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頭腦派”自居的秋名山八幡,目前正處於這一年來負荷最重的體力活動中。
是的,像他這樣的“頭腦派”,能動嘴皮子就一定懶得邁開腿。能夠通過軍校的基本體能測試,就可三呼萬歲了。反正他這樣的戰略研究係,體能啊射擊啊基本格鬥啊占的分數比重真的不大。
可現在,他卻必須在這個小小的巷道中奔逃著,就像是被墜入了陰溝裡的耗子似的。
他覺得雙腿已經是灌滿了鉛塊,鼻腔中噴出來的呼吸越拉越重。秋名山八幡猜測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不好看,如果被兄弟會啊不,現在叫獅心會的大家看到,那他一定會退會再也不出現的。
……如果被餘連看到了,那就還不如**呢。
“少爺,彆怕!我們隻要從這裡出去,上了大路!就不怕了!”西裝大漢對秋名山八幡道。
“是的,我們的車就停在外麵。大路上都有警察,有監控!我們不怕!”
秋名山八幡點了點頭,心中雖然很焦急,但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恐慌。作為一個“智將”,他對目前的狀況早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最次,也是可以想辦法脫身的。
隻不過,若是不到最緊要的關頭,他真的舍不得用動用那件寶物。畢竟,這是一次性的,是祖宗傳下來保命用的。
讓他比較慶幸的是,那個正在追殺自己的那個靈能者,雖然來無影去無蹤;但很顯然的,絕對速度並不算快,攻擊力也不算強的話,自己三人已經**好幾次了。
說實在話,那個敵人也就是找不到真身在哪裡比較棘手了。
隻不過,就在這時候,一直在背後斷後的風衣大漢忽然發出了一聲吃痛聲。回頭一看,卻是他踩在了不知道為何忽然凹起的地麵上,腳底拌蒜當場摔了個七葷八素。
秋名山八幡停下了腳步,扭頭向對方跑了過去,手伸到了懷裡。
“少當家的,快走啊!”
“忠實的戰友和部下的性命,可是比所謂的錢財寶物重要多了!記住,八幡,人是城,人是垣,人是堀!”秋名山八幡鬨鐘一瞬間閃過了祖父的教誨,二話不說便準備啟動自己身上的寶物了。
可就在這個瞬間,卻隻聽得空中一陣摩擦作響,一個黑影宛若巨鷹一樣掠過了黑道的街道。直接飛過了正趴在地上的風衣大漢,掠向了遠處的空氣中。他提起了自己的膝蓋,猛烈地向虛空這樣一撞,然後便聽見一聲空氣撕裂的轟鳴聲。
在八幡的視線中,仿佛看到了一陣音浪的擴散,一個人影這樣倒飛了出去,撞在了牆壁上,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聲。
而那個衝天而降的黑影則借勢直接輕盈地落了地,卻竟然真的是餘連。
秋名山八幡一時間百感交集,萬語千語都化作了一聲釋然的喟歎。可這時候,卻見餘連扭頭瞥了自己一眼,道:“秋名山,你眼鏡掉了哦。”
秋名山八幡一時間想死,但還是迅速從口袋裡摸出一副一模一樣的眼鏡,戴了上去。
而另外一邊,卻隻見那個被餘連一膝蓋撞飛趴在了牆上的襲擊者,正艱難地抬起了半身。他穿著一身非常可疑的連身黑衣,頭上也戴著麵罩,一看就不是啥正經人。
“你,你是什麼人?”
餘連一時間沒想好怎麼回答,然後便聽對方又道:“……九鬼組的人?哼,他們給你多少,我們諾曼幫都給三倍!”
九鬼組又特麼什麼鬼?果然是**仇殺嗎?
餘連忍不住扭頭看向了秋名山八幡,卻見後者推著眼鏡道:“諾曼幫連自己的小弟都欠了好幾年的生活費了。另外,他們還因為付不出尾款,把請來的傭兵全部滅口。”
這就有點過分了啊!
“哼,都是謠言!九鬼組的人,卵(喵)蛋不好使!舌頭卻好使得很呢!”
“可是你們自己的小弟確實欠了好幾年生活費了!”八幡又道。
對方這次是不說話了。
“而且諾曼幫,到底和萬靈合一教有什麼關係?你自己又是萬靈合一教的什麼人?”
餘連蹙眉,用像是看臟東西的眼神瞟了那黑衣人一眼,忍不住拍了拍膝蓋。
這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可惜氣息的黑衣人覺得自己有受到了冒犯,當下便冷哼了一聲,慢慢地讓自己貼入了牆壁。緊接著,他身後堅固的磚石就仿佛成了液體一樣,將他的身體慢慢包裹住了,一點點吞沒。
“哦?環境融合?狂熱者的陰麵,第二環,適境者嗎?”
餘連剛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卻聽他又道:“小子,我記住你的臉了!遲早會查出你的身份!諾曼幫的恨,隻能用血來還!”
他陰笑著便準備逃跑,而這時候,卻忽然感受到腦袋一陣劇烈的刺痛,就像是有人拿著無形的鋼針把自己的腦花都攪碎了似的。他想要慘叫,卻完全叫不出來,隻是下意識地按住了腦袋。
就在這麼一個瞬間,他也失去了對周圍環境的把握,仿佛泥土一樣的牆壁重新獲得了實質,迅速恢複了固體的實質。
這鋼筋混凝土的結構,可是比力士的腕力強力得多呢,當場便將他整個都禁錮在了牆垣之中。
鋼鐵、岩石和其他更為強力的合金建築,就如同堅不可摧的鐵索一樣,扯住了黑衣人的身體,然後一點點地掐碎了他的骨頭。
黑衣人腦中發出的劇痛,也讓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嗬嗬”的吃痛聲,可就是斷斷續續地說不出什麼完整的話來。他覺得肺似乎都和骨頭擠在了一起,現在就連呼吸都無法做到,更彆提說話了。
“饒了我吧!”他對向自己走進的餘連擠出了哀求的神色,希望對方手下留情。可見對方毫無反應,忽然意識到,自己是戴了麵具的。
然後,卻見餘連隨手從路邊扯起來一塊下水道的鋼板井蓋,朝著對方的麵門便是一砸,直接將對方的上半身連著鋼板都嵌在了牆裡,這才放心地鬆了手。
黑衣人的肢體依舊還在抽搐著,如同一隻剛被切了腦袋的青蛙,但被鋼板砸得嵌入牆裡的上半身現在是什麼樣子的,估計不會有人想打開看看吧。
餘連拍了拍手,這才看向了一邊的秋名山八幡。他的兩個小夥伴,也就是風衣男和西裝男都有點哆嗦,甚至都不敢去和餘連對視。然而,他本人的表情卻也沒什麼變化,但眼鏡的背後忽然亮起了讓自己都為之一驚的亮光。
這光亮要傳達的情緒是如此的複雜,晃得餘連竟然都有了一絲動搖。然後,便見秋名山八幡那每年如一日的撲克臉上,真的擠出來一絲笑容出來。
“多謝你了,餘連兄,在這樣絕體絕命的危難中從天而降,拯救我的性命,這才是真正的心靈之友啊!”
那場麵實在是有點驚悚,就像是僵硬的蠟像娃娃在向你咧嘴一樣。餘連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
“原來如此……嗯,好了,我這就告辭!”
可這時候,秋名山八幡卻已經撲了上來,一把拽住了餘連的袖子:“我們是朋友吧?我們是好朋友吧?”
八幡兄,你的人設崩了啊!餘連歎為觀止地看著對方,不由得感慨去一個悶騷偽三無眼睛男居然還有這種順杆爬的天賦。
“務必要幫幫你的好朋友啊!”他半彎著腰,用毫無起伏的棒讀聲說著哀求的內容:“你難道可以見死不救嗎?這是我一生的請求了!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啊!我的親友啊!”
必須要說明,用棒讀聲說著如此厚臉皮的求人話,感覺是相當違和的,再配上那張古井無波的臉,還真的有點驚悚感了。
餘連看著對方一副你不答應我就要土下座的樣子,開始覺得頭疼了。
“我同你講啊,現在就給我放手,不要逼我動粗啊!”
他依舊彎著腰,用毫不動搖的口吻道:“沒事,請您儘管動粗吧!不過,動粗完之後請您務必要聆聽一下我的心聲!”
“我很忙的,馬上還要橫渡大西洋呢!”
“沒關係,之後我用私人飛機送您!不,我直接把私人飛機送給你!”
餘連承認,在那麼一瞬間,自己居然還真的有點動心了。
“……我還要早點趕去,準備一些器材呢!”
“您要什麼器材我都幫你備好!不管是**還是**還是炸國會大廈,所有的器材都有,而且絕對比黑市上的好!”
必須還承認,餘連在一瞬間又動心了,然後就有點想把這家夥滅口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餘連歎了口氣,覺得在糾纏下去更耽誤時間了。
“確實,此地其實不宜久留!”秋名山八幡點頭同意,指了一個方向:“跟我來吧,我的心靈之友啊!”
你特麼乾嘛要學我說話啊?另外,能不能彆麵無表情地用棒讀音說這種惡心的話啊!
大家收拾了一下現場之後,便迅速離開了。大概是由於城區四處**的動靜太大,這裡發生的一起暴力**事件,居然都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他們離開了巷道,上了停在街邊的一輛大號的商務用飛車。
還好騷亂還沒有擴散到這邊。要是再晚幾分鐘的話,這輛車估計也會被**的群體們給燒了的。