。
這位老先生是三代以前從地球移民到帝國的,父祖都是小有名氣的航海家。他自己也是大名鼎鼎的天啟鷹驅逐艦的設計者之一。
一個多月前,正是他帶著一群難民逃出了銀心,接受了獅穴要塞的庇護。雖然現在再考慮一下,這次成功地逃亡搞不好也是掠奪者的陰謀,但這和難民們本身是沒什麼關係的。按照帝國一貫以來的作風,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帝國甚至會給老先生頒發勳章和爵位的。
隻不過,在蘇王的大軍解放了獅穴和遠鄉星之後,卻沒有在當地民眾中找到謝博士的身影,還覺得是不是死在亂軍之中了。於是,便連葬禮都提上日程了。
餘連在晨曦天使號的艦橋上掛機的時候,當然也是全程旁聽了這些情報的,當然也聽過了這位老先生的資料。
“我隻能說,宇宙之靈還算眷顧老朽,但可惜……很多人卻沒有這樣的好運了。”謝意唯博士露出了悲戚的苦笑,卻又道:“不過,貴官是共同體的軍官,卻為何在這裡?敢問,帝國的大軍何在呢?”
一位能帶著一大群難民逃出銀心的智者,嗅覺還是很敏銳的。
餘連便笑道:“簡略地說,一個星期前我還是共同體軍事觀察團的成員,隨著蘇琉卡王殿下的大軍討伐掠奪者,立下了一定微不可聞的小功勞。不過,後來我又和殿下鬨了一點不愉快,便帶著一些小夥伴們先走一步了。正好路過這裡,便順便搶下了這條船。”
老人覺得這未免也太簡略了,當然,他也並不介意:“您倒是位坦率的先生。”
他隨即道:“現在船上的難民還有四百二十七人,其中有八十九人正在重病中,需要藥物和醫療艙。還有,大家被擄上了這艘船之後,每天都隻有一餐,大多數人都很虛弱,也得補充營養。隻要解決了這些,我們願意服從您的命令。”
餘連笑了:“您可以幫我檢查一下艦船現在的狀況嗎?如果需要維修……不需要完全複原,隻要能保證基本的航行和躍遷安全,就可以了。看看需要什麼材料和工具,列個清單給我。”
老先生如釋重負地點頭,去工作了。
有的時候,並不需要承諾,懂得自然是都懂的。
在老先生帶著菲菲他們開始工作的時候,餘連便直接解除了食品和物質倉庫的封鎖,穿著紋章機帶著比賽佛勒斯進去殺了個七進七出。把所有關在倉庫裡的百餘名掠奪者守衛全滅,這才通知還能行動的難民們過來搬東西。
過來幫忙的難民們看著神人下凡一樣的餘連,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是真的安全了。不少人甚至跪在餘連腳邊嚎啕大哭。
望著這些受儘了折磨的苦命人,餘連實在是不好衝著天上再開一槍喝令他們不許跪了。
“你們真是共同體的軍官?不是星界騎士?”謝先生當然也通過監控鏡頭看到了這一切,百思不得其解。
當一個人穿著紋章機,提著原子光矛,身後還有龍的時候,不是星界騎士還能是啥?
菲菲笑了:“這情況稍微有些複雜的。不過,您隻要相信,我們對大家絕沒有惡意就是了。等到時間允許,會想辦法送諸位回家的。”
謝博士一時間也八卦心大起,但還是忍住了。經驗豐富的他知道,越是讓人感興趣的消息,聽了也總不是好事。
這時候,倉庫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大家把掠奪者的屍體撅把撅把堆成一起用小推車送到了焚化爐裡,開始清點物資。
剩下的糧食和藥品確實不多了。當然,掠奪者在這方麵的物資就從來就沒有充足過。不過,這是以船上原本存在的近十萬人的艦員為標準的。如果是給幾百人用,那還真算得一個堆積如山了。
難民們在被趕上敵艦饑腸轆轆地苦熬了半個月後,終於吃了一頓飽飯,幸福得想要落淚。當然,有經驗豐富的銀須先生帶著他麾下的傭兵們在一邊看著,倒是沒有發生有人吃得太急太多而被活活撐死的慘劇。
乘著這個機會,銀須先生也把名單統計了上來。
一共四百二十七人,各國公民都有,甚至還有三十多人的共同體公民。
排除了那些暫時還不能動的重病號,有過艦船駕駛經驗的一共五十六人,雖然都是商船,但也聊勝於無。技工有兩百五十一人,當然不是每個人都修過船,但都是操過機器的,至少能用來打下手。其中甚至有三十多人有過太空作業的經曆。此外,還有二十四名工程師,其中有十位還真是艦船設計、製造和修理領域的。
能被掠奪者帶上船走的“寶貴人力資源”,自然有這樣的含金量。
有了這些人的加入,雖然不可能恢複艦船全部的功能,但至少也能開始工作了。
於是,還沒過兩天,謝博士就給來了好消息。
“我把能用的裝甲板卸下來了,加固在了中軸和艦橋位置。然後儘量用緊急複原液補上了後方的缺口。這樣至少可以確保,在下次躍遷的時候,整個船體不會散架。”
“你看,隻要有了人手,便不存在任何問題了。”餘連笑道。
“有啊,材料問題。”婭格妮絲無奈道。
餘連心想這姑娘最近的工作果然還是太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