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餘連上校和菲娜·李少校作為觀察團的成員,準備深入參加帝國此次討伐掠奪者的軍事行動了。
……嗯,雖然這件事還沒有定下來,但餘連卻知道,布倫希爾特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會是那個狀況了。
於是,在返回賓館的時候,菲菲便突然歎息了一聲:“所以,這一次,魚兒是又要上戰場了啊!”
魯米納星和遠岸星雲的戰鬥,雖然看上去甚為凶險,但由於大家做好了先期的戰爭準備,無論是邪教徒,魯米納叛軍,還是事後趕來的奧德伽爾侯爵,其實都已經上了套。沒打之前,便已經先勝了三分了。到了後麵,就隻是按部就班地解決戰鬥了。然而,這次是麵對卻是掠奪者的大軍,戰鬥規模可絕對不是一個量級。而且到現在為止,還始終搞不清楚對方的動向和目的。
真以戰爭的常理來推算,這可真不是什麼好兆頭。
“放心吧,我本人是在晨曦天使號上。就算是打不過,跑也一定是能跑掉的。”餘連笑道。
“是嗎?那你為什麼不讓我上船,還要我把釜街號開回家?”菲菲抄著手冷笑道:“真是怕你的小老婆被磕著碰著了?”
“小老婆隻是消耗品加玩物啦!正牌的大老婆才是必須要悉心愛護的。”餘連輕輕地拉住了菲菲的手,對方微微甩了一下沒掙脫,便隻好任由他握著了。
“另外一方麵,當然是未雨綢繆啦。”
“未雨綢繆?”菲菲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好奇,卻沒有問下去。
餘連也沒正麵回答,而是道:“菲菲,明天,我們就不去看整備了。”
反正也已經看了快一個星期了,該記錄的也都記錄下來了。帝國方麵從來沒組織各國觀察團觀看這些,大約是有充分的信心,表示讓你們看都學不過去吧。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種繁瑣的事務組織性工作,本就不存在什麼軍事機密。可它的門檻,某種意義上卻比那些最新的軍事黑科技要高多了。
“席爾瓦上校會傷心的吧。”菲菲笑道:“這位老學長應該是挺像和你交好的。”
“嗬嗬,菲菲,當你的名望越來越大的時候,便總會發現,身邊友善熱情的好人越來越多的。到了我們現在這個層次,還想要看到壞人,就得從地球的袞袞諸公那裡去尋覓了。”
“那魚兒的目標,莫不是準備在任何一個層次中,都看不到壞人嗎?”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伊萊瑟爾大帝那個層次,也總是能看到壞人的。否則他的帝位就坐不穩了。我的話,若是能讓壞人們夾起尾巴做個相對意義上的好人,就很滿足了。”
當然了,這種刻薄話也就隻會在菲菲麵前說了。反正那位老學長席爾瓦上校,目前也沒表現出什麼惡意,隻是下意識地以官僚式的嗅覺接近自己,求個人脈空間罷了。
這本就人之常情,自己也沒必要惡語相向。
更何況,席爾瓦上校就算是市儈了一點,但能力還是有的。這不,他一個裝備專家,在鹿原星待了一個多月,便連這顆星球上的小五金市場都去逛過幾次了,甚至還知道哪裡能掏到好貨。
“我記得在九山市那邊,有一個飛船零件的集散市場,我們去那裡看看吧。”餘連道。
“哦,又準備開始從零到有,開始搓各種小道具了嗎?”菲菲笑道。
是啊!這可這次是大道具。餘連心想。
“我其實以前就想問了,從上次在魯米納,再到戰神祭上,魚兒你那些玩意都是從哪兒學到的?”
對於這個問題,餘連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當然是通過在長久的生活和戰鬥中學會的啊!社會才是最好的大學,現實才是鑄就人生的鍛爐,這才是真正的至理名言。”
反正不管妹子信不信,他自己信了就夠了,然後,在菲菲還想問什麼之前,又問道:“對了,這幾天婭格妮絲他們在乾嘛呢?”
“公司重組已經完成了,還是叫北風之神。婭格妮絲和銀須先生帶著他們的團隊入夥,各占百分之15的股份,北風先生是總經理還是行業專家,占百分之19。琉璃那邊通過紅星所的投資入股,現在有百分之五十一了。”菲菲道:“這段時間,他們在城外租下了一個農場,天天都在訓練上課呢。”
“北風先生?”
“就是卡爾諾維奇先生啊!”菲菲笑道:“婭格妮絲覺得人家的名字太難記了,便起了這麼個綽號,不覺得很貼切嗎?”
確實。而且聽到這綽號,大家的第一反應都會覺得公司會是毛子大叔的個人企業,說不定還能對紅星所的存在打打掩護呢。
“另外,你說的專門注冊一個資產管理公司來統一管理和協調這些企業,知夏已經在做計劃呢。不過,不知不覺中,通過紅星所控製的資產已經很多了,要理順還是要點時間的。”
餘連點了點頭。
“那從九山市那邊的市場回來,就去他們租下的農場看看吧。正好我也有事想要和他們商談一二。”
餘連自然可以不在乎帝國方麵的整備情況,但布倫希爾特卻不能不在乎,第二天便早早地來到了停在近代軌道空間港,迎接自己的艦隊。
這艘屬於她的那艘三角形的金色戰艦,雖然並沒有參加榮耀使命演習,但這段時間一直都是處於戰備狀態的,狀態維持得非常好,幾乎馬上就可以出發。
她又隨後認真詢問了一下配屬艦隊的備戰狀態,得到的結果都還讓自己滿意。
在三天之內,泰坦艦晨曦天使號將作為旗艦,統率四艘高速無畏艦,十艘戰列巡洋艦和六艘大型航母組成的支援艦隊,趕往獅穴要塞支援。
“這種配置,讓我想到了前年的直布羅陀星係戰役啊!”布倫希爾特笑道。
她說的是當初餘連的“成名之戰”。那次戰役中,凱泰王國重金打造的“禁衛艦隊”,也是清一色由大型戰略艦支組成的,堪稱是一支浩浩蕩蕩的滅國艦隊。可在某人的操作之下,表現得真就仿佛是一群磕多了木天蓼的橘貓。
共同體艦隊先發製人的打擊是一方麵,戰術采用得當是一方麵,某人的神操作當然也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凱泰人的艦隊編組確實棒槌才乾得出來的蠢事。
“是的,所以我已經責令整備部門抓緊時間了。三天之後,會有五十艘巡洋艦,以及十艘護航航母完成整備。”陪同的法瑞爾上將道:“至於艦隊編組,就在行軍的時候順便演練吧。”
“都是帝國光榮的海軍艦員,肯定是沒問題的。”他又補充了一句。
在演習結束之後,法瑞爾上將自然也就不再是紅軍統帥了,將會是以這支艦隊的副司令官,在無畏艦凱雷巴斯元帥號上坐鎮。這艘嶄新的無畏艦是屬於帝國的新型大元帥級無畏艦的三號艦,正是在位於極疆星區的極境之海造船廠建造的,剛剛完成海試,便被拖過來了。
相比起帝國早年日冕級那恐怖的火力和防護,這一型無畏戰艦的特點是強化了防護和通訊能力,一看就是準備用來給各大艦隊的指揮官們換船的。
當然了,法瑞爾上將現在的正式職位還是帝國禁衛第三艦隊的司令官,隻是這支艦隊的大半艦支還在帝都。至於本人在演習中采用的旗艦,因為很奮勇地狂飆穿過了小行星帶,現在還在船塢裡噴漆打蠟呢。
另外,除了晨曦天使號這樣的“皇家遊輪”,以及凱(雷巴斯)元帥號這樣船艙中還散發著甲醛氣味的新船,本艦隊所有的戰艦都是從各大艦隊中臨時抽調出來
其實,這也是帝**隊讓各國羨慕嫉妒恨的能力之一。他們有非常分明的各大艦隊編製,而且還有禁衛軍、選帝王軍,諸侯衛軍和星區防衛艦隊這樣看上去涇渭分明的軍政體係,看上去就充滿了黨爭的味道。
可是,在晨曦皇室代代神君的統率之下,分屬於不同軍政體係的艦隊,在軍令上卻完全可以做到令行禁止,聚散無常。隻要是隸屬於大元帥府指揮體係下的艦隊,隨便一聲令下,屬於不同艦隊的戰艦便可以馬上聚集為一支嶄新的艦隊,用於應付不同的戰術需求。
兵者以聚散為長,這才是最高明的兵法了!
這大概也是帝國沒過幾年就喜歡搞“榮耀使命”這種把各大艦隊打亂混編的演習了。
另外,很多帝國官兵都覺得,艦隊的實際統帥將會是他,此次戰鬥若是能勝得漂亮,元帥節杖也就不遠了。
至於正牌的司令官蘇琉卡王殿下,應該也就是熱熱場鍍個金充當個吉祥物啥的。這也是帝國一貫以來的傳統了。
沒辦法,誰叫人家會投胎呢?要知道,每一位大選帝王,都會在成年之後自動獲得上將軍銜,而就算是寸功未立,也一定會在五十歲之前成為元帥,哪怕是預備役的。
當然,蘇琉卡王殿下在聖君賢者名將輩出的晨曦皇室,也算得上百年難遇的天才,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十二歲贏得戰神祭的創舉,更是讓她成為了一代人的偶像。可是,戰場不是遊戲,要贏得三軍將士的心,還需要時間和實績來證明。
大概也正是如此,她才會事無巨細地詢問艦隊出征之前的整備情況吧。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她雖然是初次作為統帥奔赴前線,但已經表現出了出色的軍備事務能力,讓法瑞爾上將略有些驚訝,同時也分外欣慰。
這位少壯派的青年將領雖然是艦隊組織和陣法戰術的大師,但任何一位合格的指揮官都懂的提前做作業。他們很清楚,成為名將的前提,都一定對戰備和後勤等這些看上去很是繁瑣的事務,有著充分的了解和處理能力。
未來如何真不敢說,但法瑞爾上將卻覺得,至少這位最年輕的選帝王殿下,確實具備成為名將的潛質。
這不也挺好嗎?神聖的銀河帝國自有國情在此,開國至今,還沒有哪位虛空皇冠的至尊不會打仗的呢。如果這位年輕的殿下真的值得信賴,真的很有潛質,上將當然也不介意把自己的一票投給他。
40歲的法瑞爾上將,看著二十出頭的布倫希爾特在乾練地處理著一切,頓時對此次征伐充滿了信心,於是心情便更加愉悅了,比他在榮耀使命中最終戰勝了自己的老教官,老領導埃斯泰元帥還愉悅。
可是,辦完了正事的布倫希爾特,卻實在是愉悅不起來。由於天色將晚已經沒時間返回城外租用的莊園,便隻能去高級軍官們下榻的空間站上的招待所居住。
她原本隻是想要飯後到庭院裡去散散步消消食,為了一天九小時的安逸睡眠做點準備,沒想到卻“巧”遇了衛倫特王捷爾特。
這家夥同樣也是選帝王中青年組成員,但布倫希爾特就是不喜歡這家夥,心理上的先天厭惡感是怎麼都克服不了的。而她也知道,對方也應該能看得出自己的反感,可偏偏每次見麵卻都是一副熱情洋溢相親相愛一家人的樣子,反倒是讓布倫希爾特更是不喜了。
不是個老硬幣就是個抖,反正不是啥正經人。她如此篤定。
總之,蘇琉卡王厭惡上不得台麵的陰謀詭計,更不喜歡笑裡藏刀的家夥。不過,作為一個今年已經22歲的成年大姑娘,在這時候也露出了受過了專業訓練的營業用典禮笑容,點頭致意:“貴安,捷爾特殿下,今晚的月色帶血,主兵爭殺伐,是有何事賜教嗎?”
她一點都不信這是“巧遇”。
衛倫特王笑笑沒有爭辯,反倒是用閒聊一樣的口吻慢悠悠地問道:“他果然還是不願意投靠晨曦之龍的懷抱嘛。”
“用錢和爵位砸過來的,隻會是蠅營狗苟的庸人。”
“所有,你才會讓他登船?”
“是啊,錢和爵位不可能,但夢想卻是有可能的。”
“這可沒什麼邏輯,布倫希爾德殿下,當然,也有可能是,我這種人總是難以理解光榮吧。不過,我想問的是,對麵的那個巨像,到底存在多少真實性?您是否從那位神選冠軍那裡探得些口風嗎?”
“捷爾特殿下,您到如今還在糾結這些細微末節的問題啊!這種事情既然真的那麼重要,那言語試探得來的線索,又有多少意義呢?讓情報人員去確認,讓冒險者去實地看看……又或者,直接向著聯盟那邊開上一炮嘛。”她聳了聳肩,臉上浮現了嘲諷的表情:“隻要您願意承擔這個責任,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衛倫特王雖然被當麵嘲諷得很厲害,但依舊是一副甘之如飴死皮賴臉的笑容,略微有些浮誇地歎息了一聲:“唉唉,被說教了。為什麼每次被您說教的時候,總是能讓我們聯想到陛下的訓誡呢?您確實是最像陛下的那個啊!”
滑不留手的抖老陰陽人。布倫希爾特心裡閃過了這個念頭,一時間也有些無奈了。
她言辭再犀利,氣勢再強烈,但也確實拿這家夥的死皮賴臉沒轍。
而這時候,衛倫特王又蹙眉歎息了一聲:“您說得對,不管是真是假。至少可以確定,巨像兵器並非獨創,聯盟正在向著這個方向努力。我們依舊沒有搶到先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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